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不夜》蓉若锦

6、不堪的初恋

　　“带娣，你放心，只要和我在一起我一定对你好，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带娣，我会像宠女儿一样宠着你，你可以永远依靠我~”
　　“带娣，你就是我的公主殿下，我是骑士永远守护着你~”
　　···
　　“你怎么这么烦，我出去和朋友喝酒都不行么？”
　　“结婚？你拿什么东西和我结婚？别人家都陪嫁几十万外加一辆车一套房！”
　　“你怎么这么贱！一直缠着我！难怪你父母都不喜欢你！”
　　···
　　最甜蜜温暖的话和最冷酷伤人的话可能出自同一张嘴。
　　从小得不到父母关爱的带娣，为了逃避父母包办婚姻，自己独自外出求学，起初父母还追到学校来闹，拖拽着让她跟着自己回去，还是大学的女辅导员和他们好一顿调解，最后拿法律出来威慑他们，说婚姻自由，父母无权干涉，再闹报警，这无知的老两口被吓到了，放了几句狠话也就无奈离开了。
　　两口子闹过之后，带娣在同学间更抬不起头了，她的学费是助学贷款的，她的生活费是自己兼职做家教，端盘子挣的，平时吃穿都是俭省着来，正是最虚荣要面子的年纪，同学间攀比着衣服手机的牌子，炫耀寒暑假又去哪旅行的时候，带娣只能低头默默听着，与他们并没有共同话题。每当这时，深深地自卑席卷着她的内心。带娣带娣带娣，连名字也是为了弟弟才存在的！现在又让同学知道了她即使过得如此辛苦，身上残余的一点价值父母仍想全部压榨干净，卖个好价钱。她真的羞愧到无以复加。
　　其实大部分同学们只感觉到这个漂亮文静的女同学，品学兼优，吃苦耐劳，只是有点内向高冷罢了，并没有看不起她，知道她父母来闹对她又增添了一层同情。可是落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只是一个更好上手的猎物罢了。
　　冬明，这个每次默念都会让她心头一紧的名字，带娣曾以为他就是自己黑暗人生一束光，实则是用糖作诱饵让她滑向深渊的提灯怪兽。
　　东明家庭条件一般，但是比起带娣家就显得很好了，这个男人胸无大志，只爱锻炼谈情说爱的技巧，虽考上名牌大学，但深知没有深厚背景要想“少奋斗十年”光靠文凭是不够的，要找个有钱有势的岳家协助他，他瞄准了同在一所学校不同系的本市副市长的女儿潘月月，潘月月虽是市长女儿，但是长得实在不尽如人意，身材矮胖，小眼睛厚嘴唇，皮肤虽好但是天生黑，这一点优点也不足道了，加上因为家庭原因天生拥有优越感，为人处世高傲轻慢，男生们对她都是敬而远之。可东明却反其道而行之，凭借自己高大英俊的优势，又会甜言蜜语，顺利就将她追到手。
　　如果这个小子老老实实和潘月月谈恋爱还好，偏偏人心不足，他心里时常不忿为什么自己只能跟这么丑的女人谈恋爱，时不时还要忍受她的大小姐脾气！自从带娣家人来闹过之后，他便知道这种女生很缺爱，也没见过世面，只要稍微哄着点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即使被她发现自己脚踏两条船也没有能力反击，真是金屋藏娇不二人选。
　　于是他瞒着潘月月对带娣展开了热烈地追求，带娣哪里是这油条的对手，没过多久就被他追到手，和他在校外租住的房子里同居。
　　一开始东明对带娣极尽柔情，带娣心中也是充满着幸福甜蜜的感觉，可是不久东明就厌烦了，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女人时常在他外出和朋友玩的时候疯狂打电话，甚至还想一毕业就和他结婚!这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和一个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女人在一起呢？土气，粘人，无趣，家境不好······
　　后来他们时常吵架，即便这个男人越来越不耐烦，说得话也越来越恶毒，带娣还是贪恋着那点廉价的温暖，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待她如从前一般好。这种幻想在某一天被打破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潘月月从同学那知道了他们两的事情，带着人就将她们堵在了出租屋内。带娣被打被撕破衣服的时候，那个懦弱的男人不出一声，只在潘月月喊人要打他的时候，才哭着说：“是她勾引我的！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带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才发现自己一直深爱的男人是个什么货色，她无助地任人厮打，大脑因为冲击停止了思考，好像块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在了地上。
　　带娣明明已经身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可是命运偏偏不放过她。潘月月在校园网上散播了她那天被打的照片，被撕破的衣服隐隐可见春光，一时间迅速传遍全校。接着谣言接踵而至，有人说她是被老男人包养，被原配逮住暴打了一顿并拍照报复······有人说她因为没钱而出去租房子卖身，被因为客人不付钱两人扭打起来被看热闹的拍下······什么难听的都有，大家并不在乎真相是什么。就在带娣如此痛苦的时候，东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潘月月竟然和他和好，两人又在校园里出双入对，蜜里调油，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独留带娣一人被流言蜚语淹没。
　　带娣崩溃了，她好恨却又无力反抗，自己此时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的，更不会有人为了她去得罪潘月月，她不敢回学校，不敢回寝室，她不敢面对那些怪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身上也没钱住酒店的她，在肯德基浑浑噩噩睡了三天后，向导员提出了退学申请······
　　带娣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睁眼看见那熟悉的土布纱帐，知道现在自己身处在一个温暖的小家中，不由得镇定下来。现在她拥有爱她的父母亲人，也许是上苍看她上一世活得如此不堪，又给了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不夜，不夜！”北星旋风一样的冲进带娣的房中，带进一阵寒气，现在已是冬天，带娣不由得打个寒颤。北星一溜烟地冲到带娣的床头手上还拿着一束山茶花，花开得正好，红色的花朵和如玉的叶片被人用布条仔细扎好，看起来是被人精心挑选过的。“你看！我在你窗口发现的！”带娣看着那束花不好意思起来。近日她总是能在家门口或者窗口发现一些小玩意，有时是绑头发用的红绳，有时是鲜花，有时是手工做的风车。有次她醒的早，那小子来不及跑掉，被带娣正好捕捉到一双棕色靴子的残影······
　　“你说是谁送的呢？”北星看着花疑惑道
　　“咳咳，这是你娘新给你做的袄子吗？”带娣生硬地转移话题
　　“是呀”北星闻言放下花，转了一圈展示她的新衣服给带娣看：“今年多亏了你们家的帮助，寿王府，庆王府，护国公等等这些世家大族每个月都要买我们的香皂呢！现在部落里家家户户都宽裕了不少，我娘年下给我做了两身新衣服呢！”北星叽叽喳喳地接着说道：“金云婶把他在外做苦力的儿子也找了回来，说是家中有他一口吃的了，不必再去做苦力了！”
　　带娣闻言心中升腾起一种满足感，难道这就是能帮助到别人自我价值实现的感觉吗？这感觉也太好了点！
　　“懒虫你快起床，今天是除夕，有好吃的！有烟花放！”带娣闻言只得起来，不然北星就会一直叽叽喳喳地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