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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与陆青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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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何荷一行抵达宗主府邸时,何荷因为时间紧的关系只是简单拥抱了一下马萍,艾琳催促她赶快去三楼准备。
当她穿上银色坠地长裙,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离晚宴还有半个时辰,所以她就溜出去找马萍。
马萍的房间在二楼,那里有几间客房,还有她父亲的书房。
何荷轻轻打开虚掩着的书房门,把脑袋伸进宗主的书房向他问候,但是书房里却是空的,而里面的纵横镜倒是开着的,里面正放着她与周子斐昨晚在九宫城参加晚宴的卷轴。
卷轴里,何荷与周子斐跳舞、吃饭、亲吻,在整个九幽国都在播放这一卷轴,何荷觉得大家对这一对通天宗来的风头无两的恋人肯定早就厌烦透了,因为她觉得自己都厌烦透了。
何荷正要离开书房,突然一阵嘀嘀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转过身,看到纵横镜里什么都没有了,之后出现了“大衍社最新消息”的字样。
何荷马上意识到这是宗主才能看的专有内容,她不应该看,而应该马上走开,但相反,她非但没走开,反而干脆推开门走近了纵横镜。
一个灰色头发声音沙哑的女人出现在纵横镜里,她的声音很严肃,在纵横镜里警告说事态正在恶化,需要启用三级警报,目前九宫城正派出军队向大衍社增员,而当地所有的纺织品都已经停产。
接着画面转换到大衍社的广场上,就在前不久何荷才刚去过那里,所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楼顶上还挂着印有她面孔的横标,楼下的广场一片骚乱,到处是呼喊的人群,很多人在向远处投掷石块,他们的脸隐藏在破布或者自制的面罩后面。
许多建筑物已经着火。
这场面是何荷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但是她心里明白,司马翰王上所说的暴/乱确实发生了。
当她反应过来这点后,她赶紧心里怦怦跳地向门外走廊走去,正碰上了走上楼梯的宗主。
何荷慌乱地朝他挥了挥手。
“是找马萍吗?”他很和气地说。
“是的,宗主大人,我想让她看看我的裙子。”何荷低着头,尽量平静地说。
“哦,去吧,你应该知道去哪里找她的吧。”他笑了笑说。
就在这时,他的书房又传来嘀嘀的声音。他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朝何荷挥了挥手,又指了指书房,然后就匆忙走了进去并关上了门。
何荷在走廊待了一会儿,直到自己平静下来。
她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表情自然,然后走到马萍的房间,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梳理那乌黑油亮的长发。
她仍然穿着原来在月圆节仪式上穿过的漂亮的白色裙子。
看到镜子里的何荷时,她笑了起来:“哎呀,你看起来真像是来自九宫城的名门贵女了呢。”
何荷走近她,手抚摸着轩辕暗鹦鹉说:“这简直都成了我的吊坠了,轩辕暗鹦鹉已经成了九宫城那些千金小姐或者你所谓的名门贵女们争相追逐的时尚之物了,你确定你不想把它要回去了?”
“瞧你,说什么傻话来着,那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哪有送出去的礼物又收回来的道理?”马萍一边笑着,一边用一根金色丝带扎起头发。
“话说,这个吊坠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呢?”何荷好奇地问。
“哦,那是我姨妈的,很久以前就放在我家了。”马萍用手抚摸着自己垂在胸前的发尾,微笑着回答。
“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怎么你姨妈保持了这么一个吊坠?要知道,当时各门派叛乱时,这种鸟的父亲回巢鹦鹉可是九宫城的武器,专门用于探查各门派的反叛情况的。”
是的,先前我们就知道,回巢鹦鹉是九宫城培育的特殊的雄鸟,专门用于探查各门派的反叛情况,这些鸟能记住并重复人说的话,因此被投放到反叛的各门派,鸟听到消息以后就会把情报送回九宫城。
但是后来大家发现了这一点以后,就故意让它们带回假情报,九宫城发现以后,就舍弃了它们,决定让它们自生自灭。
数年时间,野外的回巢鹦鹉就灭绝了,但是在灭绝之前,它们与雌性的筑基鹦鹉□□,从而产生了轩辕暗鹦鹉。
“但是,轩辕暗鹦鹉从来没有被当做武器过,”马萍说,“它们只是会唱歌而已,对吧?”
“嗯嗯,那倒是。”何荷点头说道。
但是她内心里觉得事实并非如此。轩辕暗鹦鹉之所以没有被当做武器,完全只是因为九宫城那边的人太自负,根本就没有想到回巢鹦鹉竟然产生出了自己的后代,要不然……
宴会上,本来何荷以为会看到陆青,可是他却没有出席,尽管他的家人都去了。
找了个空隙时间何荷向陆大婶问起陆青,她说他生病了待在家里,何荷知道这是陆大婶在说谎呢。
陆青生病?鬼才信呢!
在月圆节仪式上,何荷也没有见到他。陆维对何荷说他去林子里打猎了,何荷觉得这倒可能是事实。
何荷急于想要找到他。
于是在月圆节过后的第一个陆青的休息日,何荷在她与陆青通常会合的地点放了一些东西:一个装着食物的布包和一壶热茶,一双毛皮手套。
然后她折了三根小树枝摆放在雪地上,指向她离开的方向。
自从上次司马翰王上来过以后,何荷就知道这个经常会合的地点已经不安全了,她再也信不过这里,但是她又急于向陆青倾诉她的心声,所以她决定换个地方。
至于他会不会去?那就另说。如
果他实在不去,何荷就决定深更半夜冒险去他家里找他。
有些事情他必须知道……我需要他帮我想明白……
何荷走在寒冷而雾气弥漫的树林里,这条路通向湖边,对于陆青来说并不熟悉,但是对于何荷来讲还是很好走的。
一路上,她看到很多轩辕暗鹦鹉在树枝上跳来跳去,不时模仿另外一只鸟的叫声,之后又鸣唱出新的曲调。
像往常那样,这叫声让她想起了云香,想起了那晚她在玄凤铁车上做的梦。在梦里,她追随着那只鸟的鸣叫,发现那就是云香。
当时,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能睡得再长一点,好知道云香究竟要把她带去哪里。
去湖边的路很长,大约两三个时辰之后,何荷才终于来到湖边的一座破旧的房子,确切来说,只是一间很窄的小茅屋,因为年代已经久远,它已经摇摇欲坠了,何荷想着什么时候要找个工夫重新修葺一下才好。
何荷找到屋角以前她与父亲捡来的木头,生了一小堆火,希望迷雾能把火堆散发的烟雾给遮盖住。
趁着火苗渐渐旺起来的工夫,她把没窗的地方吹进来的积雪用当年她大约八岁时父亲用嫩树枝做成的扫帚打扫干净,然后坐在火边的茅草上一边取暖一边等着陆青过来。
她本来不确定陆青是否会来,又认为即便他回来也会让她等很长时间,所以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让她很吃惊的是,她才等了没多大一会儿,陆青就到了。
一只弓搭在他的肩膀上,腰带上拴着一只死了的野鸡,肯定是他在来这里的路上打到的,何荷想。
他站在门边好像在犹豫着是否该进来,手里还拿着没有打开的布包、茶壶和手套。
显然,他没打算接受何荷的礼物。
何荷也能理解,因为他还在生气呢。何荷自己曾经就是这样子对待她母亲的。
何荷凝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里有强烈的愤怒,也有不可言表的痛苦。
何荷觉得肯定是自己与周子斐订婚后,他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
今晚将是我最后一次机会来挽回一切,使我不至于永远失去陆青。何荷心里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机会。
但是,她认为如果要完全向陆青解释清楚所有一切可能需要好几个时辰,而很可能到时候他还是会拒绝原谅自己,因此,她决定长话短说,单刀直入。
“司马翰王上亲口对我说要杀死你。”何荷说。
陆青轻微抬了一下他的眉毛,却没有很明显的恐惧和吃惊,“还有别人吗?”
“哎,他也没有明确对我说,但是我想很大可能咱们两家人都在内。”何荷叹了口气,往火堆里扔了一小块木头。
意识到何荷说话的严重性,他赶紧走上起来,蹲在火堆边:“所以,他的条件是?”
“暂时没有。”显然她的话需要更多的解释,但是她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所以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忧愁地盯着地上的火苗。
半炷香的功夫之后,陆青打破了沉寂:“所以,我还是要谢谢你报信咯。”
何荷转向他,正想抢白他几句,却看到他诡秘的眼神。何荷忍不住笑了,她明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毕竟这事可不是一件小事,没多久她和陆青他们都可能会遭遇灭顶之灾。
真讨厌,竟然在这么危险的时候笑了。何荷心里痛骂自己。
“嗯,对不起,我不该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你说,我有个计划。”何荷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好计划?”陆青说着,把手套扔到何荷的膝盖上,别扭地说:“拿去,我可不要你未婚夫的旧手套。”
“他不是我的未婚夫。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这也不是他的手套,是边梓文的。”何荷白了他一眼,又愤愤地往火里面扔了一块木柴。
“哦,把手套给我吧,那就。”陆青勾了勾嘴唇,又从何荷膝盖上拿过手套并且戴上了,然后弯了弯手指,点了点头,说:“还挺舒服的。”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你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何荷小声说。
“那不如你说来听听?”陆青一屁股坐在茅草堆上,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于是何荷开始从她和周子斐戴上胜利者桂冠的那晚说起,然后是申祖庚警告她,说九宫城很生气,她回家以后一直十分不安,司马翰王上突然造访她家,玉虚峰发生了屠杀事件,群众的气氛很紧张,她与周子斐设计订婚作为掩饰,王上示意她做得不够、她肯定要付出代价,等等。
陆青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何荷。
当何荷说话时,他把手套塞进胸前,接着又把布包里吃的东西拿出来作为他们的晚餐,里面有馒头、奶酪、梨,然后拿了一把栗子在火里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