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情事》随汝

33、轩然大 波

　　常笑回家时刚过中午。没说自己要回家，故而父母都不在。打开冰箱也是空的，就跑去菜市场买菜准备晚饭。
　　到了傍晚，常爸爸一个人回家。看到常笑，惊喜又诧异仿佛还有点安心：“怎么今天回来了？”
　　常笑对父亲撒娇：“想家了。妈妈呢？”
　　“和你几个姨妈去看外公外婆去了。”
　　饭后，父女俩坐在沙发上看访谈节目。看着常爸爸平静的表情，常笑鼓起勇气：“爸爸……”
　　“嗯？”常爸爸转头看向女儿。
　　“我……我不想结婚了。”
　　常爸爸看着她，想了想：“李重这个人无论才貌品行都相当不错。不结婚意味着什么你都考虑清楚了？”
　　常笑抬头与父亲对视：“恩，考虑清楚了。”
　　“那好。爸爸支持你。”
　　常笑愣了，没想到父亲连原因都没问就同意了：“爸爸，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任性？”
　　常爸爸难得严肃地对常笑说话：“笑笑，婚姻幸福与否只有当事人才清楚。所以爸爸妈妈不能为你也不能勉强你做任何决定。你已经长大了，而未来还很长。爸爸相信你的决定是最适合你的。”
　　常笑哽咽：“谢谢爸爸。”
　　常爸爸拍拍她的肩：“傻丫头，对爸爸道什么谢。不过你妈妈可是认定了李重，要说服她可不容易啊。”对她眨眨眼，“别担心，爸爸站在你这边。”

　　第二天，常笑约了李重一起吃晚饭。
　　李重很高兴，“笑笑，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从你被公司外派开始，我们俩就真的成了牛郎织女难得相会了。”
　　点完菜常笑要了一瓶酒，李重执意退掉：“你不能喝酒。”常笑想笑，如果李重看到自己几度烂醉如泥会作何想法。要酒是想给自己壮胆，李重态度坚决常笑也就不再坚持。
　　其间一直李重讲着自己新旧工作交接和打算。常笑偶尔插一两句，并不影响他的谈兴。至于有些话，还是等吃饱了再说比较好。李重素来锻炼得益结实的身体看上去竟然单薄了些，尽管他总说让人高兴地事常笑也猜得出这段时间他的工作肯定不轻松，常笑心里更加愧疚。
　　后来，李重说：“笑笑，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能把一切都安排好。”
　　常笑双手捧着茶杯取暖，看着他面露倦色依然神采飞扬，一直在想如何措辞对他的伤害会小一点。闻言放下茶杯：“李重，对不起。”
　　李重笑：“都说了多少次了，没有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十指不安地交叉放在腿上，常笑能够想象即将到来的风暴有多猛烈：“有的，有对不起的，李重。我们分手吧。”
　　李重愣了下，“笑笑，愚人节都过了你这个玩笑也太憋足了。”
　　深吸一口气，努力直视他向来美丽温暖的凤目：“李重，我没开玩笑。我们分手吧。”
　　闻言李重身体缓缓往后靠在椅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眉头紧皱，炽热的眼神微凉：“为什么？”
　　“李重，我骗了你。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看到的我不是真实的，是我装出来的。温顺勤劳善良懂事，都是装出来的。我让你误会我是适合做你妻子的人选……”
　　“就这样？”
　　“……”话被打断，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平静，常笑一时忘了接下去想说什么。
　　“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突然产生这个想法，笑笑。如果你的理由仅仅是这样，你没法说服我答应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认识的常笑。我把你想得多么好想成什么样，那是我自己该操心的事。”
　　愣愣地看着他满脸坚毅，常笑低声道：“李重，是我的错。我没有勇气和你继续下去，没有信心能带给你幸福让我们彼此幸福。我远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好，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爱你。对不起，我太年轻自以为是。之前做出结婚这个决定太草率，现在结束这个错误还不算晚……”
　　“我们结婚会是错误吗，常笑？！”李重极力压抑怒气，还是忍不住直呼常笑全名。“就算你现在不够爱我，就算你真的不够好，如果我说这些我都不介意呢？相识两年，从未红过脸起争执，与双方家庭相处融洽，即使真实情况是这样，你还是认为是错误的？”
　　常笑急急解释：“李重，也许是我没说清楚。真实情况是我没有喜欢你到愿意和你白头偕老真实情况是有一天你会发现我不够资格陪你白头偕老你明白吗？”
　　“现在言老过早了点。你并不是没说清楚，你只是对婚姻太紧张以致有些抵触，恐惧蒙蔽你的智慧让你误会自己心底的真意。笑笑，放松一点。”
　　“我……”要论辩才自己怎么可能是李重的对手，但常笑依然固执地想要说个明白。
　　“今天先打住，笑笑，不要说出会让自己后悔的话。我们都有些激动了。”唤来服务员买单，拦了出租车到常家楼下，李重第一次没有陪着常笑上楼。
　　已经走进楼道里，常笑转身，看到李重仍然站在原地，字斟句酌对他说：“李重，我不敢期望你能原谅我，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还有，我十分肯定，今晚我说的话都是经过认真考虑的。请你好好想想，好吗？”
　　“好好休息，晚安！”不置可否地冲她摆摆手，转身走进黑幕中。

　　回到家，常妈妈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泡沫剧。望了望常笑身后：“咦，李重怎么没上来？”
　　“哦，他这段时间工作忙，我让他先回去休息了。”常笑支支吾吾敷衍着母亲，说完就想溜回卧室。书房里看报纸的常爸爸闻言抬头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常笑便坐到常妈妈身边。
　　常笑工作后难得在家，见她坐到自己身旁常妈妈就开始念叨：“工作太累还是伙食不好，怎么比前些天又瘦些了？女孩子要丰满点看上去才漂亮，才会给人健康的感觉。我们做姑娘那阵像你这身材想嫁个好人家想都别想。”
　　常笑不做声。
　　常爸爸放下报纸走出来坐到对面，笑着说：“最好都像你这样，肩宽体壮，做一套衣服用的布料比我还用得多，对吧？”
　　被丈夫揭短，常妈妈微红了脸：“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了，拿到现在来说。”
　　常爸爸呵呵笑着：“你说的不也是那时候的事？”
　　常妈妈有些愤然：“你故意拆我的台，是吧？”
　　常笑忙救场：“妈妈，我有话要说。”
　　恨恨地剜了常爸爸一眼，回头看着女儿：“什么事？”
　　常笑深吸一口气，“妈妈，我今天跟李重说分手了。”
　　“哦。怎么了？”说完常妈妈才反应过来，“分手？分什么手？为什么分手？是李重做了不该做的事？”
　　“妈妈，不关李重的事。是我觉得我和李重并不适合……”
　　常妈妈勃然大怒，腾地站起来，“你觉得和李重不适合？那你觉得谁和你适合？常笑，你不小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大人商量商量在做决定？”
　　常爸爸忙出声安抚：“笑笑不是小孩子了，她做决定肯定有她的道理，你先听笑笑说完嘛。”
　　常妈妈转身面对常爸爸，脸涨得通红：“常老三，只要是你女儿的话你都可以毫无原则的支持是吧？笑笑就是被你宠坏的，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甚至她不要什么你都给她准备好。你当父亲的原意那么做我没意见。可分手退婚这么大的事你也宠着她，你这是爱她吗，你是害她你知不知道？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让笑笑和李重结婚是不是？所以你才说什么两地分居不可以的浑话？常老三，你不要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以为这世界就只有你女儿最漂亮最宝贝，一般人都配不上她……”
　　“琼玉！”常爸爸喝止她越来越过激的话语。
　　常妈妈也察觉自己失言，岔岔地说：“不管怎么样，笑笑，和李重分手我不同意！”说完就往卧室走去。
　　常笑也站起来，小声但坚定地说：“对不起妈妈，我不会和李重结婚。”然后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任泪水在脸上奔流。
　　常爸爸推门进来：“笑笑，你妈妈……”
　　常笑手忙脚乱的擦掉泪水：“爸爸，我没事。我知道妈妈是为我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何况这个局面一开始就预料到的，不是吗？不用为我担心，爸爸。”
　　常爸爸轻轻替她掩上门。转回自己卧室，常妈妈愤愤地躺在床上，见他进来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常爸爸轻叹一口气坐在床边：“我们做父母也做了二十多年了。你好好想想，这二十多年里，笑笑向我们提出过几个要求？你真的认为她是不懂事的孩子吗？”
　　常妈妈一时哑然。

作者有话说

　　周末停更。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