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猎人游戏 ...
-
门被敲响的那刻,湛可可下意识想逃,被温玫眼疾手快,她仗着比可可高,像人质般锁住她的脖子,两人扭曲地缠在一起。
然后,温玫打开门,微笑:“你怎么来了?”
湛景琪闪过讶异,她两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哥。”湛可可叫他一声,他轻应,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动,“吃饭了吗?”
温玫甜甜一笑:“没呢。”
他满眼看着她,低声问:“想吃什么?”
咦?温玫眨眨眼,这是……有大餐?她想点云景楼的帝王蟹,上次吃了一回确实美味。
还没开口,湛景琪想起什么,“对了,你寄给我的笋还没吃,正好你在,我们把它炒了,一起吃?”
温玫傻眼:“……笋?”
Nonono!她要吃帝王蟹!
她委婉表达:“这个笋……我不会做。”
温玫朝可可使了个眼色,想借她的口说出今晚原本的安排。不料,可可并不接招。
湛景琪:“我略会一点。”
略会,就是会。
对吧?
温玫气闷。
湛景琪在玄关换拖鞋,温玫随口一问:“阿姨呢?”
“走了。”
“噢。”
湛景琪二话不说,利落提起食材往厨房走,“你休息,我先处理食材。”
她幽幽跟着他的身影,耷着脸,效率能不能别这么高啊?她想多挣扎一下下……
最后,温玫鬼鬼祟祟去找可可,悄咪咪打听:“可可,你哥做饭好吃吗?”
她揣着抱枕,“他从来没做过饭。”
“那太幸运了!你等会儿可千万千万多吃点!绝不能辜负我和你哥的一片心意。”
她侧首,不可思议,“你?”
“我亲自挖的笋,有我一半功劳好不好!”某人理直气壮。
湛可可:“……”服了。
厨房那边,湛景琪剥开笋皮,再冲洗干净,口袋里的手机不停振动。他抽了张纸巾净手,慢条斯理地接起,覆在耳边。
“进展怎么样了?”
湛景琪望向在客厅看电视的两人,语气寡淡:“一般。”
从目前行动来看,早餐被拒,晚餐么,还没做,待定。至于嘘寒问暖……就现在来说太生硬突兀,不如不做。
耳边传来轻笑声,“看来我的经验不是谁都能胜用的。”
湛景琪冷嗤,“这恰恰说明你专业性不强,复制成功率不高,无用。”
顾扬眼一眯:“啧,你在质疑我?”
湛景琪兴致缺缺,“挂了。”
“别急着挂啊,”对方仍是漫不经心的调调,“要不晚上一起喝酒?九点,我当面给你分析,再传授一波经验,如何?”
“没空。”湛景琪掐断电话,系上围裙。
看完一集节目的温玫悄悄溜进来,欲言又止,“湛景琪……你真的会下厨啊?”
他盯着她三秒,一字一顿:“不、会。”
她立即扬起不失礼貌的微笑,“没事!我们点外卖!”
“笋我确实不会,不过……”湛景琪翻开手机,切入画面,“可以找视频现学。”
还可以这样?
温玫唇角抽了抽,见他架起手机,淡定自若地将洗好的笋一刀一刀切块,整个过程一点都不狼狈,甚至还有些优雅。
“我读大学的时候给自己做过饭,味道还可以。”
温玫淡淡噢了一声,眼神无法从他骨节分明、赏心悦目的指节上挪开。
他抽空瞥她一眼,“所以你不用害怕会中毒。”
她否认,“我有吗?”
“很明显。”
温玫微笑,“呵呵呵,怎么会,我相信你。”
“杨教授呢?”他自然地岔开话题,“最近联系不到她。”
温玫从冰箱里拿出两厅雪碧,开了一罐递到他面前,然后再给自己开。
冰冰凉凉下肚,总算清爽了一分。温玫直言:“她去云禅寺了,做什么不清楚,如果你没有急事的话,只能等她回来再说。”
“云禅寺?”
她点头,“是啊,怎么了?”
“嗯,偶然去过一次。”将处理好的食材放在一起,擦干桌上漏出的水,他提醒,“我要把菜下锅了,你要继续看吗?”
她惶恐地摆手,“不了不了。”
温玫消失没两分钟,湛可可冒了出来,“哥,你真会做饭?”
他往锅里倒了些橄榄油,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你……特别反常,我和你住了这么久,你一次也没给我做过饭。这次玫姐一回来,你就上赶着表现,很奇怪啊。”她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湛景琪盯着锅里的油温,“难道不是因为你在这里,不肯回家?”
这种鬼话她能信?可可嘴一撇,冷笑两声,“请你尊重一个中学生的智商,我不是三岁小孩。”
“嗯,知道了。”
好敷衍,可可更气恼了!
“玫姐说上次的花是送给我的,她对你没有想法,略略略。”可可赶紧溜。
一滴热油溅到他手背,灼热刺痛,又很快消逝。他毫无察觉,眼底蓄起更深更沉的心绪。
原来如此么?
原来如此。
待菜上桌,温玫小心翼翼挑出一片笋,尝了一口,眼睛噌亮,“好好吃!特别嫩!比我师兄做得好吃多了!”
湛景琪唇角含笑,“好吃就行。”
湛可可跟着尝了一口,然后又尝了一口。
“你没夸张,原来你的厨艺是真的!”温玫边吃边夸赞,“学霸不愧是学霸,东西一眼就学会。”
湛景琪拿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看着她们大快朵颐,自己却一口没动。
吃完后,很快就散了。
*
晚上九点未到,顾扬一眼看到在卡座里自饮自酌的男人,勾了勾唇,走过去。
他随意一坐,双腿交叠,嘴角噙着笑,“湛总不是不来吗?”
湛景琪抬眸,淡淡睨他,“顾总盛情邀请,不来岂不是辜负了你的美意?”
顾扬笑得更猖狂。
看看,他逮住了湛总的什么把柄:你也有为情所困郁郁不得志的时候。
稀奇,愉悦,痛快!
“那这么说,咱们的合作是不是有盼头了?正好咱们强强联手,干一票大的。”
湛景琪抬手,为酒杯斟满,没搭话。
他有些心不在焉和淡淡的烦躁,对于接近温玫这件事,始终不知从何下手。
都跑到她家做饭了,她的态度仍旧很飘渺,他抓不住。
一整晚她都笑吟吟的。可是,有时候没比不笑好多少。他总觉得那笑里少了些什么,带着无形的距离,让他触碰不到,也靠近不了。
仿佛到此为止了,想再深一步,要比目前积累的好感多好几倍才有可能跨越。
这种滋味被密密麻麻啃食一晚上,挠得他心痒难耐。
实在很挫败。
除非有什么契机。
他眉头紧蹙,扬起酒杯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滚动,“说重点,不要你上次的经验。”
顾扬眼眸微动,“我上次得到的信息太少,没效果也正常,要不你从头到尾说详细点,我给你来个量身定做。”
湛景琪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抓起酒瓶,再次满上,色泽漂亮的液体从瓶口滑下,抛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落进酒杯,“不管你是为了看热闹,还是为了合作,很难说,都是有所企图。”
顾扬表现出适当的惊讶,“认识这么多年,湛总原来这样看我。不过么,是不是有所企图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合作不成的话,有热闹看也是好的。”
不择手段的结果么?确实是商人惯来的风格,他不置可否。
周围太喧嚣,而内心又太过心神不宁,湛景琪向后靠去,仰起头注视着五颜六色的天花板。
酒吧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意乱情迷的地方,他不太喜欢,也很少来,因为会击溃他一直以来保持的清醒和克制。
他将手轻轻覆上额头,闭眼,“我在想,作为一个猎物想要引起猎人的兴趣,除了展示自身魅力之外,还有什么方式?”
哦?他把自己的处境当成了猎物吗?
有趣。
顾扬反问:“那你凭什么认为猎人一定会打猎,而猎物一定是被捕捉?”
猎人有可能日行一善。
猎物也有可能实现反杀。
湛景琪赞同地睁开眼。
“看似是僵局,可破解之法也很简单。”
“什么?”他朝顾扬看去。
顾扬将酒一饮而尽,沉沉放在桌面,掷地有声,“那就……再加一个猎人。”
毕竟有人抢的,才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