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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镇找春回大师买面具,却不知道,回春谷便在春回镇附近,而我最大的业余爱好便是制作面具,你见的那个春回大师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说完细细地盯着阿圆看。良久,才幽幽地道:“唉,仔细看,还是有破绽,手艺还是不够好。”
      阿圆当场被人拆穿,红着脸,呐呐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额前被人用指,重重地扣一下:“ 五千两银子,几乎用尽自己所有盘缠买个面具?”
      “你们说不二价的。”
      “说什么你都信,知道不知道还有这还价一词?”又重重一扣。
      “疼”
      “轻信于人,我若是坏人,你都不知道被卖了几次了。”说完咬牙切齿地又扣了一下。
      捂着额头,躲开:“但你不是呀。”
      顾随安掰开阿圆的手,抚了抚他的额头:“哎,看不出红呐,若是再薄点,能透出原来肤色便好了。”
      阿圆气呼呼地拂开他的手。
      顾随安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包袱:“这里有五千两银票和五十两散银,还有一些救心丸、解毒丹和其它一些药丸,其中有一瓶荣养丸是给你外祖父的。丫头,若要找我,可以去当日买面具那家店。”
      阿圆被那声“丫头”唬了一跳。
      顾随安微微弯腰,对着她,笑道:“我娘生了四个儿子,总是嫌弃我们,老叨念着若有个女儿便好了,乖乖巧巧的,我想,若是她真有像你这样的女儿,怕也是不省心的,哪里有乖巧的样子。还一心想着去采蓝雪莲?你可知道雪莲长在雪山之巅,每当月圆之夜才盛开,采它虽说不上千难万险,但也不易,你一个小丫头,还是不要去的好,我送你一朵?”
      阿圆听着十分感动:“顾大哥,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扯了扯顾随安的衣袖,“可蓝雪莲我还是想自己去摘,三个月后外祖父的寿辰,我想送他。”
      “就知道,会这样。”顾随安又重重扣了一记。还没等阿圆呼痛,重重地往她怀里塞了一个半尺宽盒子,板着脸,“哼,这是冰盒,给你。这可不是送给你的,要还的!记得来回春谷还!”
      “顾大哥,你不是答应去我家看我外祖父的么?到时候顺便把盒子还给你就是了。”
      顾随安顿时笑眼眯眯。
      “我家在业国的翠微湖,门前有一个很大的桃花阵,你只要……”
      话未说完,“啪”地一下,顾随安一掌拍在阿圆脑门上,“这样的秘密也能随便向人说?”
      “可你不是啊。”
      顾随安心中一暖,“放心。”
      偏着头看着阿圆,纠结了半天,叹了口气“唉,算了,这皮子做得本不牢靠,扒上扒下地更容易坏。不过,阿圆,不管你变成啥样,只凭这双眼睛,我便能认出你来。”
      西院的门“吱呀”地开了,顾随安走出来,边走边朝阿圆挥手,“别送了,你早些归家,我办完事就去你家找你。遇到事可去找江淮。”
      顾随安刚走,凌南便匆匆走入东院。
      陆云峰看完楚国的朝庭诋报,便问起观福楼近况
      “观福楼原本和燕国商谈好在燕国开各商号的事,最近这几天进程缓下来了。各大掌柜都好像在找什么人……”陆云峰抬眸看了他一眼,凌南吞了吞口水继续说:“凌东猜,可能是他们的小公子丢了。以前也悄悄地丢过几次,这次似乎丢的时间有点久,所以观福楼才闹出些动静来。”
      “可有画像?”
      “没有,除了观福楼福禄寿禧几个大掌柜,几乎没有人见过他们的大小二位公子。凌东猜,小公子年纪大约在十四左右。”
      陆云峰食指轻扣桌面,观福楼么?
      业国观福楼大掌柜钱大富并不是真正当家的,真正主子是幕后的大小二位公子。大公子字玉枢,传闻长得俊美绝伦乃云洲第一美男子,他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手段更了得,以一已之力创建观福楼。十年间观福楼成为业国第一大商会,涉及漕运,银号,当铺,酒楼……,凡是赚钱的行业,全都囊括,富可敌国。但如今看来似乎已不满足仅仅于此。
      燕皇昏聩,沉迷酒色,国库早已空虚。如今竟听从玉枢的建议,与观福楼签署通商条例,让观福楼多个商号在燕国开分号,涉及当铺、银号、酒楼,三大行业。观福楼向燕国交纳双倍税负。
      玉枢再三保证,观福楼只涉民商,绝不踏足官场。后来更是一口气拿出二十万两银子送给燕皇作为签约诚意。
      燕国这一举动打破了三国关系的平衡。凌风阁情报网近年来虽也慢慢渗入其它各国,但也不像现在观福楼这么明目张胆。
      一直以来,东观福西凌风两家都小心翼翼和平共处,从未曾正面交锋过。
      陆云峰眉头微皱,抚了抚额。忽地长眉一挑,看向窗外,小公子?会是么?
      回头看见凌南还站在一边,还没走么?凌南呐呐地说:“主子,刚才来时看见顾公子刚从对面屋出来。”
      “那个那个,我总觉得顾公子对阿圆小公子太过热情……不知道存了啥心思……阿圆小哥,还小滤世未深。”一咬牙,红着脸说道:“我怕他被那姓顾的带上弯道里去……”
      听到这个陆云峰心里无比厌恶,眉目冷了下来。
      “我觉得应该乘着阿圆小哥还未泥足深陷帮一把,我想着他年纪尚小,还不知道姑娘们的可爱之处,所以想着明天带他去天香楼百花宴,看看的那里的花魁娘子。”
      “所以?你的办法是,带一个半大的孩子去逛妓院?”
      “我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冰天雪地的哪里去找美丽漂亮的良家女子。”
      陆云峰额上青经直跳。直觉上认为这不是个好办法,但一想到刚才街边的情景,便烦躁厌恶,于是头昏脑胀地允了下来。

      六、天籁
      第二天一早,阿圆听说陆云峰和凌南要带她去天香楼的百花宴,一双眼睛闪闪发光,以前的嫌隙仿佛都不存在了,很是兴奋。
      “原本听说这件事,是很想去的,但顾大哥不让,早上起来,想着今日顾大哥回家去了,我是可以去看看的,但那里人多,我怕我太小,一个人去太扎眼,万一让我先生知道……”阿圆打了个寒战,“他要发大火的。但两位这么盛情,呵呵,这个机会错过了,怕是以后再也没得了。”
      凌南面露得色,还好还来得及。
      “天杀的黑心王麻子!”掌柜见到王麻子从门口走过,拿起笤帚追出去揍人,“性亏那天没拿你的兔子,今早就听说你那几窝兔子昨夜全死了,是中毒!你居然满大街的叫卖!”
      王麻子拔腿便跑。
      “小二,出来帮忙!”掌柜大声叫唤,一时没人应承,再嘶声力竭地喊,“出来,便加十文工钱!”
      正在厨房的小二,拿着菜刀便冲出来,“愿为掌柜抛头颅,洒热血!”
      陆云峰不由抬眸看向阿圆,见那人乐不可支,唯恐天下不乱,一下蹿到门口,大叫:“小二往那边堵……掌柜往这边……快……快……咯咯咯……唷,堵住了!”
      王麻子被二人堵在客栈门口角落,阿圆站出来,指着小二那把滴血的杀鱼刀,居高临下凶恶地道:“还不从实招来!”
      “饶命啊。”王麻子痛哭流涕,“我以为没事才出来兜售的,谁知道哪个天杀的对我的兔子投了毒,才几天哪几窝兔子全死了。我可怜的兔子,先被吓得得了心悸,后又被毒杀了,一只只死得太可怜了。”
      掌柜一笤帚打在他背上,“前些天你送我的那两只,性亏我还没来得吃,不然我就和你的兔子一样了!”
      “前几天死的那窝,真是吓死的,没毒。这几天的才是中毒死的。”王麻子哭道,“县官老爷说,定是那歹徒怕吓不死我那几窝兔子,才又投了毒。这是与我有大仇啊!”
      “定是因你平时做了恶事,才有此报。”
      “掌柜的,兔子本来是要埋的,是你自己想要我才送你的。”
      “瞎说!”掌柜又是一笤帚。
      王麻子哭嚷道,“还不是,因为那天你老用爱慕的眼神盯着我那一筐死兔子不放,我才好心给的。”
      闻言,掌柜抡起笤帚一顿劈头盖脑的好揍。
      “掌柜的!”阿圆捂着嘴,惊恐瞪着眼问,“你有没有把兔子做给我们吃?我还这么小,可不想死。这年头想害我和先生的人可太多了。”
      掌柜一听,吓得头摇得像波浪鼓,“没有,没有,小的怎会做这种事!”
      阿圆龇着一口白牙,恶狠狠地问:“真的?”
      “千真万确。掌柜胆子比兔子还小,自己都不敢吃的东西,哪敢给客官吃。”小二仗义直言,“他顶多也就是早上把东院吃剩的粥,重新热一下,给你送去……”
      “噗通”,掌柜腿一软,跪倒在地。
      阿圆捂着肚子,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可又时隔太久肠胃之中哪还有粥,吐不出来,又压不下去。一双大眼睛直直看着陆云峰,几欲喷火,又无从发泄,半天才咬牙切齿地道:“明儿我必比你早起,让你也尝尝剩粥的滋味!”
      陆云峰冷眼看着他,不搭言。
      凌南背过身,拼命忍住笑。
      阿圆回过头,指着罪魁祸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小爷,饶了小的这一次。”
      掌柜扑倒在阿圆跟前,一根手指堪堪搭住鞋面,那人却如被火烫了一般,向后跃一丈,站定后,小脸一肃,“放肆!”上位者威仪散开,仿佛换了一人。
      陆云峰眯起了眼,他是谁?
      今晚的天香楼灯火如昼,楼内暖风熏人,人声顶沸,纸醉金迷。
      阿圆一身青葱色的棉袍,乌发束起扣着一顶精致的金冠。与陆云峰凌南一起来了。
      三人快行至门口时,阿圆眼尖,远远地便瞧见一银灰锦袍男子匆匆从衔头迎面而来。赶紧闪身躲到了陆云峰身后。
      陆云峰凝眸看去,那男子二十六的样子,仪表堂堂,气度雍容,只一双眼透着阴郁之气。警觉地感到有人打量自己,一双锐眼便扫视过来。
      陆云峰不着痕迹收回目光,转头见阿圆缩头缩脑地躲在自己身后,哪还有半点早上训人时的威风,不由嘲讽地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似是刺激了身后的人,小腰一挺,从他身后转出来,大摇大摆地与华服男子擦肩而过。华服男子并无异样,与三人错身而过。
      这人怎么也在这儿?是来找自己的?阿圆心想,不会,他哪会这么关心自己。正疑惑着,便听见凌南在问。
      “阿圆小哥,你这是认识啊,还是不认识啊?”
      “偏不告诉你。”话是对凌南说,眼睛却瞪着陆云峰。
      所谓天香宴就是客人们吃吃喝喝,看楼内的姐妹们展示才艺。
      客人有看中的,便可直接竟价买走,着实是楼内妓子从良的契机,所以一个个都在这一天卯足了劲,打扮花枝招展,才艺也是十二的尽心准备。
      凌南花了大价钱在天香楼定了最好的包厢,这里视野最好,正对着厅内的展台,距离又近。
      阿圆头一回来这样的地方,甚是新奇,东看看西瞧瞧,到处乱走。见他又想往内里厢房闯,陆云峰上前拦住他,“好好坐着看就是了,乱跑什么?”
      “这里面一间间的,做什么用的?是客房么?里面有姑娘么?怎么这么香,用的是什么熏香。有些热啊。”说着扯了扯衣领。
      陆云峰屏住呼息,粗鲁地扯下阿圆的披肩,蒙头盖在他头上,拽着人回了包厢。
      “你怎么这样?”阿圆扯开披肩,挣扎着露出脑袋,“又不是你家,还不让看了?”
      “再聒噪便把你扔出去。”
      “是你们……”阿圆正要上前好好理论,听见凌南大声道:“瞧,开始了。”及时闭嘴,见台上一阵红飞翠舞,眼花缭乱间,出来一众美女,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个个眉目含情,巧笑嫣然。只是这衣服的布料用得着实少些,尤其是在这集雪。看着一位丰韵佳人,阿圆瞪大了眼,好大啊,不由伸手揉了揉胸口,这吃什么长的?
      见她这副目瞪口呆的样子,陆云峰似乎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些心塞。忽地转念一想,若要试探,小倌馆更合适啊,自己真是疯了,这都想了些了什么!瞥了眼阿圆,看他那兴致昂然的样子,不由捂了眼,即使那真是观福楼小公子,也应该是让他们的大公子玉枢去头疼。关自己何事?真是疯得昏了头。
      歌舞升平间,很快到了压轴大戏。
      终于要结束了,看着阿圆神采奕奕的眼睛,陆云峰只觉得煎熬加莫名气恼。
      今日天香楼的压轴大戏是由天香楼的花魁娘子红姑弹奏“广陵散”。
      红姑抱着琴,袅袅婷婷出来,十分娇艳美丽,举手投足间更是风情万种,美目顾盼生飞。众人一见连声叫好。
      天香楼掌柜得意地道;“红姑乃燕国第一美人。”
      阿圆吃惊地道:“燕国第一美人不是他们的三皇子么?我见过他一次,那可真当得上美人一说。可不是这位俗人可比的。”
      说完见陆云峰沉了脸,凌南惊得张大了嘴,又讪讪地补充道:“不过我还是觉得我先生是最好看的,才是天下第一。”
      凌南痛心疾首,深觉一大好少年被毁了,身为男子,这算啥门子的感观。而他隔着一张桌子也能感觉到主子周身散出来的寒意。
      台上接着又吹嘘红姑的“广陵散”曾有幸得玉枢公子的指点,乃天下一绝。厅内安静下来,一阵悠扬琴音传来。
      “哼,吹牛,怎么可能?”阿圆一拍桌子,不悦地大声道,声音在悠悠琴声显得尤为脆响,在场的几乎全都听了个清楚。
      琴声顿下,红姑一直受人追捧,被人当场拆台,恼羞成怒,一张俏脸气得通红,不肯再弹。恼怒地冲着阿圆说:“小公子凭什么有一此说?”
      “是啊。”众人都把目光投向阿圆。
      “红姑弹得极好。”
      “人又长得美。”
      “这人啥都不懂。”
      “分明是来砸场子的。”
      众人也纷纷指手画脚地指责阿圆,怪他不识好歹,扰人雅兴。掌柜指得他更是义愤填膺声称要拉他去报官,治他个作乱的罪名。
      阿圆下意识地看向陆云峰,那人板着脸,目光淡漠,一副生人勿近,由人自生自灭的模样。红着眼眶恶狠狠瞪了一眼,足尖轻点,飘然跃向台中。
      众人眼前一花,便见一个身着青葱色锦袍的少年轻飘飘地落在台上。双手抚琴,席地而坐。
      片刻间,纯厚凝重琴声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右手下指用偏锋,四指八法皆带斜势。左手吟猱功夫,细致柔和。突然琴音高扬,宛转回旋两次,宛若剑客一刺再刺。渐渐地琴声激昂,戈矛杀伐战声斗起,悲愤之意,像是一块巨大的黑色的绸缎遮天蔽日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最后琴音落尽,云聚散,草枯荣,英雄何处觅行踪。
      万籁收声天地静。
      众人失神间,弹奏的人朝着陆云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七、日月谷
      这一晚正是月圆之夜。一轮冷月在几片稀松的冻云中间浮动,几点疏星远远地躲在天角。雪山上人迹罕至。西北一个山峰上,隐隐有蓝光闪烁。
      陆云峰踩着一尺多厚簌簌地作响的积雪来到西北峰顶,便瞧见一株并蒂蓝雪莲静静绽放着,在夜色中发着幽幽蓝光。刚要伸手去摘,忽然数道白光破空而来。下意识闪身躲避,侧身间便有人捷足先登了。
      那人摘了雪莲,足一轻点,几个闪身间,已飘然往山下而去。呵,好俊的轻功。陆云峰提起真气,向下追去。
      不肖一会儿,便追上阿圆。出手便去扣人肩膀,阿圆回过身来,一席青锋突现,直直刺来。陆云峰忙侧身,剑身便从脸颊边擦过,目色微冷,手腕一翻便去夺剑,阿圆一跃而起,虚虚挽起三个剑花,一套落英剑法攻守合一,极为轻巧绵密,加上一身上乘的轻功,更添了几分飘忽诡异。一时间两人已过了几十招。
      不知何时,乌云避月,雪花伴着凛冽的寒风一层一层地砸下来。
      陆云峰手下的掌法渐渐凌厉起来,掌心微微泛起红光。
      阿圆招架越来越吃力,忽地,凌空跃起,一招长虹贯日用尽全力从半空中刺向陆云峰。
      陆云峰一个翻滚,避开剑锋。
      阿圆的剑并没有落下,左手一挥,“轰隆隆”一个烟弹,砸在陆云峰头顶的雪堆上,大片的雪砸向陆云峰。
      陆云峰气急,一阵密不透风的赤焰掌排山倒海地袭向阿圆。阿圆根本看不清陆云峰是怎么出掌的,索性顺着掌风,向后退,几个翻滚间,把手中七八个烟弹,统统砸向陆云峰。
      霎时地动山摇。
      待两人透过烟雾抬头看时,只见前方一个小山般的巨型雪块发出雷鸣般的响声朝他们飞速扑来,阿圆吓得双腿发软,突然后脑剧痛,昏迷了过去。陆云峰不及多想一把扛起阿圆,发足逛奔。
      剧响越来越近,伴着耳边呼呼威压,陆云峰气得要命,刚才跑得堪比玉雪龙的人,在逃命关键时刻却被滚落的雪球砸晕了,成了累赘,真想丢掉他,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正在这时突然发现左边有一个山洞,回身用尽十成十的功力一掌向后打去,紧追在身后的雪块骤然碎裂开,电光火石间,人已闪身躲进山洞,
      “哗”地一下,山洞洞口被掉下的积雪堵了个严严实实。
      洞内一片黑暗,陆云峰掏出夜明珠,环顾四周,发现洞内怪石林立,幽深深不知通向何处。他扛着人便向洞内走。
      走了好一段路,才后知后觉觉得肩上的人很轻,很软,鼻息间总能闻到若有若无的熏香,似花非花,淡淡地却无处不在,扰人心神。
      找了块平地坐下,把人抱在怀里,拿着夜明珠,细细地看。那人双眸紧闭,睫毛又长又翘,面色如常,耳垂小巧,白白的莹润可爱。长指顺着耳根一挑,一张人皮面具便撕下来了。怀中的人,面色苍白,五官精致异常,很美。
      陆云峰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伸手探向那人胸口,一触便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后,又不可控制地再探去,隔着厚厚棉衣也能清晰感到掌下的两团软棉。渐渐地心跳如擂,脸色绯红,耳根发烫。
      独自坐了好一会儿,心绪平缓些,才又抱起人。“叭嗒”装蓝雪莲的冰盒从那人的兜里掉了出来,陆云峰拾起盒子,揣进自己兜里。继续沿着山洞向里走。
      山洞虽蜿蜒,却没有叉路,走了约一个时辰,才隐隐听到水声,再走几步,豁然开朗。山洞尽头,是一个山谷,谷中间有一个十丈见宽的水潭,潭底似有泉眼,温热的泉水喷涌而出,热气腾腾,引得潭面水气缭绕。
      此时天色微明,雪却扬扬洒洒地还下个不停。奇异的是,雪花还未落到潭面,便已被潭上的热气融化,化为雨滴,落在水面,滴滴嗒嗒,溅起阵阵涟漪。
      陆云峰环顾四周,一眼便看到潭边的木屋。他抱着阿圆,走进木屋,匆匆安顿好人后,才又出来,寻找出口。
      山谷三面都是峭壁,正对着山洞那边的崖壁上有三个大字,“日月谷”,陆云峰走过去,抬头细细打量,“日月谷”三个字龙飞凤舞,像是用利刃刻成,离地面足足有二丈高,“谷”字右边一点显得特别怪异,陆云峰注视片刻,飞身上向跃起,右拳使出二分力气打向那一点,拳头不大不小刚刚好与那一点契合。
      “哗哗哗”三个字下面的岩壁落下一层石屑,尘烟过后,露出大片小字。为首的四个字“日月剑法”,下面一行小字“吾本应随主公归隐方丈之地,但奈何,妻已病重,无法远行,遂协神物在此自闭山门。”后又写“吾不忍与妻所创剑法失传,特设机关,练成日月剑法方可出谷。”再下面便是洋洋洒洒数几十行剑决。
      陆云峰嘴角微勾,目光停留在“神物”二字上,偏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神物”。
      他叩了叩岩壁,细细听听了音,没有异样。用手摸索每一个小字,也无异样。又退后几步,逡巡四周,没有发现什么。
      再退几步,目光一闪,谷中到处是盈盈青草,和参天大树,只有岩壁前面一丈见方的地方的草无树。便找来一根木棍子,往下掘了二尺有余,便露出一个红色剑匣。打开剑匣,两柄古剑并排而列。
      “铮”地一声,宝剑出鞘,冷冷青光,刺得陆云峰眯起了眼。
      猛地挥剑砍向岩壁,剑光一闪,坚硬的岩壁上,一道深深的划痕。又提气跃上,用剑刺向“谷”字右边的一点,宝剑几乎毫不费力地没入,只留剑柄在外,“轰”地一下,岩壁中间惊现一条缝隙,像是一道石门。
      陆云峰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小屋,那里动静全无。
      抬掌用足十成赤阳掌力打向岩壁,一连五掌“轰隆隆”,几欲地动山摇,可石门依旧纹丝不动。
      再次看向小屋,陆云峰扯了扯嘴角,里面的人昏得可真熟。
      陆云峰盯着“练成剑法方可出谷”几字看了半晌,最后只得认命地拨出剑,捡起剑匣,往回走。
      阿圆醒来时已近午时,躺在一间木屋的石床上,盖着一条大大黑狐裘,后脑勺还有些疼,摸了摸才想起昨晚,似乎雪崩了,自己被莫名地砸晕了,然后然后……是陆云峰扛起她来着。
      飘来一阵鱼香,抬头便看到,不远处,陆云峰坐在潭边正在烤鱼。只往这边瞥了一眼,仍默不作声继续烤鱼。
      阿圆讪讪地走过去,挨着他坐下,“大哥哥烤鱼哪。”刚说完,肚子便很合时宜地咕咕地响了一下。
      陆云峰伸手递来一条,接着烤第二条,“我们被困在这儿了。”
      阿圆接过鱼,咬了一口,才环顾四周。
      四面悬崖绝壁,一块岩壁上刻着“逐日揽月”四个大字,下面还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字,小字下面的地上刚被人挖了个坑。
      谷中间有个水潭,潭面雾气氤氲、热气腾腾。沿岸树木树冠上压着雪,枝条上却郁郁葱葱,其中还颇有几棵不知名的果树,树上果实累累。
      潭水清澈见底,水里竟然还有鱼儿游来游去,看上去很是肥美,倒是饿不死了。
      潭边有一间木屋,中间一套桌椅,右墙边上一个灶,灶台上放了些锅碗瓢盆,经年累月不用,已积了厚厚灰尘。左边靠墙便是刚她躺过的那张石床,也唯有那张石床被人简单清扫过还算干净。
      陆云峰转头看着阿圆,小姑娘肤色莹润如玉,眉目可人,忽得感觉手心微微发烫,不由地绻了绻了手掌,别开眼,理了理思绪,才问:“叫什么名字?”
      “轩辕沈星”
      陆云峰拿起树枝,在地上写上,陆云峰,“这是我的名字。”
      小星也拿起树枝认认真真地在陆云峰后写上,轩辕沈星。
      陆云峰嘴角微勾,原来不是“阿圆”而是“小星”。
      小星抬眸便撞进陆云峰略带笑意的眼睛里,平日里淡漠的眼,一时冰雪消融,让人恍恍然。昨晚定是被砸得不轻,到现在还些晕眩。
      吃完一条鱼,掏出帕子擦脸,这才发现面具已经没了,小星心虚且羞恼,脸皮涨得通红。
      四目相对,两人一时无语。
      良久,小星伸出一只手,道:“面具呢?”
      “生火了。”陆云峰指指火堆,面色如常,接着说:“这里的柴火湿气重,火生不起来,我瞧着那面具用树脂做成,又被雪球刮破了,便试了下,还好一点就着,火还挺旺,能烧好久。”
      很快第二条也烤好了,不知从哪里掏出些调料,洒在鱼上,再次递给小星:“刚才看你快饿得昏过去了,忘记洒了。”
      小星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他不是故意的”,自己打也是打不过他的。真是英雄气短啊,接过鱼,低头闷声吃鱼。
      陆云峰接着告诉她,这里叫日月谷,他们两个得练成刻在岩壁上日月剑法才能出去。山谷出口就在“逐日揽月”岩壁。剑法不算难,难得是得两人心意相通,齐心协力才能把门打开。所以这段时间里两人尽量不要发生争执,好好练剑,争取早日出谷。
      小星撇撇嘴,腹诽:好像谁很愿意跟他吵似的,还不是他总是阴睛不定,翻脸堪比翻书。
      由于要在这耗上几天,所以先得把木屋整理一下,他负责清扫,让小星先去摘些果子。
      “顺便去弄些柴火来……”陆云峰说着踢了下脚边的剑匣,“喏,这个拿去用。”
      小星这才看到他脚边有一个年代久远的红木剑匣,打开匣子,里面有二把剑。
      她拿出一把,剑柄上刻着“揽月”,剑鞘上有繁复的祥云花纹。拔出揽月,铿然有声,便见刃如秋霜,寒光闪闪,竟是难得一见的上古稀世名剑。
      “逐日”几乎和“揽月”一模一样,只是剑身略宽。
      小星跃上树枝,握着“揽月”轻轻一挥,竟剑气如虹,所到之处,大片的树枝连着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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