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寂静之声》春山衔月

61、坦白局之一

　　游戏继续，为了公平起见，薇尔把写着每个人名字的纸条放进了一个箱子里，由她来抽取，据说这是麻瓜们常用的手段。

　　第一个纸条在她手里展开，薇尔顿了一下，“寂静之声”在空中拼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莱姆斯·卢平”。

　　掠夺者们连同薇尔都看向了莱姆斯，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脸色看起来似乎也变得苍白了一些，嘴唇紧紧抿在一起。

　　詹姆有些担忧地低声问道：“莱姆斯，你该不会打算把那个秘密说出来吧？”

　　彼得的脸色也变白了些，拉住了莱姆斯的袍袖。

　　西里斯也提议道：“莱姆斯，只要找一个在场三个人不知道的秘密就好，毕竟我们可不知道，这里面有些人值不值得信任。”

　　莱姆斯对上了薇尔隐含鼓励的目光，他知道西里斯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也知道薇尔的用意，他还记得薇尔曾经给过他的建议，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魔药水平的确很高，只是他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提起自己的请求。

　　而且，他也不敢想象那件事被对方知道之后的反应，毕竟从小到大他已经经历了太多，每当他的狼人身份不小心暴露，父母就要带着他搬一次家，詹姆他们才是例外，而一旦在场的某些人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他或许连在霍格沃茨继续读书的资格都没有了。

　　可是他的脑海里又始终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低语：“你应该相信薇尔，她把你当做朋友，所以不会毫无保障地让你陷入那种危险之中，而且你或许应该相信她的眼光……”

　　仿佛沉默了很久，莱姆斯终于抬起头来，缓缓开口道：“我……我是个狼人。”

　　这句话声音很低，代表着它在说话者心中是个难以启齿的秘密，但莱姆斯似乎从中汲取到了某种力量，他又提高了一些音量，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清这短短的一句话。

　　“我是个狼人。”

　　对这个惊人的秘密，在场的人反应各不相同。

　　伊利斯只是惊讶地看了一眼莱姆斯，不知道是在惊讶于他是狼人这个事实，还是惊讶于他竟然会选择把这样重要的秘密对他们公开。

　　莉莉的表情很凝重，但反应却并不激烈，看起来似乎对此早有猜测，这时候正在对旁边的佩妮解释狼人的特征以及他们在巫师界的处境。

　　反应最大的自然是两个斯莱特林，小巴蒂·克劳奇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西弗勒斯·斯内普则握紧了魔杖，对着说话的莱姆斯眯起了眼睛。

　　掠夺者们则把莱姆斯挡在了身后，隔开了斯莱特林变得戒备的视线。

　　“谢谢。”莱姆斯对他最好的朋友们感激地笑了笑，接着缓缓讲述了自己变成狼人的经历，“我的父亲，因为他的本职工作，和芬里尔·格雷伯克有仇，在某个月圆之夜，他袭击了我们家，咬伤了当时年幼的我，从那之后……”

　　“我的父母想尽了各种办法，但都没能让我重新变回普通巫师的，在那之后的很多年里，我一直深陷绝望之中，因为不会有任何一所巫师学校愿意接受一个狼人……直到十一岁生日那年，我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

　　“我很庆幸，我遇到的是邓布利多校长，是他告诉我，我的名字从出生时就在霍格沃茨的学生名单里了，变成狼人也并不是我所希望的……他为我做了很多，顶着压力接收我入学，帮我准备了满月时变身用的场所，并将它保密起来……”

　　“稍等一下，这位狼人先生，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们这个危险的地方在哪里？”说话的是小巴蒂·克劳奇。

　　“怎么，告诉你好让你向校董会举报莱姆斯吗？”詹姆反问道，他显然已经因为这件事以及刚刚斯莱特林们的反应对他们生出了防备心。

　　小巴蒂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我以为在你答应坐在这里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们都是薇尔的朋友，你不该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场上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你厌恶的斯莱特林，而且——如果我真的打算说，仅凭一个捕风捉影的猜测，都能请校董会派人来调查——”

　　“那你就改改你对莱姆斯的态度，今天可不是满月，还是说你连狼人在平时都能保持正常这点常识都没有？”西里斯反唇相讥，接着又将矛头对向同样一脸防备的西弗勒斯，“还有你，鼻涕精，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斯莱特林都一个样——”

　　但西弗勒斯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没有理他——他已经吸取了教训，绝不会再和西里斯·布莱克落入同一个圈套里了。

　　果然，这段对话让詹姆他们都被羊皮纸上的契约拉进了那种怪异的对视里，与此同时，三个人的对峙，或者更确切地说，一比二的对峙看起来更加奇怪了。

　　莱姆斯无奈地看着詹姆和西里斯，但没有回避小巴蒂的问题：“你们都知道那个地方，霍格莫德的尖叫棚屋，满月当天庞弗雷夫人会带着我从打人柳下的密道到那里去——这就是我最大的秘密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们都为这件事保密，但……”

　　“莱姆斯！”莉莉打断了他，她看起来眼眶有些发红，“如果我说我早就猜到了呢？但这不该成为巫师学校拒绝你的理由，你同样是受害者。”

　　西弗勒斯反驳道：“但是接收一个狼人入学，而且还放任他和一群未成年的小巫师一起，这无疑会给其他人带来更大的风险——”

　　“可是西弗勒斯，你也知道，狼人在没有变身的时候是完全清醒的，他们每个月只有那么一天会陷入疯狂，莱姆斯也很痛苦，而且邓布利多校长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莉莉的态度十分坚定。

　　“谢谢你，莉莉。”莱姆斯感激道，同时他也转头看向了薇尔，“也同样谢谢你，薇尔，我以前从没想过我会有把这件事说出来的勇气——”

　　【“那不是你的错，莱姆斯，我明白你的恐惧——”】因为我也曾经历过，薇尔默默想道，是霍格沃茨接受了他们，是邓布利多接受了他们，但她接着又道；【“但你也该明白，这不是我想让你说出来的最终目的。”】

　　【“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对改变你的处境不会有任何帮助，办法是想出来的，是探索出来的，而不会从天而降，而且你要知道，你并不是一个人。”】

　　“对啊，我们都可以帮你想办法，比如研制一种让狼人变回巫师的魔药？”

　　莉莉下意识地转头望向西弗勒斯，但很快又把目光移开了，她已经学会不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自己的朋友了，如果西弗勒斯不愿意，她也可以帮忙——毕竟她的魔药也是得到过斯拉格霍恩教授认可的。

　　一直沉默的伊利斯也忽然出了声，“或许未必是让狼人变回巫师，那太困难了，以我们现在的水平，能做到让他在变身时还能保持理智就已经很难了。”

　　佩妮看了眼莉莉，又看了眼薇尔，最后也对莱姆斯说：“如果你愿意接受麻瓜的知识，或许可以从狂犬病的病例中得到启发。”

　　莱姆斯也感激地向她点了点头，“当然，我知道，麻瓜动物学里，狼同样是犬科动物，而且我对麻瓜没有偏见——事实上我母亲就是个麻瓜。”

　　薇尔一直悄悄观察着西弗勒斯的神情，毕竟在她看来，西弗勒斯才是这里最有可能给莱姆斯最大帮助的人，只是他似乎仍在犹豫。

　　这时候，从漫长的对视里解脱出来的詹姆和西里斯也走了过来，詹姆还傻笑着夸赞莉莉，“莉莉，好吧，听你的，伊万斯，要我说，像你这么善良热心的女巫，真的该离某些阴沉沉的家伙远一点——唔，唔唔——”

　　西里斯忽然捂住了他的嘴巴，“哥们，少说两句，还是说你还想再一次和一个斯莱特林对视一分钟——也许不止一分钟——”

　　他话音刚落，薇尔最关注的那个人终于开了口：“对于你们刚刚的设想，我想戈德斯坦说的的确更容易实现，而且——”

　　西弗勒斯的目光忽然从西里斯和詹姆身上掠过，露出了一个略带挖苦的笑容：“你们口中阴沉沉的斯莱特林或许能给你们的好兄弟一些更具体的帮助，譬如我恰好知道某个刚毕业不久的学长有这方面的意向——”

　　詹姆和西里斯对视了一眼，瞬间安静了下来，西弗勒斯的心里忽然涌出了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对自己萌生出的对这种友谊的一丝艳羡感到厌恶，但想到刚刚莉莉从他身上掠过的眼神，他心底又生出了一种晦涩。

　　像是在证明什么，他没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而是语速很快地对莱姆斯·卢平说了一句话：“如果你希望，我可以把你介绍给达摩克里斯·贝尔比，据我所知他正在攻克一种让狼人在满月时保持理智的魔药，他也恰好缺一个帮他试药的狼人——”

　　詹姆似乎有些顾虑，尤其西弗勒斯用了“试药”这个词，这很容易让他联想起一些黑巫师做的人体实验，这次西里斯抢先他一步开了口，“我说鼻……斯内普，有时候你的嘴真的会让人忍不住想丢个‘清理一新’，你最后那句话完全可以不说——”

　　佩妮忍不住插嘴道：“虽然‘试药’这个词听起来的确不太友好，但巫师的药剂新发明在上市之前也总得经过人体实验的吧？”

　　西里斯这才正眼看了这个麻瓜一眼，他看看佩妮，又看了看被她暗暗维护的西弗勒斯，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怎么，你这个斯莱特林什么时候受到麻瓜的青睐了？”

　　佩妮原本还因为西里斯英俊的外表以及典雅的气质对他有些好感，但这时候这种好感已经完全消失了，西弗勒斯也冷冷地回道：“至少比你这个格兰芬多好一点。”

　　好在最后莱姆斯拉住了西里斯，他对西弗勒斯温和地笑了笑，眼睛里带着感激：“当然，麻烦你了……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称呼你西弗勒斯吗？”

　　西弗勒斯听到后面一句话，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语气有些生硬，“我想我们的关系还不到互称教名的程度。”

　　薇尔觉得他们之中的大多数，都该去学习一门麻瓜的课程，名字叫做《说话的艺术》——可不止一个麻瓜写过这方面的书，她决定今年圣诞节的礼物就送这个了。

　　小巴蒂·克劳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她身边，“这就是你把你的朋友们聚在一起想达到的目的吗？你想解决他们的问题？……甚至，也包括我？”

　　薇尔没有回答他，只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然后又将手伸进了箱子里，抽出了下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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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莱姆斯早日拜托被狼人身份困扰的问题，所以就由西弗勒斯把达摩克里斯·贝尔比引荐给他了，这是这场整活的目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