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金手指也能暴富》脑壳子有点疼

16、016

　　珇实还是懵懵地抓着脑袋，他虽然没咋听懂，但是他信丰依。

　　俩人回了家就开始盘点自己的所有积蓄：存折里有两万八，丰依自己手上还有五千多，珇实自己的存款几乎全进了存折，手头也就零散的有着两三千，一共4万不到的钱。

　　“除去房租6900，装修店还要几千，还要买炉灶、买桌椅……”丰依找了张废纸用铅笔上头验算，越算越觉得她们这点存款真是捉襟见肘。

　　“珇实，”丰依靠在椅背上，面色不算轻快，“这可真是赔上家底的买卖了，万一不成就全完了。”

　　“呀，我们丰依怎么了，还没开始先泄气了？”珇实站在一边打趣道。

　　又倒来一杯温水，“前天不还说着马上要成百万富翁吗？怎么，这会蔫了？”

　　丰依被他的语气逗出了笑脸，“走开，里面一大半可是你的存款。”

　　“有失才有得，再说了，”珇实捧着杯子透过狭窗望向远方，“这本来就是我的理想，有个自己店，有个自己的家，平平淡淡过日子，多好。”

　　丰依摇了摇手里的租约合同，“你的理想已经完成一半了啊。”

　　珇实侧脸一笑，“那你什么时候帮我完成另一半？”

　　“活一点没干，饭倒是想吃了，”丰依掩面一笑，“你真是想得美。”

　　推推他的手臂，“不过和你说真的，我接下来一个月估计也没时间出来帮你了，车间主任说了，下个月不许请假，全部加班。铺子装修什么的你自己记得盯着点，别被人坑了知道不。”

　　珇实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其实他也有些忐忑，别看年轻小伙干劲十足又有精力，可毕竟要压上自己所有积蓄，搏上未来这几年，怎么可能若无其事呢。

　　可这约都签了，东西也订了，哪儿还有回头路呢。

　　老王夫妇本来打算15号搬走，可儿媳哭着说自己带不了了，两个孩子都要把她折磨疯了。他俩没办法，架子也没搬，铺子里的东西也来不及收拾，整了点衣服匆匆往老家赶。

　　珇实看着满铺子的日用零食，都不知道自己这是遇到福还是祸了。

　　一个人收拾了三天，在铺子门口摆了三天地摊，把那些留下来的东西卖了个七七八八，剩下来的酒水饮料他没舍得卖，刚好可以放在自己这小饭店里。

　　找了隔壁收废品的老张拖走剩下的架子，又在人力市场摸了个装修的老陈，珇实没舍得再找个小工，白天就自己跟着老张一起拆装，晚上出去蹬着小三轮炒粉，这么一来二去大半个月，虽然每天苦得头疼，可这店也算是有了个雏形。

　　40来平的铺子里面是个小小的厨房，东面靠窗是两个炉灶，中间的环岛餐台够两个人一起操作，门口那还有个洗菜的台盆；外头摆了4张桌子，小小的空间被塞得满满当当。

　　“陈哥你这不亏是搞装修的专家啊，速度快，质量又好，晚上留着，我请你吃一顿。”珇实凑过去，大声密谋，“我这儿还有瓶不错的酒，晚上一起喝了。”

　　陈哥戴着顶黄色的安全帽，叼着烟，脏兮兮的脸上满是笑褶，“行啊，我先尝尝老板的手艺。”

　　还没收拾完的地上还堆着木屑和纸壳，珇实从里头端出一碗热汤，冒着白烟，放在桌子的正中间，“今儿就我们俩，四菜一汤，简单了点，您就看着吃吃。”

　　陈哥磨着筷子，食欲大开，“真是太客气了，”夹了一筷子，细嫩的鱼肉一抿就化，香气四溢，鲜甜迸发，竖个大拇指，“老板，你这手艺可以啊。”

　　珇实满脸骄傲，“那是，你别看我年级不大，我在后厨都干了快十年了。”

　　“十年？！”陈哥顺手拿过边上的酒瓶，给两人都倒上一杯，“你看着也就20出头啊。”

　　“我出来的早，这么多年都在后厨混着，也算是个老厨师了。”

　　珇实举着杯子碰了下，“说实在的，我都没想过有一天能家自己的铺子。”

　　“这有啥想不到的，我以前还是后头那大山里头的呢，现在不也在市里买房了。”

　　陈哥抓了把花生米放在手心，“年轻人就要敢想、敢拼，肯吃苦，那日子总是向上走的。”

　　珇实举着杯子又碰了一下，“谢谢哥，有你这点话，我心里底子都足了点。”扬着酒杯洒出一点泡沫，“来，我干了，您随意。”

　　装修大半的小铺子还没迎过客，但那暖白的灯光一直到深夜才熄。

　　珇实难得给自己放了半天假，没去出摊，拉着陈哥喝了一瓶半，出门的时候摇摇晃晃，连步子都不稳。好不容易摸出钥匙开了门，却被门口放着的鞋子绊了个四脚朝天。

　　他躺在地上，咯咯傻笑，摸出手机看着通讯录上置顶的某人，忍不住拨了个电话。

　　第一个没通，又打了第二个，一直到第十个才听到对面带着怒气和困意的声音，“大晚上你干嘛？！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嘿嘿，依依……我今天，今天和陈哥喝，喝了一瓶半的白，白酒……”

　　丰依听着对面人的傻笑和胡言乱语，心头那火气更上一层，可下一秒，却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头的珇实口齿不清，可还是能模模糊糊地听出他的嘟囔，“依依，我想你了……我好想娶你……”

　　“你嫁给我好不好……等我有自己的营生，有十万存款，能带你安家了，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你左手的无名指特别，特别好看……纤细修长，特别好看……”

　　“等我们有钱了，我一定要送你一个大钻戒，大戒指……”

　　丰依这会站在宿舍外的走廊里，半夜的风很凉，可她的脸却热得发烫。

　　耳边的情话悠长，没有带着华丽的辞藻，可字字句句皆是诚意。

　　她拢了下耳边的鬓发，听着对面逐渐消沉的声音，等到只剩平稳呼吸的时候才挂断电话。

　　这两天厂里所有人都在加班，人和机器都一刻不停，她其实11点半才下了晚班，可这会砰动的心脏又扰得她难以入眠，辗转反侧，直至天明。

　　的确，身体从来不会管你的心思如何，缺觉就困，过劳就乏，丰依站在流水线边上，可那眼睛就睁了一半，勉强可以维持手上的动作。

　　“啊……”一个哈欠，没多久又是一个，丰依头点点，居然站着都能打盹。

　　“醒醒！干嘛呢！”线长拿了把扫帚，用力一敲桌子，“干活睡觉，想扣工资啊你！”

　　丰依一下惊醒，面前半成的器械都过去了好几个，她马上拿着螺丝刀讪笑道：“错了错了，我马上干活，马上，嘿嘿……”

　　拿着扫把的线长来回巡视，尖锐的三角眼冒着精光，“我和你们说，上头的领导明天要来检查，这几天绝对不许请假，也不许出问题，有什么情况都给我憋着。”

　　“谁要是出了岔子，”黑色的瞳孔扫过面前生产线上的每个人，“直接给我滚蛋。”

　　边上的小李趁着线长转身的功夫戳了戳丰依，“你说这老头今天怎么了，怎么那么暴脾气。”

　　“谁知道呢，估计是想在领导面前落个好，”丰依完成手里的动作，看着半成品跟着传送带进入下个步骤，“管他呢，反正干完这两天我也不干了。”

　　“丰依姐，你们店都打理好啦？”

　　“是啊，都装好了，就在77路公交车站那后头，”眉眼一弯，“晚上一起去店里吃顿饭？”

　　“饭？哪里有饭？！”小桃待在她们背后，一听有饭手里的活都顾不上了，凑过来也搭了个边。

　　挨到下工，三个人挽成一排回了宿舍，刚到楼梯口就碰上上楼的艾黎，顺口问了句，“吃饭去啊？”

　　“嗯，”艾黎看着三人热络的样子，打趣道，“怎么丰老板打算请我？”

　　丰依今天心情好，想着不过多个人，再说了毕竟也认识有两年了，离开前吃顿饭也很合理，顺带着一起就过去了。

　　小小的铺子里四张桌子拼在一起，边上围了一圈人。丰依带着三个姑娘坐在一边，珇实和王虎夫妻坐在一块，王哥和他女友到的晚，只留了个角落，不大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

　　丰依今天高兴，喝了半杯，可惜不胜酒力，脸红上头，歪斜在珇实身上迷迷糊糊地嚷嚷着还想喝。

　　其他人看着她那幅样子，嘴里调笑的话就没断过，刺激得丰依还能证明自己一把，拿着剩下的半杯打算一饮而尽。珇实一把抢下，把杯子拿得远了点，丰依再怎么伸着手臂，也差了一点距离。

　　“我，我还要……我，还能喝……”

　　艾黎坐在边上，递过一杯温水，“这酒量怎么那么差，半杯就这幅样子。”

　　“是啊，以前也没见过她喝，谁成想酒量差还爱喝，”珇实小心地喂了点水，把人揽在自己的肩窝，“依依乖，要不要再喝口水？”

　　丰依这会脑子不清楚，吵着闹着还要再喝，推开没味的白水，抢了瓶子就要往嘴里灌。

　　“哎哎哎，”小桃抓着丰依的手，小李一把抢下瓶子，其他人一看丰依这幅样子，看着时间也晚了，帮着收拾了下也就散了场。

　　珇实背着迷糊的人踏在回家的小路，边上年久失修的路灯灭了一半，刚够照亮眼前的路。

　　好不容易把人背回了家里，原本迷糊的人突然生龙活虎非要听故事。珇实讲的口水都干了，才把人哄睡，红扑扑的小脸一半蒙在被子里。

　　珇实撩开脸侧的发丝，留下轻轻一吻，在边上给自己打了个地铺。

　　丰依这一晚睡得是真舒服，没有宿舍换班时的打扰，一觉睡到大天亮。只不过一看时间整个人马上蹦起来，“完了完了，迟到了！”

　　珇实还迷糊着，被丰依一把拽起来，脸都没洗，偷了王哥的自行车先把人送去工厂侧门，那里离厂房近。

　　丰依一路狂奔，可踏进车间的那一步还是被门口的线长堵住了。他今天打扮了一番，头发锃亮，穿着不知道哪里摸出来的衬衫，还系了根皮带，眼神凶狠，可看了眼手表，居然没骂人，而是摆摆手示意丰依快进去。

　　丰依两步奔回位置，边上的小李示意她快坐下，偷偷凑过去，“丰依姐，昨天回去没事吧你。”

　　丰依哪知道自己喝多了的那副样子，只觉得那一觉睡得酣甜，“没事啊，”回头望了一眼，“今天怎么回事啊，老头居然还穿得人模人样的。”

　　“听说是市里的领导下来检查，老总带着经理、主任早就等在门口了，”小李捂着嘴，压低声音，“我刚刚去洗手间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