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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弯松03 ...

  •   距入夏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即使是清晨,天已经大亮,沉寂一晚上的一中又恢复了往日喧闹。
      在和系统聊到上次被她稍微凑近点的贺宁康依旧不敢正眼看她,即使叶生生坚定认为这是在“测量任务目标的心理接受距离”,系统对此很是鄙夷,直言:【没看人小伙子脸红成那个样吗,你像调戏良家妇男的流氓。】
      听到这话,流氓叶生生没有什么忏悔的意思,而是支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下,把手里最后一份回礼送了出去,看到对方脸红红道谢的样子,她只是露出平常的微笑挥挥手看着对方跑进班级。
      因为被家里的阿姨提醒收的零食根本吃不完,叶生生特地在通讯软件上说了下希望大家不要再送,又让平时态度比较强硬的颜羽澜特地强调了下,叶生生又准备了一批回礼感谢送她礼物和零食的人。
      【看吧,他们都会脸红。】
      叶生生语气淡然地阐述着,往教室里看的时候几乎所有和她眼神相接的人脸上都会带些绯红。
      “生生,你怎么在三班外面站着啊?”
      叶生生随着声音看去,是个脸圆圆的女孩,思考不过片刻就自然地打起招呼:“瑛瑛,早上好啊,我过来是见朋友,一起回去吗。”
      秋晨瑛看叶生生喊出了自己名字,瞬间眼睛一亮,小跑了过去,被她近距离地注视又忍不住红了脸,即使上课经常看她侧脸发呆,现在依旧忍不住被惊艳到。
      距离早读课没几分钟,走廊上的人稀稀散散,但来和叶生生打招呼的人依旧很多,让秋晨瑛暗暗咋舌,要是她的话肯定应付不来,但是才来了两个月多的叶生生对此显得格外游刃有余。
      “你是去打水了吗?”叶生生指着秋晨瑛粉色的水杯,上面还点缀着可爱的兔子贴纸。
      “对啊,之后就没什么时间来打水了。”
      秋晨瑛说这话倒是没有用夸张手法,一中课程紧凑,课后时间多用来消化课上知识,打水地方又集中在一楼,多数人都选择在早读课之前打完水。但这显然不是一下课饮料不间断的叶生生会考虑的,她随意地和秋晨瑛聊着最近的趣事。
      【你不累吗?】起了个大早的系统看叶生生维持着笑容的样子都有些不解。
      【累?】像是才注意到这个问题一样,叶生生很困惑,【为什么要累啊?】
      看她理所当然的样子,系统都有些词穷,过一会才憋出一句:【一直笑着温柔面对别人不累吗。】
      说完这句略带青春疼痛作品气息的发言,系统都有些羞耻地沉默了,可叶生生却回答的认真:【不会啊,我获得了她的家世和财富,那么我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譬如,良好的社交关系和优异的成绩。】
      【得到就要付出,这是大人们教我的道理。】
      【大人们?】
      【没错,是教会我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人。】
      叶生生的话让系统直接把此归类为“道德与法治”教师。
      “我去一趟商店,瑛瑛先回去吧。”等走到楼梯口,叶生生拍拍秋晨瑛肩膀直接向下跑。
      “诶,你…”秋晨瑛还没开口阻拦,就只见到一截马尾晃荡又消失在楼梯拐角。独留她在原地听着响起的上课铃声,才急忙往教室赶,但被叶生生轻拍的肩似乎还留着那人身上的香味,清浅的像是古书里夹着的一片薄荷叶。
      【你这是……给贺宁康的?】看到叶生生在商店买了两个保温杯,系统有些迟疑。倒也不是觉得在学校畅销的保温杯有什么不好,只是一个粉色一个紫色,不管哪个放贺宁康手里都堪称惊悚。
      【对啊,正好找个机会搭一下话,】叶生生忍不住有些纳闷,【他最近躲我有些厉害。】
      很想挖苦叶生生几句的系统看着主脑多出来的几本类似于?青少年叛逆心理?的书籍沉默了。
      “谢谢,”叶生生双手接过塑料袋,毫不意外地被呵呵笑着的阿姨塞了两个棒棒糖。
      在主脑上调出保温杯如何清洗,热水器前叶生生做的极其一板一眼,就连秒数都精确到丝毫不差。
      系统看了都直呼:【你上辈子是计时器吧。】
      【曾经学习过超级计算机的运算方法,】叶生生显得格外谦虚,【虽然比不上你们的主脑,但是基本的计数和计算还是可以的。】
      虽然被叶生生夸了一下,但系统还是压住翘起来的嘴角洋洋得意地回了句:【你们的科技能发展到这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叶生生不置可否,将杯子里的水甩干,往里面注满了温水。就这样,拎着两个保温杯的叶生生很坦然地走过开始早读的班级,迎着班级里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探头看的少年们的目光,叶生生淡定的不像错过课的学生,倒像是来巡查的老师。
      系统像抓住她把柄一样开口:【好啊你,三好学生竟然逃课。】
      【逃课?】叶生生眼里出现了迷茫。
      【你以前上课逃课没被抓到吗,】看叶生生迷茫不像演的,系统对她好学生的印象完全被颠覆了,【我不在的这两个月你不会经常逃课吧。】
      【在之前,我老师向我授课的时候都允许我随时终止。】
      系统看她的阐述倒是明白了这两个月的基本情况,一开始校方接到叶家小姐这个烫手山芋也不敢推脱,老师也就当多了个管不了的学生,能在一中这样一个无论学生还是教师竞争压力都大的环境下工作,哪怕是最顽固的老教师都明白不能管到叶生生身上,但是没想到叶生生真的就肆无忌惮地迟到早退。
      不过除却这一点,叶生生就没做过其他出格的事情,如果做了就不可能有现在全校偶像一样的待遇。
      就系统这些天观察,叶生生上课也很认真,下课也很活跃,明明算上上个任务已经是几百岁高龄女高了依旧如鱼得水,除了喜欢摸别人头和贴贴别人以外。
      但叶生生这人很奇怪,他来之后的这一个月都按照着课程表上课也从来没迟到,但只是偶然想到一个事情就跟着行动。
      不用想也知道叶生生在原生世界肯定一样肆无忌惮,上个任务没发现这点是因为修仙世家大多靠自身修炼,而到了有明确规则的社会中,叶生生就像个异类,系统都有些惆怅是不是不应该把她从那个黑地方带出来。
      不准备打扰班上早读的叶生生悄咪咪站在班级后门旁边发呆,而真正查课的老师和学生会却在见到她后点头微笑。
      本该拿了校霸剧本的贺宁康并没有肆无忌惮地用早读时间补觉,而是正正经经地拿着课本读书,前额黑发翘起几撮隐约能见到他认真的眉眼,往常叶生生只能听见他压低声音状似阴沉地开口,这时候他却大声背诵着课文,声音清朗带着少年该有的稚气 。
      等早读下课,叶生生才踩着铃声从后门进了班级。
      等四周同学下课后三三两两结伴出去透气,贺宁康开始默读下节课的课文,即使喉咙嘶哑了也毫不在乎。
      “宁康同学。”叶生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贺宁康的第一反应是低头装睡,他书本放平头一磕,随着闷响和叶生生的轻笑,忍不住脸上煞红一片。
      “宁康同学还要睡觉吗?”少女憋着笑的声音在耳边,她伸手戳了戳贺宁康笼罩在校服外套里的手臂,带着草药香的体温让原本就有些羞耻的贺宁康耳根也悄悄攀上粉红。
      “叶同学找我有事吗。”贺宁康埋在臂膀间声音闷闷,他不敢和叶生生对视,怕自己眼里对这温度的留恋让人厌恶。
      “这个,给宁康同学的。”
      保温杯轻轻放在木桌上只发出一点细响声,贺宁康偏头看一眼又匆匆移开。他低垂着眼,想说出感谢的话却又卡在干涩的喉咙里,这样被人温柔对待他本应该感谢,但这份感谢在少年和他极力想要保全尊严的十几岁显得那样难以启齿。
      淡淡紫色的水杯上印着支水彩鸢尾花,和他干干净净只有课本的书桌格格不入。
      “要上课了,你要记得喝水哦,”看少年依旧蜷缩着,叶生生倒也不恼,又戳了戳他的手臂才回到自己位置上。
      等她坐定,旁边喝水的秋晨瑛睁大眼睛鼓起的双颊像只金鱼,急匆匆喝下水还呛了一口,让叶生生有些失笑。
      “生生,班长他没事吧。”
      即使看到叶生生送出手中的保温杯,秋晨瑛并没有用旖旎的眼神看待,叶生生总是会送礼物给别人,或是生日礼物或是平常的谢礼,贺宁康是叶生生推举的班长而叶生生本人又是副班长,两人中间无非就是有些互助情谊。让她在意的是贺宁康趴在桌子上又不吱声看起来不舒服的样子。
      虽然贺宁康平时和班上同学相处的不多,她还听说过他在校外斗殴的事情,但是就这些天贺宁康处事来说秋晨瑛并不觉得贺宁康是个多坏的人。
      “没事,不用担心,”叶生生笑得温柔,揉了揉秋晨瑛柔顺的短发,又起了个话题:“我们下周考试后要换位置了,好舍不得瑛瑛哦。”
      “啊——”秋晨瑛理着被揉乱的短发,有些幽怨地拉长尾音,好不容易能和美女近距离交流,一个月就快过去了。
      “瑛瑛下课以后也可以来找我聊天啊,”看她沮丧的样子叶生生也只是柔柔开口。
      一开始为了不让别人和她发生冲突所以并没有给她安排同桌,而之后发现她在学生中间很受欢迎于是安排了个很活跃会说话的男生,至今下课还是会来找叶生生聊天问问题,秋晨瑛也因为这个和对方熟起来。
      “老班说会按照我们自己意愿掉位置,谁信啊。”秋晨瑛撑着脸,一张可爱的圆脸满是郁气,开学第一天就要上早读的怨气还大。
      叶生生轻轻掐了一把她鼓起来的脸蛋,顺便安慰了一句:“没关系啦,坐哪里都可以来找我。”
      目睹了叶生生私下找班主任提起想坐贺宁康旁边的系统表示:有钱就是爽啊。
      “下午前我要收集班上同学的家庭信息,瑛瑛帮我收一二组的吧。”
      等秋晨瑛拍拍胸口表示小事一桩,叶生生才把表格递给她,本来这事是她和贺宁康负责,不过每次她想去找他,就只能见到上课精神抖擞的贺宁康悄无声息地趴在桌子上休息,做事情讲究效率的叶生生很困惑,她那半本剧情也没有说贺宁康高二得了嗜睡症之类的病啊。
      高二(6)班的班主任是个幽默风趣的青年,即使排课在学生怨气最大的早读后,他的课上也是笑声一片,下课十分钟趁着这群高中生活力满满的时候,叶生生很迅速地收集完信息,只是在贺宁康桌前犯了难。
      “宁康同学,”叶生生又如往常那样来到他身边,温热的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让他忍不住颤栗,像火苗在荒野撩起一整片大火。
      洁白的纸轻飘飘放在他桌子上,上面清晰印刷着待填的空隙,纸张还留着叶生生手指的温度,但被贺宁康捏着,只觉得一片冰冷,那场大火悄无声息地停止,只剩下一片荒野。
      “宁康同学先写,我去收其他人的啦,”明白贺宁康家境的叶生生很善解人意地走开,独留贺宁康捏着表格不言不语。
      待叶生生走远,贺宁康在纸上写起来,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直到锋利的钢笔头将纸张钩破,才恍然冷静下来,只是打开叶生生送的水杯大灌一口水,温热的水划过喉咙又带着刺痛,明明是想掩盖心底的自卑和怯懦却让人更失落。
      【他不好意思?】叶生生询问唯二知道贺宁康情况的系统。
      【啊——对,毕竟是青春期少年,面对有好感的女生是会这样的。】
      【是这样吗?】叶生生撑着头思考,还是在意识里又给主脑添加了一本?青春期心理学?。
      第二节下课,贺宁康主动地把表格交过来,不过是反面朝上。叶生生好像并没有看出他隐秘的心思神色如常地把纸张盖在了厚厚的一沓表格下,跟贺宁康道了声:“我把表格交去原老师那了,你好好休息。”
      贺宁康低着头,如往常一样压低着嗓子应到:“好。”
      叶生生脚步依旧轻快,在背后望着她的贺宁康呆愣一瞬,又背过身步履沉沉地回到位置,附身趴在桌子上回到了黑暗的天地,只有心里依旧波涛汹涌着爱意与恐慌。
      把表格快速送达办公室,叶生生眼睛亮亮地等待原晃的回话,原晃手里拿着贺宁康的纸质表格,看着上面只有一个父亲的亲属栏就忍不住叹气,而看向旁边因为他叹气就露出疑惑表情的叶生生,又有些头疼。
      但思索再三,原晃还是开了口:“生生同学啊,你上次说要和贺宁康做同桌的事情……不然,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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