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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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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富良野。
被誉为“东方的普罗旺斯”,在最著名的“彩色之里”,薰衣草还没有被收完,漫天的空气里依然是薰衣草铺天盖地的香气。
夏佳余站在一望无际的紫色之中,层层叠叠薰衣草花田,像极了紫色的海,浓郁香气,随风飘散,皮肤好像都散发着薰衣草的味道,好像每一寸肌肤都在薰衣草里泡过一般。“哇,真漂亮。”
泽笙良站在身旁,微笑地注视着她。
长发飘飘的夏佳余,站在一大片的薰衣草中,简直像一个精灵。那像黑水晶一样剔透的眼晴,那让人幸福的笑容。
第一次觉得,彩色之里的薰衣草如此的美,只是因为多了她吧。
只要看到她的笑容,便觉得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多少年了,只想看看她的笑。也许初恋并不是所谓的刻骨铭心,但在多少个夜里失眠的时候,才知道,有些感情,虽然平凡,却像空气中的水分子一样,不可失去。
有风吹过来,薰衣草花田发出籁籁的声音,卷起层层的紫浪,一波一波的翻滚向远方。近处是快乐的她,远处有小孩在戏嬉,拉着几个橙色的气球。碧蓝的天,紫色的花田,橙色的气球,微笑着的她,欢笑着的孩子,像一幅最美丽动人的画。
他好想永远拥有这样的美丽。
庄园的主人是个很憨厚的中年男人,在一旁看着他们微笑。他的妻子是一个美丽而恬静的女子,穿着淡紫色,印满薰衣草的和服,小鸟依人般在靠在她丈夫身边,看着远处的孩子,脸上是无尽的笑意。
“你们是情侣吗?”男人问。
泽笙良点点头,将夏佳余拥在怀里。
夏佳余抬头看着他,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柔顺地依在他的怀中。
美丽的女子对着丈夫耳语了什么,男子笑着点点头,从屋里去取了一个盒子出来,打开来,递到夏佳余的手里,“这是受到山神祝福过的薰衣草,愿你们能白头偕老。”
里面是用两个小小的水晶瓶,晶莹剔透,红线系在瓶颈,挂着小小的银色牌子,瓶子里是两束小小的紫色的薰衣草。
“谢谢。”泽笙良行了一个日式礼。
对方夫妻也郑重回礼。
“你很幸福。他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温和的妻子拉着夏佳余的手,“这是我们庄园每年第一次采摘的薰衣草制成的。受到山神祝福过的薰衣草,能带给相爱的情侣最幸福的未来。”
直到车开离了庄园很园,夏佳余依然不停的转过头看那漫山遍野的薰衣草。那片浓郁的紫色,还有白色的风车,以及恩爱的庄园夫妇,都让人印象深刻。
“他们好幸福。”
“我们也会。”泽笙良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相信我。”
“嗯。”
车沿着平趟的公路慢慢的行驶,两边己有点微黄的麦田慢慢的往后退。感觉像开往那金色的彼岸。身旁的泽笙良专心的开着车,偶尔转过头看看她,扬起一个笑。
这种感觉真好,这么安宁,这么快乐!
车经过一个小小的车站,只是一块站牌,一张旧得有点发锈的长椅,有个老婆婆和一个老爷爷正坐在上面,手牵着手。
时光在他们的脸上刻下痕迹,但他们脸上的笑却又让生命饱满发光。
泽笙良的车一闪而过,然后又慢慢的倒了回来。
“要去什么地方吗?我送你们。”他问。
两个老人对视一眼,摇摇头,“谢谢你。我们只是在这里坐坐,这是我们常来的地方。年轻人,祝你们旅途愉快。”
“谢谢。也祝你们快乐。”夏佳余也伸出头向两人感谢。
泽笙良向他们道别后,两人又重新上路。
“佳佳。”他忽然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紧紧的包住,“以后我们老了,也像他们那样,好不好?”
“嗯。”
“每天饭后,牵着手走一走,抱着孩子,牵着小狗。啊,这样的生活我己经梦想了很多年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睁大美好的眼晴看着他。
他伸手揉揉她的长发,带着宠溺的笑,“久得好像刚认识你就有这样的想法。”
眼底满是幸福的光,她轻轻的靠在他的身边,心里轻轻的说,我也是,我也是。
除了笑,几乎己经没有了别的表情。跟他在一起这样的幸福,好像那五年的时光就如同一瞬间那么短,剩下的全变成甜蜜。
好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一直走到天荒地老。
她悄悄地将手伸进衣服口袋,将一直震动着的手机关了机。
第二天的时候,两人又一起去了附近著名的神社。
阳光很灿烂,照在高大而雄伟的纯日式建筑物上。四周绿树环绕,苍翠宁静。还示进入主体,便己感到了远离世俗的气息。
经过鸟居,来到神社前的水池边,青石台上放着长柄的木勺,泽笙良取了些水,两人净了手,才又往拜殿走去。
拜殿门口悬着巨大的麻绳,麻绳上结着许多的风铃。
据说是用来祈福用的,只要风铃响的话,愿望便可以成真。很多日本老人都常常拉风铃祈福。也有年轻的情侣,会一同来祈求与对方能天长地久。
有一对年轻的夫妻,正站在旁边,双手皆握住麻绳,相视一笑,彼此用力一拉。
清脆的铃音传遍了整个神社,所有的人都停下脚步,看着他们微笑。
泽笙良也微笑地看着他们,拉着她的手紧紧的,郑重而带着崇敬,好像也在暗暗许着什么愿一般。
现在好幸福,真的好幸福!
只要和他在一起,做什么都好。只要身边那个人,是他!
夏佳余的心里,满满是一片感激。在这宁静而神圣的地方,更感到对自然力量的敬畏,更感到能再次相爱的珍贵与幸福。
他的掌心温暖,手指纤细有力。被他紧紧地牵着手,就觉得心里溢满幸福,再有天大的事,也不怕。
因为,有他。
感谢所有的神灵,能让彼此再相遇,能让彼此再相爱。
谢谢,她心里轻轻的说。
“那是什么?”四处转了转,夏佳余指着前面木屋上密密麻麻挂着的木牌。原木的牌子,系着红绳,上面写满了祝福的话,以及想要实现的愿望。
原来是许愿用的许愿牌。在一边的另一个小木屋里,有两个穿着和服的少女正在售卖。
泽笙良挑了一个看,“想要幸福。美子。”
“新堂与吉泽,永远在一起。”
“流星下的愿望,我想要去美国留学,神啊,请帮助我吧。”
“我们死也不分开。裕二。”
什么语言的木牌都有,甚至也有一部分是汉字,看来是有很多游客到过这里。
“柳忆寒,你是我最爱的人。希望能成为你的新娘。”
“浅夏,拉了手,不许变哦。”
“哇,好浪漫。我也要许个愿。”夏佳余四处翻看了一下,立即兴致勃勃,返身问泽笙良,“你也要许个愿吗?”
也不等他回应,便己欢快的跑去买了两个过来。递了一个给泽笙良,然后一个人跑到一边,悄悄的写。
泽笙良轻轻踮脚走到她的身后,谁知道她机警地遮住,回过头瞪他,“不能偷看的,别人不能知道才会灵的,自己写去。”甚至一直用手肘挡着,不准他再偷看。
以前读书的时候,便常是这样。用手肘掩住所写的作业,一向是她厉害的本领,他常常奇怪她用那样奇特的姿势,竟也可以一直保持做完作业。不过一会就会手痛,要他帮忙揉揉。
批评她做功课的姿势不对,她还振振有词,“我这叫反作弊,懂?”
什么事在她的面前都能振振有词,他只能无语问苍天,好笑地摇头。
其实那时的她,虽然有点迷糊,但是天资很聪明。
两人常在写作业的时候用手肘打架,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虽然如此,他的成绩从来没有掉过。以至于两人交往了很久,若不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根本就不可能让学校知道。
泽笙良叹一口气,收回思绪,看夏佳余伏在一边的花坛边,写得很是认真,也极为小心翼翼。
依然还像个孩子,但看着孩子气的她,就己经很快乐,很安心,那种幸福无人可替。
看着手里的牌子,取出签字笔。
“你写什么,让我看看?”夏佳余从他身后伸出脑袋。他迅速将许愿牌收入掌中,不让她看到。
“真小气。”她撇撇嘴,“你不准看我的,听到没有?”
小心翼翼地将许愿牌挂到比较高的位置,看到木牌在风中互相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心情就没由来的好,好像只要许了愿,就一切都能成为现实一样。
泽笙良走到旁边,只是轻轻一伸手,便将自己手里的木牌挂到了屋顶。
夏佳余踮了踮脚,却怎么也够不着。“太高了啦,都看不到。”
“看不到才会灵啊。”
“我好想看。”
“想得美。”
“……”
“让我看看你的。”
“不准。”
和她斗嘴,好像慢慢变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像是不断冒出的美妙音符,点缀着单调而枯燥的生活。
转过头看别人的牌子,眼晴的余光还是注意着夏佳余踮着脚去够他挂的牌子,努力了半天,依然是够不到,只好悻悻作罢,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
他拼命狠住,才没有暴笑出来,假装抬头看天。
她终于在他的面前露出了她的天真,把她这些小脾气慢慢养回来也真不容易,前几次每次两人一见面,就像是冰山与冰山之间的碰撞。
那种冰度,几乎都快把他给冻僵了。
“咦?”夏佳余忽然注意到神社里的人忽然脚步匆匆起来。有人在轻声的呼叫同伴,指了指己经乌黑一片的天空。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天空,天空乌云翻滚,看情行竟可能要下一场大雨。
“我看我们得赶回去,不然会被淋雨的。”夏佳余一边说,一边开始收拾手里提着的东西,一瓶水和几片刚在地上捡的叶子,用手纸巾包好放在书页里。这妮子居然连叶子也要带回去做纪念。
“好,”口里应着,眼晴却不由自主的看了一下她挂的许愿牌,迅速的翻开看了一眼。
“有些东西是一辈子也不能放开的,比如,泽笙良。——夏佳余”在最右角的地方,画了两个小小相依的人影。
心里像涌起海潮一般,有什么让人澎湃的东西,在里面汹涌;如同那长久在黑暗中步行的旅人找到了光明的方向;如同那在北极冻僵的人,忽然遇到了暖流;如同春暖花开,阳光灿烂。
有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变成一股暖流,汹涌入心里,眼底。
“佳佳。”他忽然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她。
“怎么了?”她犹是不知,有些讷讷于他忽如其来的拥抱。
“没什么。”他轻轻地说,却是没有放开。
没什么,只是想这样抱着你,再也不放开。
是的,这一次,绝对不放开。哪怕你再放弃我一次,我也不会放开你。
五年前,那还没有说出口的话,没有告诉你的理想,都要在以后,慢慢的告诉你。那些长久以来与黑暗为伴的日子,都要慢慢的告诉你。
“阿笙?”夏佳余有点担心,“你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没事。就只是想抱抱你。”他放开她,“我们走吧。”
“那走吧,”她拉住他的手,很自然的往前走。
她的小手就拉着自己的手,那么自然,好像前世便己经这样一般。
前世?是不是真的有所谓前世?
只是,他的心里,确实想到一句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只愿执子之手,只愿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