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寂静之声》春山衔月

69、摇摆的帷幔

　　在塞莉娜说出那句话之后，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直到薇尔重新扑进塞莉娜怀里，一只手拉住了赫伯特的手。

　　【“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你们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其实在莉莉和西弗勒斯聊起他们对于未来职业的设想时，薇尔也曾想过，她以前觉得自己大概可以去做神秘事务司的缄默人，类比她看的那些麻瓜百科，或许就像麻瓜界的科学家。

　　但是这场意外遭遇让她对魔法部没什么好感——至少对现在的魔法部是这样，而那道危险的能蛊惑人心的帷幔，以及父母的担忧，又让她暗暗发誓要远离那里。

　　而且如果只是做她想做的研究，那她其实完全可以不用加入魔法部，毕竟，缄默人受到的限制反而会更多一些。

　　这样想来，她这辈子没准也不会再去那里一趟了。

　　薇尔以为这会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死亡厅甚至神秘事务司里的景象，但她忘记了她还可能在梦里见到——她已经很久没做过预知梦了，上次还是西弗勒斯的死亡。

　　这次，她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就被梦中混战的场景惊呆了。

　　她的脚才刚刚踩到地面上，就听到了好几声“粉身碎骨”，紧接着，木屑和碎玻璃被炸得到处都是，与此同时，还有无数个乳白色的身影飘向空中，无数道不同的声音交汇在一起，在一片狼藉的房间里回荡。

　　一片混乱之中，薇尔看见了哈利，他正一手拉着上次在尖叫棚屋和他一起的那个女孩，一手护住脑袋，在暴雨一般的木屑和玻璃碎片中往前飞奔，身边还有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而和他们战斗的那些穿着黑袍戴着面具的人，毫无疑问是食死徒。

　　还没等她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哈利他们已经逃出了这间屋子，并把食死徒们关在了门里面，但他们和同伴失散了。

　　隔着那扇门，薇尔听见一个食死徒在吼叫，【“别管诺特，别管他了，听见没有——跟丢掉预言球相比，他的伤在黑魔王眼里一钱不值……”】

　　预言球？薇尔这才发现，哈利手里一直紧紧握着一只水晶球——她忽然明白刚刚那间屋子是什么地方了，就是卡桑德拉曾经和她说过的，神秘事务司的预言厅。

　　据说那里的预言球只有预言中涉及到的主角才能取下来，所以……这是一个关于哈利的预言？而考虑到伏地魔竟然不惜派出了这么多食死徒来把它弄到手，薇尔合理怀疑那个预言是关于哈利和他的，可惜她没法知道预言的具体内容。

　　而且……薇尔想到刚刚那个食死徒对他同伴的安排，里面提到的名字她大多都很熟悉，诺特、贝拉特里克斯、罗道夫斯、克拉布、拉巴斯坦……这里面有些人在现实中已经毕业了，或许也早已经加入了食死徒，有些可还在霍格沃茨上学……

　　哈利他们已经继续往前跑了，薇尔跟在他们身后，经过了一个闪闪发亮的钟型玻璃罩，那里面有只叫不上名字的鸟，一直重复着从小小的蛋孵化出鸟儿又变回去的过程——不知道为什么，薇尔对它有种熟悉的感觉。

　　不过她来不及细想，食死徒们已经把那扇门打开了，哈利他们慌乱之中钻到了桌子底下，但很快就被发现了。

　　好在食死徒分散成了好几路，追着他们的只有两个，一个直接被哈利的“昏昏倒地”击中，另一个在费了一番力气之后，被赫敏的魔咒击中，而且刚好倒在了那个玻璃罩上——他的脑袋竟然穿过玻璃罩陷了进去，开始重复着从婴儿时期到现在的变化。

　　原来时间厅是这样的，薇尔想着，心中生出了一股敬畏之情。

　　梦境仍在继续，薇尔跟着哈利艰难地应对着食死徒的追击，他们边打边逃，可是神秘事务司移动的墙壁让找到正确的出口成了一件极其艰难的事。

　　赫敏受伤了，哈利虽然成功遇到了之前失散的同伴们，可是这些少年人都狼狈极了，就在他们想走向下一扇门的时候，贝拉特里克斯带着两个食死徒从另一扇门里冲了进来，虽然他们暂时逃脱了，但食死徒们有一部分已经会合到了一块儿。

　　渐渐地，最后只剩下哈利和一个叫“纳威”的男孩对付五个食死徒，这显然是极为艰难的，薇尔心里满是焦虑，她不知道这几个看年纪还是霍格沃茨学生的少年为什么会在魔法部和食死徒们战斗，而且竟然没有一个成年巫师来支援他们吗？

　　大概是明白食死徒们想要拿到那个预言球——他们可不敢把它弄坏，于是哈利高举着预言球冲出了房间，为了把食死徒们从他的朋友身边引开，他冲进了一个刚刚没进过的房间。

　　这是薇尔唯一熟悉的地方，但此刻却让她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这是神秘事务司的死亡厅。

　　哈利没防备从台阶上滚了下去，越来越多的食死徒从不同的门里涌了出来——薇尔猜测或许神秘事务司的每个厅都和其他十二个地方是连通的，哈利被包围了。

　　他大概不知道那道拱门以及帷幔的含义，竟然爬到了那个高台上。

　　【“波特，你完蛋了，乖乖地把预言球交给我吧。”】一个食死徒扯下了面具，是薇尔有些熟悉的脸——那是卢修斯·马尔福，而且听声音，他就是刚刚发号施令的那个，看起来马尔福在食死徒中的地位很高，在现实中似乎就已经如此了。

　　薇尔悬着一颗心看他们对峙，期间纳威还跑过来想要帮助哈利，却被贝拉特里克斯用了钻心咒，薇尔看着那张美艳却疯狂的脸，从心底生出一阵寒意。

　　就在这时，顶上又有两扇门打开了，又有五个人冲进了房间，可薇尔已经不会为哈利他们感到欣喜了。

　　她冷静地扫过来人的脸，曾经被小巴蒂用复方汤剂伪装过的穆迪、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巫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巫，以及，成年后的西里斯和莱姆斯。

　　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以她曾经总结出来的预知梦的规律，会在这场梦里死去的人……是谁？

　　薇尔的视线在西里斯和莱姆斯之间游移，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梦里见到成年后的西里斯和莱姆斯，可是……他们看起来过得似乎都不太好，远比实际年龄沧桑的外表让薇尔很难不去揣测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些人的加入让原本被逼上绝路的哈利他们看到了一线希望，但食死徒的人数实在太多了，双方的搏斗比之前更加激烈。

　　穆迪的魔眼滚落在地，西里斯在混战中到达了哈利身边，希望他马上离开，还险些被索命咒击中。

　　贝拉特里克斯在和那个薇尔不认识的女巫战斗，从她时不时吐出的污言秽语中，薇尔惊讶地发现那个女巫竟然是安多米达·布莱克的女儿，雷古勒斯之前和她提起过——可那明明是她的亲侄女……贝拉特里克斯看起来似乎一定要亲手了结她。

　　作为年轻时就得到伏地魔的信任与奖赏的左膀右臂，贝拉特里克斯的战斗力自然不可能弱，不知道多少个回合后，年轻的唐克斯被她击倒在地，顺着石阶滚落下去，但在贝拉特里克斯追上去之前，西里斯冲过去迎上了她。

　　混战仍在继续，但西里斯他们的主要任务应该是保护哈利他们安全离开，看起来他们马上就要做到了，只是在这期间，那个始终被哈利护着的预言球，让食死徒们投鼠忌器的预言球，在他们转移的过程中被摔碎了。

　　除了哈利和纳威，还有梦境之外跟在他们身边的薇尔，没有其他人发现，可惜周围充斥着打斗声与呐喊声，完完全全掩盖了预言的内容。

　　属于先知的乳白色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空中，伏地魔已经没有得到它的可能，而这时，邓布利多也赶过来了，他的到来无疑给正义一方打了一针强心剂。

　　不少食死徒抱头鼠窜，战斗很快就被平息，只有石阶底部的西里斯和贝拉特里克斯还在战斗，这对堂姐弟看起来都想置对方于死地，甚至连邓布利多的出现都没发觉。

　　西里斯躲过了一道红光，大声嘲笑着贝拉特里克斯：“来吧，这不是你的水平！”

　　薇尔没想到那是他这辈子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甚至在西里斯这句话的尾音还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时，一道咒语正中他的胸膛，那张英俊却憔悴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只是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恐惧和惊骇。

　　他的身体弯成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非常缓慢却又势不可挡地跌入了那道破破烂烂的帷幔，就这样彻底地消失了。

　　像是忽然被大风吹过，帷幔摇摆了片刻，最终又恢复了原样，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薇尔从梦中惊醒的时候，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哈利撕心裂肺的呐喊，他无法接受这个结局，薇尔也一样，这太荒谬了。

　　哪怕他稍微离那个拱门远一点，亦或者他被击中时倒下的方向稍稍偏离一些，或许也不会是这个结局。

　　命运如此无常，让人捉摸不透，让人……实在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