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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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喜欢？
这个问题如果问002，他会为你呈现上百种基于人类社会学、心理学和生物学对这个名词的定义与解释。
但如果你问001，问如今的“沈星澈”，他没有办法回答。
或者说，他无法仅仅作为“沈星澈”来回答。
他的核心代码试图用逻辑去解析：
[喜欢，或许是系统发现某个“外部变量”能显著优化自身运行状态时，产生的持续性定向吸引与维护倾向。]
不，不对。
沈星澈在心底无声地反驳。
他“喜欢”顾云舟。喜欢他每一次靠近时喷洒在耳畔温热的呼吸，喜欢他指尖偶尔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喜欢他面对自己时总会不自觉露出的、带着纵容的笑意，喜欢他那双总是盛满温和与鼓励的眼睛；喜欢他在自己遇到表演瓶颈时耐心伸出的援手，和每一次真诚的夸赞。
在他还不明白“喜欢”这个词汇的全部重量时，他的身体先一步给出了最诚实的答案。
可理智仍在挣扎：
这真的就是人类所说的“喜欢”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诞生的意义，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全部目的，就是因为顾云舟。他本就是为他而存在。
那么，他想他是喜欢顾哥的。
这，似乎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剧组片场
“顾哥，今天的点心。”
因为和老东家的“矛盾”，顾云舟身边没有助理，而且许多琐事他也习惯他亲力亲为。
但最近《入戏》剧组却出现一道奇观：
身为双男主之一的沈星澈，俨然成了顾影帝的“专属助理”，事无巨细，照料得无微不至，其细心和专注程度，时常让旁观者瞠目。
另一位当事人顾云舟，对此却是哭笑不得。沈星澈这几日的热情，如同秋日里过盛的阳光，温暖得让他心悸，却也灼得他有些无所适从。
他当然享受这份独一无二的关照，心底隐秘的欢喜如同藤蔓缠绕生长。但面对剧组同事们那些了然、打趣乃至探究的目光，即便久经沙场如他，也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阿澈，先别忙了，过来坐下，我给你讲讲下午那场戏。”
寻了个由头，顾云舟想将沈星澈的注意力从“照顾他”这件事上稍稍拉开。
拍摄临近尾声，离别在即，他更想珍惜这最后的时光，与沈星澈多一些演员之间的、或是更私人的交流，而非单纯接受“服务”。
将手中的大衣为顾云舟披上——天气已然入秋，凉意渐生。沈星澈听话的坐到顾云舟身侧的折叠椅上。
将剧本儿递过去，《入戏》的剧情已经拍摄的差不多了，大部分都是一些冲突不深，更侧重于心理表现的“文戏”，但恰恰就是这些文戏会是整部剧中最难表现的地方。
对着下午即将要拍摄的剧情顾云舟开始讲解角色心理，讲到动情处，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在空中虚点，做了一个极其细微的、类似于戏曲中旦角整理水袖的起手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已融入骨血。
这是白梨的习惯，此刻却出现在顾云舟身上。
而沈星澈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002系统立刻标记了这条异常数据。
[任务目标行为模式与“顾云舟”日常习惯不符，与角色“白梨”匹配度高达89%。]
他的心微微一沉。
“顾哥，”沈星澈突然出声打断，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他伸手，轻轻按下了顾云舟还停留在半空的手腕，“这里，是不是有点冷？喝点热水吧。”
他的话题转移的极为生硬，目的也只是试图将顾云舟从那种微妙的状态中拉回来——他担心顾云舟再次深陷戏中。
手腕处传来温热的温度，这让顾云舟怔了一下，随即失笑，掩饰性地收回手，端起沈星澈适时递上的保温杯：
“没事，刚才讲得有点投入了。”
他抿了口水，暖意从喉咙滑入，却压不住心底因被看穿而生的一丝慌乱，以及……一丝难以启齿的、对戏中情感关系的留恋。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清晰地区分，对沈星澈的靠近，是源于白梨对姜灵均的依赖，还是顾云舟对沈星澈本人的心动。这种模糊的边界感，让他既甜蜜又不安。
两人的互动，一丝不落地被不远处的导演苏女士看在眼里。她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作为经验丰富的导演，她太清楚体验派演员尤其是像顾云舟这样顶级的演员，在投入一个复杂深刻的角色后，需要多长时间和努力才能彻底剥离。而沈星澈这个“变数”，显然加剧了这种剥离的难度，甚至可能让某种情感发生了转移。
等顾云舟给沈星澈讲完戏，苏导便找了个机会，将顾云舟请到一边安静处谈心。
“云舟啊，”苏导语气温和却郑重，
“你入行多少年了？”
两人也算是老交情，顾云舟不知道苏导突然找自己，还问自己入行的年限 ，是有什么事儿，他只是正常的回答道:
“我20岁那年入的行，如今也有9年了。”
接过苏导递过来的烟，动作优雅的点燃，他不喜欢抽烟，但也会抽，吐出口烟圈，顾云舟一时有些恍惚，已经9年了呀 。
一旁的苏导叹了口气，单手环胸指尖夹着烟，像是终于下定决心道:
“咱们这戏快结束了。云舟啊，你是老演员了，又是体验派，应该比我更清楚，有时候入戏太深，需要时间慢慢走出来。”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顾云舟，“尤其是……当戏里的感情，可能影响到戏外的判断时。”
说话让顾云舟心头一跳，他下意识的试图辩解：
“苏导，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调整好的……”
摆摆手，将手里的烟猛吸了两口，按在旁边的烟灰缸中熄灭，边打断他话，苏导语重心长：
“我在这行这么多年，看得多了。有些感觉，在戏里是真的，出了戏，可能就只是戏的余韵。
你还年轻，星澈那孩子更是前途无量。这种时候，保持适当的距离，对你们俩都好。
让他冷静一下，也让你自己想清楚，哪些是白梨的，哪些是你顾云舟自己的。别让一时的情绪，影响了未来的路。”
话语中隐藏的关心与担忧做不了假 ，也让顾云舟更加沉默了。
苏导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沉溺其中的部分理智。是啊，他是顾云舟，是比沈星澈年长十岁、经历过风浪的影帝。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不清醒”，就去招惹、甚至可能拖累那个情感上尚且纯粹懵懂的年轻人。年龄的差距，身份的敏感，舆论的压力……这些都是横亘在眼前的现实。
谈话结束，顾云舟心事重重地离开。经过休息区时，他无意中听到几个工作人员的闲聊，其中就有那个他知道的、一直很活跃的CP粉化妆师。
“……哎呀，我虽然磕得上头，天天盼着他们发糖，但说真的，要是他俩真成了，公开了，那得掀起多大风浪啊？圈子里还好说，外界……估计很难完全接受吧？毕竟还是小众……”
化妆师的声音带着惋惜和现实的考量，渐渐隐逸在风中。
这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碎了顾云舟心中最后的犹豫和侥幸。
他不能。
他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将沈星澈置于可能被舆论吞噬的境地。
那孩子还那么年轻，事业也才刚刚起步，应该有更光明、更顺遂的未来。
疏远，或许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将手里的烟彻底熄灭，顾云舟心中升起了一个清晰而决绝的念头：
等戏一拍完，他和沈星澈必须断开联系。让时间冷却这不该有的悸动，对彼此都好。
而此刻，对此一无所知的沈星澈，正在酒店的简易厨房里，专注地守着烤箱，里面正烘烤着给顾云舟的、养胃的山药紫薯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一如他此刻确认了“喜欢”后，那简单而满足的心情。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喜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