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决战：无尽征程》木子木乔

91、先加入的联盟者

　　水拍过去时，何荷捧起一捧水闻了闻，然后把湿手指放在嘴里尝了尝，正如她所料，水是咸的，就像先前她与周子斐在凌云教的海滩做短暂停留时所见到的水一样，不过水看起来还是挺干净的。
　　　　没有船、没有绳索，甚至没有一片可以依赖的破木头，通向栖霞真境岛就只有游水这一条途径。
　　　　当锣声敲响时，何荷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水中。
　　　　这里需要游水的距离比她通常所习惯的距离要长，在水浪里保持平衡也远比在家乡平静的湖水里游水需要更高的技巧，但是很奇怪的是，何荷发现在的身体很轻，游起水来毫不费力。
　　　　莫非是水里有盐的缘故？她揣摩着。

　　　　她爬上陆地后，浑身湿淋淋的，她什么都顾不上，沿着沙地就朝着栖霞真境岛狂奔过去。
　　　　尽管被岛屿的角挡住的地方有一部分她看不到，但她目力所及之处还没有看到一个人露出水面，但是何荷并不想因为这就放慢速度，她知道自己现在要像一个能手那样思考，要争取第一时间拿到武器。
　　　　去年，所有的供给品都是散放在距离岛屿相当远的地方的，最珍贵的供给品才是离岛屿最近的，但是今年，所有的物品都堆放在栖霞真境岛约二十尺的宽口处。
　　　　在距离何荷不远处，她一下子就看到了一把金色的弓箭，她立刻把它拉了出来拿在手中。
　　　　突然她感觉到身后有人，立马警觉起来，从尚埋在一堆东西里面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同时转过身来。
　　　　是任凤生，他穿着一身亮闪闪的衣服，高大威武，站在她身后几十步远的地方，手里拿着鱼叉做好了攻击的姿势，另外一只手里则拿着渔网，虽然脸上微笑着，但上身的肌肉却绷紧着，显然是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你也会游水，怎么学会的？你们那里游水的机会可不多？”看到是何荷，他稍微放松了点，但还是很警惕。
　　　　“我们有一个大浴桶。”何荷开玩笑说。
　　　　“哦，那你的浴桶确实相当大啊……你喜欢这需要游水的比赛场吗？”他说。
　　　　“不太喜欢，可是你肯定很喜欢，他们肯定是专门给你造的。”何荷略带讽刺地说道。
　　　　事实确实如此，到处都是水，何荷觉得没有多少胜利者会游水，而在训练场也没有游水池，根本没有机会学。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要么是你来的时候本身就会游水，要么无师自通很快就能学会，而凌云教的选手在这方面无疑拥有绝对优势。

　　何荷与任凤生都呆呆地站在那里衡量着彼此的力量、武器和技巧。
　　　　突然，任凤生咧开嘴笑了起来：“嗨，傻看着干吗？我们是盟友，对吧？”
　　　　何荷认定这是他的圈套，正要先声夺人想在他的鱼叉还没有击中她之前把他射死，突然看到他手臂上有一样东西在晃动，在阳光下十分抢眼——是那个带有火焰花纹的纯金手镯。
　　　　何荷记起来在开始训练的第一天申祖庚也戴了一只同样的手镯。
　　　　莫非是任凤生把老申的手镯偷来了骗我的？何荷疑惑不已。
　　　　但是不知道是怎么的，她又觉得不可能，觉得应该是申祖庚给他的，作为给她的一个信号，或者说是一个命令，让她去信任任凤生。

　　她已经听到了其他人的脚步声，她必须赶快做出决定。
　　　　“是的！”她没好气地说。
　　　　虽然申祖庚是她的指点师父，也知道他是想让她活下去，可是他这么做还是让何荷感到气愤：他为什么就不能提前告诉我他已经做好了安排？就因为我和周子斐根本不愿意与人结盟他就可以自己为我们挑选盟友吗？
　　　　“躲开！”任凤生突然厉声说道，与他平时色迷迷的腔调截然不同。
　　　　何荷赶紧低头，他的鱼叉嗖地一声从她的头上飞过，随即听到一声惨叫，好像他的鱼叉击中了目标。
　　　　何荷回过头去，看到青莲帮那个在训练场上击剑站呕吐的男子应声倒地。
　　　　任凤生把鱼叉从他的胸膛拔了出来。“不能信任蓬莱门和御风谷的人。”他对何荷说。
　　　　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去问为什么了。何荷把箭袋从底下抽出来。
　　　　“咱们各朝一个方向走？”何荷建议道。任凤生点了点头。
　　　　何荷开始绕着一大堆供给品转。大约四条陆地外，伊杜和格天益正好游到岸边。
　　　　或许是因为他们游水技术不佳，或许是因为他们以为水里暗含着其他的危险，总之，他们才刚刚游到。
　　　　呵呵，有的时候考虑过多也不好啊。何荷心里感慨。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上岸，须臾之间他们就会来到何荷跟前。
　　　　“找到有用的东西了吗？”何荷听到任凤生的喊声。
　　　　她迅速扫视她这边的供给品，发现有钉头锤、剑、弓箭、鱼叉、刀子、矛、斧头，还有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金属器具……但也仅仅是这些东西而已。
　　　　“武器！”她喊道，“什么也没有，只有武器！”
　　　　“这边也是！”任凤生回应道，“拿着你需要的，我们走吧！”
　　　　这个时候伊杜离何荷已经非常近了，何荷朝她射了一箭，可是她预料到了，一下子潜入水中，没被射中。
　　　　何荷又朝着格天益射了一箭，他没有伊杜那么敏捷，何荷一箭射在他小腿上，他没入了水中。
　　　　她又拿起一副弓箭背在身上，把两把长刀和一把尖锥别在腰里，在供给品堆前和任凤生会合。
　　　　“你对付他，如何？”他说。
　　　　这时何荷看到布枫朝着她飞奔而来。他的腰带已经解下来，用两只手撑开，作为防护。
　　　　何荷朝他射了一箭，他用腰带挡了一下，箭没能刺透他的胸膛，但还是穿透了他的腰带刺中了他，鲜血喷了他一脸。
　　　　何荷再次搭弓上箭，布枫却趴在地上，身子一骨碌，滚到了水里不见了，同时在何荷身后传来了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
　　　　“赶快撤！”何荷对任凤生说。

　　说话功夫伊杜与格天益已经到了栖霞真境岛。
　　　　何荷迅速在大脑中分析着：布枫肯定在她的弓箭的射程范围内，但是格兰香也在附近，这四个能手肯定已经结成了同盟。
　　　　如果仅仅是为了何荷自己考虑的话，她愿意和他们一起，连同任凤生，结成同盟，可是她还要考虑周子斐。
　　　　她现在看到他了，他还被困在金属圆盘上。
　　　　她朝他跑去，任凤生毫不迟疑地跟在后面，好像知道她下一步要怎么做。
　　　　当她跑到离周子斐最近的地方时，她开始把腰里的刀拿出来，准备游水过去，把他弄过来。
　　　　任凤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别动了，我去救他。”
　　　　怀疑和不信任在何荷的脑中闪过：这会不会是他的诡计？会不会他先赢得我的信任，然后再游过去淹死周子斐？
　　　　于是她坚定地说：“不，我去，我能行。”
　　　　可是任凤生已经把所有的武器都扔在了地上：“你最好还是保存体力，你现在的状况不行。”他说着用眼睛瞟了瞟她的肚子。
　　　　哦，是的，现在我是有了身孕的人。何荷突然想起了这茬。
　　　　她想着有身孕的人应该有什么反应呢，是呕吐，还是别的什么？
　　　　就在她愣神的当口，任凤生已经站在水边准备跳下去了。
　　　　“掩护我。”他说，然后用完美的动作跳入了水中。
　　　　何荷举起弓箭，防御着来自栖霞真境岛方向的可能的进攻者，可是好像没人对追逐她们感兴趣了。
　　　　何荷猜想，肯定是格天益、格兰香、伊杜和布枫已经聚合在了一起正在挑选武器。
　　　　她快速看了一下四周，多数的选手都被困在金属圆盘上。
　　　　突然她发现有人站在周子斐对面也就是她左侧的陆地上。
　　　　是玛梅芳。
　　　　可是她既没有朝栖霞真境岛跑，也没有准备逃跑，相反，她跳到水里，朝着何荷这边游来，灰色的头发在水中上下起伏。
　　　　嗯，虽然她老了，但是毕竟在凌云教生活了八十年，她是不会被淹的。
　　　　任凤生已经游到了周子斐那里，他正一手揽着周子斐的前胸，另外一只手轻松地在水中划动，奋力往岸边游着。
　　　　周子斐很顺从，没有在水中挣扎。何荷不知道任凤生究竟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能够使得周子斐心甘情愿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他手里——也许是他把金手镯给周子斐看了，也许是因为周子斐看见她在岸边等候。

　　当他们靠到岸边时，何荷伸手把周子斐拉了上来。
　　　　“太好了，又见面了。”周子斐说着抱了抱何荷，“咱们有盟友了。”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是的，正像申祖庚所希望的。”何荷回答。
　　　　“咱们还和别人结盟了吗？”周子斐问。
　　　　“应该只有玛梅芳。”何荷说着把目光转向了那位执着地朝着她们游过来的老妇人。
　　　　“哦，我不能扔下玛梅芳不管。”任凤生说，“一共没几个人喜欢我，她算是其中一个。”
　　　　“我可以接受玛梅芳，没问题，特别是看到现在比赛场的情况之后。她做的鱼钩兴许能帮我们弄到吃的。”何荷说。
　　　　“何荷第一天就想着邀请她入盟呢。”周子斐向任凤生笑着说。
　　　　“嗯，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有眼光。”任凤生看了一眼何荷说道。
　　　　他伸出一只手毫不费力地把玛梅芳拉了上来，好像她只是一个轻飘飘的木偶。
　　　　她含混不清地说了几句话，然后拍了拍她的腰带。
　　　　“嗯，她说得没错，有的人已经想到了。”任凤生指着郭鼎：他正在浪里挥动着手臂，尽力把头伸出水面。
　　　　“什么？”何荷不理解任凤生说的话。
　　　　“那腰带。它可以让人浮在水面。”任凤生说，“我的意思是，虽然还是需要自己划水，但是腰带可以让人漂浮在水面上不至于淹死。”
　　　　何荷与周子斐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她差点想说出来让任凤生再等等带上郭鼎和韦丽同大家一起走，但是郭鼎与他们还相差了三块长条陆地，而韦丽还根本不知道在哪里。
　　　　而据她对任凤生的了解，他如果碰到了郭鼎和韦丽，肯定会像杀死青莲帮的选手一样毫不犹豫地要了他们的命的，因此她建议大家赶快离开那里。
　　　　何荷递给周子斐刀子、箭袋和一把刀，其余的自己留用。
　　　　可是，玛梅芳拉着何荷的袖子一直不停嘟囔，最后何荷只好给了她一把尖锥。
　　　　她很高兴，用牙齿咬住锥子的把柄，然后朝着任凤生伸出手。
　　　　任凤生把渔网搭在肩膀上，把玛梅芳也背上，另外一只手抓起鱼叉，然后大家一起离开了栖霞真境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