《【快穿】反派进化论》子金君不会发光

6、弯松05

　　“是小贺的朋友吧？”穿着老旧红色围裙的老板娘一边利落擦着木桌，一边与叶生生说着。
　　"嗯，我是班长的同学，我叫叶生生，"叶生生笑的乖巧，即使空气中漂浮着刺鼻的烟酒味道也没有皱一下眉。
　　贺宁康一身耐脏的宽松黑衣，沉默地收拾着桌子上的餐具，他原本在看到叶生生的第一眼就已经接受少女厌恶他，但叶生生只是露出平常那样温柔的笑容走近他，随局促的他进了喧闹的塑料雨棚里。
　　“小贺真厉害啊，还当班长。”老板娘如往常一样调笑他，他却只觉得脸上烧的厉害。
　　看贺宁康抿着嘴一言不发地收拾，叶生生极为自然地也凑到桌子前收拾起来。看一双白玉似的手伸到眼前，贺宁康蓦然一惊，话语就已经到了嘴边：“你……”
　　“两个人收拾起来快一些，让我也帮宁康同学做些事吧。”叶生生说起话来无比轻巧，速度也不比贺宁康慢，贺宁康低下头试图不去注意少女偏头露出的一节漂亮的脖颈。
　　端着手中盘子，两人就这样穿梭在食客中，不少人抬头看着叶生生素净的脸蛋和宽松校服对着算账的女人喊道：“这是新来的服务员啊？长得还真漂亮。”
　　“这是小贺的朋友，可别乱看啊。”老板娘厉声开口，略微有些尴尬的食客们打着哈哈过去。
　　即使贺宁康低着头对叶生生说了几次不用帮忙，叶生生只是用漂亮的杏眼看着他，轻声说：“这样宁康同学会轻松些吧。”
　　贺宁康喉咙干涩，也说不出想让叶生生出去的话了。
　　黑夜里，塑料雨棚里的人高谈阔论，用冰镇的啤酒和爽口小菜消除一天的疲惫。后厨的锅铲相接声与鼎沸的人声相接，异常热闹。在这样的环境中，叶生生十分利落地做着事，与她养尊处优环境出来的一身娇气并不相匹配。
　　偶尔看她一眼的贺宁康微微失神，直到身旁的叫骂声让他急忙撇过头道歉。叶生生似乎注意到什么，朝他望过来，眼神相接时对他一笑，有些垂落的发丝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模糊，甚至模糊了他与她之间的距离。
　　人潮散去，只剩下零散几桌，混着酒气的浑浊空气也散去了些，贺宁康在后厨洗着碗，老板娘在他身旁算账，看贺宁康低头闷声刷碗，走过去用手肘推了推他，笑道：“我看那个生生对你有意思啊，人家小姑娘挺好的，你可要好好对人家。”
　　贺宁康呼吸一窒，叶生生喜欢他这种事情，他只是想想就觉得不配，他这样的人配不上那么好的叶生生。他只是强行冷下脸说：“不要开那种玩笑了。”
　　老板娘想想叶生生的一身气度，阅人无数的她又怎么能不懂，她只是希望这个自卑过头的少年正视那炽热灼人的感情，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最起码年少时不留下遗憾。
　　门外突然骚动起来，有人急冲冲跑进来，冲着两人喊：“老板娘，那个妹妹被喝醉的人缠上了。”
　　贺宁康听到这连手上的塑胶手套都没扯下来就往外冲去，就看见叶生生被一个男人拽着手腕说着些污言秽语。
　　听着男人调戏的话语，少女面上没什么情绪，只是闻到男人嘴里的酒气微微皱眉，一双平淡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任由他拉扯脚上却没动半步，贺宁康却觉得被一股极大的怒气支撑着大步走到男人面前，拎着男人的衣领迫使男人的左手松开了叶生生的手腕。
　　叶生生白嫩的手腕此刻通红一片，显得触目惊心。贺宁康恶狠狠把男人推到地上，原本接着酒疯来调戏叶生生的男人瞬间清醒，贺宁康厉声说：“滚。”
　　男人才急忙站起身，被其他同伴搀扶着出了门，嘴里依旧小声咒骂着。
　　听见男人不堪的咒骂，贺宁康蓦然清醒过来，看叶生生揉着发红的手腕，而他手上还套着流着水滴和泡沫的手套。
　　他不敢向她伸手，不敢温柔询问她怎么样了。他只能低着头低声冲她说：“说了不要在这里待着，你难道不知道这里很混乱吗?”
　　你应该在洁白的云上，圣洁的双手沾上甘露再将一切美好事物撒向人间，而不是双脚踏入泥里，把世间一切丑恶看入眼里。
　　“因为宁康同学一直躲着我，所以才想来找宁康同学……”叶生生低垂着眼睛，眼里有失落，“给宁康同学惹麻烦了吗？抱歉……”
　　少女纯粹的歉意让贺宁康无地自容了起来，心底蕴藏的怒意消散了大半，让他做不出低头这个平日里的防御动作，直直地注视着叶生生，“不，没有……”
　　“那就好，”叶生生眼里的失落转瞬即逝，又亮起光芒，她笑着说：“宁康同学很帅气啊。”
　　贺宁康的脸控制不住浮起红晕，但低头看见自己半新不旧的黑衣和沾着油渍的长裤，心底升起的雀跃又瞬间跌落。
　　一场闹剧结束，贺宁康和几个服务生一起在外面收拾残局，叶生生的手上被老板娘摸了清凉的药膏，老板娘语气里是忍不住的懊恼，“我差点忘了那群小混混老是借着喝酒的由头调戏小姑娘，生生啊，下次你受欺负了第一时间喊小贺。”
　　“宁康同学？”
　　"啊对，你别看他那么瘦，有的是劲呢，之前他就在工地做工，只是工头看他年纪太小了又把人辞退了，"老板娘记着账本，又笑着提了句：“我看他为了保护他们以前那个学校的学生和别人打架，又吃的了苦，正好我们这缺个能赶醉汉的伙计，就雇了他，他凶着张脸的样子唬人的嘞，但是你也别怕他，小贺心里很温柔的。”
　　“打架？”叶生生偏头有些疑惑，在她看的书里打架是万万不能的，但保护又是极好的一个行为。
　　“对啊，还不是那附近的混混抢钱，这事情也是五中做的不厚道，就因为这事让小贺退学，”说到这，老板娘叹了口气，看着叶生生又随即笑了起来，“还好啊，那个一中的校长看他成绩好，就让他转学去了一中……一中呢，还遇到你这么好的女孩子。”
　　叶生生了然地点点头，心里对着保护的定义又多了一层。
　　“收拾好了，老板娘。”站在门外的贺宁康不知听了多久，耳根红红。
　　“好好，来我去后厨让老陈给你工钱，你送人家生生回家吧。”老板娘细心的没有让贺宁康在在意的女孩面前露出市侩的一面。
　　“好。”贺宁康点头，心怀感激地接受了她的好意。
　　挥别了老板娘后，叶生生和恢复了一身夏季校服的贺宁康走在昏暗夜里，贺宁康低着头沉默，叶生生先挑起了话题：“你送我到前面那个车站就好了，我刚刚打电话通知了我司机。”
　　“好，”贺宁康低低应了声，晚风喧嚣，灌进他宽大的衣袖。
　　两人又沉默地走到车站，贺宁康想亲眼看着她上车，并没有离开。叶生生静静看着他，突然笑了声。贺宁康浑身一紧，低声问她：“怎么了？”
　　“只是觉得宁康同学很可爱。”
　　“很……可爱？”
　　“对啊，”叶生生贴近他，指了指贺宁康的额头，简约一字夹随意夹着他额前黑发，露出少年一张俊秀又青涩的脸，黑眸沉沉，薄唇苍白因为长时间没有饮水有些干燥，棱角分明的脸因为没有夹住的细碎头发弱化了几分锋利。
　　即使没有被触碰到，贺宁康的脸颊还是因为两人突然缩小的距离而附上一层薄红，而始作俑者却笑盈盈地看着他说：“宁康同学这样很可爱。”
　　目送叶生生上车，看她挥手，贺宁康也学着挥手。即使是走过千百遍的回家路，往常步履沉沉的贺宁康只觉得脚步轻飘飘。街边生长极好的绿植似乎都在向他招手，寻常的月色也变得梦幻，与脑海里叶生生的笑容融成一杯醇厚的酒，让躺在狭窄出租屋里的贺宁康只轻嗅一下就做了个难以启齿的美梦。
　　第二天，叶生生准备坐公交公交来好好感受一下这座城镇不同的地方，她来的三个月大多数就是在学校学习和在山上宅邸了解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她特地选择了离贺宁康居住地不远的一条商业街。
　　一袭米白色长裙的叶生生撑着粉色遮阳伞穿梭在人群中，看起来格外扎眼，一路上被她容貌吸引的目光依旧多，不过他们已经没有校园里少年的青涩，或是欣赏几眼就离开，或是上前来搭讪。
　　面对搭讪，叶生生一直是礼貌拒绝的态度，大多数人搭讪者都是不好意思地道歉走开，少数态度强硬的也被叶生生冷淡的态度和周围好心人的训斥声赶走。
　　不停地被人搭话，叶生生也没有丝毫不耐烦，脸上始终保持着淡笑。初中生模样的女孩小跑过来，把手里的柠檬水递给叶生生，看叶生生好奇地望过来，憋红着脸说：“你…你好……你好漂亮啊姐姐，这是送给你的。”
　　“谢谢，”虽然脸上有些惊讶，但叶生生还是接过来对女孩道了声谢，女孩又哒哒跑回她朋友那，女孩的朋友特意学着女孩说：“你你你好。”
　　“你欠打是不……啊啊啊她接了，她好漂亮。”女孩脸激动的绯红和身边朋友走远，聊的什么叶生生已经听不清晰了。
　　她极其自然地喝着酸甜的柠檬水，在一家餐厅前面停下来，贺宁康此时正穿着灰色休闲西装在门口招揽顾客，他的头发被精心打理了一番，脸上也画着淡妆，把他脸上的青涩遮盖住，格外突出了他多情的桃花眼与薄情的唇。
　　叶生生敏锐察觉到他见她第一眼不再是往常的闪躲，而是一种羞赧。
　　“宁康，好巧。”
　　似乎是察觉到他想隐瞒自己学生的身份，叶生生对他的称呼也自然而然地去掉后面两个字，可是明明是他听到的最平常的两个字，叶生生嘴里吐出又格外诱人，仿佛昨晚他梦里的低咛。
　　贺宁康维持的极好的老练接待生形象瞬间湮灭，他低下头，像一只失去了遮掩的老鼠只能四处逃窜寻找着掩体。
　　“贺宁康，你朋友啊？”旁边站着同样休闲西装的青年看见叶生生走近立马堆起笑容，他的容貌不及贺宁康但是又有几分贺宁康没有的阳光。
　　“嗯，”贺宁康低低应了声，眼神飘忽在红地毯上飘忽在玻璃窗里，就是不敢放在叶生生身上。
　　“我是来吃午饭，没想到这么巧碰到宁康，”叶生生眉眼弯弯，但贺宁康怎么会不明白他在这三个月都没遇到过她，除非是她明白了他在这里，特意来找他的。
　　特意来找他。
　　贺宁康只是想到这种可能，脸上烧的就更厉害。
　　“客人，请进吧。”似乎是觉得两人并不熟悉，青年率先做出“请”的姿势。
　　贺宁康下意识地往前一步站在叶生生跟前，转过头对青年说了句：“这是我的客人。”
　　说完话，贺宁康一时不敢看叶生生的脸色，只能向下瞄着木地板。
　　“对啊，我是宁康的客人，”叶生生极为自然地牵上贺宁康的衣角，轻拉了下，对着青年说：“不好意思啦，我先进去了。”
　　青年撇撇嘴，但还是没说什么带着笑容又去迎接新的客人。
　　贺宁康被叶生生扯着衣角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僵硬地走进店里，木门吱呀打开挂着的门铃叮咚作响。
　　餐厅装修的很文艺清新，暖黄色格调的墙纸上折射着琉璃等的漂亮光影，木质地板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木桌的白色桌面摆放了一个小巧玻璃花瓶里面的鲜花娇艳欲滴。
　　里面穿梭的服务生皆是穿着休闲西装和掐腰黑裙的面容姣好的青年少女，看得出这家店主推的就是这一点。
　　此时饭点已经过去，店员也多是收拾餐盘，时不时夹杂着几声笑语。
　　“是客人吗？”坐在小吧台的温婉女人开口，看向贺宁康身后，眼里的惊艳一闪而过，但看到叶生生扯着贺宁康的衣角，而贺宁康动作僵硬的样子，心下了然。
　　贺宁康这人不常说话，放门外也只是利用了他出众的长相吸引顾客，但面对客人就如锯嘴葫芦一样冷着张脸，还时常受诽议，温婉女人持着一种替嘴笨少年解围的心理开口：“让小童来接待吧，小贺你先出去。”
　　原本还因为被叶生生扯着衣角而心里雀跃的贺宁康瞬间低落下来，但叶生生只是冲女人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说：“我就指定他了。”
　　指定是她在新小说里看到的词，女主去服务场所指定帅气服务生，叶生生很自然而然地用了。
　　懵懂的贺宁康微低着头脸上通红一片，他没想到叶生生会在别人面前选择他，但并不懵懂的温婉女人脸色一僵，看叶生生的眼神都变了。
　　叶生生安安静静地拉着贺宁康坐在靠玻璃窗的位置，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头快低到地里去的贺宁康，贺宁康小声说了句：“我去拿水。”
　　看贺宁康逃也似的跑过来，温婉女人从冰箱里拿出一壶冰水，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深沉：“小伙子，有前途啊。”
　　贺宁康有些奇怪，但顺着女人看向叶生生沉思的侧颜，又是止不住的口干舌燥，但还是手里稳稳拿着冰水走向叶生生。
　　“我点菜多的话你会有提成吗？”叶生生好奇发问，贺宁康为她倒水的动作一顿，摇摇头，“不能。”
　　叶生生有些遗憾，又指了指悬挂在吧台上面的小黑板，“那那个活动还有吗？”
　　贺宁康顺着她看过去，看清楚字后又是忍不住的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