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靠近你》苏木鱼

15、第十五章

　　下班的时候，言嘉卉远远就看到了集团门口的两个人影。
　　金琦，还有被她拉住的白攸宁。

　　言嘉卉想了想，决定远离。
　　她不傻，虽然感觉得到白攸宁对自己应该是有些兴趣的，但远远没有到那种想要昭告天下对自己一往情深的程度。
　　中午他在食堂整的那一出，八成是给金琦看的。
　　拿自己当挡箭牌。

　　短短两天的时间，白攸宁已经觉得自己要被烦死了。
　　现在年轻人这么勇敢的吗？
　　碍于老爷子的情面，也怕把老爷子气着，他对金琦已经消耗尽了耐心。
　　甩开她扯着自己袖口的手，他音色冰冷。
　　“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对你没有一点兴趣。我不管我爷爷和你爷爷是怎么说的，但那都和我没关系。”
　　他的事，只能他自己做主，连父母也不能插手。
　　“你要是再纠缠，就赶紧收拾收拾离开向光。”
　　这句话，他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已经极力控制自己不骂人了。
　　什么玩意儿啊这叫……

　　金琦明显不在意白攸宁说的话。
　　“我已经喜欢你整整四年了，不可能因为你这两句话就退缩的。”
　　她仰着头看他，眼里满是坚决与爱意。
　　大一圣诞节的时候，她陪同学一起去做兼职，第一次见到白攸宁。
　　一见钟情。
　　后来无意从爷爷那里听到了白家，这才闹着一定要来向光集团实习。
　　她总得有个靠近他的机会。
　　“我知道你没有女朋友，为什么不能考虑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
　　“而且，我主业是学金融的，还辅修了企业管理，将来就算是在公司里也能成为你的心腹。”

　　这些话落在白攸宁耳中，没有触动，只觉得愈发烦躁。
　　心腹？
　　什么心腹，心腹大患还差不多。
　　余光一瞟，他刚好看到一个眼熟的背影。
　　“路蓁蓁！”
　　想都没想，他脱口而出她的名字。

　　没听到……没听到……
　　言嘉卉的脚步倒腾的更快了。
　　对于白攸宁，她有自己的节奏和计划，一点也不想掺和进他和其他人的关系里。
　　尤其是这位金琦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样闹得全司都知道，显然不是个好打发的。
　　她若是加入进去，还不一定会给自己招多少麻烦。
　　她没时间，也没精力应付。

　　不过，白攸宁明显不想放过她……
　　手机铃声响起，她下意识的去摸手机，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是白攸宁。
　　他就在她身后不足百米的距离，她甚至不能装作没听到。
　　“喂？白总？”

　　“路蓁蓁，回来。”

　　言嘉卉装傻，脚下的步子没停，还在往前走。
　　“啊？回公司吗？”

　　三分钟后，她站在了白攸宁的身边。
　　听这狗男人对金琦胡说八道，“这就是我女朋友。”

　　金琦上下打量着言嘉卉，发现对方颜值身材都在线，一时没找到什么攻击的点，只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你撒谎，你就是为了拒绝我。”

　　白攸宁都快被气笑了。
　　他就是拒绝她啊！
　　“我最后说一次，我对你没有兴趣，看在我爷爷的面上，若是你能胜任行政部的工作，向光就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工作岗位，若是你不能，我现在就可以叫人事找你办离职手续。”
　　“另外，行政部在2楼，12楼不是你正常工作应该去的地方。”
　　音落，他没再分给她一个眼神，径自拉着言嘉卉转身离开。

　　言嘉卉默默跟着白攸宁的步子，三步并作两步。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刚刚金琦看自己的目光，显然是把这锅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她是真的没精力啊！

　　两个人走的依旧是回景苑的那条小路，等信号灯的时候，言嘉卉缩了缩手。
　　“白总？”

　　白攸宁嗯了一声，缓缓松开手。
　　竟有一瞬觉得空空的。
　　“身体怎么样了？”
　　他找了个话题转移。

　　言嘉卉点头，“好多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去上班。
　　她又不打算在向光集团当牛做马发展，不在意自己请假领导到底会不会不高兴。

　　“那正好，你不是要请吃饭感谢我吗？择日不如撞日吧。”

　　“啊？”
　　言嘉卉没想到事情走向突然变成了这样。
　　她的确是计划着请白攸宁吃饭继续拉近关系的，但还没想好去哪儿。
　　而且，她今晚本来是约了叶离的。

　　见言嘉卉这般反应，白攸宁挑眉，“不方便？”

　　言嘉卉又摇头。
　　“就是还没选好餐厅。”

　　白攸宁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随便找一家就行，走吧。”

　　半个小时之后，坐在58层的旋转餐厅包厢中，言嘉卉偏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维持着面上的微笑。
　　这还叫随便……

　　白攸宁已经示意服务生把菜单递到了言嘉卉的手边，“点菜吧。”

　　言嘉卉又反手推回去，“我请白总吃饭，白总挑喜欢的点就是。”
　　她虽然没翻开菜单，但也大概知道这里的人均消费。
　　白攸宁不是不知道向光开给自己的薪资是多少，他故意选在了这里，要么是她请客他出钱，要么……他就是在试探她。
　　就像前两日，他听到自己说租房时候的微表情。

　　白攸宁对这里确实很熟，他随口给服务生报了几个菜名之后，又直直的看着言嘉卉，“还要再加点什么吗？”

　　言嘉卉摇头，手在餐桌下鼓捣着手机。
　　她得给叶离说一声，今晚情况有变，不能赴约了。

　　但她没想到，就是这么巧。
　　她今晚还是见到叶离了。
　　在她和白攸宁就快要吃完饭的时候……

　　叶离正和几个年龄相仿的人一起走进来，他就走在最前面。
　　接到言嘉卉发来的信息之后，他直接就加入了朋友的饭局。
　　几个人都是富二代富三代，和白攸宁虽然不熟，但也都认识。
　　其中还有一个家里公司和向光集团有合作的，这会儿见着，径直就走了过来。
　　“白总，这么巧。”

　　白攸宁面上在和这几个人客套着，但视线却是悄无声息的在叶离和言嘉卉两个人之间游走。
　　他还记得那天早晨，他们站在一起。
　　那个时间，想必是提前约好的。

　　言嘉卉只紧张了一瞬，就平静了下来。
　　她浅笑着朝叶离摆了摆手，“叶离哥。”

　　与白攸宁打过招呼，叶离原本想装作和言嘉卉不认识，和其他几个人一起离开的。没想到，言嘉卉竟然开口唤了他……
　　他留在原地，轻咳了一声，让几个朋友先过去他们的包厢。
　　“哎？这么巧。”
　　言嘉卉没和他对过词，他怕说错话，只尽量的往下顺。

　　注意到白攸宁略显兴趣的表情，言嘉卉一脸自然的开口，“嗯，是挺巧的。”

　　回景苑的路上，白攸宁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和叶家那个是怎么认识的？”

　　这一路，言嘉卉都在等他问。
　　他不问，她总不能莫名其妙的去给他介绍自己和别人的关系。
　　“哦，他是我好朋友的哥哥。”
　　她必须给自己和叶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因为她不能保证将来自己和叶离见面的时候不会被其他什么认识的人看到。
　　若有那一天，那今天他们互相假装不熟的偶遇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而且，她后面还要光明正大的和白攸宁谈论关于万事的事。除了林蔚之外，叶离也是绕不开的名字。

　　白攸宁没接话，心里却还想着那天早晨……

　　今天这餐饭是言嘉卉刷卡的。
　　她让服务生拒绝了白攸宁出示的二维码，“白总，本来就是我要感谢你的。”
　　这餐厅也不错，至少向他侧面证明了她并不是靠向光集团的工资生活。
　　不然，租在景苑的确是太突兀了。

　　两个人前后脚的进了小区，先经过言嘉卉住的单元门口，进门前，言嘉卉叫住白攸宁。
　　“白总。”

　　白攸宁停住脚步，没应声，只看着她。

　　“那个……今天你和金琦说的话……”

　　白攸宁似笑非笑，“你当真了？”

　　言嘉卉一瞬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默了几秒钟，她决定尝试加快一点节奏。
　　“若是我当真了，白总怎么说？”

　　白攸宁显然没有料想到她这个回答。
　　只与她那双明亮的眸子对视，他竟然有些口干。
　　“我看你比她也没收敛多少。”
　　只嘴上话是这么说，语调却轻柔许多。
　　仔细听，还能分辨出几分笑意。
　　“若是你当真了，那便当真吧。”

　　夜深，相邻的两栋楼，落地窗前各自都站着一个人影。
　　一个嘴角微扬。
　　另一个，目光凌厉。

　　看了一眼时间，算着大洋彼岸的路蓁蓁应该已经起床了，言嘉卉发了个信息过去。
　　不多时，路蓁蓁就发了语音过来。
　　“我这边你放心，林鹤上次和我通过电话之后，这两天林家的人没再找过来了。”

　　言嘉卉一边和路蓁蓁聊天，一边琢磨着下一步的计划。
　　她如何才能自然的和白攸宁聊起万事？

　　挂断电话之前，路蓁蓁忽然叫住了言嘉卉。
　　“卉卉，你这样靠近他，不会最后真的喜欢上吧？”

　　一瞬间，言嘉卉蓦的笑出声来。
　　“蓁蓁，你知道林蔚对我有多重要的。”

　　路蓁蓁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当然知道林蔚在言嘉卉心里的地位，但她也希望好友能够活在当下。

　　挂断电话之后，言嘉卉指尖在玻璃上勾勾画画。
　　她写了白攸宁的名字，然后又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号。
　　喜欢？
　　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