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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申祖庚送来的礼物 ...


  •   渴,焦渴难当。
      最后,何荷实在忍受不了了。
      “任凤生,不如你来放哨,我去四周看看有没有水。”她提议。虽然大家对她独自出去找水的提议没有感到十分兴奋,可是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极度缺水的威胁。
      “别担心,我不会走远的。”她向周子斐保证。
      “我也去。”周子斐说。
      “不……可能的话,我还可以顺便打些猎物回来。”何荷告诉他,有一句话她憋着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你弄出的声音太大,可能会吓跑我的猎物,同时让我处于更危险的境地。
      “我很快就回来的,放心吧。”她再次安抚着周子斐。
      周子斐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她轻手轻脚地在林子里走着,高兴地发现这种地面不容易弄出声音。她沿着斜线往前走,但是除了郁郁葱葱的植物,并没有找到水或者猎物。
      突然传来了炮声,她停住了脚步。很显然,栖霞真境岛最初的搏杀已经结束了。
      现在死亡的“血祭”的人数已经很清楚,何荷数着炮声,一共响了八下,这意味着死去了八个“血祭”,虽然没有去年的多,可是在何荷而言却好像比去年多,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她都知道。
      她突然感觉到很虚弱,炽热的空气仿佛是一张无情的烤盘,将她身体里的水分一丝不剩地蒸发殆尽,她靠在树上歇息了一下。
      呼吸已经很困难了,可是疲倦又向她袭来。
      她不由得用手揉着肚子,希望某个有同情心的孕妇能成为她的贵人,能让申祖庚给她送点水。
      可是,没有用,任何动静都没有。
      她心烦意乱,不由得瘫倒在地上。

      她静静地毫无生气地待着,突然看到了好几种动物:一些羽毛很艳丽的鸟,三只忽闪着蓝色舌头的蜥蜴,还有一些既像是老鼠又像是松鼠的动物趴在树干附近的枝丫上。
      她陡然精神了起来,将其打下来一只,拿到眼前仔细观察。
      这个家伙很丑,个头还挺大,长着杂色的灰毛,长了两只突出的大龅牙,伸在上唇之外。
      何荷把它剥了皮去了内脏,注意到它的嘴是湿的,很像是刚喝完水的样子。她很兴奋,使劲盯着它先前待着的那棵树看,小心地围着树附近转了一圈,心想:水源应该不会太远了。
      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连一滴露水都没有找到。
      最后,她害怕周子斐为她担心,还是决定原路返回。
      她觉得越来越热,也越来越沮丧,即便打到一只猎物也没让她开心太多。

      当她返回营地后,发现大家已经把营地整理得像模像样了:玛梅芳与任凤生用草垫子搭起了一个雨棚,三面封闭,一面是敞开着的。
      玛梅芳还编了几只碗,周子斐把烤熟的坚果放在里面。
      看到何荷回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同时满怀希望地看着她,可是她只能无力地摇摇头。
      “不行,没有找到水,可是我知道肯定有水,这个家伙知道在哪里。”她说,顺便把那只剥了皮的丑家伙拿给他们看。
      “我把它从树上打下来的时候,它像是刚刚喝过水,可是我却硬是找不到它喝水的地方,我绕着那棵树转了一大圈……”
      “这个东西能吃吗?”周子斐问。
      “我不敢肯定,可是它的肉看上去跟松鼠没有很大区别,烤一烤应该……”
      可是一想到要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生火,她犹豫了起来,而且,就算是能生起火来,也会产生烟雾。
      在比赛场,每个选手的距离都是如此之近,生火不可能不被发现。
      周子斐想到一个好主意,他撕下一块肉,把它串在一个尖的树棍上,然后试探性把它扔到元气场,那块肉的外表立刻被烧煳了,里面也熟了。
      大家不由得对他鼓掌致意,可是马上意识到这样做很危险,于是又很快停了下来。

      炽热的太阳从粉色的天空落下,何荷她们也聚集到了雨棚旁边。
      她对坚果是否能吃还是将信将疑,可是任凤生说玛梅芳在以前的另外一次天命之战中看到过这种坚果,而且她这次也确实吃了很多,事实证明是没问题的。
      何荷想起在训练时,她没有在植物辨别训练站花多少时间,因为她当时觉得一切都太简单了,但是现在看来,她发现自己后悔了,当初真该要去训练训练的,现在她的四周到处都是不熟悉的植物,要是训练过的话,她就应该会更熟悉自己身处的环境。
      不过,玛梅芳看上去确实没问题,所以,何荷最终拿起一个坚果咬了一小口。
      微微有点甜,很像是板栗的味道,这下她觉得应该没事了。
      至于那个丑家伙,肉挺有嚼劲,肉汁还挺多,就是有点膻气,总体说来能有这个作为晚餐还是挺不错的。
      要是能就着点东西喝,该有多好。何荷暗中遗憾。

      关于那只丑家伙,任凤生一直在询问她是否知道它究竟叫什么?它待在多高的地方?在打它之前她看了多久?那个时候它在干吗?
      何荷也不知道,最后大家决定叫它树鼠,至于其他问题,何荷实在想不起来了,只是隐约觉得它当时好像是在四处嗅着找昆虫什么的吧。
      夜晚即将降临,何荷觉得很恐惧,这是一种自从上次天命大战以来就遗留下来的来自骨子里的恐惧。
      不过这次好在有编织得很细密的草棚能够把夜间在林子里窜行的动物挡在外面,给他们提供一点保护。
      在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之前,明亮的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在惨白的月光下,周围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何荷她们的谈话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大家都清楚即将到来的会是什么。她们在雨棚敞口的地方排成一排坐着,周子斐拉住她的手。

      夜空突然被照得通明,国歌也开始响起来。何荷心想,光是她就觉得很难接受,对于任凤生与玛梅芳来说,肯定更加难以接受吧。
      她静静地看着几个胜利者的脸出现在天空。
      青莲帮的男选手,就是任凤生用鱼叉杀死的那个,是第一个出现的,紧接着是九曲盟的男瘾君子,大衍社的李亚和伍清,南华阁的两个选手,素问宫的女选手,还有玉虚峰的希芒。
      短暂的隐约再次出现,之后夜空又恢复了宁静,只有月亮高高挂在天空。
      大家都寂然无声。对于何荷来说,虽然她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位都不是很熟悉,可是她的内心却还是很不平静,她想起了李亚被带走时紧紧抱着她哭喊的三个孩子;想起了希芒在与她第一次见面时对她和善的面孔;想起了大眼睛的瘾君子在她的脸上画小黄花的情景……这一切一切都令她心痛不已。
      都死了,魂归西土。

      如果不是银色的乌银伞从树叶里落下并掉落在他们面前,真不知道他们还要在那里坐多久。
      可是即使看到了乌银伞,大家还是愣愣的,没人伸手去拿。
      “这是谁的?”最后何荷终于回过神来开口了。
      “搞不清。”任凤生说,“就让周子斐去认领吧,他昨天都已经死过一次了。”
      周子斐把绳子解开,把乌银伞铺平,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金属物,何荷说不上那是什么。
      “这是什么?”她问。
      没人知道。
      何荷她们把它从一只手递到另外一只手,大家挨个儿仔细研究:这是一个中空的金属管子,一头略微收缩,另外一头有一片向外卷曲的舌片。
      何荷觉得这东西看上去很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
      周子斐冲着一头吹了一下看看是否能出声。
      没用。
      任凤生把小手指伸了进去看看是否能当做武器,可是也没用。
      “玛婆婆,你能用这个打鱼吗?”何荷问。
      玛梅芳,这个几乎可以用任何东西打鱼的人,摇了摇头,嘴里咕哝着什么。
      何荷拿起它,在手里转来转去,同时心里分析着:既然现在大家都是盟友,所以申祖庚肯定在和凌云教的指点师父合作,肯定是他们共同把这个礼物送过来的,这也就是说这东西肯定相当珍贵,甚至可以救命。
      她想起去年当她极度缺水时,申祖庚没有给她送水,因为他知道如果她努力的话是肯定可以找到水源的,事实也证明她后来果然做到了。
      反正,申祖庚无论送来或者不送来礼物,都包含着重要的信息。
      何荷仿佛能听到他在对着她大喊:拜托你用用你的脑子——要是你还有脑子的话!

      那么,这究竟是什么呢?
      她擦掉流到眼睛边的汗水,在月光下举着那个小东西发呆。她来回转动着它,又从不同的角度看它,有时候遮住一部分看,有时候又打开来看,折腾来折腾去的就是想让它把自己的秘密传递给她。
      最后,失望至极的她终于放弃了,把它一下子插在土里。
      “哎,我放弃了,如果我们和郭鼎、韦丽在一起,兴许还能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她气呼呼地说。
      她灰心丧气地躺了下来,把脸贴在草垫上,恼怒无比地盯着那东西。
      周子斐替她揉着肩膀上僵硬的肌肉让她放松下来。

      何荷觉得很纳闷,太阳都已经下山了,怎么这地方还那么热,这个时候家里又会是什么样呢?
      何荷想起了妹妹何丽、母亲、陆青和马萍,想着他们现在一定在看着她,她希望他们至少能待在家里,没有被罗木带去牢狱里,或者像边梓文那样遭受惩罚,或者像溜子那样因为她而受到惩罚。
      真的希望他们每个人都好好的。
      她开始为他们、为了通天宗、为她的树林子而感到心痛。她的树林里有许多食物,有很多猎物,有奔流的小溪,有凉爽的微风能把炎热的闷气一扫而光。
      她在自己的意念里营造了这样的风,它吹得她的脸颊僵冷、手指麻木。
      突然,埋在土里的东西有了一个名字。
      “是导引器!”何荷大喊起来,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什么?”任凤生问。
      何荷快速把那东西从土里拔了出来,用袖子把它擦干净,然后用手掌罩住较细的一端,把它藏在手心里,看着伸出的舌片。
      没错,她现在很确定了,这东西以前她见过,怪不得当初怎么就觉得眼熟呢。

      还是在很久以前的一天,寒风凛冽,她与父亲一起到林子里去,在一棵枫树上挖了一个小孔,用这样子的东西插到小孔里去,枫糖就顺着小孔流到了下面的桶里。
      父亲死后,她不知道他的那一根导引器放到哪里去了,也许是藏在林子里的什么地方了,反正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东西。
      “是导引器,你只要把它插到树上,树汁就会流出来。”何荷看着周围粗大的树干。
      “呃,这些树都很适宜用这个。”她点了点头。
      “树汁?”任凤生问,他们在海边可没有这种树。
      “对,我们那里有一种枫树可以做糖浆。”周子斐解释说,“但是这种树里也许会流出来别的东西。”
      大家都站立了起来。
      实在是太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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