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菊岛巾

23、第 23 章

　　一连两个月都没收到金铭的任何消息。我心里自然是空落落的，脑袋中也仿佛笼罩着一层散不开的阴云一般。
　　刚交十一月，又发生一件令人极不愉快的事。一个星期天，藤井从家中归来后说她打算到这个月底就辞职。
　　我甚是错愕，问她什么原因。
　　“回家照顾我那要命的妹妹！”她的语气中既带着气愤又显得很无奈。
　　“怎么要你照顾？”
　　“还不是因为我爸妈，非要往什么西北跑！气死我啦！你说，去那种人烟稀少的鬼地方能做什么生意？在这边做点啥生意不好？就是脑门发热做的决定！”
　　“为啥去那边？”
　　“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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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失败过嘛，”藤井补充道，“大概在这边改行怕丢人。”
　　“哦。”
　　“对了，”我接着说，“上次去你家时是见过你妹妹的，在上初中对么？”
　　“对，初二。”
　　“她看上去蛮小的，像个小学生。”
　　“不不，只是个头矮。不过人也的确有点呆头呆脑的。你有所不知，就在上周，还闹出一场让人哭笑不得的荒唐事。本来因为不长个头嘛，我妈就买来钙片给她吃。结果呢，吃了很多还是不长个儿，倒是把牙齿给吃外凸了。然后就去矫正牙齿。差不多快整好了，牙箍就松动了。她没事闲得慌，常用舌头把牙箍顶掉，含在嘴里玩弄。这不，那天在吃炸鸡块，一下连牙箍都给咽到肚子里去了。你说气不气人。然后一家人兵荒马乱地往医院跑，又是拍胸片，又是做胃镜。医生费了好大的劲，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把牙箍取出来。”
　　这事本来很搞笑，可是面对藤井即将离开我委实笑不出来。
　　“没办法，我爸妈一离开，我就非回去不可了。要照看家，要照顾妹妹，还要管她的功课，她成绩蛮一般的，不管的话上高中都很难。更气人的是，现在就想谈恋爱了。嗯，对，可怕！”
　　“你工作怎么办？”
　　“在家附近找份工作做呗，已经问好了，为一间超市做供应链管理。”
　　“这样啊。”
　　“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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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实在是一个让人不胜凄寂的月份。金铭仍无任何消息传来，藤井也走了。住处只剩我一人的时候，我的心反倒躁动不安起来，甚至连书都难以读得下去。我常常坐在窗前盯着外面毫无生气的园子发呆。我把树上还未凋落的叶子用光线和我连接起来，力图不落一片，直至我无法把控才停止。而后重新开始，循环往复……
　　孤独的日子一长，我也产生了离职的念头，可是又想不清楚自己想去哪里以及究竟能去哪里。如此波动良久，心渐渐失去了可以使我能够把握的坐标。从某个时间点开始，我的人生仿佛陷入泥淖一般，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沉重不堪。目力所及，泥淖茫无边际。
　　我依然不时想起金铭。他现在在哪里呢？他的头脑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