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寂静之声》春山衔月

113、兄弟阋墙

　　薇尔并不知道布莱克夫人已经产生了与她见面的想法，因为霍格沃茨的开学日马上就要到了，而雷古勒斯和西里斯把返校当天选做了“兄弟阋墙”的日子。

　　这段时间里，作为这场戏幕后导演的薇尔一直在为计划能否顺利进行感到焦虑，而且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开学前夕，他们在西里斯家里最后一次确定了第二天的计划，参加的就是雷古勒斯生日那天晚上出现在这里的四个人——薇尔、雷古勒斯、西弗勒斯和西里斯。

　　薇尔提出了自己的担忧：【“西里斯，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几乎整个霍格沃茨都会知道，你因为痛恨雷尔加入食死徒而和他发生争执，并且让他失去了魔力，这就意味着你会成为食死徒们最明显的靶子，或许甚至伏地魔本人都会盯上你，那会极其危险——”】

　　“我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而且我的态度不是一直都十分明确吗？还是说那个神秘人真的会在我们毕业后来邀请我们加入食死徒，别开玩笑了……”

　　很不幸，还真被他说中了。不管是出于表面功夫，还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为他所用的人，在原本的未来里，不仅是西里斯，詹姆和莉莉都会收到他的邀请，虽然他们都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雷古勒斯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的麻瓜街道，问道：“你这个公寓的地址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谁知道吗？”

　　西里斯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摇晃着，看起来毫不担心，“还有詹姆他们。”

　　薇尔不由皱起眉，雷古勒斯见状，问道：“薇尔，怎么了吗？”

　　薇尔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那天的故事补充完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或许有必要把那件事说出来……西里斯，你就没有好奇过，为什么在那个故事里，关于你们的结局都被我一笔带过了吗？还有詹姆和莉莉，他们又是怎么被伏地魔发现的……”】

　　她脸上严肃的神情与凝重的语气，让西里斯也不由正襟危坐，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薇尔接下来的话或许是他不希望听到的。

　　薇尔缓缓说道：【“还记得那个预言吗？在知道预言的内容被邪魔知晓以后，牡鹿和牝鹿就用赤胆忠心咒把他们的家藏了起来，黑狗当仁不让地成为了保密人的首选……可是后来，在黑狗的建议下，他们把保密人换成了老鼠，却没想到，老鼠已经背叛。”】

　　“什么？”西里斯不敢置信地问道，随后眉毛就紧紧蹙在了一起，西弗勒斯也一样。

　　【“牡鹿和牝鹿牺牲后，黑狗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去追背叛的老鼠，他以为自己杀死了叛徒，但其实老鼠利用一根脚趾金蝉脱壳，还让黑狗被抓了起来，黑狗因为愧疚没有为自己辩解，在监狱里一呆就是十几年，直到很多年后知道老鼠没有死，才越狱逃了出来。”】

　　【“甚至后来，邪魔重新塑造出身体也离不开老鼠的帮忙……”】

　　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西里斯艰难地消化着新的故事内容……所以，薇尔的意思是，彼得会在被伏地魔胁迫的时候出卖詹姆和莉莉吗？而且，彼得之所以能出卖詹姆和莉莉的下落，还是因为自己的提议？

　　西弗勒斯的表情同样愤恨，只是他比西里斯先一步冷静了下来，并皱眉说道：“既然知道了老鼠有背叛的可能，以你现在的处境，必须对他有所防备，否则一旦他向伏地魔泄密……你们就全都完蛋了。”

　　西里斯本能地辩解道：“那不是我请他们来做客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件事吗？”

　　见西里斯的表情依然有些呆滞，薇尔迟疑了一下，说道：【“西里斯，关于老鼠的事……也许我们不该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给一个人盖棺定论，或许我们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这个提议似乎正中下怀，在真正经历那样痛彻心扉的悲剧之前，西里斯还是无法为自己的朋友判死刑，于是他点点头，“虽然我暂时无法接受他的做法，但是你说的有道理，如果这次……我也想看看他会怎么选择。”

　　“但那太冒险了。”西弗勒斯反驳道。

　　雷古勒斯也说道：“我想你的确有必要用赤胆忠心咒把这个地方保护起来，西里斯，或者……我其实一直在想，为了方便，你是不是干脆搬回去住一段时间比较好？尤其在假期的时候，毕竟我们可不知道会不会有食死徒突然来访——”

　　“嘿，搬回去住是不可能的，我好不容易才从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离开。”西里斯连连摆手，又对雷古勒斯说道，“如果等你和薇尔成为老宅的主人之后愿意改改里面的装潢，到时候我可能才会考虑搬回去的事。”

　　说完他又转向薇尔，“说真的，薇尔，我觉得你应该也受不了那里，总是阴森森的，还用家养小精灵的头做装饰，梅林在上，如果再让我回去住一段时间，我可能会精神失常。”

　　薇尔笑了笑没说话，其实她在记忆里去过格里莫广场12号，一次是在接西里斯出狱之后，那时候她只往里面走了一两步；另一次则是在很多年后，在她进入时间的洪流之前，不过当时的布莱克老宅早已经被改造过，所以她的确不知道现在那栋屋子是什么模样。

　　雷古勒斯也没有反驳西里斯的话，事实上他也觉得家族对家养小精灵的传统太过凶残，至少他绝对不愿让克利切遭受那些。

　　他也并不勉强西里斯，只是又叮嘱了一句：“好吧，那你记得一定要保持壁炉畅通。”

　　“还有复方汤剂，我最近又熬制了一批，你们两个以后可能都要时刻准备着。”西弗勒斯从身后拿出一个药箱，“别忘了准备对方的头发，但愿在一切结束之前你们用不着把对方的脑袋薅成荒地。”

　　“多谢你，西弗勒斯。”雷古勒斯冲他点了点头，接受了他的好意。

　　西里斯则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份大礼，还冲他抱怨：“我知道，你说了好多遍，西弗勒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叨了？”

　　薇尔眼睁睁地看着西弗勒斯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吐出的话语也恢复了以往的犀利：“蠢狗，睁眼看看，这里的一个拉文克劳和两个斯莱特林都不用旁人操心，只有你这个格兰芬多冲动起来就像你的阿尼马格斯一样。”

　　但西里斯并没有生气，反倒笑嘻嘻地凑到西弗勒斯耳边说了什么，差点让西弗勒斯拂袖而去，可他最终还是留下来了。

　　薇尔和雷古勒斯对视了一眼，实在无法理解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也许这样程度的争吵——或者说拌嘴，是他们增进感情的方式？可真奇怪。

　　雷古勒斯轻咳了一声打断他们的“争执”，最后一次确认明天的计划。

　　薇尔又说道：【“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邓布利多教授，他会帮我们尽可能避开一些意外状况，但到时候主要还是要靠你们两位主角。”】

　　【“希望能像西弗勒斯说的那样，在你们两个失去飘逸的头发之前，能让伏地魔把注意力从布莱克身上转移吧。”】想起刚刚西弗勒斯说的关于复方汤剂的事，薇尔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其实……我不确定现在是不是，但在我遇见的未来里，伏地魔最后变成了一个没有头发没有鼻子的……怪物……”】

　　“这么说来，最近的聚会上，他的确一直戴着兜帽，也许是分裂灵魂的副作用？”雷古勒斯猜测道，不过如果用薇尔的话来形容，比起恐惧，这种描述下的黑魔王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丑陋和……滑稽？

　　虽然很荒谬，但这种脑补让这场小会在还算轻松的氛围里结束了，他们各自散去，等待第二天好戏开场。

　　“教授，布莱克兄弟在走廊上打起来了！”开学晚宴开始前，费尔奇喘着粗气闯进礼堂，言语中带着惊慌和愤怒。

　　礼堂里的学生们都因为这个消息窃窃私语起来，所有人都对布莱克兄弟又一次起冲突的原因有着推测，因为有可靠消息称，雷古勒斯·布莱克这次是真的加入了食死徒。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这次的冲突比以往都要激烈，西里斯·布莱克像是对自己这个食死徒弟弟下了死手，以至于邓布利多教授带着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院长赶到时，雷古勒斯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西里斯身上也出现了不少深可见骨的伤口。

　　两个人都被送往医疗翼，很快，一个消息传遍了霍格沃茨。

　　西里斯·布莱克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他弟弟失去了魔力——这个消息让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像沸腾的坩埚一样炸开来。
　　不少人因为这件事对西里斯·布莱克一行避之不及，因为他们都担心自己会遭遇同样的事情，巫师如果失去魔力，那和麻瓜还有什么区别？

　　而斯莱特林内部，在伏地魔的支持下，集结了力量试图对造成这样严重后果的西里斯·布莱克施以严重的惩罚，他们试图逼他退学，就像几十年前对待海格那样。

　　西里斯本人对此倒没什么意见，升入七年级之后再待在霍格沃茨对他也不会有多大帮助，而且他毕业后就会加入凤凰社，早些参与战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薇尔和西弗勒斯都有些担心，西弗勒斯直白地说道：“霍格沃茨有邓布利多坐镇，食死徒们还不至于真的来这里放肆，而一旦你离开城堡，他们，乃至黑魔王本人，可都会打着为同伴或追随者报仇的旗号追杀你。”

　　薇尔也点头赞同，西里斯却不以为意，“我们之前不是已经想好了吗？而且要在这种情况下保住我，即便对邓布利多教授来说，也是件极其困难的事，而且我想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对此有所安排。”

　　事情的确如他所说，西里斯为情势所迫不得不从霍格沃茨退了学，临别前詹姆他们都有些依依不舍，不过因为掠夺者们都知道西里斯和他弟弟的关系其实没有明面上那样不和，所以这件事的内情也没有瞒着他们。

　　只是……薇尔站在送别的人群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此时尚且对西里斯的退学感到惋惜的彼得，心里盘算着他对于他们所有的行动知道多少。

　　暗暗思忖下来，她忍不住心惊，因为他知道她和雷古勒斯的关系，也知道关于魂器的事，甚至对这场戏的内幕也十分清楚。
　　虽然薇尔不想恶意揣测自己的朋友——至少现在他们还是朋友，可是预知梦里彼得的背叛令她不得不心存防备，他们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倒向伏地魔的。

　　薇尔垂下眼帘，也许有必要让西里斯多关注彼得一些，虽然她推测彼得应该是在毕业之后被伏地魔威胁的，她不知道到那时候他们能不能彻底终结悲剧发生的可能。

　　“好了，不用这么沮丧，兄弟们，老实说，我觉得能有从霍格沃茨退学的经历也挺酷的，至少在这一点上，叉子，你可是永远都达不到这个成就了——嘶——”西里斯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被薇尔的一记痛击变得扭曲，只好就此打住。

　　詹姆捶了捶他的肩膀，“好吧，只是少了你，我们的生活不可避免会变得无趣很多。”

　　西里斯龇牙咧嘴地揉着被戳痛的地方，嘴里还轻松地调侃：“嘿，我看可不见得，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沉浸在甜蜜的恋情中吗？我想那些新入学的孩子们很快就会知道，他们的男女学生会主席是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次，连还对这件事颇为感慨的莉莉都忍不住瞪了一眼西里斯，不过离别的伤感也终于被驱散。

　　西里斯和朋友们一一拥抱告别，最后环顾了一眼四周，没发现那个人的影子。

　　理智告诉他，西弗勒斯的确不适合出现在这里，而他们也不是再也不能见面，甚至一会儿他就能用笔记本给他留言，不过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海格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了，他会直接把西里斯带去凤凰社的总部，因为西里斯现在的处境可算不上安全。

　　西里斯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朝远处的巨大身影走去。

　　路过那棵山毛榉的时候，西里斯似有所觉，他猛地回过头去，正对上了一双深沉而淡然的黑色眼睛。

　　西弗勒斯依然像往常一样坐在那片草地上，看到西里斯离开也没有流露出多少不舍或难过，可是在看到那双眼睛里的坚定时，西里斯不由轻轻勾了勾唇。

　　他并没有驻足，也没有回头，因为分别只是暂时的，他们很快就会重聚，一同为了光明的未来而奋斗。

　　而且，在他安全抵达凤凰社总部的时候，怀里的笔记本就像计算好时间一样发起热来。

　　【复方汤剂不够的时候告诉我。】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西里斯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放在几年前，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霍格沃茨，也不会想到他在这里会和意想不到的人发展出什么特殊的关系，但这一刻的确到来了。

　　不过以这样出人意料的方式给自己的校园生活画上句号，似乎也能称得上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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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西里斯，不会以为你真的就不需要参加N.E.W.Ts考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