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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脂黛几抹印青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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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去哪儿?”三人惊喜过后,站立门口,又需为去向发愁了,高首对欣耘最为关心,毕竟,一个女孩四处漂泊不好。
“你说呢?当然是去••••••”欣耘红着眼圈,浅浅一笑,用相信的眼光投向高首,以为自己的想法,高首肯定知道,
“好!那你想走路去还是坐车去?”高首果然晓明,绅士般的给了这位朋友够多的选择与自由,
“开车吧!我累了。”欣耘凄然一句,向左而行,也不在和小唐高首寒暄,
“啊!我也要回去睡觉了,困死我了!有什么好玩的事给我,打电话!”小唐打了一个哈欠,眼见一切都安排好了,玩了一个晚上,疯过,笑过,感动过,也算精彩,满足地和二人告别,“别忘了给我看‘红色拱门’中的宝贝哦!”临走时在高首耳边低吟些许,精灵笑笑,转身离去,那份超脱与风流的气息,总让高首为之欣赏,他远望小唐蹦跳离去,迟疑了一会,才发现,欣耘已走了好远,背影拖得好长,再晚些,高首便寻觅无处了!
“走那么快干嘛啊?我都快赶不上了,宋女侠,‘轻功’不错嘛!”高首连走带跑,伸手朝欣耘香肩温柔一打,打趣道,
“什么啊?是你老了吧!”欣耘嫣然一笑,略带鄙视的嘲笑高首的年龄,
“快点,快点,我好久没有看见他了!”欣耘驺然喜上眉梢,拽着高首拼命地上前奔跑,宛若一只轻灵的雁儿,飘飘然于幽夜,由于宋老爷子的严加管束,这位大小姐除了亲戚之外,谁也不能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本来她那性格就是活泼,好动,还想与男朋友“花前月下”一番呢,几个月连面都没见一次,自然相思之苦难耐,今日冲破牢笼,哪还耐得下性子啊!连高首开车的时间都觉得晚了,于是自己一路飞奔,以示欢喜,高首有什么办法呢?只好提起精神,忘记疲惫,“舍命陪君子”喽!
“真的好想他,几个月不见,一会儿一定要冲上去和他玩一个‘大拥抱’,他肯定想死我啦!”欣耘脚步加快,脑中尽是男友漂亮,可爱的脸庞,拥抱,亲吻,互诉衷肠,风月之事装满心底,不由的甜美痴笑,想得入迷,便也忘却了,喘气和呼吸。
二人奔了好久,跃过霓虹,冲破星光,势如破竹,一泻千里,终于在一条小巷内打住。
“到了,你是和我一起进去呢?还是在这儿等我啊?”
“行了,快进去吧!我可不当‘电灯泡’,我还可以乘机歇会儿呢!”
欣耘虽然语出“邀请”,但高首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二人好不容易相聚,又怎会容许高首打扰呢?高手靠在电线杆旁,稍作休息,催促欣耘“鹊桥相会”!欣耘乐得嘴角翘着,一直未还原,欢喜的冲远处的一个楼道跑去。
欣耘正要敲门,手刚一抬起来,门开了,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屋内的男子一出现,就上去来了一个热情拥抱,此时,他完全没有留心到男子惊讶,木纳,尴尬的神情,
“小耘••••••”
“哇!小翔你我真是心有灵犀诶!我还没敲门,你就知道我来了,呵呵!来,亲一个!”
“我••••••”
“愣着干什么?你女朋友站在外面吹冷风,你不心疼啊?”
欣耘乐翻了天,已经教这难得的重逢乐昏了头,向来敏感的她竟然什么也没察觉到,就习惯性的,进了门去,那年轻男子仍站立门边,惊恐着眺望门外,
“我们的‘勿忘我’呢?”
欣耘深入屋中,一股兰花的幽香扑鼻而来,她的眼睛只盯着放置兰花的花台,那一丝香味,那一片蓝色,仿佛让欣耘置身于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突如其来的难受,使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当她看不见最爱的花时,含恨回眸,厉声问着与他背对的男子,
“我换成了兰花,‘勿忘我’的味道,我•••我腻了!”他回头望着欣耘,眼神冰冷得可以冻住欣耘心中的热情和爱恋的,声音,镇定,冷静而平和,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好!把我的‘心’还给我!”欣耘一直沉默着,与年轻男子对视,直到在他空洞的眼中不再有欣耘的样子时,欣耘才铁下心,冷冰冰地,生硬着说出她这一生都不愿对他说的那句话,
他什么话也没说,走进房间,取来一个方形卡通图案的小盒子,握在手里,迟疑了两秒钟,后叹了一口气,为难地,双手送到欣耘面前,
“你连一句解释都不对我说吗?”
“你知道我从不对你撒谎,对我来说,解释就是掩饰谎言!”
欣耘颤抖着接过她曾经深情宽款款送给恋人的盒子,心里爱恨纠缠,悲愤相加,若有千千结这般,剪不断,理不:清,当她对这颗心还抱有幻想的时候,他一句不冷不热的“解释”彻底破灭了欣耘留存心底的最后一丝温柔,
“啪啪”
欣耘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和难受,用力将盒子抛向半空,靠此发泄,使她不至于大发脾气,损害她的气质,盒子分开,一块拼成心型的勿忘我幻化作无蓝色碎片陨落在欣耘和那男子身边,忧愁一叹,凄厉一望,恋人惭愧的脸让欣耘铭心刻骨,最后一闭双目,孤绝转身,卷走心的碎影,结束一切。
高首一个人站着,无聊是肯定有的,为了解闷,他在小范围内,四处走走,逛逛,嗅嗅蓝色花,玩玩树下落叶,此处虽无庄园的豪华,但花草的清新,梧桐的挺拔,可见主人家是一位有品位且有资产之人,偶然悉心品味秋天的芬芳,亦是幸福的,他想欣耘应该沉醉在幸福的味道里,心里也极为欣慰!
他抬头仰望天空,此时,正值月到中天,一轮弯月独挂幽暗中,像天使,像女神,高贵而孤独,清辉斜影处,一颗明星以一条直线的距离,睁着明亮的眼睛远望着这位“圣洁女王”,那崇拜的光辉,清晰可见。
“为什么今天这夜感觉这般凄凉!为什么这颗星和月亮的距离不远不近却又无法亲近呢?难道说••••••?”高首对今夜的天像较为好奇,一股莫名的凉意涌至心间,使之觉得,原本烂漫风情的飘絮变得如此萧条。
“哇!欣耘,你怎么在我身后也不坑声啊?”一丝浓郁的香水味由后往前扑向高首,他无意间回头,却见欣耘无声无息呆立身后,目光呆滞,毫无表情,不禁吓了一跳!
“看你看得这么出神,不忍心打扰嘛!没事,咱们回去吧。”
“这么快!怎么不多呆会啊?多不容易啊!”
“不用了,这儿不好玩!”
“欣耘,你们不会••••••?”
教高首不舍追问,欣耘渐露悲色,声音也有点儿哽咽,不用问,高首也心知肚明了!
“你舍得吗?”
“舍不舍得又怎么样?”
高首这一问,恰好点中了欣耘死穴,她悲愤反问,随后又平静轻柔地念了句诗,以示自己的坚强。
“就如同天上星月这般,不远不近,永远无法亲近,好了,不说了,咱们走吧。”欣耘一声轻叹,泪光把眼眸弄得模模糊糊,但没有流出。这都是她强忍的结果,事实上她的性格是不喜欢认输的,但如果让她放下身份去争夺,去胡闹,她认为这是最糊涂的事,她一开始就清楚,这种事勉强也没有用,所以了,不如回家好好睡一觉,将他遗忘,有时候人的心态是他快乐的根本,欣耘证明了这样一种论述。
可惜的是,他掩饰得如此完美,可一滴小小的泪珠却背叛了眼角,那晶莹悲伤的光亮深深刺激到了高首的心,他注视着欣耘的侧面,如玉的脸庞仿佛被“情”削去了一半,而高首也像观察月亮的另一面一般,目不转睛,眼中充斥着怜惜与同情,他绝对不会让他的“兄弟”受一丁点委曲,一片落叶掠过眼前,惊奇了他的灵感,
“能带我去见见这位帅哥吗?”高首神秘浅笑,叶碎于手心,
“你不会打他吧?”欣耘一看高首雄心勃勃的样子,害怕高首冲动,就巧言相劝,
“我是这么粗鲁的人吗?我害得多谢这位‘贵人’呢!”
“你想干嘛啊?”
“走,擦干眼泪,跟我去找那位大•••大帅哥!”
高首语气坚决而幽默地平抚了欣耘的担忧,拉着她大大方方地走入楼道,欣耘提心吊胆地再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踏进这个曾经让她幸福甜蜜,肝肠寸断的地方,想打步走却又畏缩前行,纠结千般!
“叮咚”高首不等欣耘动手,一到门口就立马按下门铃,铃声一响,欣耘的心更是紧张了,“他搞什么鬼?一会儿千万别尴尬才好!”她暗地里祈祷,门开了,欣耘心一紧,故作大方地与高首并肩而立,直面开门之人,身材高大,一身华服,齐耳卷发,剑眉星目,贵族气质迅速让高首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小耘,你这是••••••?”
“啊,您是左佑翔,左少爷吧?我们可以进来坐吗?”高首做出谄媚样,笑嘻嘻的,不等主人家请,硬闯进人家门,
“哦,请进,请问你是••••••?”贵族青年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懵懵懂懂地就让欣耘高首进了家门,目光不时投向欣耘,希望能获取答案,
“不错,不错,不愧是富家少爷,家居果然很有品位啊!”高首一见这宽房大屋,壁纸油画的,对其家居布置,设计格调,赞叹有加,“忘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高首’,高明的‘高’,首长的‘首’,导演,编剧,作家,音乐••••••什么都干,听说左少爷您,长得是英俊不凡,风流倜傥,又气质高雅,风度翩翩,深得少女欢心,所以特来拜会。”高首对贵族少年上下打量,油腔滑调,尽说夸赞之词,左家少爷虽半信半疑,听了高首的话,心中也是舒服的,
“最近呢,我正在筹拍一部影片,正好缺一个男主角,左少爷您相貌如此,那主角之位,非你莫属啦!”高首滔滔不绝,巧舌如簧,才思敏捷,那左少爷被他的“唇枪舌剑”打的迷迷糊糊,莫名其妙,不敢开口说一句话,只好傻乎乎地站在那,听高首说,“本来呢,我是不知道左少爷您的大名的,可是后来,经我身旁这位朋友强力推荐,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不知左少爷您意下如何啊?”高首愈夸愈凶,正一步步用妙计引这位少爷上钩呢!
“小耘,是真的吗?你知道,我不喜欢抛头露面的!”他见高首盛情难却,心里对这事极为不愿,便皱起剑眉,向欣耘责怪道,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心欢喜,你温柔,你体贴,我要赞美你,风度翩翩,气质高雅!”欣耘想到方才之事,一口气咽不下去,亦不甘示弱,扬起眉头,放出歌喉,双手一摊,恢复了往日的傲慢,与高首一唱一和,搭档极为默契。
“放心,左少爷,钱少不了你的!每天安排你桩五星级大酒店’,文戏你来,累戏,苦戏,替身做,片酬三百万,怎么样?”高首本就对他不满,一听他那句骄傲的责怪,更是怒火中烧,立刻止住笑容,从包里掏出一沓支票,撕下那张,拿着笔,潦草而飘逸地签下大名与数值,动作大气,干脆,硬气地将支票,递予少年手中,
“这••••••”少年颤抖着接过支票,为钱心动,却又因为担心什么而吞吞吐吐没有爽快答应,犹豫着捏着支票,“那你先告诉我,拍的是什么样的电影?把内容说给我听。”他扯开话题,好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此事。
“哦。怪我糊涂,左少爷你可听清楚了啊,我要拍的是‘花前月下风月事,郎才女貌姻缘牵,佳人有情郎无意,奈何鸳鸯分两边!’”高首就是高首,不愧是导演,果然才华横溢,只用了一时半会便给欣耘之事编了一首诗,妙哉!
少年倒也不傻,高首来意已基本看透,他性格自负,从小被宠惯了,第一次被人这样调侃过,不免气急败坏,好胜心一起,便爽快答应了!
“好,左少爷,果然气度非凡,就这么说定了。开机的时候,一定叫你!”高首见他上钩,心中颇有成就感,诡异朝欣耘笑了笑,
“事就这么说成了,那么,请吧••••••”左少爷见高首不惯,开始下逐客令了,这时••••••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起,三人顿时一惊,左少爷正准备开门,却叫高首抢先了一步,把门开了去,长发瓢若惊鸿,宛若绿云,一袭粉色衣物,清丽静宜,一位妙龄少女迎面而来,高首愣了几秒钟,被她的美震惊了,欣耘愤怒一跺脚,才想起了来这的目的,他马上,调整情绪,笑眯眯地指着欣耘和左佑翔说“小姐,你来得正好,你看我们的这个节目怎么样啊?,来来来,两位准备开始了,让这位小姐好好看看!”高首反应奇快,第六感告诉他,进门的这位少女一定是左少爷的新女友,故意让欣耘,少年作亲密状,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三人都心知肚明。
“你说你永远爱着我,可你竟然在骗我,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不好过,你心里根本没有我,把我的爱情还给我!”欣耘这回绝啊!把人邓丽君的经典歌曲都给改了,秀眉微蹙,一脸委曲,娇滴滴的缠着左佑翔不放,并且还骄傲的给少女抛了一个象征胜利的媚眼,
“哇!这么经典的镜头应该拍下来啊!我从没见过这么般配的情侣诶!”高首一面手舞足蹈,自言自语,一面偷偷用余光看着少女的反应,他暗自夸赞欣耘演艺才华出众,
结果高首目的达到了,又导演了一场精彩的演出,少女非常地高贵地一甩头发,优雅离去,看不出丝毫失态与颓唐,那左家少爷推开欣耘,慌忙追忆随而去,
“别忘了,一定要来哦!”临走时高首还不忘提醒左家少爷拍片的事,见他狼狈不堪,欣耘的仇也算报了,就叫上欣耘回去了。
“怎么样?你兄弟我还行吧?”
“你真的给他三百万呐?”
“怎么可能,我写的是三百角!”
“这办法亏你想得出来!”
“没本事敢当导演吗?”
事成,欣耘心头只恨大解,到底性情开朗,又与高速开起了玩笑,对高首今天得举动,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禁赞叹连连!
“不过,说句实话,如果我是左佑翔,也选刚才那位小姐!”高首特诚实地对欣耘坦白道,
“什么?我有这么难看吗?”欣耘努着嘴,一脸不悦,质问道,
“你当然漂亮啦!但是,我还是比较中意,清纯,温柔一点的,不过,你的美绝对是,毋庸置疑的!”高速眼看情况不对,支支吾吾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完,后,一本正经地对欣耘的妍丽表示肯定。
“死高首,你太过分啦,看我怎么收拾你!”
“宋女侠,饶命啊,你听我说啊!”
欣耘插着腰,死盯住高首,放出凶光,高速想要溜之大吉,欣耘喊出狠话,穷追不舍,两人一个跑,一个追,玩得忘乎所以,
“你知道,邓丽君和王祖贤吧?两个都是大美人,但我更喜欢邓丽君,可你是‘王祖贤’啊!这我就没办法喽!”
“你还敢说,你也就是说我不如她咯!”
“我可没这么说,你自己说的诶!”
高首故作正经的解释了刚才的说法,快步走在前头,怕欣耘报复,欣耘这心里本来就不大舒服,幸好高首赞他是王祖贤,要不他准拳脚相向了,
“喂!你怎么上来啦?这么重,快下来,我背不动啊!”高首还在歇脚喘气呢,欣耘一跃而上,全身伏在高首背上,纵使欣耘苗条,课终究还是个大人啊!高首再是强壮,突然肩负这么大一人,也吃不消啊,叫苦不迭!
“真没出息!才背那么一会儿,就受不了啦!上回,他背着我走了整整三条街呢!”欣耘勾住高首的脖子,死活不肯下来,还嬉笑着数落高首,
“是是是,他了不起,等拍戏的时候再叫他背你,现在你先下来好不好?”高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自认不如,苦苦哀求欣耘放过他。
“不!你是我兄弟啊!有难同当嘛!背我回家都不行,真不够意思!”
“好啊,我送你去那爸那儿,让他来收拾你!”
“哇!你干嘛咬我啊你!”
“哼,看你还敢不敢戏弄我!”
高首感到耳朵猛地一下疼痛,痛到心里去了,欣耘性情直爽,任性不羁,怎么想便怎么做,听到高首的威吓,心里一下紧张起来,情急之中咬了高首耳朵一口,
“去你家,我这个做兄弟的无家可归,理所当然是住朋友家咯!快点走了,小老头。”欣耘这会儿乐了,看到高首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怜惜,也不后悔,他俩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为了拍戏,咱好似高首真是“劳其筋骨”啊!
“知道啦!碰上你这个女主角,本导演倒霉了!”高首一笑了之,他原谅了欣耘的孩子气,因为他是导演,他是朋友,他能洞悉人性最柔弱的地方。
今夜的故事好离奇!好生动!它深深住进了高首的心窝,关于爱情的离分,关于友情的坚持,还有一场关于梦想的传奇,主角是三个不知名的小人物,就如同高首心中那部电影一样,平凡而又打动人心,在同一个夜晚,高首欣赏到了缤纷的华灯,导演了奇情的“短片”,感受到了酒店的豪华,创造了感动与惊奇,结交了两位肝胆相照的朋友,经历了霓虹的生命由辉煌到冷清,人生不过如此!
一路上,他与欣耘未有过多的交流,两人各自肚肠,都需要冷静的空气去思考“人生何去何从!”欣耘备感胸中一阵凉意,她轻睡在高首背上,闭上了眼,失恋与逃家,人生中两件大喜大悲的大事,同时发生在自己身上,难免挣扎,人在极度兴奋,极度悲伤的时刻,最想做的就是休息和遗忘。
高首默默背着欣耘回到家中,回头望,树上飘絮散尽了,铺满了一地,踩在上面,软绵绵的,芳香迎面,高首的“仙居”永远都会以最美的姿态,欢迎他回家!
他准备拿出钥匙开门,欣耘突然从他背上跳下,再轻盈跃过高首家门,留给高首的不过是飘絮洋洋洒洒,有点纳闷,
“把这里留给我!”欣耘站在高首家中最亮的那一盏灯下,几乎无声得说着,高首微微笑,什么也不说,颔首离开客厅,欣耘坐在灯下那张透明的圆形玻璃桌上,她翘着腿,闭上双眼,让暖暖的灯光亲吻她曾经冰冷的脸庞,紫色总是充斥着诗意与梦幻,而灯则是代表温暖和光明,客厅是空的,欣耘的心也是空的,这一刻,她不要作自己,
双手一扬,高首的蓝色外套轻然飞舞,翩翩落地,轻松一跃,透明华丽的银色点亮了整个幽暗的房间,在暗色与亮色的相交呼应下,舞台是美丽的,在妖娆和妩媚的舞蹈线条中,人是忘情的,欣耘缓缓的,慵懒的,挪动着自己娇美的身躯,她高跟鞋错落有致的“踢踏”声,可以调动起她身上所有陶醉的细胞,放纵,忘我,肆虐,一切情绪的宣泄,让她变得迷人,变得风情万种,痴笑,旋转,最后以一个绝美的姿态,在寂寞里,迷醉,在炽热中,宁静,在色彩的绚烂中,躺下,虽然这一系列的动作似乎很长,但在那时时间也刻意的慢了下来,当她完成表演,完美谢幕时,那件蓝色风衣却温温柔柔地掩在她耀眼的银色上,遮住了疲倦的舞娘,结束了情绪的闹剧。
高首在做什么,倚在房间门口,静静的呼吸,在他能感受到晚风的地方,那悠扬绵长的小提琴就会在他耳边唱着,好像演奏者总会知道他在夜晚会疲惫,特意用音乐来抚慰高首的心,他绕着乐声,走近,蹲下,凝视着熟睡的欣耘,神情很欣慰,他一直认为放肆的女人才是有风情的,因为风情,女人才会千娇百媚,百看不厌,她们每一个眼神的流露,每一次姿态的展示,都足以“迷倒众生”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样,一个女人到底美不美,不用管她五官有多精致,气质是否淑女或是粗俗,只要看她敢不敢放肆地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向人们展现自己的个性,有灯光的地方就是她们的舞台,不用矫情,不用做作,不经意间回眸,足以倾国倾城,这样的女人,才可以称作“美”,这是高首的观点,所以他不惜大费周折,将欣耘留下,就是这个原因,如果,欣耘在他面前有丝毫的拘束和矫揉着做,他绝对不会让她加入他的电影,欣耘没有让他失望,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高首喜欢做一名“实现者”答应他朋友所有的要求,因为他觉得人只有在绝对放松和绝对自由的状态下,才可以发挥最佳潜质。
高首倦然起身,在若明若暗的灯光的陪伴下,徘徊于“红色圆门”之外,他修长的手指触摸门上,一点冰凉,一片殷红,“老朋友,从明天开始,你们不会寂寞啦!你们的‘血肉’定会美艳绝伦,感动天下!”他以很柔的声音,低沉地诉说着莫明的话语,他的眼神欢愉忧伤夹杂一起,从灯的光线里穿过到门的红色飘过,在房间的每一处角落仔细走过,连一张白纸,一粒灰尘都没放过,以新奇的角度去感受房子里浮动的气息,好熟悉!好亲切!半醉半醒地左右走走,好像明天的朝阳一升起,晨曦照耀之后,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会变样似的!
“他们每一个都是传奇,都应该留下华丽的篇章!”他今晚做的最后的一件事,就是为他心爱的“传奇画本”添加新的一页,“宋词风雅几百年,欣欢悲忧唱婉约,耘耕耕耘虽有意,愁情情愁有谁解?”他灵感一至,提笔即书,一首小诗印于面上,老规矩,画笔总来配合几笔,欣耘半卧身躯,金发自然平铺着,那件蓝色风衣锦上添花给黑白的书页添了一丝色彩,细眉大眼,甜美入睡,其颜娇美如此,怎么看都是美的!“弄月清刀”欣耘身上那缕清亮的银色,给了高首灵感,高首的想象,银色就是月亮!最后一笔,舞于画下,工作完成,这次笔锋可不如上次大气,毕竟这次的主人公是位,幽柔干净的“女侠”。
合上本子,放下画笔,凌晨三点,准时入睡!奇怪的是,高首今晚睡得奇好,梦都没做,安安稳稳一觉到天亮,闹钟响了好几次,他又关掉好几次,最后••••••
“要么,你就起床,要么,你就别设闹钟,大清早,唱个不停,扰人清梦!”欣耘怒气冲冲地跑到高首房中,将高首身边的手机,猛地向高首砸去,欣耘不喜欢被打扰,特别是在早晨,高首的手机闹铃就是那一首歌,而且不停重复吟唱,这是欣耘最不能忍受的!
“天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宝贝’?现在几点了?”
“八点!”
高首心疼地把手机握在手中,擦了又擦,十分爱惜,雾蒙蒙地询问欣耘时间,欣耘没好气地回答着,高首听话快速爬起来,用了30秒的时间完成了洗漱,气喘吁吁地接近疯狂地做早晨起床应该做的每一件事,
“小唐,快来!开工了!”直到给小唐打完电话,才有闲工夫坐下来休息一会,
“我说,你干嘛这么急啊?现在不过,八点一刻!”
“今天有很多事要做的,浪费时间就是罪过!反正他还没到,我去泡杯咖啡。”高首走进厨房,弄了两杯热咖啡,在欣耘和自己面前,一人放一杯,他渐渐静下心来,悠闲抿一口,慢条斯理着劝欣耘也暖暖胃,因为今天需要完成的工作确实不少,欣耘未喝一下,只是握住杯身,暖了手就行,这时候,嗅嗅那醇香的味道也是舒服的!二人不语,各自休息。
“五,四,三,二,一”秒针走到第五步,高首正巧放下杯子,从刚才到现在正好一刻钟,
“唐•••唐柳岸来也!”小唐风尘仆仆,奔跑至客厅,一进来就带入一阵清风,
“来了,先坐下歇会儿,看不出,你还挺敬业的嘛!”
“是你说的嘛!咱们要拿出专业精神去对待工作!”
高首招呼小唐坐下喘气,对他随喊随到的精神表示赞扬,
“哟!大美人,你来得比我还早啊!看来,你比我还激动!”小唐看到坐在身旁的欣耘,倍感震惊,他不知欣耘昨晚就在此,以为她来得比自己还要迅速,对其刮目相看。
“好了,各位,打起精神随我来吧!”高首双手往桌上一拍,情绪激昂地欲领着小唐,欣耘进红色大门去,小唐不由为之一振,欣耘却满不在乎。
推门,观景,大吃一惊!
小唐与欣耘面面相觑,若痴似傻,像看见怪物这般,
屋内之布置瑰丽非常,宝剑,短刀,长剑,古琴,竹笛,白纱飘然,烟雾蒙蒙,还有奇异梦幻的幻影,若隐若现,舞荡其间,弄得墙上,饰物上皆有蓝色,白色的光影,屋子不大却宽阔无比,一眼望去,古代锦袍,盔甲,威武凛然,淑女纱裙华服,华丽飘舞,更有古之侠士之服,千套万套,彰显异彩,其物古色古香,特色独具,仿佛将欣耘和小唐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来吧,两位主角,选一套自己喜欢的武器和服装!”高首洒脱地张开双臂,毫不吝啬地让二人在自己的幻境里自由选择,
“你是说,咱就用这房里的道具拍电影?”小唐疑惑地问,
“是啊,等你们挑好了,我们就开始。”高首猛地点头,肯定一答
“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高首领着欣耘,小唐边选边看,并介绍每件饰物的来历,“虽然本导演参与拍摄的影片不出名,但有一点我绝对是无人能比的,那就是,我每拍一部戏,都会选几件自己心怡的道具或服饰放于家中,长此以往,就成现在这架势啦!”高首详细解释着,眉宇间有一种自豪感,隐隐若现,
“哦,有心计,这买卖好,不花本钱,尽是你赚!”小唐摆弄着一支竹笛,对高首之事,连连称奇,有几分佩服的意味
“唉!不行,剑太长,枪太重,刀又太野蛮,鞭子我也不喜欢,有没有短小灵活又利害的武器啊?”欣耘挑了半天,选了四五样都不满意,她要求高,又是女性,力气小,对付这等兵器,确实难了些。
欣耘的这一回抱怨可提醒了高首,他眉头皱了又皱,几度思量,终于想到了解决办法,“别急,你的兵器,服饰我来办!”高首弄了一个响指,便独自一人穿过,刀剑区,刀光剑影,纵横辉映,自己挥舞,欣耘放下手中正费劲儿举起的长剑,“铛”的一下,落入地上,她也不理,只随高首前去,看个究竟,小唐教这笛,萧,古琴,所吸引,无心理会二人,左弄弄,右吹吹,自我沉醉,
“看看,这短刀合适吗?”在一面空白的墙上,八柄大刀,柄的长短不一,环绕而挂,皆刚猛凌厉,霸气雄浑,而围成的圆心却是实心一点,近些看,竟是,两柄锦鞘琉璃柄,月牙弯刀,盘桓其中,一上一下,相反放置成一圆点,完全结合,这是高首兵器房里,最得意,精贵之作,师傅制造出来,也无人试过,欣耘算是,此刀的第一个主人,
“我可以取下来,瞧瞧吗?”
“当然可以••••••”高首想说什么却立刻止住了,他不知道,欣耘是不是适合这柄刀,说实话当时他心里蛮紧张的,如果欣耘不合用的话,他就不知该给欣耘什么武器了,这太麻烦!
欣耘望得出神,看那,定是被,精雕细琢一番,刀柄古雅,刀鞘奢贵,刀身灵秀又不失大气,因此对此刀是极为看重的,由于此刀过于精致,向来大胆的她都望而却步,不忍伸手去碰,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给弄坏了,那就可惜啦!故多问高首一句,高首会心点点头,那温和的语句给了欣耘无限包容和信心。
欣耘走近,小心翼翼地伸出左右手,巧然取下双刀,握于手中,此刀一至掌间,顿时,欣耘就觉着一股英气,使自己变得强劲而神圣,高首一直在等待她拔出双刀那一刻,欣耘先将一柄短刀挂上,右手紧握在另一柄短刀刀柄之上,刚一触摸觉得冰凉刺骨,慢慢地就适应了温度,“噌”,欣耘用力一抽,一声犀利之音,破天而响,寒光一闪,肃杀了屋内的气息,欣耘持刀随意飞舞,毫不费劲,轻巧得紧,那一缕缕动人的寒光宛若月光一样清透,冰寒,摄人心魂!
小唐正在另一旁吹奏竹笛,此刀一出,笛声竟破音而乱,小唐顿觉心一凉,手一抖,笛子也便滑落地上,止了音,“是何等武器这般利害?真是奇妙啊!”他俯身拾笛,心绪有些不安,暗自叹道,“你既然与我这般有缘,我就选择你了!”
他翻转竹笛于指间,甚是喜爱,也不去挑选他物,玩着它便寻找高首,欣耘去了。
“其实那玉箫,古琴也很不错,如果全选会不会贪了点!”小唐绕东走西,阅刀剑无数,却只对那玉箫,古琴,情有独钟,寻思良久,难以取舍,后来又在“贪”字上,却了步。
“噢!”欣耘弯刀疾风横来,小唐本能似的竖起竹笛,教这刀光惊吓了一番,听到叫声,高首奔来,一看这架势有模有样,小唐风流俊雅,欣耘英姿飘逸,两人般配如此,美得没话说,高首远远望着,心中一阵凉意涌出,欣耘小唐生的这样美,他作为导演却没有办法把他们的漂亮容颜通过光影的修饰,展现在大众眼前,没有摄影师,缺少设计服装造型师和武术指导,他的片场只有一个导演,连个编剧都没有,高首深入思考,难免失意,
“哟!这电影还没开拍,二位主角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高首正在想他梦的前途,欣耘左面横一刀,小唐右边握着竹笛指着他的右臂,他惊吓不小,想分开二人的僵持,又惧于刀锋的锐利,似动而非动,只好,一语释恩仇。
“女侠,你这刀够快的啊!我还没准备好,你就出招了,差点儿要了我的小命!”
“是吗?你手上不也有武器吗?你命那么厚,哪那么快死!”
小唐先移开竹笛,手举了半晌,倒有几分酸胀,不再坚持,就退了几步,侥幸想欣耘叹道,欣耘亦收刀置于背后,他不以为意,对于自己刚才的出刀毫无悔意,反而高傲的嘲讽小唐的夸大!
“好了,武器有了而且还这么合适,现在去挑戏服吧!”高首见二人斗嘴,心中本是高兴,这二人一板一眼,过招时的眼神语气,与他的要求,八九不离十,他想催二人尽快挑好戏服,好早开工,故出言制止。
“你知道我喜欢淡色,你来帮我挑就行!”二人较上劲儿了,同时厉声干脆的将挑选戏服之事交给了高首,欣耘直视小唐不肯服输,而小唐却温和一笑,以玩为主,笑里藏刀,高首得心抽了一下,想想这回可糟了,二人性格敏锐执着,对自己认定的事绝不会罢休的,有一阵风识趣地瑟瑟吹来,就是武侠小说中常说的“杀气”,烛光骤然摇曳,刀光剑影,衣襟飘荡,顿时场面美轮美奂,高首想阻止却无妙计,就在这个时候••••••
“哦,我差点忘了,我的上司叫我带上男女主角给她审审的,二位二位,快放下武器跟我走!”上次那个“惊梦”的电话救了急,他走上去,取下二人手中之物,放于地下,匆忙领着二人朝门口走去,
“欣耘,你等我们一下,我带小唐换套像样的衣服,咱们再走!”
“好,知道!”
高首看见小唐那一身便宜的休闲服,要想就这样过他刁钻上司那关是绝对不行的,于是,急忙带着小唐去自己的房间,进行改造,希望“青蛙变王子”过了这关才好啊!他和小唐无暇顾及欣耘,自己在衣柜里千挑万选,一会儿觉得黑的太深沉,花的衣服呢,又太俗艳,唯有一套银白色的西服最合乎小唐的气质,和欣耘那件小礼服也挺般配。
“嗯,这件不错,你自己觉得呢?”高首越看越满意,镜中的小唐西装革履,一身贵气,与起初那个顽皮少年判若两人,转身,直腰,更觉风度翩翩,像个世家子弟一般,他那特有的潇洒与俏皮,为他添了一点风流不羁与优雅迷人!
“当然帅咯!这套衣服是我有生以来穿过的最好的一套啦!”小唐向来自命不凡,自我感觉良好,在看到自己一身华服,还卖弄几个标致的眼神和动作,更显俊俏!
“那就这样啦!叫上欣耘,咱们走咯!”高首说着就和小唐出了房门,找欣耘去,谁知••••••
“欣耘,你••••••?”
高首欣耘几乎同时开门出来,高首见欣耘穿着一套古代宽颈长袖束腰,粉蓝色长裙,有点接受不了,
“怎么?我就喜欢这样,不行啊?”欣耘自以为很美,可看见高首吃惊的表情,诧异道,
“好看当然好看,你不会准备穿一身古代衣服去见我的上司吧?”
“对啊,你们等我一分钟。”欣耘猛然惊觉,然后转身进小屋,拿来一把剪刀,“唰唰唰”几剪刀,裁袖子,剪裙摆,最后再在缺口打个结,几秒钟,改朝换代,穿越古今!
“真是太美了!好了,二位,跟我一起去见我的上司吧!”高首叹为观止,马不停蹄地,与小唐,欣耘,匆匆而去。
“你的上司真的很刁钻吗?”
“那当然,你一去,他肯定说你没有张国荣俊美,比不上周润发帅气,少了林峰的英气,还说什么,没有才华不会唱歌跳舞••••••,你看,是不是?”
“哦,没关系,我觉得我生得这样标致,他绝对会被我折服的!对了,你上司是男的还是女的?”
“一位年轻女性!”
“这不就得了,我还以为是个老男人呢!你放心,我对付年轻女孩子可有招啦!”
“是吗?希望如此!”
高首与小唐聊及他上司的刁钻,小唐竟信心满满,一脸自豪,特别是换上西装之后,把自己当情圣了!高首不希望打击小唐的信心,不再多言,一笑而过,他观望街上人群来去,车来车往,高楼耸立,云卷云舒,突然有一种厌倦之意,涌上心头,香港太繁华,节奏太快!他感伤了一会,停止了思绪乱想。
“小子,看不出来啊!你穿上西装还有点气质啊!”
“你也不赖啊!虽然比不上青霞和祖贤,可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这两人在一块只有斗嘴的分而去,你说一句,我挺一句倒也快乐,口中虽不承认,但心中已当对方是朋友啦!
“公司离这儿不远,穿过几条街就到了,我们快些走吧!”
嬉戏了一路,三人由高首带领,进了一家影视公司,高首昂首阔步,直达四楼。
“不愧是香港最好的电影公司,果然气派!”欣耘见楼道宽阔,环境干净,纤尘不染,每到楼道转层之处,都张贴着最新的电影宣传海报,氛围文雅而时尚,不由赞道,尽管如此,小唐在这般规模的大公司亦是轻舞跃动,想看哪儿就看哪儿,怎么舒服就怎么做,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上了四楼,可就没那么安静了,戴着工作证的工作人员,三三两两的,在各个办公室出出入入,手里不是抱着一叠剧本就是抱着几盒胶片,高首在楼梯口就拿出工作证挂在脖子上,大步大步地往最里面的办公室去。
“您好••••••”有不少工作人员都主动向高首打招呼,看得出高首的地位还是蛮高的,高首只是点头微笑示意,后潇洒地径直走去,小唐第一次发现高首是这样有气质。
“又不合格!人家都改了三回了,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我这还不是,一会说清晰度不高,一会说演员演技差,照她这样评法,谁的电影都上不了市!”
小唐在走廊上,听见与他擦肩而过的工作人员,抱着剧本和胶片,不停地抱怨,脸上疲惫不说,那语气中的无奈和烦忧,让小唐吃惊不已,更令他对办公室那位人物,甚为好奇
“咚咚”
“请进,先拿走吧,一个小时以后,再拿来给我看!”
高首礼貌地敲了门,依稀听得一阵温柔而颇具杀伤力的训人声隔着门传出,不用自己开门,就看见一个编剧灰溜溜地拿着一个文本,推门而出,他黯然地瞥了高首一眼,惆怅离去,高首心头很不是滋味,已经失去了进办公室的欲望,还没做出选择,那个柔和尖细的声音,硬生生把他拉进了办公室,
“哟!高导,好久不见,不知道您的大作准备得怎么样啦?来来来,请坐。”一位年轻女性,黑衣蓝裙,高雅地靠在办公椅上,一见高首进来,立马和颜悦色,热情友善地招呼高首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她只随意地给了,欣耘,小唐一个无力的眼神,之后再无多望,和和气气地和高首对话,
“是,如果不是这样,谁还有资格敢踏进你陈总经理的办公室!”高首昂着头,不向那年轻女性正经瞧一眼,放肆地答道,对她的示好,不屑一顾,别看这位名叫陈恋芸的女性,不过30岁,她可当上了这家电影公司的总经理,导演经费,主演之事一律由她负责,若她不满意,谁的电影都拍不成,故公司无论导演,编剧都畏她三分,高首是个性情中人,从未奉承,讨好过她,所以高首打拼多年,才华出众终无果,多半都是这个原因在里面。
“不错,不错,呵呵!这两位真是俊男靓女,天生就是作演员的料,我的导演说说吧,你打算怎样制作你的电影啊?”
陈恋芸女士内心早就对高首得态度反感至极,畏于高首的才干,怕自己理亏,就强忍住怒火,从办公椅上优雅地慢慢起身,露出她象征性的虚伪笑脸,越说越发轻柔,一□□味都闻不到,
小唐听那甜得发腻的语音在自己身边流动,让他从头凉到脚,他再也无法这种虚假的略带讽刺的交流,与欣耘暗自想乘这个机会替高首出口恶气,他预感,陈恋芸定是笑里藏刀,一会定要出言贬低他和欣耘,就不等她开口,自己先说了话,
“您说了这么多,太辛苦了,不如,先休息一会,听我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好让陈总经理你了解我。”他坐在陈恋芸办公桌上痞气地说道,“本人姓唐,名柳岸,荒唐的‘唐’,寻花问柳的‘柳’,道貌岸然的‘岸’,人如其名事一个,荒唐下流,喜欢寻花问柳,讨厌道貌岸然的人的家伙,要我当什么男明星,男主角的我可不敢,要不是因为给我合作的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导演,我才不干呢!我有自知之明,在下没有‘哥哥’张国荣的精致五官,大帅哥林峰的高贵帅气,不可能像‘歌神’张学友那样歌喉动人,也不像‘舞神’郭富城有能歌善舞的本事,我市井小人一个,无权无势,也就注定我不能升官发财,平步青云,但我活得快乐,活得真实,好就是好,不好就不好,直言直语,从不虚伪!从不为个人得失而伤害别人,也不会因为一点私利而做半点对不起他人的事,”说道这儿,小唐突然把西服一脱,仍在桌上,硬气地说道“这么华贵的西服,我买不起,是高首送的,我是一个小人物,只能穿便宜货,即便这样,我也从来不自卑,反而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在生活这个大舞台上,我扮演了一个小角色,我调的奶茶,人们尝到了自然开心的味道,我的存在丰富了别人的生活,让别人过得开心,这就是我的价值,人活在世上如果一味的的给别人增加烦恼,使别人脸上整天愁容满面的,你说这样的人活着,不是祸害是什么?我到底长得帅不帅,我不清楚,但是,高首说我行,我就行,我认为我自己了不起,我就是了不起,别人说什么我不管,人是为自己而活不是活给别人看的!”
他的演说激昂,幽默,声情并茂,说完之后,冲那陈恋芸得意一笑,气得她一愣一愣的,谁知在小唐开始演说的时候,欣耘就偷偷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此时,一大群工作人员放下手中的工作,全部堵在办公室门口,观看这场精彩的演说,一个小小的掌声从人群中窜了出来,接着便掌声如潮,还有些许欢呼声,
“大家说,唐柳岸帅不帅?有没有资格当男主角?”
“有!”
欣耘趁势为小唐拉拢人气,那声音清脆震耳,极富穿透力,居然获得了“满堂彩”,高首,小唐,欣耘,一齐欣慰的笑了,咱们的陈总经理面若死灰,羞恨着转过身去,答应了,自己没脸面,不答应又没有别的台阶可以下,她陷入了两难的困境之中。
“陈总经理,人我带来给你看过了,你觉得好不好,那是你的自由,我高首说他们好,他们就是完美!哪怕你不给我摄影师,化妆师,我就一台DV,几件破衣也要把这部电影拍出来!再见。”高首已无所畏惧,鼓起勇气道出了憋在心中许久的心里话,情绪高亢,男人味十足,几乎是吼着说出去的,说完,抬头,转身,与欣耘,小唐,大大方方地走出办公室,临走时,小唐还给陈恋芸做了个鬼脸,
“我愿意做你的摄影师!”
“我来替你弄造型,你演员的美丽包在我身上!”
“还有我,拍电影没有化妆师怎么行!”
高首一出大门,有两名男士,就一左一右揽住他的肩,一个短发卷然,一个直发微长,一个时尚风度,一个稳重成熟,两位都是风格独特,不拘一格的人物,只要一提到摄影师杜恒云和设计师张伯庸,是无人不晓,是电影界响当当的角色,他们自告奋勇地一揽了高首的摄影师,服装造型师,两个重要角色,并且热情洋溢,大家讨论得眉飞色舞,胡晓俊从背后窜了出来,这个瘦高清爽,带着些许媚气的男子,一出现就带给高首许多关于多彩妆容的想象,高首点头微笑,化妆师的空缺成功有了填补,高首多了这几位同事的仗义帮助,心里踏实了不少,“多谢!两位大师的功夫,不用多说,不过我的报酬可不多哦!”
“你今天给我们扬眉吐气一番,真是痛快!看到她陈恋芸气急败坏的样子,我们大家都高兴不已,即使你不给我们一分工资,我们一样心甘情愿协助你拍这部电影!”
高首出言试探,没料到二人竟这般热心,看来都是志同道合的“盟友”
“还有我们,如果你需要什么道具,需要做特技,‘威压’什么的,尽管找我们!咱们别的不行,搞电影咱们可是一流的!”能用一块破木头做出精致锋利的宝剑,能将一片布料,变成唯美的飘絮,高首身边这位身材矮小,样貌平庸,戴着一副黑色方框眼镜,谁也看不出来,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男子,就是香港出名的“电影魔术师”姚俊通,这一刻,似乎香港最优秀的电影技术人员,都在为高首工作,而与此同时,那位高高在上的陈恋芸女士,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办公室里,无限嫉妒地看那高首得了民心,
“好了,各位该散戏了,应该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不是吗?”
“工作,工作,你自己工作吧!我们不干了!”
陈恋芸已经气得半死,仍故作镇定,风度仪态不改,还想靠她迷人的微笑和高高在上的权利稳定住局面,不这样做还行,这下可好,越弄越糟,工作人员们只要一听到她那粘乎乎的声音,一齐将手中的剧本胶片,有什么砸什么,全扔在她面前,陈恋芸面若死灰,知道这次无力回天了,一般上司与属下发生矛盾,都是这个结果!
“哇!你们不怕没工作啊!”
“我们跟着你干嘛!怎么会没饭吃呢?怎么样兄弟们够意思了吧?”
“好得没话说!那我在这就多谢各位大师啦!到了开机那天,一个都不能少!”
“不过,好像少了一个编剧诶!”
高首欣喜万分,这次的工作顺利得出乎他的意料,他真的很开心地签了当场所有工作人员的约,当摄影师,道具师,服装师••••••工作人员都齐了的时候,一个人的提示,让高首想起了他的御用编剧,小丹同学,“这个我有办法,先走了,开机那天,一定要随喊随到哦!”他严肃了表情,只说了一句,就匆匆唤,欣耘,小唐,冲下楼梯,他脑中全是小丹的诗句与脸庞,他停不下来,他要快些再快些去见他钦点的编剧,他人生的知己,他永远的兄弟!
他疯了似的四处奔跑,小丹在哪儿,他不知道,到何处去找,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奔东跑西,跑过一条街又跃过一条街,总之,他心中涌出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几分钟或几秒钟后,他一定会和小丹,不期而遇的,他兴奋,他疯狂,他焦急,复杂的心绪使他停不下来,街景模糊,人影恍惚,他奔跑中的世界变得一团糟,他仿佛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喂喂喂,快,帮我接住书!”迷茫之中,一声慌忙呼喊,清醒了高首的感官,高首还未定神,只见,有四五本,大小不一的书冲他飞过来,他眼前,阳光教遮住了一半,要不是那人的明示,高首还以为是麻雀飞过来了呢,他左手一伸,身体一转,右手一捏,向后猛退,身向后倾,前脚一踢,玩了一招“接绣球”,他身手不坏,教他这么一拉一引的,那几本“调皮”的书,便平平整整地重叠在他抬起的左右手上,
“这还有!接住咯!”这身子还没站稳呢,那十几本书跟成仙似的,活跃在大街上,上飞的,飘舞的,就看见,大街上相隔不到十米的两个人,一个呆若木鸡,一个像脚底抹了油,飞速滑行,捧着一叠书,
“不会吧!还来!”高首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书留出空档,就左抓右接的,将一本本胡乱飞舞的书叠于双手之上,这书越集越高,“啪”不一会儿就堆了三尺高,高首手若铁铅,负担太重,都不能挪步了,他只顾仰视,尽量平衡,希望不要落下一本,他毕竟不是神,“啊!”,那抹油的仁兄,抱着书,就与高首来了个亲密,这下可好,群书超然飞去,那一堆堆,一本本,有的成了蜜蜂,有的成了蝴蝶,或抚摸行人的头,或伫立树杈之间,或滑于轿车轮下,一片纷乱,那二人,单手互牵,一个扬左手,一个伸右手,只听那书“啪啪”往二人手中叠,二人恒久相视,不说一语,在书海中,在书香里,在迷乱下!
“哟!快去帮忙,这么多书,他两个肯定沉受不住!”
“唉!你真不会看事,人家在演戏,咱就别过去打扰了,把他们身边的书捡回去得了!”欣耘,小唐,眼睁睁地看着小丹,高首支撑群书之重,于心不忍,欣耘就欲上前替二人分担,却被小唐阻止,说清缘由之后,欣耘小唐就拾起身边的小说,能拾一本是一本,抱起一摞书自己朝高首家中去了。
书的“捣乱”,并未对行人的正常行走造成影响,该去哪儿的便去哪儿,该走便走,而高首小丹却一直保持那个姿势,静然不动,眼神静宜,目光平和,他们伫立一棵树下,等待落叶的飘零,刹那间,飘然而下的不是飘絮而是片片纸张,翩翩飞飞,迷迷离离,轻飘飘,意绵绵,化作雪花放肆舞蹈,许多行人纷纷拈起几页,好奇品读,读的是唐诗,拾起了宋词,满大街都充满了唐诗宋词的韵味!
谁知树梢上,还剩最后一页纸停留于此,未舞轻姿,小丹,高首一齐抬头望之,顷刻间,它动心了,乘着一舟血红的枫叶,向高首小丹献上一支“秋天之舞”,叶虽混杂,二人扬指“拈花”,块而准,分毫不差,夹于指间,二人一个夹前,一个夹后,不管在任何情况时候,他们总是平分秋色的!
“一曲尽欢颜,”
“一醉几千年,”
“一刀一剑伴你我,”
“畅游天上人间!”
二人异口同声,尽性豪放地,一句接一句念出一节短诗,正如二人指上纸张所写,等小丹念完最后一句,高首二人一同将薄纸抛于空中,
“高首!”
“小丹!”
“一梦醉红尘!”
将手臂张得大大的,大到可以撑起对方的世界,四臂想接,高首小丹亲密,相拥而上,又再一次呐喊出他们当年,现在及永远的誓言,高首哭了,泪光里尽是欢喜,小丹笑了,笑容里一揽重逢的悲喜,高首小丹相拥了好久,从夕阳黄昏到星临万户,从人群繁密到人迹稀罕,他们享受着,陶醉着,珍惜着这份知己的味道,这份埋藏心底许久一种感动的情怀,他们不需要言语,因为了解,因为太熟悉,对方的思绪只需要呼吸,就能深深体会到,在小丹眼里,世上只有一个高首,在高首心中,天下唯有一个小丹,世上难有第二个能了解高首要干什么,而小丹那个关于梦想与武侠的世界,只有高首才有本事,用光影将文字变成活灵活现的画面,就像两个连体人,不可分割!
“不累吗?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怎么样?”小丹感动手臂酸麻,想坐下来休息了,便向高首提议,高首缓缓垂下双臂,含蓄地笑了笑,就主动俯身替小丹捡书。
“哦,买这么多武侠小说?别时五年还这样痴迷武侠?”高首随便看了看,书名不是《神雕侠侣》就是《小李飞刀》,除了金庸就是古龙梁羽生,而且数量还真不少,不下二十本,高首深深感叹小丹的执着。
“你不是要拍武侠电影吗?身为编剧的我,不多看点书怎么行呢?”小丹一面专心捡书,一面略带埋怨略带骄傲地回答道。
“想大吃一顿吗?”
“当然想!不过我是个穷书生,可没钱大吃大喝哦!”
“那么你见过高首大导演让他手下的编剧,演员饿过肚子吗?”
“是不是我点什么都可以啊?”
“当然,无论生猛海鲜,火锅烧烤,西餐中菜,任你选,只要你有肚皮装,全部请,都没问题,你是我的‘御用编剧’,亏待谁也不能亏待你啊!想想你那支笔多重要啊!”
“多谢,多谢,小生倍感荣幸,可惜我现在满腹诗书,只能装烧烤一样东西啦!”
“您真为我省钱,那么,咱们走吧,大编剧!”
他俩将小说尽数拾起,一人一半揽于怀中,高首与小丹都有一个习惯,凡大喜大悲时,必会打打牙祭,犒劳自己的肠胃一番,于是,高首先开了口,试探小丹的反应,小丹心中本是大喜,可惧于经济原因,不敢正面答应,自己金钱积蓄不多又不忍心让朋友破费,故意东拉西扯,委婉相拒,知己就是知己,宁可自己日后勒紧裤腰带,也绝不会让知己扫兴而归,再说,闯荡了五年,虽说名气不大,但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加上性格豪迈,更加不容小丹推让,便拿出自己鼓鼓的钱包,让小丹放心。
小丹兴致一来,也顾不得什么客气了,爽快应了高首。二人就兴高采烈地抱起几十本小说,朝烧烤小店进军。
香港有一条街以卖各种小吃而出名,像卤味、烧烤、炒粉炒面、冷饮果汁,应有尽有,高首,小丹负担一大堆书,来逛小吃街难免觉得碍事,就先弃之于路边花坛之中,他们你一本我一本,渐渐砌起了一座“小山”,倒也保护了花草免受行人摘采,之后二人轻装上阵,嗅到那浓郁诱人的炊烟,听到那烧烤、油炸的“嘶嘶”声,亦是垂涎三尺,感觉饥肠辘辘,急切地想将所有的食物吞于腹中才罢休,高首先咬了一口油炸鸡翅,小丹又食了一只红烧猪脚,二人口边粘满了油渍,指着对方满足地大笑了起来,接着不离不弃地,东边吃一家,西边吃一串,投入人群,人们吃什么,他们也凑热闹,
“老板,来串爆炒鱿鱼,多放点辣椒!”二人最爱辛辣口味的食物和海鲜,发现了二者的完美结合,还不吃的尽性,所以咯,不多吃点辣椒怎么能下肚呢!两人命令的统一性和迅速性,将正在烹饪的老板吃了一惊,木讷地敲了敲二人,继续放辣椒,添油加料,将原本白嫩的鱿鱼片一点点用佐料炒炒成火辣的红色,添人食欲,再用热油一浇,立刻香气散出,高首小丹不禁猛吞唾沫,未等它凉了些许,就急忙往嘴里送,嚼一口,鲜辣烫香,美味不已,脸上细细的汗珠和专注的神情说明了问题,
高首与犹未尽,腹内却已饱胀到了极致,再难食一粒米,一口粥了,一回望,这才察觉,他与小丹吃尽了一条街的食物。
“怎么样?吃饱了吗?大编剧?”
“饱了,真舒服!”
高首腹胀难耐向小丹关切一问,示意自己不能再吃了,如果小丹还要再吃的话,自己就不奉陪了!小丹食量也不大,惬意地舔了舔嘴角,给二人的小吃街一行,画上了句号。
二人相扶走出小吃街,把路边花坛放置的小说抱起,也不回家,漫无目的地走走逛逛,顺便溜溜食,聊聊天!
“你的师范学得怎么样?”高首不知情地问一句,
“师范?我根本没读,学了半年,觉得无聊就退学,自己干了!”小丹说明实情,说得既轻松又忧伤,毕竟没有学到自己中意的专业,每每回想到此,他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心伤,
“你父母同意了?真是难得!特别是你母亲!”高首又是惊讶又是钦佩,他与小丹朋友多年,小丹的家庭情况他最是了解,小丹的父亲在为政府服务,母亲是小学教师,二人都乃规矩,传统的“老实人”,认为一个人只有读大学,才是人才,故当他听到小丹这种叛逆行为被允许时,高首尤为诧异!
“同意?你也知道不可能啦!咱家那两位,一开始就没收了我的零用钱,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回去,可是本作家会妥协吗?于是,我就带上手提电脑,卷走了仅有的几千块钱,傻乎乎地跑来了我心怡的香港咯!”小丹说完便加快了脚步,超过了高首,他说得满不在乎般洒脱,头一昂,以一个不卑不亢的微笑掩饰了经历中的心酸与无奈,
“好!有气质!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果然敢作敢为!”高首明白小丹心境不如他外表那样平静,也不挑明,以赞赏为安慰,“唐少丹听令!现在本导演正式聘请你为我的‘御用编剧’,只要我当一天导演,你就当我一天编剧,一生一世,永不反悔!”
“小丹得令,一生一世当尽心尽力为高首导演效力,永不反悔!”高首用尽全身力气呐喊出他对小丹的诺言,在星空下,在秋风中,小丹积极响应,答得激昂,铿锵,二人相视一笑,又想拥抱,竟然忘了手中书的存在,刚一接触,书又落满了一地,还打在二人脸上,二人呻吟一声,看到对方狼狈的样子,又是一次纵声大笑,君子之交,莫过于此,淡如水却浓于心间,若痴若狂,内中滋味,只要对方知道就好了!
人们都说香港的夜色迷人,人们走在大街上不仅可以感受到华灯初上的璨丽,说不定还会遇到某种惊喜,令你终身难忘或刻苦铭心,欣耘相信这一种说法,在夜色撩人的晚上,她选择了,逛街,最近经历了太多让她伤神的事,或喜或悲都令她纠缠了好久,是时候,调节一下了,所以呢,她就只身一人,散步在霓虹中,看看流光,赏赏匆忙纷杂的人群,也不错,她愉快的边走边跳,好轻松,忽然,她的眼前黑了一下。
一个身影似乎带走了所有的流光,只是快速一闪,却在欣耘脑中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记,轻盈的脚步,曼妙的身影,一次不经意的擦肩而过,却让欣耘追随而去,他们中间只隔了一层,透明如雾的纱巾,斯人一去,仿佛用一种温柔的气息吻上了欣耘的脸,让欣耘眼尽柔美,嗅尽了梦的味道,而后,欣耘撩开纱巾堆,迷茫转身,在一家电影院门口,停下,亦追寻,亦向往,她走得累了,想看场电影消遣一下,进去,买票,来杯饮料,进场,按习惯,找个中间位子坐下,她看电影可不是因为导演或是明星,名字好听就行,以至于她对剧情的好奇不是那样强烈,她摊在椅子上,眼睛木讷地盯住大屏幕,电影在演而她的思绪却自己在进行着莫名的幻想,影院里很黑,只见屏幕上淡淡的光线在浮动,配乐舒缓,台词诗意,服装精美,演员漂亮,场景唯美,在这样一场电影的陪伴下,人很容易做梦,很容易醉的,欣耘有点这个意思,她不断回想着刚才的情景,不断回味,跟着悠长的小提琴音乐,缓缓展开梦境,不知到什么时候,她开始对电影的故事感兴趣,她直起身子,认真的关注着剧情的发展,她手中的饮料,只喝了一口,还是满满的,由于她看戏过于投入,手一偏,“哗”化成金黄的河流,倾倒而出,一丝甜甜的香味,弥漫在她附近的座位区域,那味道太甜蜜了,以至于令坐在她前面座位的一个人好奇转头,哦欣耘的嘴唇碰到了一个温暖柔软的东西,这时候,电影拉下帷幕,灯光齐亮,一曲优美的歌谣作为电影的结束,人群陆续离开,欣耘和那人就像雕塑一样守候着电影最后的精彩,欣耘什么也没想,只觉眼中光线刺眼得朦胧,嘴里含着甜蜜温暖的气息,这感觉太奇妙了,她没有闭眼,因为是零距离,她无法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只知道,那种呼吸和方才那个一飘而过的身影,一样,那首歌不停地唱着,仿佛是为他俩而唱,谁知道那个神秘人竟是我们的唐柳岸兄弟,灯光的存托,音乐的加入还有宁静的氛围,在这种场景里接吻,是浪漫而难忘的,小唐悄悄向后移了一小步,中断了这次不凡的际遇,他和欣耘互望着,眼神交织在了一起,没有惊慌失措,没有做作与羞涩,一切都来得这样自然,像是命中注定,小唐只停留了两秒,嘴角遗留着俏皮的弧度,用神秘的眼神,再一次和欣耘,擦肩而过,彼此没有说什么,爱情应该是难测的,他们都这样认为,欣耘伫立着,继续享受着今夜带给她的奇妙际遇与美好想像。
在同一个夜里,有期盼的相逢,有惊喜的降临,而这一切一切的发生,总让人手忙脚乱,不管是是否愿意介绍,还好今天的夜晚是开心的,至少,欣耘和高首这样认为,
“你家住哪儿?我帮你把书抱回去?”高首突发奇想想去小丹家瞧瞧,一来可以看看小丹现在过得怎么样,光靠衣着打扮是看不出来的,他这位朋友无论贫富都以一身简单,洁净的白衣示人,从不张扬,或是揽于打扮,你知道,搞文艺的人都是随性而邋遢的,可布置家就不一样啦,他定不遗余力地买许多许多自己喜爱的书、影碟、关于邓丽君金庸和八十年代那些经典的琼瑶文艺片和徐克的武侠电影海报,还包括各式各样的宝剑和面具,如果家里物品齐全说明其生活无忧啦,二来这书太重,小丹一人定是拿不了,所以咯••••••
“不用麻烦,我叫计程车回去就行了!你忙了一天怪累的!”
“不累!不累!都不请我去你家玩儿,不大好客啊!”
小丹再三推辞,高首却不依不挠,叫了辆计程车,硬是与小丹同坐了上去,小丹只轻声说了住址,就将头扭朝窗外,一语不发,高首也不说话,只悄悄捏了他的手一下,高首清楚,小丹的自尊心最是强了,最不愿朋友见到自己悲伤落魄地一面,尽管他知道高首绝不会介意自己的地位或贫或富,心里也是难受的,他再也忍不住,不想强颜欢笑,便寄情愁与窗外,让风的清凉吹干脸上的泪水,他闭上双眼,拒绝了一切霓虹和人群,只想着暂时的随风凉快,凉快,忘却所谓的酸甜苦辣。
“是这儿吗?蛮热闹的!你晚上写作时就不会寂寞了!”高首付了钱,同小丹下了车,到了一个喧嚣嘈杂之地,街道狭窄,摆摊,行人,酒吧,干什么的都有,烟雾,笑声,吵闹,可谓乌烟瘴气!高首不用多问也知道这是香港最混乱,最贫穷的地段,这儿的房子最好的都只是闷热、狭小,一室一厅的小阁楼房子里只需用一张床与一张桌子就能占满,像这样整夜的吵,人是很难睡个好觉更别说静下心来创作,高首能想像小丹这五年过得是什么日子,他心里就像吃了苦莲子,那首不已,眼泪差点儿就掉了下眼角,他强咽了回去,依旧嘻嘻哈哈,用一句别人一听就晓得他在说谎的“假话”安慰着小丹,
“是啊,他们吵得越凶我写得越开心,因为他们一吵,我就会联想到各大门派打群架的样子,‘华山派’来一剑,‘衡山派’斩一刀,那多有趣啊!”小丹指甲紧紧扣住书的外棱,心再难受,也只装出享受开心的模样哄哄高首,好让其放下心,“走快些,书太重,我快要受不了啦!”他几乎跑了起来,其实让他难受的不是书,而是小街不眠不休地喧闹,他厌恶这个到了极点,却又不敢抱怨,他不想让朋友担心,于是借故赶紧跑回家,高首赶了上来,逞强着将小丹手中的大半书强压在自己手里,即使他负重难耐,胀的面红耳赤,也绝不会再教他朋友受点苦,
“你这是干什么?快给我!”
“你太小瞧我了!没关系,你先去开门!”
小丹见之,强行从高首手中抢过来,可高首使足了全身之力,不肯放松,吃力而平和地说道,小丹无奈也不与高首再争,知道自己与高首已离家不远,拔腿便跑,在一个破旧的楼梯口直奔二楼,一面跑一面偷偷抹泪,他头发在飞,眼泪也在飞,五年了,他过得再难即便吃不上饭,也能开朗面对从不掉一滴眼泪,而今天却像个女人一样哭个不停,他恨自己没出息,恨自己没本事,恨自己让朋友受了这么大的罪!
“怎么?忘带钥匙了?”
他蹲在门口伤心的哭着呢!以为高首负担这么多书应该很慢,不会这么快跟上来,谁知道高首健步如飞,丝毫不受影响,他听见高首疲劳而不费劲的说话声,立马掏出钥匙,迅速开了家门让高首进去,“啪”高首一进门什么也不管,先把书一股脑砸在小丹床上,自己再怎么能干,抱这么久也不行啊!
“将就着坐地上吧,上午我才擦过的,等我倒杯水给你!”小丹见高首满头大汗,喘气如牛,赶紧叫他坐下休息,自己跑去倒水,高首靠着床沿坐下,看了看小丹家的构造,空间不大而布置精巧,在仅有的空间内将厨房,客厅安排得井井有条,没有给人一种拥挤,繁杂的感觉,倒多了一种温馨与别致!小丹向来爱洁,凡是自己看过的书,必定横着顺次排放并按作家类型,分得清清楚楚,床上亦整理得干净清爽,再加上几缕不知名的清香,使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男人的房间,这小屋因为窗户紧闭,似乎隔绝了所有不愉快的噪音,这让高首想到一句话,评价小丹再合适不过了,“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小丹这般心境实在难得,更让高首吃惊的是,小丹书桌旁屹立着一根好长的“柱子”,好像是纸堆的又好像是其他,高首也没去仔细研究,只是觉得好奇罢了,那个“柱子”都顶着天花板了,像“云梯”一样是白色的,高首再一望小丹床头贴着几张电影海报与人物写真,不由感叹,天下再无二人能复制出这样一间绝妙小屋,非小丹莫住!
“不好意思,没有冷水了。刚烧的热水,小心烫!”小丹面带歉意地端着一杯水放在高首身旁的地板上,由于水的温度过高,他就友情提示道,
“不着急,我不渴!你也坐下来歇会儿吧!”高首温和地说道,
小丹俯身坐在高首旁边,头仰在床上,作休息状,
“你的小屋多别致啊!你书桌旁那‘柱子’是什么啊?”高首恋恋不忘那独特的“擎天柱”,好奇地问道,
“等我一下!”小丹可爱笑笑,一骨碌爬起来,把床上的书全部扔到地上,然后走到柱子旁,左手一挥,右手一打,好多纸片凌空飞舞,飘飘游游,宛若浮云的碎片,将小丹的屋子装点成一片白色,小丹一下子开心地跳到床上躺着,“你也上来躺躺吧!”他自己疯狂还不够,还要招呼高首和他一起疯,高首一纵二上,与小丹并排躺着,经他们这么一闹啊,“浮云”愈飞愈欢,在他们身上休息,在地板与书桌上停留,高首小丹望着纸片纷纷扰扰,书香四溢,仿佛是漫步在云端,干干净净,不占尘俗,悠闲自在,人都变得超脱了许多,高首之所以喜欢和小丹做朋友就是因为他心净若水,总给与人清新温润的舒服感觉,
“这么多书稿?厉害啊!”
“这都是我五年来的心血,不过诗歌,小说,散文什么都有,我费了这么多时间,连一部小说都没完成呢!”
“没关系,现在我们一起为我们身边的那些小人物写故事,属于我们自己的故事!”
“只怕日后晚了,就难再见晓伊一面啦!你看,这个是我给晓伊的。”小丹对于高首的安慰无动于衷反而忧伤更胜,他从衣服兜里摸出十几个各式各样的瓶盖,红的绿的,可乐雪碧,不计其数,他望一眼瓶盖,眼尽感伤,似乎触到了他最痛的伤口,
“晓伊?”高首不解,疑惑着问,
“你知道晓伊喜欢服装设计,我临走前她告诉我,想用不同颜色的瓶盖做一套服装,于是,我就••••••”小丹痴然冷笑,连他自己都认为这样做太痴狂了,他稳定情绪之后,又道“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亲自递在她手里,看到她做出这套衣服?”随之哽咽叹惜,黯然神伤。
高首望着着满屋子飘絮,这些都是小丹的心血,小丹的化身,如果能把他们都整理成策,一定会震撼人心的,所以,他站起身,快速左抓右捡,这边拾一堆,哪里卷几页,身法神速,敏捷不已,后,他将手中紊乱的书稿,使劲一压,诗稿全都合在一起,像本书似的,高首把手心中午递予小丹眼前,微笑着说道“书稿乱了,就把它整理好,人的心情不好,就要打起精神来,使自己开心,听着编剧,现在导演让你一起和我创作剧本,不准偷懒啊!你不用担心,等我们拍完这部电影,我和你一起回去看她,咱们亲自看晓伊织就这套‘绝世宝衣’”晓伊是高首小丹高中时的同窗好友,三人关系很好,小丹对晓伊最是爱护,当妹妹也当情人,小丹一生为人潇洒开朗,唯有“情”字能把小丹弄得黯然销魂,肝肠寸断,今日怪他多事触到了小丹伤痛之处,他心情亦是难过,到底会怎样他不敢肯定,只好先安慰安慰,让小丹打起精神来做事才是关键的,“你的电贝司还在不在?”高首突然心血来潮向小丹要乐器,
“在啊!你要做什么?”
“唱歌!唱那首咱们高中最爱的《沉默是金》”
高首一打小丹肩膀,想到一个赶走他忧愁的办法,那就是唱歌!小丹嗓音独特,电贝司弹得不错,他也想放松心情与小丹合唱一曲,一解千愁,小丹与他都在唱歌,尤其是这是抒情潇洒的《沉默是金》,小丹从床下取出电贝司,随意擦擦,就兴高采烈地弹奏出那首美妙,经典的歌曲,
“是非有共理,甚言莫冒犯别人,遇上冷风雨,休太认真••••••少年人,洒脱的做人!”小丹自弹自唱,高首与之合唱,二人唱到兴起。还忘情扭动身体,高首一扯小丹白色外套,舞步婀娜,用电筒当麦克,模仿张国荣呢!没有观众又怎么样?我们自己用心歌唱就好了,人生哭有时,笑有时,可是又有几人真正明白“沉默是金“的道理呢?
其实,人生就像一场电影,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场景遇到一些人,一些事,你意料却似乎早就注定,说到导演谁比得过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