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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她任性了 ...

  •   马尔代夫的海是碧蓝碧蓝的。和天空蓝,和帝都的远郊湖,甚至和海蓝宝的蓝都不一样。
      陈娇娇的人生字典里又多了一笔浓墨重彩的形容词。

      司洋带她浮漂。
      比起背着厚重的氧气包沉入海底,司洋更喜欢浮潜。浮潜很考验忍耐力,还有临危处理能力。

      陈娇娇第一次尝试的时候因为恐惧和不得要法,吓得不敢再下水。
      司洋诱惑她:“马代的海很漂亮哦,秒杀很多,普通的海你看一百个都不如这边一个。”
      正所谓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陈娇娇在书上读到过得话现在犹如卷轴,展开在她眼前。

      她忍了忍,第二天客服恐惧继续下水。
      司洋哈哈大笑,说:不亏是我看中的女孩。

      陈娇娇开启了新世界。
      虽然开启的方式不太友好,她几乎是被司洋扔下的海,又被他激将着鞭打着越沉越深。

      潜水教练说:“美女进展不错,下次就能来考晋级了。”
      陈娇娇这才知道,潜水也考证,也要晋级。

      教练又说:“别听你男朋友的,深潜才有趣,能看到大海的心脏。”
      陈娇娇有点心动。

      小姑娘晒黑了,整个人呈现出健康的活力色。
      回国之后金立身都没认出她来,直呼:“把白玫瑰还给我,你这个黑煤炭。”
      陈娇娇只是呵呵呵笑,紫外线让她自信了很多。
      不,是见多识广,开阔的眼界让她自信了很多。

      进入大三之后,司洋开始实习,他在公检法都待了一圈,然后去家族律所。
      司洋也不是必须继承律所,但是懂点法律总不会错,再说,基础法律是从政的基础。

      至于国经贸这种专业就比较虚头巴脑。
      陈娇娇为了实习费了点脑筋,她想要一个漂亮的简历。

      陈娇娇投了很多简历,最终通过三轮面试进了一家竞争很激烈的外企。

      为了这个实习offer她甚至推了金立身的好几个邀约。
      连陈媛都觉得无聊,问司洋:“你的小乌鸦呢?”

      从前陈媛背地里叫陈娇娇“金丝雀”,后来见到陈娇娇迷上了潜水晒黑了,陈媛就叫她“小乌鸦”。

      司洋不乐意反驳过:“我们是环保主义者。”
      防晒霜会污染海洋,蝴蝶效应导致某个种族灭绝,所以陈娇娇跟着司洋,他们都只做最基础的防晒。

      司洋偶尔自己也会叫陈娇娇“小黑奴”,但是他能叫,不代表别人都能揶揄她。
      而且,床底乐趣,怎能为外人道哉?

      但是陈媛不以为意,她嘚嘚嘚嘚学着司洋说话。
      “约约约约约……你还有理了?”

      女人总是敏感,她觉得司洋是故意的。他要开拓陈娇娇的眼界,他要娇惯陈娇娇这朵菟丝花,他要让她由俭入奢,然后不能再由奢入俭……

      陈媛很是不屑,大概是女性之间的惺惺相惜。
      她说:“司洋你这个坏东西,骨子里心肝脾肺肾都是黑的。”

      方彬阻止她说下去,让她喝饮料,甚至不惜让陈媛多喝一点酒。
      方彬知道司洋这种人,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他最绅士,但是,他不是好人。
      有时候,人的眼睛和感觉都会欺骗人。尤其司洋这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大少爷。

      司洋闲闲问金立身:“那个贸易公司,跟你们家的分公司有业务往来是不是?”
      金立身说:“是啊。你有事说事。”
      司洋只是笑:“我能有什么事啊。”又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绅士得很,优雅得很。

      几个人后来又约着泡过一两次酒吧,在宴会上也偶遇了一两次,面上客套应承,背地里司洋不动声色抢走了金立身他们家一个大单子。

      金立修气的牙痒痒,捉到弟弟恶狠狠修理了一顿:“你和司家老幺怎么回事?你抢了他女朋友?”

      金立身直呼冤枉,心想我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啊。
      方彬说:“你活该,明知道司老三是那个心思的,你还装傻!”
      金立身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我是该。”

      第二天,金立身就寻了个借口去陈娇娇实习的公司洽谈合作意向。
      那边陈娇娇的实习日子并不好过。这三年,她一点长进都没有。

      时间如果倒退三年前,十八岁的陈娇娇所向无敌:
      她会撒谎,能吃苦,可以毫无芥蒂地打工,也能够用心记住每个牌子每辆车每只包的价格……

      如果说这些都不算什么的话,那十八岁的陈娇娇有一项绝活:她没有尊严,她甚至想过出卖掉自己仅剩的尊严……

      但是二十一岁的陈娇娇做不到。
      二十一岁的陈娇娇被司洋惯坏了,她做不到卑躬屈膝,做不到唾脸自干,做不到被人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送出去给人打。

      二十一岁的陈娇娇和十八岁的陈娇娇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废物。
      她不是去整顿职场的,她是去被职场整顿的。
      老油条们联合起来捉弄这个后生仔,也不算捉弄,变着方法让她多干活而已。

      其实陈娇娇只有一点做错了。
      她太想证明自己,她太想在司洋以外的地方学到点知识。
      员工一上进,老板就眉开眼笑。

      司洋也做错了,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太不把这是当回事,笑着揶揄陈娇娇说:“别干了,我养你呀。”
      他倒是有这个心思,反正已经养了三年了,他还没有厌倦,那么未来三十年,也好说。

      但是这话听在陈娇娇的耳朵里,就有些刺耳。
      她本应该烟消云散的尊严,这个时候冲出头来。陈娇娇非要把这个实习拿下。

      等司洋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的时候,为时已晚。
      司洋悻悻的。
      陈娇娇也是骑虎难下。她遇到了新的问题,职场的性别规则。

      按照道理,陈娇娇现在的衣食住行,包括手上提溜的包,和身上穿的价值不菲的套装,都不应该被人小看。
      但是坏就坏在大数据,主管是个老男人,老男人还懂点技术就要糟。
      老男人假意工作之便,把陈娇娇的学籍信息乃至身份信息都给调了出来。

      老男人于是大胆猜测,如果陈娇娇不是另辟蹊径,那么那全身上下就全都是a。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那么她都是一个虚荣的人。
      而虚荣的人,是最好上手的。
      所以老男人丁正玉悄然盯上了陈娇娇。

      陈娇娇有些郁闷,她被人接二连三地骚扰。
      恨起来甚至想一杯咖啡泼人脸上。
      但是她克制住了,心中默念清心咒三百遍,告诉自己:打工,打工人活该受气,这是拿工资的代价。

      回到公寓,公寓也是空荡荡的。
      司洋最近也忙,不经常回来。即使回来,有时候也蒙头睡在客房里。

      陈娇娇甚至怀疑他们发生了什么龃龉,是不是在冷战?或者是分手的前兆?
      但是仔细想想,除了自己头铁一门心思想要实习,倒也没有什么。

      陈娇娇陷入了短暂的安全感缺失。
      这时候金立身来了,作为甲方爸爸来了,装模作样听了两个方案的演示汇报,然后问丁总管:“这俩方案,谁负责啊?”

      “小孙啊,小杨啊,都是我们得力的老员工。”丁正玉赶紧推销自己的金牌销售。
      “我觉得不妥当。”金立身说。
      “那您的意思?”丁总管试图揣测上意。
      金立身说:“我觉得还是娇娇好。至于哪里好?嗯……娇娇的五行八字旺我。”

      金立身绝对是扯淡。
      但是丁正玉立刻明白了,小孙、小张之流也立刻明白了。
      小杨有点不明白,被小孙和小张联手给按住了嘴巴和脊梁骨。

      整个会议室以陈娇娇为圆心,所有人都自动自觉退避三舍。

      在茶水间,陈娇娇咬牙切齿问金立身:“你几个意思啊?”
      “哎呦喂祖宗哟。”金立身立刻变脸,“要不您回去同您家司少爷聊聊,别给我家生意使绊子了?吃力不讨好的。他得到什么好处了吗?并没有。我倒是得到了不少好处--好家伙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揍。”

      金立身算是想明白了,他较什么劲啊?
      人司洋不就是想借着他的手,给陈娇娇送去一阵东风吗?
      行,他刮。

      送人玫瑰,真的只求一个手留余香吗?做好事不留名的是雷锋吗?
      不,是傻蛋。

      金立身也是多年浸润在名利场的,深知做好事不留名等于白做。他司洋这种人精,会白做?
      所以金立身直接在第一天、第一次见面、第一场交锋中就把所有的底牌亮给陈娇娇。

      陈娇娇愣住了。
      回到公寓的时候司洋仍旧不在家。陈娇娇破天荒给他发消息:“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司洋彼时正在跟着师傅处理一个非常复杂的商业并购合同,微信来的时候正巧他的手机正在用于投屏。
      于是这条信息所有人都看见了。

      司洋一点不介意,当着大家的面就回复讯息:“在忙。一会就回去。”
      然后可能考虑到自己这么回复太冷冰冰,又附赠了一个飞吻的表情。

      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的手机还在投屏。
      所有人都:……

      老师陆峰及时叫停了项目:“不留心都九点多了,大家都散了吧,明早继续。呵呵呵。”
      尴尬地笑声掩饰撞破小年轻的亲密对话。
      谁说的,两尴相遇,先退缩的比较尬。

      司洋的律所其实离大学城公寓挺远的,他有时候甚至懒得回去。
      但是每每想起自己公寓里还养着一只小麻雀,加班再晚他也会横跨整个城市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
      司洋开门进去,陈娇娇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桌上摆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外卖。

      司洋随便吃了点,然后把小麻雀抱回房间。
      陈娇娇在最恰当的时候醒了,睡眼惺忪地问司洋:“司洋,你怎么在我的梦里呀?”

      一句话,所有龃龉烟消云散。
      司洋只觉得自己穿在身上的衬衫西裤都太厚了,他浑身燥热。

      直接把人扔在没开灯的房间里。
      “不跟我闹脾气了?”他伸手捏着陈娇娇的下巴。

      陈娇娇懵懂地看着他:“我错了。”她乖顺地说,“人家就想靠自己努力一把,证明一下自己嘛……人家就不想被你看轻嘛……人家就不想做个废物嘛……”

      “没必要。”司洋斩钉截铁。
      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是没必要努力?还是没必要证明自己?亦或是鼓励陈娇娇做个废物?

      司洋抽掉自己的皮带。
      “要叫什么?”
      陈娇娇咽口水:“……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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