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寂静之声》春山衔月

40、开启新生活

　　【所以，我们很快就会听说普林斯家的继承人回归的消息了？】
　　晚上聊天的时候，薇尔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雷古勒斯，看到他的问题，薇尔有些苦恼地回复道：【我不知道，妈妈没告诉我她和艾琳阿姨聊了什么？不过最后她把西弗勒斯叫走了，我只知道他们大概是去了普林斯庄园。】
　　【据我所知，普林斯家上一代似乎只有艾琳·普林斯一个人，在她嫁给麻瓜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普林斯庄园就关闭了，如果她肯回去，我想普林斯老先生应该还是会接受的，他大概也不会希望家族就此消亡。】
　　薇尔想了想艾琳今天的表现，无奈地回道，【可是我觉得问题出在艾琳阿姨身上，她似乎不太愿意回去，今天……呃，总之最后我妈妈把她弄昏了带走的……】
　　对面的雷古勒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斟酌着回复了一句，【听起来你母亲是个相当果断的女巫。】
　　薇尔笑了起来，【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没有用‘粗暴’这个词来形容她？我爸爸有时候会偷偷跟我说，他觉得我妈妈应该被分到格兰芬多。】
　　雷古勒斯再度沉默了，他艰难地想象了一下自己日后和沃夫林夫妇相处的场景，希望他们不要这样对待自己，最后选择换个严肃点的话题。
　　【不过说实话，我不觉得普林斯家族在这个时候宣告继承人的回归会是个好主意，虽然普林斯没落了，这些年来也一直很低调，但是它毕竟是个老牌纯血家族，那个人不会放过拉拢的机会，尤其是——你知道，西弗勒斯是个魔药天才。】
　　薇尔愣住了，她只想到如果能回普林斯家，那么西弗勒斯之后的生活也许会好很多，却还没有如此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多亏了雷古勒斯的提醒，作为一个斯莱特林，还是一个布莱克，他对这些事情总归是是比自己看得更深入的。
　　【雷尔，你提醒了我，我得快些告诉我妈妈他们。】薇尔迅速地回了一句，【我想今天我们只能到此为止了，晚安。】
　　雷古勒斯有些哭笑不得，但最后也只能回了句，【晚安，薇尔。】
　　薇尔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父母，而且并没有隐瞒是雷古勒斯的提醒，她不知道这让她的家人们对布莱克家二儿子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总之，几天后她们再次见到西弗勒斯的时候，他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面对三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西弗勒斯·斯内普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衬衫的领子，犹豫地问了一句——当然，主要是问莉莉，“怎么了？看起来很奇怪吗？”
　　他穿了一身合身而整洁的崭新的衣服，虽然只是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但无论是从款式还是质感上来看，都比之前那些肥大的明显不合身的衣服好多了。头发也剪短了许多，看起来比过去清爽多了。脸色也红润了些，使得他整个人都不像之前那么阴郁了。
　　“当然没有，你看起来好极了！”莉莉欢快地夸赞道，这让西弗勒斯的脸慢慢红了。
　　薇尔和佩妮对视了一眼，发觉对方都察觉了这两个人对彼此感情的认知不太一样，佩妮上前拉住了围着西弗勒斯转了一圈的莉莉，提醒道：“不要忘了我们今天的正事。”
　　今天是他们开始研究那个关于麻瓜与巫师生理差别的课题的第一天，地点是汉斯叔叔留给薇尔的那个地址。
　　三个小巫师都不知道这个地址代表着什么，只有佩妮，在看到这栋大楼的第一眼，她就发出了一声满怀兴奋地尖叫。
　　“薇尔，你从来没有说过，你叔叔竟然在这里工作！这可是全英国最著名的研究机构，诞生了无数轰动世界的成果——而我竟然有机会来这里做实验？”
　　佩妮在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和她平时完全不同，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热爱，让薇尔有些感动，并且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一次到访，他们只是参观了一下研究所中的仪器设备，并向汉斯介绍来的生物学家罗斯曼先生请教了一些研究方法和实验技巧——当然，罗斯曼先生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生物学家，他的情况和汉斯类似，也是一名哑炮。
　　对于新接触的知识，他们四个都很好奇，可是这种好奇也是有差别的。
　　薇尔单纯是出于对未知领域未知知识的渴望，不过她很快便发现，这不是能令她产生无与伦比的探究欲的方向。
　　莉莉和薇尔有些类似，她的确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研究的过程是繁琐而枯燥的，其实不太能满足一个格兰芬多的好奇心。
　　反倒是西弗勒斯，他对于麻瓜借助显微镜看到的事物及现象感到十分惊奇，薇尔甚至已经听到他在和罗斯曼先生讨论显微镜的原理以及用魔法改造的可行性了。
　　“我想这个仪器会对草药学、魔药学的深入研究产生极大的裨益。”他坚定地说道。
　　只有佩妮，作为这里唯一一个没有长期接触过魔法的人，她是那个对最初的课题抱有最大的兴趣及野心的人，而且她的生物基础与实验操作得到了罗斯曼先生的称赞，这让她感到格外的振奋。
　　【“我想我这次大概要担任一个引路人的角色了。”】薇尔忽然笑着对莉莉说，而这句话使得其他人都看向她，她面带笑容，说道，【“虽然那个问题最初是我提出的，但是我想，有人会比我更合适，而我也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所以，佩妮，你愿意把它一直推进下去吗？带上我的份。”】
　　佩妮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涌了出来，被她粗暴地擦去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却很坚定：“如果你相信我，我会做到的。”
　　说完，她一把抱住了薇尔，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谢谢。”
　　薇尔不会知道，如果没有她的到来，如果没有她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佩妮心想，自己大概会永远囿于对莉莉的嫉妒，困于对魔法因为渴望而生出的憎恨。
　　那种嫉妒和憎恨会让她无时无刻不拿自己和莉莉对比，现在或许是比成绩，将来或许会比她们各自的丈夫、婚姻、孩子……这种无休止的攀比，会让她刻薄尖锐、面目可憎。
　　而除此之外，被这种情绪裹挟着，她过去从来没想过自己真正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想从事什么样的职业，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她知道自己相貌平平，成绩也一般，性格也不怎么讨人喜欢，如果没有魔法，没有薇尔的出现，她或许会以一个稀松平常的成绩从中学毕业，之后去学一门手艺，或许是裁缝，或许是打字，然后嫁给一个和她一样平凡的人，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而她和莉莉，会渐行渐远，或许以后都不会再往来。
　　也许终有一天，关于魔法界的一切，对她而言曾经浓墨重彩的几笔，最终会在这种平凡而正常的生活中被渐渐磨灭，渐渐遗忘。
　　可是现在，如果她有机会——她依然会毫不犹豫地抓住，就像她曾经怀揣着忐忑与期待给那位老校长写信时一样——她愿意尝试，在那些渴望没有平息之前。
　　莉莉也走上前来抱住了佩妮和薇尔，“佩妮，我好开心，这次我们可以一起了。”
　　罗斯曼先生站在一旁欣慰地看着她们，眼睛里闪过一丝怀念。
　　而站在他身边的西弗勒斯也说道：“先生，我想以后我们应该还会有不少机会见面的。”
　　“当然，”罗斯曼先生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这里永远欢迎对科学抱有好奇与热情的年轻人，期待你们的再次到来，也预祝你们探索顺利。”
　　从研究所离开之后，他们找了个餐厅坐下，餐上齐之后就用了个忽略咒以及麻瓜驱逐咒。
　　正事办完，终于有机会聊聊西弗勒斯回到普林斯家以后发生的事情了。
　　“普林斯家……在我们回去之前，就只剩我外祖父一个人了，虽然当初是他亲口把唯一的孩子赶了出去，但这么多年过去，他显然后悔了。”
　　“只是我母亲……”西弗勒斯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她见到外祖父之后痛哭了一场，却还惦记着我父亲，不知道遗忘咒是不是已经让他把我们母子忘记了。”
　　薇尔插嘴道，【“我觉得塞莉娜应该不会那么做……也许他只会发现，一觉醒来你们母子都失踪了吧。”】
　　“哈，那他可能会高兴得喝上好几瓶酒，为了庆祝我们离开他的生活。”西弗勒斯毫不留情地讽刺道，“我对沃夫林夫人那天的话非常赞同，有时候真怀疑是不是我母亲误喝了迷情剂，可惜并不是。”
　　“那你外祖父对你……”莉莉问道，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西弗勒斯想到了什么，难得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还不错，虽然我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的魔药学，但是结果是好的——比起我母亲，我想他大概更希望我继承普林斯家，即便我姓斯内普，虽然他提出了一些要求，但那并不算难——”
　　说到这里，他忽然瞥了薇尔一眼，接着才说道：“唯一一点让我有些在意的是，他再三勒令，要求我不能向黑魔王效忠，而在此之前，普林斯家明明一直保持中立——”
　　薇尔无所谓地翻了个白眼，她知道西弗勒斯的言行是在怀疑她做了什么，而他的怀疑的确是真的，薇尔猜测大概是塞莉娜他们说了什么，不过这没什么好否认的，如果西弗勒斯因此怀疑她的用心，且最后还是无法避免的站在了她的对立面，那么她也只能认命了。
　　好在看到薇尔的反应，西弗勒斯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接着就嘱咐道：“虽然我知道你们应该会为我保守秘密，但我想还是应该说一句，毕竟普林斯老先生向我再三解释过，我希望你们能够隐瞒关于我身世的秘密，在特定的时间之前，它不能被公开。”
　　薇尔的心已经落在了实地，这种态度显然是在向她暗示什么，不出意外的话，西弗勒斯大概不会加入食死徒了，那么邓布利多的死亡结局，或许已经被改变了吧。
　　“我会帮你保密，而且我想应该也不会有巫师闲着没事跑来向一个麻瓜询问某个巫师的身世吧。”佩妮说道，她甚至开了个玩笑。
　　莉莉也认真地点了点头，她也看出了西弗勒斯的慎重，并且甚至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件事或许和薇尔有些关系，不过她什么都没有问，而是说：“西弗，其实无论你是斯内普还是普林斯，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你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吗？西弗勒斯冲莉莉笑了一下，低头盛了碗汤，神色晦暗不明。
　　薇尔心里暗道不妙，在气氛变得诡异起来之前，连忙插科打诨道：【“莉莉，你说西弗勒斯是你最好的朋友，那我呢？难道只是因为我来得晚了一步，就失去了成为你最好的朋友的机会吗？我还以为友情的程度和时间不一定是正比关系……”】
　　第一次见到薇尔这副模样的佩妮不小心把手中的餐叉掉到了盘子里，对面的西弗勒斯放下餐具看起来有点反胃。
　　莉莉犹豫了一下，笑眯眯地揽住薇尔的肩膀。
　　“你啊，应该是——我最亲近最喜欢的妹妹吧。”
　　好吧，薇尔心想，詹姆也总把我当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