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赵希子×李成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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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舟对陈世豪这个名字一点也不陌生。
他们没有见过面，但他很早就隐隐听说过陈世豪私生活不干净，后来爆出了他诱导粉丝发生关系，还装惨骗粉丝钱的丑闻。他毫不意外，陈世豪果然是个人渣。
他也知道陈世豪跟赵希子和颜芯认识，毕竟陈世豪和UNICE有过一些商务合作，而且他在云雾山上听到过赵希子大骂陈世豪。
但他没想过陈世豪会这么无耻，为了继续吃互联网这口饭，竟然声称自己的丑闻是被颜芯造谣，把一个素人挂到网上，任人全方位审判她的过去。
他听到耳机里赵希子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就好像现在被挂在网上的是她一样。
“我已经看完了。”
李成舟斟酌着开口，语气含着点安慰的意思，“你别紧张，能不能先说说，你们和陈世豪之间发生过什么？了解了原委，我们才好帮颜芯处理问题。”
“好，颜芯是被我连累的，是陈世豪先……”
赵希子不暇思索，可是再次说出陈世豪这个名字后，她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要告诉李成舟吗？
他知道以后会和颜芯一样理解她吗？
还是像秦博文一样挑她的错处？
她脑子里乱得厉害，大拇指控制不住地抖动，而耳机里平稳的呼吸声在时刻提醒着她，李成舟还在等待着她的回答，她不得不说些什么。
即使不是百分之百的实话。
“是陈世豪自作自受，颜芯只是给他的爆料贴买了推广而已，别的什么都没有做！是他利用网红身份哄骗粉丝，被曝光也是他活该！凭什么把锅都推到颜芯身上！”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说着说着眼泪也涌了出来，伴着断断续续的哽咽。
李成舟一边哄着她要冷静下来，一边尽快地思索着解决方案，而赵希子也确实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吸了吸鼻子，“我得先给颜芯打个电话，和她商量一下。”
她当即挂断语音，但一直没有打通颜芯的电话。
她几乎是眼睁睁看着热度越来越高，骂颜芯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之后过了半个多小时，颜芯才接通了她的电话，却让她什么都不要管，绝对不能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
因为这会让她被更多人审视，一旦不符合完美受害者的标准，就很可能挨骂，造成对她的二次伤害。
可是这怎么可能？
颜芯明明是因为保护她，才会被陈世豪针对的。
可是她又几乎绝望地想起三个多月前，和陈世豪对接工作的那一周，陈世豪源源不断给她发的那些不堪的言论。
【下午开会坐颜芯旁边的就是你？】
【腿很直啊。】
【有没有人说过你眼睛很大，身上也很香。】
【有没有男朋友？】
【要不要加下私人微信，有空一起玩？】
【今晚我一个人，来不来？】
【穿黑丝吗？】
……
也许言辞并没有特别特别露骨，但冒犯就是存在的。
三个月前，她害怕影响正常工作，咬着牙忍受陈世豪的言语骚扰不敢直言拒绝，为此连续一整周心不在焉，最大的勇气是将这一切告诉了颜芯，却又连累了颜芯。
现在，她想证明颜芯没有造谣陈世豪，想要作为证人说明一切，也需要担心自己可能不是完美受害人，就算把证据发出去也只会起到反效果。
可是这重要吗？
什么都不做就是对的吗？
她躺在床上挣扎了很久，又猛然坐了起来。
也许心里总是在担心有这么一天，她一直没有删掉陈世豪的微信，还有机会将那些聊天记录保存下来，举起仍在颤抖的手指编辑文字。
只是在发布的前一秒，她还是会迟疑。
她不可避免地害怕。
赵希子：【我想先和你说一声，我不是故意不拒绝陈世豪的。】
赵希子：【我就是不敢。】
赵希子：【真的。】
李成舟第一时间看到了这三条微信，但没看懂。置顶消息里卓昱刚刚和他商量好了对策，联系了好几个和UNICE有过合作的大网红来帮颜芯发声，卓昱自己也早早发布了声明，坚定地站在颜芯这一边。
李成舟：【陈世豪做了什么？】
赵希子没有回话，后来是卓昱把赵希子刚刚发布的微博转发过来，他才明白发生过什么事。实话说，他不觉得很意外，但他实在很难冷静下来。
他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找赵希子加微信的时候她有多紧张；也想到了她曾经说颜芯毫不犹豫保护了受欺负的同事。
但他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个受欺负的同事就是赵希子。
李成舟：【知不知道陈世豪在哪？】
卓昱现在在回程的路上，他没办法给颜芯太多帮助，这让他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一片。但看过赵希子的这条微博，他能猜想到李成舟有多生气。
卓昱：【你想揍他？】
李成舟：【不然？】
卓昱：【冷静点，揍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卓昱：【颜芯报过案，我们会把他送进去，付出应有的代价。】
李成舟知道这些，只是心里有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游戏还没下线，小萝莉在高马尾大侠身边又转了个圈，他又喂了根糖葫芦，看着小萝莉头顶又蹦出自动回复，燃烧的火焰好像被扑灭了些。
行吧，当务之急是照顾赵希子的心情。
李成舟：【你什么都没做错，都是陈世豪的错。】
李成舟：【没有人能要求你在紧张害怕的情绪下，做出完美的反应。】
李成舟：【你已经非常勇敢了。】
赵希子没看到他的微信。
更准确来说，她现在连手机都不敢看，怕一拿起手机就会忍不住看微博评论，怕身边认识的人会刷到，她知道自己没有错，但害怕面对来自他人的同情的目光，这会让她更加难过。
可她又必须面对。
她强行勒令自己去做些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看番也好，打游戏也罢。
但是她一集都看不下去，就连最简单的俄罗斯方块也会因为走神而遗漏很多空位，很快就游戏失败了。
她终究忍不住打开了手机，首先有意忽略掉了李成舟的微信。
程苏雨：【原来陈世豪这么垃圾。】
程苏雨：【你leader真是好人。】
程苏雨：【举报了几个在你微博下面乱喷的粉丝，不过大多数路人都挺明事理了，舆论已经在反转了。】
反转？
赵希子有了点看微博的勇气，打开发现真的有大部分人都在讨论陈世豪的问题。
紧张许久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她甚至是喜极而泣。
赵希子：【你不怪我什么都不告诉你吗？】
程苏雨：【没什么好怪的啊。】
程苏雨：【谁还没点难以启齿的事了？】
程苏雨：【我就不敢告诉别人，我昨晚用小玩具冲了三次。】
赵希子：【……】
那么是谁毫无负担地说出来了呢？
赵希子一阵无语，但心里确实是轻松多了，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退出去消息蹦上99+的部门小群。
不过大家主要也都是在骂陈世豪。
零星几人在讨论颜芯曾经过分丰富的感情史，用的还是羡慕的口吻。
还有少数关系特别好的同事私戳了她，一方面是关心她，一方面也是想通过她来了解颜芯的近况，因为颜芯目前还没有任何回音，这让他们有些担心。
赵希子：【我暂时也联系不上芯姐，她可能还在警察局。】
她给每个人都回了一遍，直到消息列表上面的小红点全部都消除，才敢打开李成舟的信息。
李成舟：【记得有空就回个消息。】
李成舟：【我很担心你。】
他发的微信不多，避免了消息轰炸给赵希子营造过多的压力和紧张感。而最后的这四个字，似乎蕴含了更多的意思。
心脏悄悄地充盈鼓胀起来，她明知李成舟什么都看到了，但还是忍不住再次求证。
赵希子：【你看过我的微博了？】
李成舟：【看过了。】
赵希子：【你真的觉得我没错？】
李成舟：【你不仅没错，而且做得很好。】
李成舟：【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勇敢。】
眼泪忽然不争气地流下来，赵希子仰着头擦了擦眼泪，气他突然说这种酸死人的话，也气她居然被感动哭了，抽抽噎噎地打字，【能不能别说这种话了？好肉麻。】
傍晚起了风，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摇摆，李成舟低眸扬起嘴角。
李成舟：【那不说了，下楼让我见你一面好吗？】
赵希子：【你再说一遍？？？】
李成舟：【我在你家楼下，下来让我见你一面好吗？】
赵希子觉得他一定是疯了，一下从床上蹦起来推开窗户，还真看到楼下有一个酷似李成舟的人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抬起头来，隔着几十米的高空与她对视。
赵希子：【你有病啊！】
她要气死了，啪一声关掉窗户，冲到镜子前先检查了一下外表，不由得万分庆幸她没把眼睛哭肿，就是眼眶还稍微有点红，好歹还能见人。
从十九楼到一楼，李成舟只等待了两分钟，就看到赵希子披着白色羽绒服冲出来。
预想中温馨的画面没有出现，她稳稳站定在李成舟面前，叉着腰气呼呼地教训他：“你没事跑过来干嘛啊？还搞这么突然，是想看我哭得丑丑的样子吗？”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李成舟若有所思，“可是你哭了也很可爱。”
“……”
赵希子不会接这种肉麻的话，脸颊一红偏过头去，眼泪就莫名其妙跟断了阀门一样往下流，“都说不要说这种话了，你这时候过来，还说这种话，会让我误会的。”
在语音里听到她哭，李成舟就已经足够心疼无措了，现在程度又上了一个level。
他慌忙地掏出纸巾，捧着她的脸给她擦眼泪，对上一双盈满泪珠的眼睛，喋喋不休：“你哭什么？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这怎么会是误会？”
赵希子吸吸鼻子，“不是误会是什么？”
“是我喜欢你。”
“……”
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告白在这时候脱口而出。
李成舟始料不及，赵希子也大脑一片空白，明明有过一次恋爱经历，但她完全想不起来她上一次是什么反应，要直接就答应吗？
会不会太快了？
心跳快到简直要窒息，在等待她答复的期间，李成舟也从迷茫逐渐转变为了紧张，他实在没想到赵希子要思考这么久。
难道是他理解错了？
赵希子对他还是没感觉？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不敢看对方的脸，最后在气氛简直要将至零点的时候同时开口。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家了？”
“没什么想说的吗？”
……
双双对视一眼，再像触电一样弹开，李成舟清了清嗓子，“这就要回家了？就没有别的话要说了？”
赵希子低着头，“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人要求听到了告白，就必须要即可做出回应。李成舟顿了顿，佯装无事发生的模样，“没有，要和我一起去吃晚饭吗？”
“……也行。”
赵希子撇撇嘴，反正爸爸妈妈出去旅游了，现在家里没人，一个人在家弄吃的也很麻烦。但是随着李成舟坐上他的车，她又慢吞吞地说：“你听好哦，答应和你去吃饭，不是现在就同意你告白的意思。”
“也不是拒绝你的意思。”
脚步一顿，李成舟侧目看她，她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我要考虑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赵希子×李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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