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寂静之声》春山衔月

70、圣诞节偶遇

　　薇尔暂时没有将关于西里斯的梦告诉雷古勒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场梦让她又陷入了一种焦虑的状态，而察觉到薇尔的不安却又无力分担的沃夫林们，只能另辟蹊径，带她去体验麻瓜界的圣诞节。

　　节日的氛围或多或少冲淡了一些心绪的不平，也或者是在经历了那么多次对于厄运的预知，见到了那么多熟悉的人的死亡之后，薇尔对于自己心情的调节也驾轻就熟起来，毕竟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有机会被阻止。

　　麻瓜界的圣诞节自然和巫师界有一些差别，薇尔第一次在圣诞节当天观看了女王的演讲——通过麻瓜电视机。

　　薇尔还在晚上去参加了麻瓜的圣诞点灯仪式，麻瓜们虽然没有魔法，但他们发明了电，有了电灯照明之后，麻瓜的夜生活以及日常娱乐都比巫师丰富了不少。

　　她还去看了几场麻瓜的哑剧，虽然被某些故事中的巫婆形象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但整体而言还是很有趣的。

　　接下来薇尔比较想去逛一逛圣诞集市，据说在夜市上能品尝欧洲其他国家的美食，她还希望能挑选到不错的麻瓜手工艺品。

　　不过，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打乱了她的安排，露天集市在这样的天气里大概是不太可能有了，不过她还可以去麻瓜的商业街逛逛，或许最近在办的艺术博览会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比起刚被食死徒袭击了魔法部的巫师界，现在的麻瓜界要安全得多，大人们都有应酬，薇尔就一个人出了门。

　　她的第一个目的地是牛津街，不过穿梭在人群中，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麻瓜商品，她倒没生出多少购买欲来。

　　或许她该先去艺术博览会的，薇尔漫不经心地想着，肩膀却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她惊讶地回过头去，正对上一张英俊的脸庞，是她的男朋友，偶然的相遇让她不由弯起了嘴角。

　　这还是薇尔第一次见到雷古勒斯穿巫师袍和衬衫西装之外的衣服，他穿着一件长款的棕色大衣，颈间围着一条墨绿色带白色条纹的围巾，胸前别着她送他的那个胸针，整个人看起来挺拔而温润。

　　与此同时，雷古勒斯也在打量着薇尔，他没见过薇尔穿麻瓜的服饰，也没见过她穿这样鲜艳的红色，这个颜色衬得她整个人都格外娇俏，尤其是在洁白的雪地的映衬之下，显得格外亮眼。

　　薇尔不方便在这里用“寂静之声”，所以他们默契地朝人少的地方走去。

　　【“雷尔，你怎么在这里？”】薇尔率先问道。

　　雷古勒斯答道：“只是想出来散散心，我知道你这个假期在麻瓜界，所以……”

　　【“你竟然没有提前和我说！如果没遇到我呢？你本来是什么打算？”】薇尔又问。

　　“唔，本来也只是临时决定，如果没遇到你，或许我会去看望一下安多米达……”雷古勒斯说着，忽然顿住了，又问薇尔，“你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就是闲着无聊，就想看看麻瓜最近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雷古勒斯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忽然提议道：“你想和我一起去拜访安多米达吗？我记得你之前对小朵拉很感兴趣，她是个天生的易容马格斯。”

　　薇尔和雷古勒斯对视了一眼，不由有些脸红，她的确有些意动，也许是因为之前在梦里见到了安多米达的女儿朵拉长大之后的模样，而且如果布莱克家还有一个人现在可以知道他们的关系，那或许也只能是安多米达了。

　　他们给朵拉买了一些麻瓜玩具和儿童绘本，又盯着伦敦的公共交通路线图研究了很久，最后乘坐麻瓜的公交车到了唐克斯家附近——雷古勒斯决定要把这件事告诉西里斯，麻瓜公交可比巫师们的骑士公交车稳当多了，虽然速度会慢一些。

　　雪后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特别的清新，融合着凛冽的松树的气味，竟有些沁人心脾。

　　靴子踩在无人打扰的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薇尔一时兴起，拉着雷古勒斯专走无人问津的地方，但也许是乐极生悲，她险些一不小心滑倒在雪地上，好在雷古勒斯及时扶住了她。薇尔转了个身和他对视，那双灰眼睛里的笑意清晰可见。

　　他们的动静惊起了一群嬉戏的灰椋鸟，那群无辜的鸟儿原本正在享用冬日的美食，现在只能被迫飞走了，只留下挂满了白色果实的枝条——是槲寄生。

　　年轻的恋人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个圣诞节的传统——当槲寄生悬在头顶时，站在下面的两个人应该接吻，这样就会获得幸福。

　　幸福当然不只依赖于一个吻，也不会真正寄托于一株植物，而且现在已经过了圣诞节当天，但沐浴在爱河里的情侣不会因此放过这个机会。

　　雷古勒斯轻轻捧起薇尔的脸，温热的呼吸让女孩闭上了眼睛。

　　熟悉的温度与气息纠缠在一起，只是这次，他忽然生出了些得寸进尺的念头，在薇尔不自觉松开齿关时，灵巧的舌尖趁虚而入。

　　感受到身后环着他的手下意识揪紧了他的衣服，雷古勒斯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做得过火了，可在他想要退出来的时候，却感受到了薇尔羞涩又笨拙的挽留，他的眼睛弯了起来。

　　这是与之前唇瓣的辗转不同的体验，只是两个人都没什么经验，感觉到薇尔已经有些呼吸不畅的时候，雷古勒斯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

　　只是还没等他问些什么，就被不远处的一个声音打断了。

　　“雷古勒斯？”那个男声不确定地问道。

　　薇尔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雷古勒斯下意识地把她挡在自己身后，朝说话的人看了过去，只看见泰德·唐克斯不自然地摸着自己的头发，一只手还推着辆婴儿车，里面是头发变成了粉色的小朵拉。

　　“我出来遛孩子，朵拉是个在家里待不住的，咳，”泰德清了清嗓子，问道，“雷古勒斯，你是来我们家拜访的吗？”

　　雷古勒斯点了点头，和他打了个招呼：“是的，安多米达不在？”

　　“她在家呢，见到你和……”泰德卡了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薇尔。

　　“这是薇尔丹蒂·沃夫林，我的恋人。”雷古勒斯大方介绍，薇尔也向泰德问好。

　　“啊，沃夫林小姐，我听说过……”泰德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邀请道，“多米达一定会很高兴，我们到家里再聊。”

　　他们到唐克斯家的时候，安多米达正在给玻璃瓶中的水仙花换水，见到雷古勒斯跟在泰德身后进来，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不过在看到雷古勒斯还带着一个女孩时，那笑容里多了些揶揄的味道。

　　雷古勒斯给他们作了介绍，不出所料地从安多米达眼里看到了一抹惊讶，也许是因为她没想过雷古勒斯会不从那几个传统斯莱特林家族出身的女孩中选择自己的未来伴侣，不过唐克斯夫妇对薇尔的态度都很友好。

　　薇尔在他们并不过分的热情里渐渐放松下来，她有些明白为什么就连西里斯都会说，安多米达是他最喜欢的堂姐了。

　　他们一起用了顿宾主尽欢的午餐，餐后薇尔被朵拉缠着和她一起看绘本——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喜欢薇尔，被她抱了抱就赖在她身边不走了，头发也一直是一种梦幻的粉红色。

　　“看起来朵拉最喜欢的人又要换了。”安多米达笑道，“西里斯和雷尔第一次一起来的时候，就抱怨过朵拉见了雷尔就把他忘了，现在嘛……”

　　两岁的朵拉已经能稍稍明白大人的意思了，她看了看妈妈和爸爸，又看了看小舅舅，依次凑上去蹭了蹭他们，收获了爸爸的拥抱，妈妈的吻，和舅舅的摸头，最后又回到薇尔身边，黏着她叫“姐姐”，这让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薇尔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就听到安多米达调侃道：“雷尔，这可是差辈分了。”

　　雷古勒斯佯作无奈地笑了笑：“没关系，现在朵拉还小，等她长大以后就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薇尔在桌下轻轻拽了拽他的上衣下摆，结果手反倒被雷古勒斯握住了。

　　泰德下午有事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安多米达叫雷古勒斯去帮她点忙，薇尔看出来他们大概是有什么话要说，便留下来继续陪朵拉看绘本了。

　　而另一边，雷古勒斯跟着安多米达上了楼，虽然她给的理由是让他来帮些忙，但那很明显只是个借口。

　　果然，一进到楼上的书房，安多米达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老实说，你今天可真让我惊讶，雷尔，而且看起来你对这份感情相当认真。”

　　“当然，”雷古勒斯肯定地回答，“安多米达，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觉得你应该可以理解我，就像在爱情降临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大概也理解了你的选择一样。”

　　“我当然会尊重你的选择，并且会永远祝福你们，但是……那会是一条艰难的道路，你们会面临很多困难，你要有这个准备。”安多米达的表情十分严肃，“而且，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你和我在家族中的角色，毕竟是不一样的。”

　　“姑妈他们不会乐意你选择沃夫林小姐作为伴侣，也许你有一天也会面对我当初面临的选择，是家族还是爱情，我想你自己心中应该会找到答案。而且，作为一个女巫，我也希望你能不辜负真心爱你的女孩，别让她伤心，尊重她，信任她。”

　　“谢谢你，安多米达。”雷古勒斯垂眸看着窗台上的水仙，“我当然会心存奢望，希望家族的利益和我个人的情感能够得以两全，但如果它们必然不可兼得，我想，在我选择和薇尔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给出了回答。”

　　“但是如果家族的重担最终落在我肩上，我会拼尽全力找出一条新的路来。”

　　安多米达有些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人陷入了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安多米达又开了口：“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西格纳斯叔叔和德鲁埃拉婶婶的身体都很健康，贝拉……还是老样子，之前莱斯特兰奇家的宴会，黑魔王本人还亲自出席了，她还得到了那位大人的赏赐——”雷古勒斯说到这里，嘴角扬起了一个略带讽刺的弧度。

　　他没再继续说贝拉，转而提起三姐妹中的另一个：“纳西莎应该过得还不错，毕竟她和卢修斯两情相悦，不过据我所知，卢修斯也加入了食死徒，并且很快成为了那位大人的左膀右臂，现在或许和贝拉的地位类似，但他似乎没让纳西莎在这些事情中参与太多。”

　　“以茜茜的性格，她不会喜欢那群人的作风的。”安多米达评价道，“可惜她爱着卢修斯，也不太可能抽身而退，不过，听你的语气，雷尔，你对黑魔王的态度发生了变化。虽然你第一次和西里斯一起来的时候，就表露过不想追随黑魔王的想法……”

　　“但我以为，那时你只是因为贝拉把黑魔王放在了远高于家族利益的位置上而不满，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雷古勒斯笑了笑，他的确没在安多米达面前掩饰自己的态度，“因为某些原因，我无法将我的理由告诉你，但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追随黑魔王给布莱克带来的，一定会是毁灭，因为那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说什么？”安多米达有些惊诧于他的直白，但雷古勒斯没有再解释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们能够暂时远离英国巫师界，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建议——如果没什么真的要我帮忙的，那么我想我们该回客厅去了。”

　　安多米达没有再追问，看着他有些急切的样子，她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热恋的年轻人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