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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

  •   雷清远拿着手机,很想给陆曜打电话,可这时候他应该在工作,没空接电话吧。
      既然没空接电话,那发消息过去肯定也看不到,看不到就不能及时回复,哎哟,雷清远现在心里难受死了,好想和陆曜撒娇,想和他无理取闹。
      陆曜会喜欢他这样吗?
      雷清远红了脸颊,抱紧自己的身体,闭上了眼睛,想象着被陆曜强壮的身体包裹的感觉,他很高,肩膀很宽,手臂修长,肌肉匀称,结实的胳膊轻轻松松就能环着他的腰,然后将他抱起,不费吹灰之力。
      还有陆曜的六块腹肌,他最是爱不释手,两人腻歪在床上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偷看,还胆大妄为上手抚摸。
      “陆曜……”雷清远正回味时,没注意到自己不小心点到了手机屏幕,向陆曜的微信发起了语音通话。
      陆曜正在接受采访,一问一答的形式,虽然比较死板,但陆曜还算配合,没有突发状况,咖啡厅的环境也相当不错,有情调有品位。
      他的手机让安雅拿着,原本采访进展的很顺利,在场的人感觉都很不错,却突然被一阵微信电话的铃声打破了氛围。
      安雅自己都被这个语音电话吓了一跳,我滴个乖乖诶!祖宗!!!你手机怎么不调静音啊?!
      她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翻出陆曜的手机,然后点开屏幕,发现是微信的语音电话,来不及看是谁打过来的,先按了拒接。
      然后很抱歉的看向在场的工作人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很抱歉打扰到你们了,你们继续吧。”
      陆曜抬眸淡淡看了安雅一眼,忽然有些心不在焉,不想继续被提问了,于是主动打断道,“不好意思,我想抽根烟,十分钟后继续,可以吗?”
      坐在她对面负责采问的女士心跳狂跳不止,从采访开始到被陆曜叫停,她就没怎么敢直视过对方,那双清冷疏离的眼眸好像能看穿人心,只要对视一眼,好像就能直击灵魂深处,把魂勾走,简直太可怕了!
      这就是来自于拥有上下五千年文化历史传承的东方古国的男人拥有的魅力吗?
      “额……好,好的,那我们先休息一会儿。”
      陆曜起身走向安雅,表情依旧冷冷淡淡的,朝她伸出手,说道,“给我手机。”
      安雅一边把手机放到他手里,一边埋怨道,“难得啊,你这一年都接不到几个电话的人,怎么微信会突然有人主动给你打电话?是谁啊?”
      陆曜解开屏锁,打开微信查看,语音电话是老男人打过来的,紧接着他又一连发来了好几条道歉的消息。
      雷清远:我点错了,对不起!
      雷清远:啊啊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应该在工作吧?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雷清远: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工作吧。
      雷清远:委屈大哭.jpg
      呵,陆曜看了消息后,忍不住笑了笑,这一幕惊呆了安雅,“我靠!祖宗,你在笑,你在笑!!!”
      然而,陆曜盯着手机屏幕发笑的一幕,也被旁边的摄影师抓拍到了,并且还非常开心地拿着相机走过来主动分享。
      “陆先生,安女士,你们看看,刚刚这个镜头,拍的很好看。”摄影师把照片调出来给他们俩看。
      最先惊呼的是安雅,她没忍住,对摄像大哥竖起了两个大拇指,赞叹道,“你太厉害了,这个抓拍的瞬间,拍到了非常难得的一幕,能不能把底片发给我?我要保存下来。”
      陆曜目光扫了一眼那张抓拍,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我出去打个电话,五分钟。”
      “哦,你别乱跑,就在咖啡厅外。”
      “知道了。”
      走出咖啡厅,陆曜就站在一旁橱窗的屋檐下,一场大雪过后,随处可见都是厚厚的积雪,街上出行的人也很少,街道显得格外冷清。
      陆曜给雷清远拨去了语音电话,本以为对方应该也在忙,会没那么快接听,但这才拨通没多久,雷清远马上接听了。
      看看时间,距离三点的会议就剩十分钟了,他本来都准备起身下楼开会去了,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还能接到陆曜的语音电话。
      欣喜若狂的接通后,又小心谨慎地不敢开口,好怕这是一场梦,不想被惊醒。
      陆曜轻笑一声,磁性低沉的嗓音在雷清远的耳边传开,“叔叔,想我想到忍不住要打电话了吗?”
      “我……”雷清远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不狡辩。“是啊,想你,想听听你的声音。”
      “叔叔,不是打扰。”陆曜看着地上的积雪,心里想着却是雷清远的脸,眼神柔软,语气宠溺。
      但是雷清远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啊?”什么不是打扰?陆曜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叔叔只要想着我,任何打扰都不是打扰。”
      “你……”雷清远放下手机,那一刻,羞涩难当的用双手捂住了脸,“陆曜——你在对我说情话吗?”
      陆曜其实也有些难为情,在电话里忍不住笑了出来,“叔叔,我第一次说这种话,还有些不习惯,你得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哎呀!陆曜,你……你让我,让我这个一把年纪的人情何以堪。”雷清远捂着自己发烫的脸,弯下腰去,蹲在地上,心中百感交集,感触颇多。
      “叔叔不老,叔叔在我这里可是长不大的小孩。”
      “啊!你别说了别说了,你好会啊!”
      雷清远真的招架不住陆曜的言语攻势,他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冲动之下重新飞回巴黎去找陆曜。
      “害羞了?叔叔脸红的样子真叫人难忘,怎么办呀,我被叔叔吃得死死的,原来我才是中了毒的那个人,叔叔的毒后劲真大。”
      “哪,哪有!明明是你把我吃得死死的,我现在都无心工作了,只想着你,我要是失业了,你可得负责,你得养我!”
      “呵呵……好啊,叔叔别上班了,在家做我的娇妻吧,我负责挣钱家,负责让叔叔快乐。”
      “你……你这个流氓,别说这种话逗我了。”
      陆曜此刻笑得开怀,已然忘了五分钟过去得很快,安雅从咖啡厅里走了出来,冲他招了招手,催促道,“祖宗,快回来,采访还没结束呢,别让人家等着。”
      他看向安雅,朝她点了点头,又对着电话里的雷清远说道,“抱歉,休息时间到,我要继续工作了,等我工作结束,再找你吧。”
      雷清远恋恋不舍地在电话里娇嗔了几声,“嗯……不想挂电话,还想和你说话。”
      “乖,我的小狗要学会等待,晚点再说,好吗?”
      “汪~我知道啦,那就挂了吧,我正好也要去开会了。”
      陆曜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十几秒,老男人一直不舍得挂断,那就只好由他结束通话了,果然很粘人啊,可是被人粘着,感觉很不错。
      雷清远面红耳赤的站了起身,整理好仪容,恢复了往日冷酷无情的模样,走出了办公室。
      ……
      ……
      安雅狐疑地盯着陆曜,觉得他今天特别不对劲,直到采访结束,送走采访的工作人员,然后他们也回到车上,她才忍住开始逼问。
      “你今天,有问题。”
      “……”
      “你看,你不怼我,你就是有问题。”
      “……”
      “你还不理我,那我可要开始八卦了!”
      “闭嘴,让我休息一会儿。”
      陆曜有些不耐烦地扫了安雅一眼,然后自顾自的开始闭目养神。
      “啧,祖宗,咱们满打满算认识十年了,都是知根知底的,你有情况,你还瞒着我,你不仗义,亏我还给你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长……唔唔唔???杀人……啦!!!”
      陆曜突然睁开眼,目露凶光,伸出双手,一手勾住了安雅的脖子,一手捂住了安雅的嘴巴,让她彻底闭嘴。
      “看来你每天的工作量还是不够大,所以还有闲暇的时间在这说废话。”陆曜毫不客气的勒着安雅的脖子,收紧手臂,又捂着她口鼻,让她喘不上气来。
      这时安雅才不得不挣扎求饶,求生欲非常强。
      陆曜突然松开了手,面无表情地将安雅推开,找到湿纸巾擦干净自己的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闭上眼睛休息。
      安雅重获新生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气,呼吸,紧接着开始炸毛,张牙舞爪又无可奈何,“你就仗着我对你好,你看看别人家谁敢这么对经纪人的?”
      “那朋友和经纪人两个身份,你选一个。”
      “额……”
      什么鬼的二选一,大家都是成年人好吗!“那我当然……是全都选啦!”
      “白痴。”陆曜心里一阵无语,但车里的空间就这么大,骂人的声音再轻,也抵不过安雅耳尖,当然是听到了。
      “你又骂我,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安雅这下是真的觉得委屈,陆曜这个该死的性格,即使相处了那么多年,偶尔也还是会被他的刺给扎到,每次她还不是自己舔舐伤口,自我疗愈。
      陆曜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很多时候,他都是自我封闭的状态,不管那一身的刺是误伤别人还是有意为之,别人的痛,他完全无法共情,更不会感到愧疚。
      他就是这样的,从认识他的那天起,总是独来独往,在一群老外扎堆的音乐学院里,他显得那么特别,有些人天生存在感稀薄,有些人却要靠伪装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安雅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她观察陆曜的时间久了,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喂——陆曜,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18岁的陆曜不知怎么招惹到了这位大小姐,连续一个月在下课回家的路上,被她半道拦截。
      “你一直这么烦人吗?”陆曜被她突然冒出来的身影吓了一跳,脸色很不好看,加上这几天被她一直纠缠,已经忍无可忍。
      安雅依旧笑嘻嘻的,无所谓陆曜的话说的有多难听。“没办法,你一直回避我呀,我想和你平心静气的聊聊都不行。”
      “我说了,我对你的提议没兴趣。”
      “我也说了,我很执着。”安雅认定眼前的人是可造之材,如果不珍惜他,属实是暴殄天物。“陆曜,你小提琴明明拉的那么好,为什么要选择默默无闻呢?你在全世界最好的音乐学院学习,你的同学一个比一个优秀,你看着他们站在首席的位置上演奏,心里没有一丝羡慕嫉妒吗?”
      陆曜甚至都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没有。”
      “你——”安雅被他的话堵住了嗓子眼儿,原本还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解他,但是好好说话看来是行不通的,得改变策略。
      眼见陆曜绕开她,就要离开,安雅再次张开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诶——不许走!陆曜,我们搭伙搞事业吧,说真的,你难道不觉得我很有毅力吗?我缠着你不是一天两天,是一个月了,这难道表示不出我的诚意和决心?”
      “你这人像个刺猬,谁靠近你,你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扎人,这种行为是要遭到谴责的,但是我人美心善啊,我不介意你往我身上多扎几下,反正你总会看到我的心意。我都在这条路上拦了你一个月了,正常人会变通的吧?会改变路线,我也不是那么神通广大,还能知道你改走别的道儿,是吧?”
      “我觉得你是个认死理儿的人,不如和我试试啊,试试一条路走到黑是什么感觉,而且,我很厉害的,我听过你的音乐,太抓耳了,很震撼。说实话,陆曜,你的音乐和你的性格真是天差地别,但我可以为你规划今后的路,你虽然很糟糕,但是音乐却是极好的,值得被更多人听到。”
      “我说了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你故意让自己变得可有可无,却又永远出现在人群里,利用他们相互的注意力进行意识引导,从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你一定是用了什么技巧,才能做到这样。”
      “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陆曜,你在自卑吗?还是在逃避什么?”
      陆曜觉得自己的脾气还是太好,所以能容忍安雅说了那么多。“你只有这点能耐吗?”
      安雅看到陆曜眼中的不屑,语气平淡,就像是听了一段不痛不痒的话,与他毫无关系。“我说的不对吗?”
      “你在哪里听过我拉琴?”
      “额……”安雅愣了一下,不是,这话题变得是不是太快了?“在……在白鸽广场。”
      陆曜自己的都没想到,诧异的盯着安雅,“那么远的地方,你也跟去,就不怕危险吗?”
      谁知安雅笑了笑,摆摆手表示没事。“因为好奇你神神秘秘的要去干嘛,所以就不自觉地跟上去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白鸽广场地处偏僻,治安不好,时常有偷盗抢劫的事件发生,陆曜之所以会去那里,是因为附近开着一家孤儿院,有很多孤苦无依的孩子生活在那里,他需要练琴的时候,就会独自一人或去找一些听众,而那些孩子就是他的忠实听众。
      陆曜每个周末都会去一次孤儿院,他目光森冷,紧紧盯着安雅问道,“最近一个月,我每次去,你都跟着?”
      “额……呵呵,是,是呢,我就是想多了解了解你嘛,而且……而且你拉小提琴的时候,太耀眼,太迷人了,我现在可是你的铁杆乐迷了!”
      安雅尴尬地笑了笑,眼睛根本不敢看向人家,一脸的心虚表现。
      “别再那么做了,我讨厌不懂分寸的人。”
      “那你答应我吧,我们一起创业,我能开拓你的音乐之路,你条件太优越了,一定能大红大紫,你就答应我吧,不然我还缠着你!”
      陆曜从未接触过像安雅这样“厚颜无耻”的女生,但她说的话,他听了也并非无动于衷,有些话还是打动他的。
      “好。”
      “哈?什么好?什么意思?你答应了?真的?我靠——陆曜!!!你真的答应了吗?”
      陆曜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却让安雅喜出望外,激动不已,不管了,好就是好,她就当陆曜答应了,那么,以后他们就是合作伙伴了,搞事业,搞事业,搞事业!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十年间,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安雅对陆曜的了解也越来越深,看着他从男孩成长为男人,却依旧荆棘满身,生人勿近,也不知道未来会是谁,不惜伤痕累累,才能将他的刺拔除,真正的打开他的心扉。
      ……
      ……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安雅有些难过的撇过脸,不说话了,陆曜无奈睁开眼,看向她受伤的身影,“这招屡试不爽对吧?”
      又在假装难过,让他过意不去。
      安雅背对着他,气呼呼地说道,“那你还不快安慰我?”
      “不安慰,自己收拾好情绪,我有事要说。”
      “哦——”安雅瞬间变脸,刚刚还情绪低落到要哭出来了,现在马上转变成了一脸好奇陆曜要说什么事的模样。
      陆曜一手托着脑袋,胳膊肘撑在车门上,垂眸看着车底,不知是在犹豫着什么,安雅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他开口,催促道,“说呀,什么事啊?别吊我胃口啊!”
      “嗯……”陆曜先是随口应了一声,然后又沉默了下来,安雅看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你倒是说呀!”
      算了,就像安雅说的,都是知根知底的朋友,反正他和雷清远的关系,迟早要露馅的,安雅这个人精,想瞒也瞒不住。
      “夏天的风……”突然,安雅的手机铃声在她上衣口袋里响了起来,陆曜欲张开的嘴又重新闭合上了。
      安雅顿时无语地去翻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她妈妈打来的,很自然的接听了,却没想到电话那边传来妈妈撕心裂肺地哭喊声,“囡囡啊,呜呜呜……你快回国吧,你爸,你爸他出事了,现在人在医院抢救呢,呜呜呜……”
      那天,安雅接了电话后,匆匆赶回酒店,收拾行李出发去了机场,来不及多说什么,陆曜看出了她的心急如焚,也不便多问。
      安雅到了机场,运气还算不错,买到了回国的机票,在等飞的时间里,终于平复好了心情,拿出手机给陆曜发去消息。
      安雅:我爸现在还在抢救室里生死不明。
      安雅:之前一直没跟你提过我哥的事,现在可以告诉你一些他的事了,其实我爸妈就是对我哥给予厚望,望子成龙,我家那点产业都是为了留给他的,偏偏这人就是不学好,烂泥扶不上墙,根本指望不上。
      安雅:这些年我一直待在国外,已经很表明立场了,那点家业他们老两口愿意留给谁就留给谁,反正我不稀罕,也不会去争夺。这次我哥搞砸了安氏和雷氏合作的一个项目,有人举报了项目工程存在偷工减料的行为,结果监理部门下地核查确有此事,好在工程才开工不久,还有整改的机会。
      安雅:安氏是这个项目工程的施工承办方,我哥贪小便宜,在材料的采买上动了歪心思,他不知道这次得罪的可是雷氏,我都不知道回国后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安雅:很抱歉,突然把你丢在巴黎,之后的工作只能你自己完成了,我会告知小妮总,让她给你临时安排两名助手,你如果招架不来媒体记者,就让助理去应付。
      陆曜在年前还有两场巡演要完成,受邀参加的新年音乐会可以不去,但是巡演可是票都卖出去了,他不能不到场。
      陆曜:知道了,你不必担心我,到了国内,给我消息。
      安雅:好。
      陆曜靠在沙发上,将手机放下,目光环视昏暗的客厅,轻叹一声,忽然理解了那句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原来不止是他自己,就连安雅那么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一个人,也会被家人牵绊住,不管是好事,还是麻烦事,想不管,都很难。
      感觉到眼皮在打架,意识模糊,最终疲倦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陆曜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门外是火急火燎的雷妮,正不停地拍打房门,“Lu?Lu你在里面吗?你怎么不接电话呀?你能听见吗?”
      “Lu……”雷妮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啪——”客房门被突然打开,陆曜脸色不是很好的用手撑着门面,气压很低地问道,“干什么?”
      雷妮看到陆曜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提心吊胆的心立刻放下了。“呼……你,你刚睡吗?我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还发了消息,你都没回我。”
      “我……我以为你出事了,你不知道吧,这家酒店早上遭遇了一伙劫匪,抢劫了不少酒店客人的财物呢。”
      陆曜原本还有些恍惚,听了雷妮的话,这下彻底清醒了。“什么时候的事?现在几点了?”
      “现在上午十点多了,我一收到消息就立马赶过来了,路上给你打了电话发了消息,你一直没回应,我可担心死了。”
      怎么会有劫匪选择到酒店作案?而且,酒店遭遇这种事,一点措施都没有吗?从劫匪抢劫开始到结束,酒店方都在干嘛?陆曜忽然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别人在抢劫,他在睡大觉,互不打扰啊这是。
      “……”陆曜无语沉默,扶着额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然后转身往卧室走去。
      雷妮紧随其后把门关上,来到客厅,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还是青柠西柚味的,别问她为什么会知道,问就是嗅觉过于灵敏了。
      这还是雷妮第一次知道原来陆曜是会抽烟的,认识他五年了,不管是人前还是私下,都没见过他抽烟的样子。
      陆曜回房洗漱好,换了一身帅气的出行服,重新回到客厅,雷妮看他眉宇之间还残存着消散不去的阴霾,整个人看上去也没多大精神,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不由得在内心呐喊,她要怎么和这位祖宗好好相处啊?!呜呜呜。
      “额……那个,Lu,要不,我们先换家酒店住吧?”
      “好。”
      “换了酒店,我们就开始工作。”
      “嗯。”
      “额……安雅都交代好了,你年前的工作就交给我吧,我不会出差错的。”
      “可以。”
      “Lu,你……你这么放心我吗?”
      “放心。”
      说来也奇怪,安雅回国后,陆曜就变得非常乖巧顺从,年前的最后几项工作和巡演都在雷妮有条不紊的安排下,顺利完成。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春节就要来临了。
      这天,陆曜在酒店的酒水吧结束了年前最后一个杂志专栏的采访,雷妮把人送走后再回来,陆曜已经累趴在吧台上了。
      “Lu,明天我就要回国了,你有什么打算吗?过年真的不回家?”
      陆曜下巴垫着手臂,趴在吧台上,看着那边的调酒师正在炫技调酒逗弄女顾客,听到了雷妮的话,摇摇头给了一个反应。
      “Lu是和家人的关系不太好吗?那不如……Lu和我一起回家吧,来我们家过年,怎么样?”
      陆曜听了她的话,微微一愣,突然直起身扳,扭头看向雷妮,眼睛微微眯起,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雷妮看他的表情以为他在怀疑自己居心叵测,连忙作出解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单纯的想邀请你到我家过年而已,我家……家里人还是挺多的,过年很热闹。”
      雷氏是一个大家族,产业涉及各行各业,陆曜不了解他们家族的内部斗争如何激烈,但听到雷妮邀请他去雷家过年,便觉得这姑娘真有勇气。
      其实他也没有多想什么,更没把雷妮想的那么不堪,他只是在思考要不要答应雷妮的邀请,又在犹豫是马上答应还是矜持一些,先考虑一下再给出答复。
      “我一个外人,去你们家过年,不太合适吧?”
      雷妮愣了一下,心想,有什么不合适的?“不会啊,Lu,你是我的朋友,我们还是合作伙伴,我带朋友来家里做客怎么不行了?而且,你反正过年也是一个人嘛,一个人过不如和我们一大家子过啊,人多又热闹,还能拿到很多红包哦!”
      陆曜看出了雷妮是真心的在邀请他一起回家过年,当下有些迟疑了,“你家人会不会介意过年家里出现陌生人?”
      雷妮笑着摇头,开心地给他解释道,“当不会了,你可是我的朋友,是我邀请你来家里过年的,他们不会介意的,再说了,你父亲非常欣赏的人,只要他没意见,其他人就不会有意见。”
      “哦,我都不记得过年是什么样的了。”
      在陆曜的印象里,陆家人的过年才叫过年,他和那家人是被划分开的,看着他们张灯结彩,看着他们其乐融融,而自己却被隔绝开来,被彻底忽视。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却觉得那么尖锐刺耳,从懂事起,便想逃离,逃离那不属于他的家和那所谓的亲缘。
      “那……Lu你答应了吗?我真诚的邀请你来我家过年。”
      “好。”陆曜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啊——真的吗?那、那我现在让秘书查查明天还有没有航班飞帝都的。”雷妮这一声尖叫差点把酒水吧的客人带走,陆曜离她最近,也被吓了一下。
      于是……
      雷妮的行动力是真的迅速,秘书查到同她一个航班的商务舱仍有座位,要来了陆曜的个人信息,便非常效率的办好了机票手续,这意味着,他将和雷妮一起同从巴黎飞回帝都。
      其实陆曜可以拒绝的,但是他和老男人已经分开两周了,之前老男人明明还答应了他,会利用春节的假期飞来巴黎,和他一起找个小镇去度假,结果想法泡汤了。
      前几天的时候,雷清远突然发消息向他抱怨,说春节家里会很忙,他抽不开身,恐怕不能来巴黎陪他了,让他不要生气。
      陆曜心里虽然有些郁闷,但也不至于为这点事生气。
      好在老男人有个勇气可嘉的女儿,对于雷妮的盛情邀请,他觉得来的太是时候了,正愁没办法和叔叔见面呢,现下不就有机会了。
      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给叔叔一个惊喜,他还试探了一下雷妮的口风,雷妮傻乎乎地告诉他,只说了会带一个朋友回家过年,并没有身份。
      从巴黎飞到帝都国际机场,时间已经是年二九,下午五点多了,接机的人是雷家的主宅的老管家和中年司机,陆曜不懂这些,都是雷妮一路上主动和他介绍的。
      “牧爷爷,这是我朋友,他叫陆曜,在国外我习惯叫他Lu,这次我是专门邀请他回国,到家里来过年的,你可得好好招待我的客人哦。”
      “哦呵呵,陆先生你好,三小姐很少会带朋友来家里做客的,想必陆先生和我们三小姐关系一定很好吧?”
      “嗯,是不错。”
      “呵呵呵,陆先生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不知是从事哪方面的工作?”
      “拉小提琴。”
      “哇,原来陆先生从事艺术类行业,是一直在国外发展吗?在国内似乎不曾听闻您的名讳。”
      “确实,没有名气。”
      “陆先生看这年纪不大,谦逊一些是好事,既然年轻,就要多努力去奋斗,才能让更多人听见你的音乐。”
      “是,有道理。”
      雷妮听着这一问一答的对话,内心感到非常无语,她捂着脸,面露尴尬,凑到牧管家耳边低声说道,“牧爷爷,你别明知故问了,陆曜不是傻子,他都知道。”
      牧管家顿时尴尬不已,老脸一红,只能轻咳几声,掩饰自己的难堪。
      “Lu,牧爷爷在雷家工作四十多年了,今年都快六十五岁了,是我们雷家的最忠诚的人,有时候他说的话就代表爷爷,父亲的意思,刚刚他只是故意试探你,没有别的意思。”
      “没关系,不是为难人的问话。”
      对于陆曜展现的从容不迫其实都只是他的敷衍了事,他看不上眼的人,问什么回答什么,一板一眼,多一点其他的东西都没有。
      雷妮觉得安雅不在陆曜身边的这段时间,陆曜有了不少改变,但她不知道的是,那都只是她的错觉,陆曜只是在假乖而已。
      “对了,三小姐,明天还有别的客人要到家里过年。”
      “嗯?除了我敢带人回家,还有谁敢这么做?”
      “额……席家的席二爷也回国了,今年打算留在雷家过年,不回席家。”
      陆曜注意到车内的气氛凝固了一会儿,牧管家说完话,雷妮明显沉默了30s才开口回应,“席怀琛?那种家伙到底是怎么一直缠着我们雷家不放的?”
      “三小姐,请注意您的言行,在这里说的话,不可以到长辈面前那么说,席二爷怎么说也是您的长辈,要予以相对的尊重。”
      雷妮撇了撇嘴,表面很不高兴,冷哼一声,扭头看向陆曜,然后和他解释,“Lu,我跟你说哦,这个席二爷是个混账,我不喜欢他,也不知道我们雷家和席家是怎么成为世交的,他从小到大就很喜欢往雷家跑,听说和我父亲是校友,年轻的时候总喜欢缠着我父亲,后来大了一些,还是纠缠不休,我觉得父亲只把他当普通朋友,可能也很烦他的。”
      “而且,他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厌恶,就好像是我的出现,抢走了属于他的东西一样,明明那是我的父亲,跟他有什么关系,所以我讨厌他,超级讨厌。牧爷爷,他不是出国好多年了?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牧管家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吱吱呜呜的回答,“额……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总之您父亲对于他的回归,心情表现得很不好,到家后,三小姐您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到此人,知道吗?”
      “哦,知道了,我才不要提到那个坏人。”
      陆曜心底一沉,心情似乎不那么美丽了,因为雷妮似乎向他介绍了一个可能喜欢她父亲多年的情敌?!
      呵呵,真有意思,也不知道这见了面,会不会是修罗场,恐怕会是老男人的修罗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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