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第一百零一次穿越文野》竹中酒

74、十三个世界

　　每一个被忘却的救主遗忘的聪明孩子都是痛苦的。因为他们所经历的所有的苦难都会刻在身上、心里，他们一辈子都会被这样的绝望和苦难折磨，直到崩溃、直到死亡。
　　普通人所说的“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痛”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痴心妄想，因为他们能记住那伤痛的每一个细节，并让它在自己的记忆里感染、化脓，直到变成死亡的诱因。
　　当然，也不是说他们就只能痛苦绝望，只是不是每一个这样的孩子都有勇气和力量想要治愈伤疤的——越是敏感而孤独的孩子越是喜欢自欺欺人，他们会把伤口隐瞒得很好，即使里面已经充血发脓，即使已经痛到无法呼吸，他们依旧会微笑着，像是平常的任何一天一样，无法让人看出痕迹。
　　但比起勇气和力量，他们更需要的是幸运，他们需要幸运的遇到一个能看出他们伤口的人，需要一个愿意且有能力及时打开他们伤口进行彻底清创的人，然后不容拒绝的撕裂他们的伤口、将化脓的伤口深部进行引流，使伤口内部的脓液或渗液能及时引流出体外，而同时他们又要有保护的意识，用语言、用行为、用一切做为药物治疗那伤口，最后小心翼翼的重新帮他们包扎好伤口，拉着他们走出来。
　　很可惜，被忘却的救主遗忘的聪明孩子，往往也是不幸的，只能艰难的、跌跌撞撞地奔赴死亡。
　　反复撕裂伤口，也许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向死而生。
　　所以雅治跟着涩泽龙彦一起走了，他理解又不理解涩泽龙彦的选择，不管是已知原著里那样的，还是那个世界里他的要求的——“杀了我”。
　　雅治并不是一个热爱生命的人，但是他的确想不明白那个涩泽龙彦为什么会那样选择，就像他不明白这个涩泽龙彦为什么带他来这里一样。
　　“好看吗？”
　　他们站在骸塞的最高层，夸张的哥特式建筑让人即使是在下午，也能感受到那属于死亡和尖锐的华丽美感。
　　看着装饰，很明显，涩泽龙彦的审美绝对是出众的，但同时，涩泽龙彦来这里的行为也绝对不是一时兴起的。
　　啊……
　　中也为爱屠龙
　　不知道老鼠现在是不是也在横滨……
　　这次试探也不知道他发现我没有……
　　雅治发现他又下意识的想要去保护横滨了。
　　真是的，明明我现在都不是首领了，怎么还会有这种想法啊！！！
　　“你想做什么？”
　　雅威有些乏力了，洛丽塔穿着的确好看，上面厚厚的装饰物确实很重——应该说是华丽的份量，不管怎么说，美从来不会是轻而易举的。
　　“有人告诉我，我能在横滨找到我想要的「意义」，所以我就来了。”
　　涩泽龙彦也没想过瞒着雅治，直接就把他的目的说了出来——虽然这样寓意不明的话语更让人心生好奇。
　　“「意义」？”
　　“是的，「意义」。”
　　雅治皱眉，费佳这个时候就注意到了中岛敦？
　　不应该啊……
　　剧本组真的是直接翻了剧本的吗？
　　还是说……我暴露了什么？
　　不……我应该没暴露什么吧？
　　看来森先生的□□的情报组还需要进修一下啊。
　　“走吧，我的小小姐。”
　　涩泽龙彦笑着，帮雅治整理了一下衣物，他的确是知道雅治是男孩子的，但是那又如何，吸引他的是灵魂而非躯干，相较于那独特而美丽的灵魂，这副躯体不过是锦上添花的装饰。
　　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副灵魂还没有真正长成……
　　这副躯干也还不够完美……
　　哈哈哈哈……我本只是想要在我无趣的世界里寻找人间的天使，却没想到命运慷慨的给予我云端的神明。
　　是的，雅治其实是误会了，告诉涩泽龙彦这个消息的并不是魔人费奥多尔，而是「龙彦之间」。
　　一个融合了他的灵魂和异能的平行世界的旅者想要抢夺他这个世界的身躯，却没想到他灵魂最深处埋葬的神明画面却是导致他失败的原因——如此美好的存在啊！祂应站在云端而非淤泥，祂应高高在上、祂就是我追逐的光！
　　为了那从那人记忆里偷窥而来的画面，年龄较小的本世界涩泽龙彦和那位异世界被雅治唤醒的「龙彦之间·涩泽龙彦」在意识的争夺里僵持不下。最后，涩泽龙彦赢了，「龙彦之间·涩泽龙彦」再次流浪，去寻找其他的涩泽龙彦了。
　　离开之前，「龙彦之间·涩泽龙彦」用一种让涩泽龙彦心慌的眼神注视着他：“你会后悔你今天的选择的……既然这样，就让我当一次预言家吧。”
　　「龙彦之间·涩泽龙彦」收敛了和涩泽龙彦一样的表情，有些倦怠的半躺在龙彦之间里，语气轻柔，鲜红的双眸变得有些空洞，就像有阳光下的冰原一般的、带着虚假而温度，他用这种很明显不是属于【涩泽龙彦】这个个体的表现和语气注视着涩泽龙彦。
　　在那双不属于涩泽龙彦的眼眸里，涩泽龙彦的一生就像是被彻底看透了一般，无数种关于未来的可能交织着、被彻彻底底看透了。
　　“天使也是星辰……”
　　这是「龙彦之间·涩泽龙彦」对“涩泽龙彦”最后的劝告，但他是涩泽龙彦，所以他也明白。
　　看见了太阳，启明星就不重要了。
　　但……比起真正的太阳，我们所追逐的太阳，是比星辰更加遥远的星辰啊……
　　「龙彦之间·涩泽龙彦」对着涩泽龙彦笑了一下，这次他抬眸时，完全不掩饰了，空无一物的眼眸注视着涩泽龙彦，祂已然是高高在上的冰冷神祇，俯瞰众生，却无物入目：
　　“不要成为我……雾中花能捉住水中月。”
　　“你模仿的是‘他’？”
　　“这是未来的‘祂’。”
　　“我明白了。”
　　「龙彦之间·涩泽龙彦」说的话就和所有预言家一样，语焉不详模糊不清，但涩泽龙彦也明白，明确的未来会对现在的认知造成更改，而意识的更改往往意味着选择的变动和未来的偏离，在知道准确结局的同时，这个结局就已经消失了。
　　“您更喜欢裙子吗？”涩泽龙彦问着，他和雅治现在站在骸塞最高层被涩泽龙彦改造的认同殿堂的房间里，夕阳与拼色的玻璃碰撞出属于教堂的庄严华美。
　　“并没有，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我明白了。”
　　涩泽龙彦说完继续画着他手里的设计稿，寥寥几笔，勾勒出的造型已经能够吸引住雅治的眼球了。
　　“怎么样？”
　　“很好看。”
　　“那就好。”
　　说完，涩泽龙彦继续在纸上勾划着，过了一会儿，涩泽龙彦抬头看着雅治。
　　“怎么了？”雅治还在看涩泽龙彦的设稿。
　　——刚刚涩泽龙彦为了要雅治不无聊，把他之前设计的设计稿都拿出来让雅治看了。
　　“我先提前说声抱歉……”涩泽龙彦低垂着头，这声抱歉既是对未来他要参与雅治的生活而抱歉，也是对马上他要做的事情抱歉。
　　雅治眼皮都没有抬，继续看着那华美的设计稿：“你要做什么大事，是‘龙’还是‘雾’？”
　　“这并没有。”涩泽龙彦笑着摇了摇头，“这是我作为设计师和收藏家的坏习惯，我能为您做几套衣服吗？我的神明大人。”
　　如果说第一次被叫做“神明大人”雅治还会尴尬和纠结，但是之前遇到的涩泽龙彦也都是这样称呼他的，他早习惯了涩泽龙彦的称呼，所以他有些不以为然，还顺口说了一句玩笑：“那有什么的，白得几套美丽服饰……难道你要我掏钱来买？”
　　“金钱这些物质上的东西我还是不缺的……”涩泽龙彦笑着，红色的眼眸笑起来有些妖孽，就像是传说中的九尾狐一样，还是最纯正的白狐。
　　说着，他手里拿着绸带，慢慢跪了下来……
　　“？”雅治被下了一跳，不得不说，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习惯日本的习惯，这动不动就跪的，他可受不了！
　　“噗……”涩泽龙彦笑了，他跪直，用绸缎去测量坐在椅子上的雅治的腰围，弄完又看了看窗外，“这里没有什么食物，要我给你做一份点心吗？”
　　“……”雅治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还是有些尴尬和不习惯的，毕竟……
　　涩泽龙彦好歹也算是剧本组啊！
　　为什么他画风和太宰费佳乱步他们格格不入啊！
　　为什么……
　　为什么涩泽龙彦这么贤惠呢？
　　“现在差不多是可以去做晚餐的时间了吧？”
　　“抱歉……”涩泽龙彦还是那样笑着，只是眉眼间有些忧色，“我未成做过午餐和晚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去尝试一下。”
　　“啊……”雅治直接摇头，“不用不用。”
　　为什么涩泽龙彦这么贤妻良母的感觉啊……
　　“晚上我组织了一个聚会，你要去吗？”为了避免停留在这个尴尬的话题上，雅治选择转移话题，“如果没有时间的话……”
　　“并没有。”单膝跪在雅治面前的涩泽龙彦抬头，直视着坐着的雅治，语气轻柔但是坚定，“您的邀请，我向来求之不得。”
　　您可是我亲手养大的神明大人啊……
　　说完，涩泽龙彦也起来了，重新坐在雅治旁边修改纸上的数据。
　　雅治也恢复了平静，一边看着涩泽龙彦画草稿，一边把玩着涩泽龙彦收藏的宝石。
　　“太宰快到了。”估计了一下时间，雅治打断了还在不停画画的涩泽龙彦。
　　“这么久的时间，他的确应该找到这里了。”
　　“雅治——”
　　涩泽龙彦的话还没有说完，敲门声就响起了。
　　是太宰。
　　果然，太宰来这么慢是因为中也啊……
　　“你找的麻烦？”
　　“不，是一只来自俄罗斯的老鼠找的麻烦。”
　　就在雅治和涩泽龙彦聊天的时候，中也面无表情的踩在了窗沿上，漂亮的玻璃已经碎了一地了。
　　“真是暴躁而没有美感的小孩子。”
　　涩泽龙彦皱眉，他真的不喜欢这种喜欢暴力解决问题的家伙。
　　中也看着被涩泽龙彦抱在怀里的雅治，想起来的路上太宰治收集到的关于“涩泽龙彦”的信息，周遭气压一下变得很低。
　　明明已经成年了，但依旧小巧可以被首领宰或者涩泽龙彦这样的抱在怀里，让人不由感慨雅治和乱步真的很像（就外表和身高而言）（永远的十六岁）。
　　“别乱碰他，白麒麟。”
　　这句话一说出口，气氛更加诡异了。
　　涩泽龙彦脸色没变，依旧是笑着的，只是眸色微暗。
　　“呵呵，你们就是妄想囚禁我的神明的人？”
　　“囚禁？怕不是你才想囚禁雅治吧？”
　　一道门可拦不住太宰治，就在他们和中也对视的时候，太宰已经优哉游哉地溜进来了，坐在了他们身边，还顺手翻起了涩泽龙彦给雅治看的一部分设计稿。
　　太宰看着雅治从涩泽龙彦怀里探头看着他，笑着伸手：
　　“我们回家吧，雅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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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涩泽龙彦也出来啦！不得不说，涩泽美人真的好香。宝石收藏家和宝石爱好者两个感觉也很搭的样子……感觉龙彦和雅治两个一起一定很棒，美学相同，都偏爱华丽……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很希望雅治和涩泽龙彦一起走。涩泽龙彦和太宰治不同，他一般不会想着操控和改变雅治，也不会过度的窒息的“保护”雅治，感觉他是那种为了雅治而身边改变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