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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恶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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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扣押”在“石头帽”的这段时间，埃斯特拉了解了很多旧区的事。
第一，这里拥有自己的治外法权。
王城护卫的铁蹄绝对不会越过炼金术士们设立的边界线，因此每年都会有不少罪犯流窜至此，但进入旧区并不意味着安全，只要他们的名字和画像被印上通缉令，那他们将体验到一场比王城更刺激的抓捕游戏。
第二，不要随意和这里的人做生意。
对旧区的商户而言，诚信与否往往取决于客人的身份和口袋，外来客在交易时最好藏紧钱财收起傲慢，不然只会成为鬣狗的盘中餐。
第三，不要试图挑战这里的规矩以及制定规矩的人。
自旧区被从王都分割而出，几股势力便开始争夺这片地区的话语权，无论是开赌场的，还是搞拍卖、办黑市的，都想成为旧区的实际掌权者，好一口气将暴利的地下生意全部吞并。
目前旧区最大的当权者被称为“卡西姆”，手中产业大得离谱，除了旧区最大的拍卖行和赌场之外，还在王城区最繁华的两条街道上开设了十家店铺。
特蕾莎的“石头帽”可以如此安稳的开到现在，很大程度上也要归功于这位“卡西姆”先生。
毕竟作为一名有幸替“卡西姆”炼制了三张嫁面孔的炼金术士，特蕾莎是极少数几个知道“卡西姆”真容的人之一。
埃斯特拉十分好奇，少女口中的势力交替是否和这位传说中的“卡西姆”先生有关系。
她没有继续向前走，转头绕回少女所在的二层小楼，楼房正门用花束做了简单装点，陈旧却干净的牌匾上写着“蒂妮妮熟食店”。
推开门步入店中，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食物香气，熏肉、香肠的肉香混合着芝士的奶香，隐隐夹杂着罗勒叶和胡椒的辛香，瞬间便勾起了埃斯特拉的食欲。
听到开店门的铃铛声，少女小跑着自二楼下来，见来者是埃斯特拉，她立刻放慢步子，单手搭在楼梯扶手上，歪头好笑的问：“不是不相信我么？”
“我肚子饿了。”
埃斯特拉指了指挂在店内的食物，礼貌的问：“可以为我做一个熏肉芝士三明治么？我会付双倍的价钱。”
少女也不戳穿她，爽快点头说：“当然，稍等。”
约莫二十分钟后，肉量十足的三明治和热气腾腾的牛奶一起被端到了埃丝特拉面前，少女在桌子对面坐下，单手托腮看着她说：“请用，我对自己的厨艺还算有信心。”
埃斯特拉盯着三明治看了一会儿，抬头问：“没有刀叉么？”
“亲爱的贵族小姐，这里是旧区。”少女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十分无语的说：“不像你们王城有那么多穷讲究，旧区的人无论吃饭还是做事都很爽快。”
埃斯特拉吃瘪，不好意思再要求刀叉，犹豫片刻后，还是用手帕擦干净手，拿起了面前这个和脸一般大的三明治。
少女没有吹牛，她的厨艺确实相当不错。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少女眼中满是自信：“这么好吃的熏肉在旧区可找不到第二家。”
“又在客人面前吹牛了吗，蒂妮妮？”
声线粗犷的中年男子端着一小碟酱汁从厨房出来，略显无奈的说：“我们只是熟食店，不是餐厅。”
“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卖食物吗？”
名叫蒂妮妮的少女噘嘴抱怨：“我们店的东西明明比王城那些餐厅好吃多了。”
“少说大话。”中年男人叉腰批评她：“好不好吃得由客人说了算。”
“我觉得很好吃。”
埃斯特拉点头对店里的食材和蒂妮妮的厨艺表示认可：“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熏肉了。”
“看吧？”蒂妮妮一脸得意：“爸爸你就应该听我的，把店开到王城去。”
“少说傻话。”中年男人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嗔道：“我们可支付不起王城的租金。”
“去向缇芭夫人借钱不就行了？”蒂妮妮不甘心：“我们肯定很快就能还上的！”
“我们还不起的是缇芭夫人的利息。”中年男人轻叹:“所以不要再提了。”
“缇芭夫人很有钱吗？”埃斯特拉故作天真。
“何止有钱，她可是旧区最富有的人。”
蒂妮妮感慨一句，随即又轻哼一声补充道:“却也是旧区最吝啬的人。”
“她并不吝啬。”中年男人面露无奈:“她只是不借钱给穷人。”
“可旧区的居民大部分都不富裕。”埃斯特拉诧异:“富人又不需要借钱。”
“进来的时候是富人，离开的时候可就不一定了。”
蒂妮妮嗤笑道:“王城禁止开设赌场，那些贵族老爷们自然只能来旧区过瘾，身上带的钱根本不够输，当然只能向缇芭夫人借了。”
“不怕他们离开后就不还了吗？”埃斯特拉追问。
“缇芭夫人的猎犬可以追到任何地方。”蒂妮妮压低声音:“哪怕是皇宫。”
她说得言之凿凿，埃斯特拉听了却很想笑，弹丸之地的首领哪来的胆子闯暴君的宫殿，如此离谱的威胁话术怕是只有旧区这些单纯的人们会相信。
“你不相信？”
见埃斯特拉毫无反应，蒂妮妮以为她又在质疑自己，拍桌起身生气的说:“缇芭夫人豢养着世界上最凶暴的恶犬，没有人可以逃脱卡西姆的爪牙！”
卡西姆？！难道是旧区未来的当权者现在还只是缇芭夫人的鹰犬吗？
那蒂妮妮口中的势力交替，指得到底是哪几个势力呢？
“不要吓唬客人。”
中年男人的语气中带着斥责:“缇芭夫人也好，卡西姆也好，不要总把这几个名字挂在嘴边，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二位放心，我并不认识缇芭夫人，也不需要向她借钱，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埃斯特拉自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币搁在干净的餐盘上，起身告辞:“我只是来见一位朋友。”
“哪位朋友？”蒂妮妮好奇。
“蒂妮妮！”中年男人皱眉制止她:“不要打探客人的私事！”
埃斯特拉却不介意:“没关系，蒂妮妮小姐心地善良，愿意向一位陌生人伸出援手，是非常难得的美好品质。”
“知道就好。”
蒂妮妮双手叉腰，格外认真的说:“旧区现在非常乱，你这样的小丫头孤身一人太危险了，我和爸爸送你去见朋友。”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们了。”
埃斯特拉不再推辞，从口袋里又取出几枚银币放在桌上:“不过我不能让你们辛辛苦苦白跑一趟，这些酬劳还请你们务必手下。”
“我不是为了钱才帮你的。”蒂妮妮面露不悦。
“我知道，这只是聊表谢意，请你不要误会。”
埃斯特拉解释：“绝不让伸出援助之手的善人吃亏可是我的家训。”
“要不然说你们这些贵族家的人死板呢。”
蒂妮妮虽一脸无语，但也没再推辞，痛快的收下银币，回头和准备收档的中年男人说：“我们走吧，爸爸。”
中年男人点头应下，从衣架上取了外套和帽子，推门让埃斯特拉和蒂妮妮先出去，他好关店门。
“你叫什么名字？”蒂妮妮问。
“埃丝。”埃斯特拉随口回答：“埃丝·班第纳。”
“艾斯？”蒂妮妮挑眉：“像个男孩的名字呢。”
“是吧？”埃斯特拉顺着她的话说：“经常有人这么说。”
“不过我喜欢这个名字！”
蒂妮妮笑得灿烂：“和你的性格非常相配！”
“我看起来像个男孩吗？”埃斯特拉失笑。
“看起来不像，但胆子很像。”蒂妮妮吐槽她：“竟然一个人到旧区来，我敢肯定你是瞒着家里人偷偷来的。”
“猜得对。”埃斯特拉笑答：“如果我父母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把我锁进阁楼里。”
“锁进阁楼算什么，如果你在旧区遇到危险，锁你的就是地下室和笼子！”
蒂妮妮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语：“这里的拍卖会场可以拍卖任何东西，包括人。”
埃斯特拉不禁皱紧眉头，难掩嫌恶的问：“这也是缇芭夫人的‘产业’么？”
“不，拍卖行的老板是克莱格老头，他和缇芭夫人是死对头。”
蒂妮妮偷偷打量了跟在后面的爸爸一眼，见他忙着找火柴点烟，赶紧接着往下说：“前阵子克莱格老头的手下拐走了一位来到旧区的女孩，喂下药水毒哑后送到会场公开拍卖，参加拍卖的人中有缇芭夫人的跟班，认出那个女孩是来投奔缇芭夫人的远房外甥。缇芭夫人因这件事彻底和克莱格老头翻了脸，两方这次必然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所以你说的势力交替指得就是缇芭夫人和克莱格老头吗？”埃斯特拉双眼微眯:“之所以这段时间少女受袭事件频繁发生，其实是克莱格老头对缇芭夫人的刻意挑衅？”
这老东西简直…恶劣到连畜牲都不如。
“不知道。”
蒂妮妮长叹一声:“总之你这次是运气好才被我看到，下次可不要再自己过来了。”
下次？埃斯特拉心中一阵冷笑:下次来，这里就该是恶犬的地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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