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很清高》两个久久

17、她重振旗鼓

　　陈娇娇消失了一段时间。
　　这对于毕业生很正常，刚毕业的时候总是手忙脚乱、无所适从，也有人因此自闭啃老，或者成为宅男怨女的。

　　许丽打电话给陈娇娇也都是转去留言信箱，又去咖啡店光顾过两次，均没有堵到人。
　　阿玲晚一点的时候把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诉陈娇娇。

　　陈娇娇在乌镇度假。
　　她爱上了江南的小桥流水，消费还不贵。
　　她住在景区里面，白天看人，晚上看水，尤其喜欢水乡日夜颠倒的表里不一。

　　还有水城一家老板娘自制的卤味，简直是人间绝味。
　　陈娇娇关掉了所有的社交媒体，她经历了暑假尾巴的喧嚣，如同末日狂欢。然后看着水城在九月渐凉天中逐渐安顿下来。

　　十月黄金周来临之前，陈娇娇离开了水乡。
　　小镇是好的，人际关系单纯、风景秀丽、生活节奏缓慢……
　　但是她是属于大都会的。
　　陈娇娇回到了帝都，她重新开张营业。

　　第一个联系的是许丽。
　　许丽当夜就拉着陈娇娇出来喝酒：“以为你一蹶不振了，姐们儿，失恋算什么？咱年轻，咱可以卷土重来。”

　　陈娇娇面前一杯纯粹的威士忌加冰，她一饮而尽：“是不算什么。”
　　她说：“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又琵琶别抱、风情万种地问许丽：“你总会帮我的？”

　　许丽大力点头，也要把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陈娇娇拦住她，说：“我敬你。”于是又是满满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都在酒里了。”

　　许丽对陈娇娇刮目相看，她原先以为陈娇娇只是运气好，所以“混”的比别人都好。
　　但是现在－－

　　“你酒量不错。”她说。
　　“分人。”陈娇娇大大方方，她穿着一身热辣的劲装，再不是从前的水蓝色连衣裙配风衣。
　　“丽丽你最讲义气，不像别的人，都追逐利益。”
　　陈娇娇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许丽明白，她说的是美芽。

　　自从陈娇娇和司洋分手，美芽再也没有出现过。
　　之前多热络，现在多疏远。
　　许丽很是不屑，咬牙切齿地当着面怼了人两次。
　　但是美芽也学乖了，她只是默默地走开了。
　　许丽满腔怒火无从发泄，于是更加恨恨。

　　所以不用点名，就知道双方说的是谁。
　　果然，许丽的表情一波三折，很精彩。

　　陈娇娇招呼服务员，给许丽点了一首《月亮知我心》，她不过投桃报李。
　　许丽心知肚明，她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她们喝了一顿很让人开心的酒，开了两瓶人头马，酒吧年轻帅气的酒保眼睛都直了，一口一个姐。

　　许丽笑的合不拢嘴：“姐？娇娇，他叫你姐？！”
　　转头对酒保说：“您贵庚？我们娇娇才双十年华。”
　　陈娇娇淡笑不语。
　　结束的时候陈娇娇抢着买单，眼睛都不眨一下。

　　帅气的酒保把自己的名片塞进陈娇娇的手心，唇语：“娇娇下次来提前跟我说。”
　　陈娇娇转身离开，不忘记给帅气的小酒保抛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媚眼。

　　她走的每一步，都是计算好的。
　　她给美芽介绍工作，有个一二三点的理由。但是最大的原因，她的人情不是给美芽的，她是给许丽的。

　　美芽越势利、越翻脸无情、越捧高踩低，越好。
　　陈娇娇才不在意她廉价的示好。
　　美芽算什么？一个月赚五千块的实习生？转正了也不过八千块，每天一杯她咖啡店的咖啡配蛋糕都吃不起的货色。

　　她越跳脱，许丽的愧疚感越甚。
　　陈娇娇的目标，是许丽，还有许丽背后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网。

　　陈娇娇和许丽走得很近，她现在有钱，有钱的人如果人缘不好，一定是不够大方。
　　陈娇娇又有钱，又大方，嘴巴还甜，她想和人搞好关系，就绝对能搞得好

　　许丽果然很上心。
　　她对陈娇娇真好，那些一眼假的玩咖，和那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老头子，都根本没入她的眼。

　　许丽后来在一个局上见到了一个圈子里尊称“二叔”的人。
　　许乔不是圈子里的新贵，按照道理许丽男朋友肖正丰这种级别的，还入不了许乔的局。

　　但是许丽厉害啊，她会攀关系，只一句：“二叔和我五百年前是本家，要不我叫您一声哥，二哥。”
　　或许是她的发音不标准，这个“二哥”，听上去像“爱哥”，很有点红楼梦里娇憨湘云的味道。

　　许乔于是记住了这个明艳直球的女孩子，连带着对她那个土鳖的外地富商男朋友肖正丰也高看一眼。
　　肖正丰入了局，许丽的身价也水涨船高，互惠互利，互相成就尔。

　　许丽又见到了许乔，她的脑海里立刻跳出了陈娇娇的身影。
　　许丽挤过去，推开围着许乔阿谀奉承的一众莺莺燕燕，寻了机会，说：“二哥，我有个同学你一定喜欢。”

　　许乔被她的直球再一次吸引了兴趣。
　　他笑着骂：“拉皮条拉到我头上了，你真是吃饱了。”

　　许丽说：“我不拉皮条，我那同学也是正经人。帝大国经贸的优秀毕业生，某县级市的高考状元……”一边说，一边调出陈娇娇的照片给许乔看。

　　是陈娇娇的一张近照，坐在水乡的乌篷船里，像雾像雨又像风，仅仅一眼，一眼万年。
　　许乔已经被吸引了。

　　“叫什么？”他忍不住问。“娇娇。”许丽也不同他客气，“我实话也跟您说，您要找雏，那不是，她有过一个男朋友。但是我保证，也就那一个。一个就谈了四年。”

　　“人是顶好的人，模样也周正、身材也窈窕、要学识有学识，要气质有气质，人家自己开咖啡店，在市中心有高档公寓，开保时捷，人家不图你的钱……”
　　三言两语人物立体丰满，让许乔更好奇。

　　“这世上还有不图钱的？”他勾着嘴角，“那图什么？图我的真感情？”
　　许丽杏目一瞪：“她若不是受了情伤……”
　　话说一半，她如果不是受了情伤，二十二岁的青春正好，怎么轮得到他这个四十岁的老男人？

　　许乔不客气踹了许丽一脚：“我当你妹妹才容忍你对我这样讲话。”
　　但是他是真的对这个叫“娇娇”的女孩子很好奇，许乔决定会会她。

　　第一次去宇宙咖啡店，没有见到人。
　　店长笑眯眯地给了个软钉子：“老板什么时候来，我可说不好。我要是说得准，那我才是老板。”

　　她说“老板”，而不是“老板娘”。
　　许乔留下自己的名片：“就说我是许丽的二哥。”
　　阿玲笑着允诺。

　　又隔了两日，许乔还是没有接到陈娇娇的电话，他忍不住再次驱车前往咖啡馆。
　　还是只有阿玲在。

　　“老板出差没来店里？”
　　“不，老板天天在，您来的不巧，她前脚刚走。”

　　许乔挑眉：“哦，那就是你没把我的话带到。”
　　阿玲直呼冤枉：“当天就给老板了，老板还郑重收起来了，许是您贵人多忙事……”

　　许乔决定就坐在店里等陈娇娇，他问阿玲：“有事出去了总得回来的吧？你找个由头让回来呗。”
　　他冲了一张万元起步的高级vip会员卡。

　　阿玲发消息给陈娇娇。
　　陈娇娇只回复了一句：“知道了。”
　　也不说回来，也不说不回来。
　　转眼，太阳就落山，夜幕降临，大都市连夜晚也是灯火通明的热闹非常。

　　阿玲看看边上高耸入云的写字楼，给许乔换了第三次咖啡。

　　许乔也不心急，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工作。
　　陈娇娇踏月而归，她和阿玲换班，只说：“对不起来晚了，你下班吧。”
　　阿玲指了指许乔的位置，陈娇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但是，就没有然后了。
　　许乔看着老板回来坐镇柜台，但是仅仅坐镇。
　　她既不会做咖啡，也不会做蛋糕，甚至连简单的介绍也做不好。

　　有熟悉的客人光顾，打趣：“吉祥物回来啦？”
　　陈娇娇只是笑：“给你便宜点，打八折。”
　　客人吐血：“你们店八点以后就打七折，你给我打八折？你是欺负我没上过小学吗？”

　　陈娇娇吐吐舌头：“我的锅。”她一边说，一边对收营员小方说：“给李小姐免单，再附赠她一个甜甜圈，反正油糖混合物，谁吃了谁胖。”

　　专程赶来消费的李小姐：……
　　边上坐着看戏的许乔笑出了声，有趣，真是有趣。

　　八点半的时候收营员小方也下班了，整个店里只留下了陈娇娇。
　　小方很不放心：“这边输入金额，可以打单，那边扫码支付，现在都用电子支付你知道的……万一收现金，就按这个键……”

　　“知道了知道了。结了婚有你操心的，现在，下班了就放飞自我吧。”
　　陈娇娇不耐烦地赶走小方。许乔忽然很想知道陈娇娇真的能胜任收银工作吗？

　　果然，九点以后还有客人。
　　青年问：“有芝士蛋糕吗？”
　　“有……啊，没有了，只有奶油小方了。”陈娇娇把奶油小方拿出来，“您要吗？”

　　那青年很犹豫：“那……”
　　“送给您吃。”陈娇娇说。

　　果然。
　　许乔心想，果然，她不会收银。

　　“那怎么好意思？”青年连忙摆手，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二维码。
　　“我不会收银。”陈娇娇很坦然，“做一个蛋糕起码三五个小时，要是今天没有人吃它们，都会进垃圾桶。所以……”
　　她把蛋糕包装得倒是很漂亮：“您受累吃了它吧，让所有的时间和甜蜜，都得到它的归宿。”

　　如果她面前没有剧本，那么她不是社牛就是骗子。
　　许乔忽然觉得，许丽真的很了解他。
　　他无可救药地被吸引了。

　　许乔正在考虑怎么和陈娇娇搭讪，或者他也再“买”个蛋糕什么的，然后借着不能支付的名义，下次再来光顾一次？

　　陈娇娇卖掉了柜台里最后一个蛋糕。
　　然后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走到许乔面前：“二叔。”她的声音软软的，非常动听。

　　“二叔你好，我是陈娇娇，如你所见，我是个笨蛋美人。”
　　“所以，如果你没有很多钱，和足够的能力照顾我，我劝你还是趁早离我远点。”

　　“因为我真的真的很娇气哦。”
　　她wink了一下，欲拒还迎。
　　她在撩拨。

　　许乔的心一动。
　　他想：完了。老司机大意失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