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风灼莲

31、秘密

　　买的东西已经放到了马车上，卫琳岚刚走到马车边，忽然就感觉到了脸上有水。

　　只是稍一迟疑，身上又沾上了几滴雨滴。

　　秀珠连忙伸手用袖子给卫琳岚挡住，“好好的天气怎么突然就下雨了，姑娘，你快上马车。”

　　“不，我们在铺子里等会。”卫琳岚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拉着秀珠后退，示意车夫将马车赶到一边去躲雨。

　　卫琳岚没有进入身后的铺子里，她就站在门口的屋檐下，抬头看着明亮没有一丝乌云的天空。

　　街道上路人都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雨行色匆匆。

　　大约一刻钟后，这场莫名其妙的小雨终于停止了。

　　卫琳岚转身往马车停的地方走去，“秀珠，我们在外面吃了回去，我想吃鹅肉，找一家有鹅肉的酒楼吃饭。”

　　这不是什么难以满足的要求，然而路过第一家酒楼，秀珠下去询问过酒楼掌柜之后却是心里略感惊讶地回来了。

　　“姑娘，这家今日没有采购鹅肉。”

　　“没事，换一家。”卫琳岚不介意地说道。

　　最后问了好几家，到了飞鹤楼才终于听到有鹅肉做的菜。

　　京城里大酒楼不多，但是酒楼不止之前问过的几家，卫琳岚听到秀珠说飞鹤楼问到了时，她犹豫了一下，才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卫琳岚之前来过飞鹤楼，但这次进来她还是先飞快地扫了一眼一楼大堂。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出去时，一个衣裳华丽但面带愁容的富贵公子带着小厮走了进来。

　　“公子，你别难过了，二姑娘一定不会怪你，你也是不小心啊。”小厮一路劝着，面上也带着忧愁。

　　卫琳岚微微顿了脚步，往那边看了一眼，然后才慢慢地往二楼走去。

　　那对主仆想着自己的事情，走进来后就直接往二楼走。

　　卫琳岚往边上让了下，让对方先过去了，于是她听见那位公子好像提到是丢了什么首饰。

　　雅间里落座后，卫琳岚对跟着过来的伙计说道：“刚才过去那位公子点了什么菜，都给我来一份。”

　　卫琳岚给了秀珠一个眼神。

　　秀珠心里诧异，但表情没有变化，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给伙计，又嘱咐了一句，“不要多嘴。”

　　“小人明白。”伙计拿着银子笑呵呵地走了。

　　“姑娘，你见过那位公子吗？”秀珠没见过自家姑娘和汝南侯大公子有什么联系啊。

　　“不认识，我只是听到那位公子打算给他妹妹带些菜回去，我正好懒的点菜了。”

　　“哦。”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但这事卫琳岚没打算和任何人说，那位公子她自然也不认识，但前世她凑巧听说过一件事。

　　某位大家公子不小心弄丢了买给妹妹的礼物，结果他去酒楼吃了顿鹅肉就把礼物给找回来了。

　　是不是很神奇，更神奇的是那天明明是晴天还下了一会小雨。

　　这会刚巧全部碰上了，卫琳岚自然要试试。

　　反正她是不相信吃顿鹅肉就能找到东西，她直觉认为这其中应该还隐藏了什么。

　　比如一个帮忙找东西的人。

　　很快桌上就摆了不少菜，伙计放下手上最后一盘菜说道：“这位客人，还有一盘五味鹅需要等些时间。”

　　“要多久？”卫琳岚扫了一遍桌上的菜，并没有一盘是鹅肉有关的菜。

　　看来那位公子吃的鹅肉就是五味鹅这道菜了。

　　“大概半个时辰，不好意思，吃这道菜的客人有点多，需要多等些时候。”伙计不好意思地说道。

　　“快一点。”卫琳岚示意了一下，秀珠拿出了一块银子。

　　伙计犹豫地看了一眼银子，这次他没有爽快地接过去，“要不，这位客人先去选下哪五味，若是方便，或许可以催催大厨，不过大厨脾气古怪，只能客人您自己去选，您身边这位姑娘不能跟着一起去。”

　　“那怎么可以！”

　　“没事，秀珠，这里是飞鹤楼，我去一趟厨房很快就回来。”卫琳岚站了起来，她猜她可能要知道一个秘密了。

　　将秀珠劝住后，卫琳岚跟着伙计离开雅间，果然伙计并没有带她去厨房，而是带她去了三楼角落处的一间雅间。

　　路上，伙计悄悄打量了一眼卫琳岚，发现这位衣着华丽的姑娘神色不变，连问都没有问一句，看来是真的知道什么才会来。

　　“姑娘请。”伙计打开雅间的门后站在门口恭敬地说道。

　　卫琳岚在门口先看了一眼，屋里的布置很特别，屋子中央放了一扇巨大的飞鹤屏风，挡住了另一半屋子的情况。

　　她走进去在屏风前落座，身后是悄然关上的门。

　　“这位客人想知道什么？”屏风后有一个低哑暗沉的嗓音传来。

　　卫琳岚坐在屏风这一边看不见对面的人，只能依稀看见一点人影。

　　“什么都可以问吗？”卫琳岚悄悄握紧了手，她意识到她终于找到了某个机会。

　　“当然。”对面的声音顿了顿，“卫姑娘是第一次前来，想来不清楚飞鹤楼的规矩，只要付得起钱，飞鹤楼都能帮你打听到。”

　　对方知道她是谁！

　　这也正常，哪有卖家会不清楚买家是谁。

　　“我想知道京城里谁讨厌我以及原因。”卫琳岚开口问道。

　　“好，一万两银子。”

　　卫琳岚变了脸色，她知道可能会要很多钱，但是这笔钱还是太多了。

　　她手里能动的银子完全不够。

　　“不能......”

　　“恕不还价。”

　　“如果不加原因呢？”

　　“一千两。”

　　“成交，我现在没有带那么多银子，这钱稍后......”

　　“三天后，卫姑娘来一趟飞鹤楼听回答，顺带结账。”对方又一次打断了卫琳岚的话。

　　“好。”

　　卫琳岚起身离开。

　　伙计把卫琳岚送回原本的雅间，就去厨房传话了，完全没有问五味是哪五味。

　　果然这就是一个借口而已。

　　看见卫琳岚回来秀珠松了口气。

　　“姑娘，厨房那空气油腻，你还好吧？”

　　“没事，我嫌那味道重最后没进去，让人进去拿出来给我看了看。”卫琳岚随意说道，正好可以解释她身上为什么没有沾上厨房的气味。

　　吃完饭从飞鹤楼出来，这次卫琳岚直接回去了。

　　回到玲珑阁，她就让人秀珠和竹桃帮忙裁布、挑选丝线......

　　卫跃过来找她时就看见了卫琳岚在做大幅的绣活，于是晚上吃饭时，永宁长公主也知道了这事。

　　“怎么想起来做绣画了？”

　　绣画就是用刺绣做成的画。

　　永宁长公主透着关心的话并没有让卫琳岚感到不适，她微笑着回答道：“听说太后娘娘寿辰将近，各家姑娘们都在准备寿礼，我想着我刺绣还可以就准备绣画了。”

　　“有心了，不过别累着了。”永宁长公主又问道，“卫跃画画不错，要不要让他帮你画？”

　　厉害的绣画当然不需要提前在布上作画，永宁长公主以前没看见过卫琳岚绣画，自然不清楚卫琳岚能不能直接在白布上绣画，为了好意，她就提出了让卫跃帮忙。

　　卫琳岚高兴地应下，“有卫跃堂弟帮忙当然好啊，那就要麻烦卫跃堂弟帮忙画一幅祝寿图了。”

　　“没问题！”卫跃直接应下，“姐姐要画什么？我都会！”

　　“好啦，明天你们再去讨论画什么，今天就好好休息，不要晚上做绣活，这对眼睛不太好。”永宁长公主又关心了卫琳岚几句，然后才让她和卫跃回去自己的院子。

　　等到两个孩子离开，卫驸马忽然笑了笑，面色略有不解地问了一句，“你到是挺喜欢那孩子，第一次见面时怎么就看不出来。”

　　“我为什么不喜欢那孩子？”永宁长公主笑容忽然淡了几分，瞥了一眼卫驸马，眼神中带了几分责备，“若不是你自作主张，现在何必这么麻烦。”

　　“确定了？”卫驸马问道。

　　“八九不离十。”永宁长公主回答道。

　　“......我也是为了你啊。”

　　......

　　卫琳岚回到玲珑阁略坐了会看了会书就歇下了。

　　但是她有点睡不着，一方面是因为白天飞鹤楼的那件事，另一方面，她在想韩夫人那边的情况她要怎么告诉顾世子。

　　想来想去，只能往武安王府递帖子。

　　听说顾世子很少参与宴会，不然在宴会上遇上了说一句也就是了。

　　卫琳岚感觉她也没有过多的话要说，去了武安王府上总不能坐下刚说上一句就走人吧。

　　可是多说几句，她和顾世子不熟，感觉也没有什么可聊。

　　翻来覆去中，渐渐还是睡着了。

　　用完早饭后卫跃就过来了，他先是故作老成地问了好，然后又像个孩子似地问道：“姐姐，你想画什么啊？”

　　“画个寿桃。”卫琳岚给卫跃准备好了纸墨笔砚，她简单说了一下寿桃的样子。

　　其实不难，卫跃很快就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寿桃。

　　“姐姐，是这样吗？”

　　“对，画的很好。”卫琳岚夸赞道。

　　卫跃开心地笑了，接下来他在卫琳岚准备的布上重新又画了一遍这个大寿桃。

　　画好后，卫琳岚让人拿去先晾着，给卫跃递上了准备好的凉蜜冻，一种果肉加了蜂蜜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