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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纷纷落下。小星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乌溜溜的大眼含着笑,看向陆云峰,娇声道:“晔哥哥,这真是一把砍柴的好剑!”
      陆云峰抬头静静地注视着小星,却视线模糊,什么也看不清。周遭一片静谧,唯有那声“晔哥哥”余音环绕,自己的心也随着那声“晔哥哥”,“扑通扑通”,呼之欲出。

      八、情动
      已是月上树梢时分,小星还在练剑,一招“落英缤纷”怎么也练不对,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练。
      “小星。先歇了,明日再练。”
      那人倒也不执着了,一声不吭,低头回了屋,上了石床,扯过裘衣蒙头就睡。
      陆云峰见状,倒有些措手不及了,想了想,才呐呐地搭讪道:“潭水太烫,地上又太冷,只一张床,你全占了,今夜让我如何睡?昨已一夜没睡了。”
      那人全无动静。站了一会儿,陆云峰伸手去扯盖在头上的裘衣,“怎么了?”扯开才见阿圆满脸泪水,急道:“受伤了?”
      “呜呜呜,要是练不成怎么办?”
      “就为这个?”陆云峰诧异,这有什么好哭的。
      “若是练不成,一直被困在这儿怎么办?”
      若真被困在这儿,不得出去,陆云峰看了看小星,心道其实也还好,嘴上却说:“怎么会,一定能出去的。”
      “呜呜呜,我想回家了,想先生了,我偷跑出来这么多天,他一定气坏了。”小星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陆云峰愣愣地看着她,半天,才生硬的道:“也许要不了几天便能出去了。”
      小星嚎了半天也累了,擦擦眼泪,问:“真的。”
      从来不屑说慌的陆云峰,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道了声:“真的。”
      见她眼睛红肿,细小泪珠要掉未掉地挂在乌黑的长睫上,心念一动,拿出那株并蒂蓝雪莲,一分为二,将一朵递给她道:“给。”
      那人接过一看,顿时笑逐颜开,一张糊满眼泪的笑脸,看得人心慌意乱。
      “谢谢,晔哥哥。”小星着抽出揽月,寒光一闪,石床上出现一道划痕,将床一分为二,为表诚意,向里挪了挪,慷慨地道:“分你一半。”
      听闻此言,陆云峰毫不客气地往床上一躺。
      “咚咚咚”小星曲起手指对着中间的边界线,将床叩得直响,“哎哎,这好比玉峰山,那边是楚,这头是我大业,你若过界……”,说着作了一记威胁的刀手,瞪了他一眼。
      陆云峰瞧得清楚,原本挂在睫上的小泪滴,就这么被一晃,晃了下来,移开目光,望向房顶。
      “你是业国人?”
      “嗯,我家在翠微湖,晔哥哥家在哪儿?”
      “楚国,凌风阁。小星家中还有何人?”
      “外祖父和先生。”
      讶然,有些心疼,“他们待你可好?”
      “自然是好的。”
      是啊,陆云峰觉得有些多虑了,只有自小被细心呵护着的人,才能养成那么明媚娇纵的性子。转头看向身侧的人,见她正望着自己,目光如泉水般清澈。
      “有爹娘的感觉如何?和有外祖父、先生一般么?”小星终于问出了自小便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
      陆云峰想到了聂凌风,师父虽待他如亲,但终究是不一样的。想说,不一样的。但又生生忍住,别开眼,看着屋顶道:“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喔,这样啊,那可真不错。”
      陆云峰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话题,且自己这方面的经验也少得可怜,随口转了话题,“前几日在街上遇到的男子,你可认得?”
      “那是我先生的大兄长。”
      宛如炸雷。
      “你先生多大了?”脱口而出。
      “你问我先生的生辰八字做甚?”小星瞬间警觉。
      陆云峰捂脸不答。
      “我先生惊才绝学,更难得是长得一副好皮囊,比……比……”小星想了想才得意地道,“比那燕卿容强上百倍。”
      “我师父亦是博学多才之人,五年前走的时候,已年逾六十了……”
      姑娘撑起了半个身子,借着炉火细细打量身侧的人一番后,红着脸,低声道:“我先生只比你略大些。”说着,转身朝墙躺下。
      感觉到那灼热的目光消失,陆云峰松了口气,拿开捂脸的手,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姑娘的背影,幽声道:“你在想要我的生辰八字?”
      “没有。”姑娘转过身来,一张小脸涨得绯红,“你冤枉人。”
      “你刚才不也在冤枉我么。”陆云峰依旧看着屋顶。
      “晔哥哥……”
      陆云峰只觉得心尖一颤,脑袋一片混沌,小姑娘接下来道歉的话也没听清,双眼盯着屋梁,一根根地数起来,来来回回数数了数遍也没数明白。
      等回过神来,身边的姑娘已蜷着裘衣缩着身子睡着了。
      真漂亮啊,眉眼口鼻,无一不恰到好处,无一不称他心。情不自禁地朝她脸颊伸出手掌,未及落下,姑娘像怕冷的小奶狗般地蹭了蹭,掌间温凉嫩滑。
      掀起盖在身上的黑裘,朝她直直地张开手臂,姑娘感觉到热源,果真,一下一下地挪了过来。陆云峰眼睁睁地看着她越过“玉峰山”,一头埋进自已怀里,收回手臂虚虚地搂着她,黑裘严严实实地盖在两人身上。听着怀里的人清浅呼吸声,已经二天一夜未睡的陆云峰,渐渐地睡意上头,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在谷中,短短四天时间小星与陆云峰便把剑法会了个七七八八,两人都讶异于对方的聪慧。陆云峰更是学武奇才,自己会了后,便指点小星,一教一学,相互切搓,倒也其乐融融起来。一同练剑、烤鱼、采果子,闲暇时两人还会聊聊彼此的趣事。
      夜晚,日月谷气温骤降,木屋升起袅袅炊烟。灶里升起火,灶上炖着鱼汤,隔着窗户,微微火光照映出屋内一双人影。
      小星坐在桌边,看看着桌上的宝剑揽月,又看看冰盒里的蓝雪莲。又想起剑法快学成了,明日或后日便能出谷,于是眉眼弯弯,颇有些意得志满。
      陆云峰掀开锅,鱼汤炖得浓稠,浓香扑鼻,回首看到坐在桌边娇俏的小姑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边想边傻乎乎地笑。一颗心宛若泡在温水里,暖洋洋的。
      深夜,陆云峰辗转难眠。身边的姑娘早已入睡,许是觉得冷了,像前几日一样,越过她自己画的“玉峰山”,不知羞地往他这边蹭。
      “唉”,叹了口气,刚想要把人搂进怀里。那姑娘在睡梦中呢喃一句:“先生,我好像又闯祸了。”陆云峰听了个清楚,手顿了顿,把姑娘往边上推一推,又一把抓过原本好好盖在姑娘身上的黑裘,把它盖在自己身上。
      姑娘蜷了蜷身子,缩在一边,仍旧无知无觉地酣睡。
      没多久,陆云峰伸手摸摸姑娘的手,嗯,有些凉,要是风寒了怎么办?影响剑练怎么办?练不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这得耽搁自己多少事啊。
      想到这一层,便又把裘衣替她严严实实盖好。再想了想,才轻轻地把人搂在怀里,不多久便睡去了。
      第二天,小星起床时,像往常一样身上盖着黑裘,床另一边的陆云峰,早已不见踪影。
      推开门,便见陆云峰在潭边练剑,如行云流水,又如游龙穿梭。
      在蒙蒙薄雾中,借着晨曦,她似乎能把他看得清清楚楚,棱角分明的脸庞,浓眉向上微扬,眼神深邃锐利,鼻梁高挺,宽肩窄腰,身姿修长。
      小星觉得自己心跳得东一下西一下地乱了节奏,不敢再看,慌忙转身回屋关上门。
      陆云峰看到她开门又关门,心里莫名有些着急,有些担心,快步走到门前,却不知为什么手迂千金,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这一日,两人都有些心神不宁,少有地沉默寡言,剑法也未成。
      入夜,小星难得失眠了,辗转反侧。
      陆云峰睡在一边,离得远远地,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夜深了,小星感觉很冷,终抵不住睡意袭来,团着身子迷迷糊糊地缩在靠墙的一头。
      黑暗中,有人在叹了口气“唉,天天这样,也不差这一天了。”接着身子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寒意渐消,一颗心终于妥帖了,慢慢地熟睡过去。
      陆云峰看着怀中的姑娘,心中无比满足,这些天来的欢喜生气,焦躁不安,都在这一刻有了答案。原来是这样啊,自己欢喜着怀中酣睡的姑娘。
      他觉得,他大约是可以的,从七岁那年他便在江湖了,宫里的事早已与他无关了,十二年来从未回去过,世人甚至不知当年的楚国五皇子还在人世。蓝雪莲可以让凌南献给父皇,以报他生养之恩。
      他甚至在想可以把凌风阁全权交给凌东他们,自己可以一直陪着她,且只有他俩一直在一起,看山看水,晨昏日暮,总在一起,她想去哪儿,他都愿意陪着……。
      第二日不到午时,小星的剑法练成。
      两人来到“逐日揽月”岩壁前,提起逐日揽月剑,用剑法最后一招“剑刺长空”刺向岩壁石缝。默契和拍,用力一致,都只浅浅刺入寸许。“轰隆隆”石门大开。
      出来了,四目相对,两人良久无言。
      陆云峰拿出一只通体翠绿的哨子,用红绳穿好,挂在小星的脖子上,边挂边道:“这哨子上的花纹是凌风阁标志,看到有这个花纹的地方便是凌风阁的分部,凭着这支玉哨你可以去凌风阁任意一个分部找我。他们看到这个,会告诉你我的行踪,你也可以等在那里,等我去找你。”
      难得少言的人如此唠叨,小星嘴角弯弯,眼里星星点点都是笑意。
      陆云峰不由用手刮了下小星鼻尖,眼里满是宠溺,口气却颇为严厉地说:“哨子不能随便乱吹,救命的时候才行。到时凌风阁所有弟子都会赶来。”
      “晔哥哥,你也会来么?”
      “当然……不许乱吹。”本想要警告警告,但看到姑娘盈盈笑脸,便情不自禁地转手去掐人脸蛋。
      小星被他掐得连连喊疼。这才松手,发现嫩生生的脸蛋上有明显的红痕,有些懊恼,急忙用手去抚。
      小星被这暧昧的动作羞得满脸通红,转身便要跑。陆云峰一把牵住她手,扶着她肩膀慢慢地把人带入怀中。
      “小星,我会去翠微湖找你。”陆云峰如此说。
      小星摘下挂在腰间的圆形的白玉,双手托着递给陆云峰。

      分离

      玉珮正面刻着祥云图案,反面中间小小的四个字“轩辕沈星”要拿在手上细看才能看清。
      接过玉珮,陆云峰深邃的眼眸顿时被点亮了,宛若星辰,明亮耀眼,灼灼看着小星,如玉般的脸庞春风拂面,眉梢眼脚皆含笑,心中的欢喜不可抑地满溢出来。
      “小星,业国的男子求亲时,会把自己玉珮送给心上人,你身为业国的小姑娘,怎地也如此?”
      小星恼羞成怒,“不给了,不给了!”说着就要抢回来。
      陆云峰把玉珮藏入怀中,躲开小星,往山下跑,“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传了一路。
      二人一跑一追,走了没多远,便见凌南带着一帮人在找陆云峰。
      凌南看到小星挂着哨子,十分诧异。看他虽穿着阿圆的衣物,但脸却变了,变得异常漂亮,男女莫辩。
      正想上前细看,忽觉得周身泛寒,回头一看,只见陆云峰冷冷地看着自己,缩缩脖子,不敢再看,赶紧上前拿出一封通体黑色的急报给陆云峰。
      陆云峰稍稍避开众人,拆开急报,看完后,脸色有点苍白,不舍地看向小星。小姑娘身高只到他肩膀,仰着头,看着他,有些担心又有些疑惑,大大眼睛里波光潋艳,只映着他一人身影。陆云峰紧握着她双手,良久才低声说:“小星,我要先走了。”纵是不舍也得分别了。
      急报里是楚皇亲笔信,只有短短一行字“旭安身死,速回,一路千万小心”。三天前就到了,楚国的太子楚旭和萧后嫡子安同时身死,楚国怕是要乱了。人都来不及回客栈,便直接走了。
      玉雪龙载着陆云峰急驰在官道上,迎面而来一辆华贵的楠木马车,车头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胖男子,在冷风中居然急出了一头地汗,不停地催促赶车的小厮,“快些,再快些。慢了人又要跑不见了。”
      车马相交时,两人对视一眼,擦身而过。
      钱大富满世界找小星,已找得焦头烂额。听闻在集雪有人将“广陵散”弹得出神入化,震惊四座,便抛下在燕国都城的一切事务赶来。没日没夜地赶路,今日才到,好在老天不负有心人,刚入集雪镇,便遇到孤单单一人走在街头的小星。
      “小公子,姑奶奶,总算找着了……大公子快急死了。”四十多岁的钱大富腆着一个圆圆的大肚子,跑得大汗淋漓,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快回翠微湖,贵人病重了。”
      小星被那声“贵人病重”轰得头脑发晕。片刻才缓过神来,跳上早已候在一旁的马车,急急地道:“快带我回去。”
      马车载人急驰而去。车刚出燕国,便传来飞鸽传书,“贵人崩”。
      小星回到翠微湖时,翠微湖依旧那么美,湖面水波荡漾,水被天空映得碧蓝。衬着几座远近不同的碧色高山。湖水的蓝,群山的绿,融为一体。然而湖畔的山庄里层层白幡,却让人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业国太子轩辕睿从山庄内匆匆赶出来,亦是一身白色丧服。
      “先生!”小星扑进轩辕睿怀里,失声痛哭。
      见她双眼红肿,轩辕睿心疼不已,轻轻拍着她背,说:“小星,皇伯父病重一直瞒着我们,就是不想让我们太担心,前几日突然病势加重,也是意外。你皇外祖父一直最疼你,哭成这样,他该多心疼啊。”
      “都是我不好,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着。”
      “傻丫头,皇伯父知道你惦着他呢。”轩辕睿扶着她肩,多日未见,人轻减了许多,定是这一路太过悲痛了。
      小星的外祖父,先业王轩辕极的葬礼按他的遗愿办得极简,除了小星和轩辕睿并未惊动他人,甚至连他同胞弟弟,当今业皇轩辕泰也是几天后才知道的。
      他的棺椁并没有依律葬入皇陵,而是按他生前的意愿,跟埋在翠微山山顶妻子云萱合葬在一起。那里还有小星的母亲。
      翠微山顶,天色未明,小星呆呆地驻立着,清晨的露水打湿了她的头发。
      昨晚轩辕睿给了她厚厚一封信,是外祖父的给她的亲笔信,也是遗言。
      信说,她的外祖母是世上仅存云族后裔,小星身上也流着云族的血,云族人的血遇云母石,石会变蓝,这血亦是开启千年云族宝藏的钥匙。
      外祖父一再叮嘱她,千万别回“方丈之地”。那里为历代云族子孙埋骨之地,也是现在世人所称的“神秘之地”。在三国交界之处。
      云国灭国之后,遗民们便隐居于此,历经几百年。他们早已不以云族为尊,反而心心念念一心要以云族人的血来寻宝藏,以期一统天下。至今仍未出世,是因为云族人以血为引立下阵法,将他们困于“方丈之地”。阵法十五年一封印,上次封印时间正是十四前小星出生时。
      信中还提到了她的父亲,说起了十多年前的旧事。外祖父最后告诉她,若想要见父亲,可去楚国边陲小镇灵州城内的灵州客栈。
      山风阵阵吹来,小星心中千头万绪。
      不知何时,轩辕睿已站在她身边,忽然出声唤她:““小星……你看。”
      东方,远处的山间上透出缕缕红霞,渐渐由暗到明,一轮红日喷薄而出,顷刻间霞光四射,翠微山笼罩在一片金色之中。
      “小星,人寿几何?逝如朝霜。天可补,海可填,南山可移。日月既往,却不可复追。不管昨日如何,新的一天总是会到来。”
      小姑娘神情从未有过的凝重,蛾眉紧蹙,轩辕睿伸出手轻揉着她的眉心,眉心散开,扶着她肩郑重地道:“别担心,你是轩辕家的人,有什么事,我总会在你身边,你永远不会是孤零零一个人。”
      “只一点,”轩辕睿一双丹凤眼似是含着粼粼秋波,光华流转看着小星道,“已后别在自己独自出门了,让人好生担心,你想去哪儿,告诉我,我抽空总会带你去的。”
      小星抬头看着他,那样神情恍惚中像是看到了陆云峰。
      见人有些呆滞,轩辕睿欲言又止,再等等吧,别吓着她,如今她亲人刚逝,不是个说此事的好时机,等回了业都再说吧。低叹一声,拍了拍她的肩,“山间风大,下山去吧。看看头发都湿了,得风寒可怎么好。”说完便不由分说,拉着她向山下走。
      轩辕睿边走边絮絮叨叨地告诉她,程世子偷偷给他刚满周岁的儿子喂酒,害儿子醉了一天一夜未醒,被他老娘和媳妇收拾了一顿;他的侍卫钱大寿看上了夏荷,他打算过几天给赐婚;刘尚书订了娃娃亲的儿子喜欢上别家的姑娘,一天到晚逼着他老子,去退婚……。
      小星,听着各种趣闻,心里的抑郁渐渐散去,知道自己又让他担心了。自己从小便跟着轩辕睿,他教她识文学武、琴棋书画、为人处事,对于小星来说,轩辕睿亦师亦友,现在更是割舍不开的唯一亲人了。
      第二日一早轩辕睿就带着小星回业城了。
      小星坐在马车里,心里总是有些惴惴不安。要不要告诉先生,告诉他什么呢?云族的事?父亲的事?可外祖父让自己不要跟别人说,先生不算别人吧。那一会儿便和先生说吧。
      还有最让她难以开口的是有关陆云峰的事?直觉上总觉得要是先生知道这事,会生气的。
      不知道陆云峰在哪里?在做什么?匆匆而别这些日子可还安好?她留了口信给翠微湖的徐嬷嬷,若是陆云峰来找她,一定飞鸽传书通知她。他答应过会来的,会尽快来的吧?自己是等他来了再说,还是现在说?
      “小星。”轩辕睿骑着马上,弯腰敲了敲车窗,小星掀开窗帘,便听见他说:“业城来急报了,我要先走一步,你带着护卫慢慢走。到饭点就按时用餐,该休息时休息。”他凝眸看着小星,吞下绕在舌尖的话,最后叹了口气道:“等你回了业城再说吧,记着到了业城郊外,派人来传个信,我来接你。”说完别开眼,目视前方,马鞭一挥,带了六个亲卫,策马而去。
      陆云峰与随从们分四路赶往楚都,陆云峰只身一人,凌南带二十多人,凌东带领数十人,这三路从集雪出发。在楚地的凌北,凌西得到号令后,分别带人从各地出发。短短一日之内,凌风阁半数阁众,都从不同地方赶往楚都。
      陆云峰一人一马刚出燕境,才到楚国北疆,就遇到了顾随安。
      顾随安依旧背了个大药箱,后面跟了匹马,似在路上等了多时。一见陆云峰,笑呵呵地行礼:“见过五皇子,戍边大将军顾峰四子顾随安在此恭候多时。家父让我护送皇子回京。”
      陆云峰挑了挑眉,说:“什么时候回春谷也涉朝政了?”
      顾随安愣了愣才道:“彼此彼此,凌风阁也一样的交游广阔,深入楚宫。再说,此乃家父之命,是家事,与回春谷无关。”
      “我不需要。”陆云峰打马就要走。
      “哎,先别急着走,我知道你是天下第一,谁都打不过你。但你现在身份金贵,关系重大,况且你要是有什么差错,父亲会打死我的。”
      “我知道若有人跟着你反而会碍事。你现在是楚国唯一的继承人,在那么多人想要你的命情况下,谁想到你会一人单枪匹马地回京?”顾随安露出羡慕之色,“啧啧,武功好的就是霸气啊!不过你好歹也伪装一下嘛,能不麻烦就不麻烦了,再说你这张脸搁平时没事,现在这样情况也太显眼,来来来,小弟送你样东西……”
      “谁跟你称兄道弟……”
      “你爹是我爹的结义兄弟,我这个做大哥的儿子叫你这个做弟弟的儿子为兄长,分明是便宜你了。”说完打开药箱,里面各种瓶瓶罐罐堆在一起几乎满满一箱,捣鼓出一张树脂做的人皮面具,递给陆云峰:“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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