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菊岛巾

16、第 16 章

　　八月的第一个周日我是在金铭的公寓度过的。周六，我们在烈日下走了大半天。酷暑中，两人的身体都消耗得厉害。于是我们商定第二天去他那里一起做东西吃。
　　我向藤井借了一个大点的旅行背包，把采购来的水果、蔬菜和牛肉装了满满一包，然后乘地铁前往张江。由于背包很重，到地方时我已是汗流浃背了。我也因此被金铭责怪太过见外。没想到他早已做足了准备。我一瞧，竟还有蛋糕和葡萄酒。
　　“怎么还有这些？”我指着蛋糕和葡萄酒问。
　　“庆祝一下嘛。”
　　“庆祝什么？”
　　“自从在这里相遇，这么久了，我们好像一次都没好好庆祝过。”金铭的话语中带着遗憾，“忽然想起来，真觉得有点不近情理。”
　　“是啊，”我想了一下，赞成道，“是该好好庆祝一下。”
　　我们通力合作，没到中午便做好了满满一桌的饭菜。金铭也有几样拿手好菜。他尤其擅长烧海鲜。
　　说到庆祝，其实全在做饭的过程里。到了吃饭的时候，气氛已经降下来了。空调不停地吹出冷风，反而使场面显得有点冷清。一顿饭下来，两人聊得很少，吃得也不多，只是喝光了一瓶酒。我们把吃剩的饭菜撤下，收拾好碗筷，然后开始切蛋糕吃。
　　金铭去厨房洗水果的时间里，我把电脑连接的音箱打开，放上音乐。这下总算有些庆祝的氛围了。
　　接下来，我们一边吃水果，一边继续喝葡萄酒。我这才发现，金铭喝得很快，我喝半杯的工夫，他差不多喝了两杯。他这么大口大口地喝酒，我还是头一次见。尽管他的表情并无不自然，但我还是从中察觉出一点细微的异样来。他的情绪里似乎隐藏着一丝消极的东西。
　　第二瓶酒被倒空时，他突然说了句：“本来是应该三人相聚的。”听到这话，我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半空掉落到地板上，“啪”一下摔得粉碎。左右看了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安然无恙。我挤出点笑容，又看了她一眼。
　　“你从来都不提星月。”他这话明显有点尖刻。
　　“可是你也没提呀。”
　　“我是想提的……”片刻后，他像泄了蛮多气似的用轻微的声调说道。
　　一时间，两人竟都哑口无言了。
　　“你们两个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嘛？”又过了一会儿，我开口说。
　　“星月没对你讲过？”他一脸惊讶地反问我。
　　“没啊。”
　　“你也没问过她？”
　　“问过的，而且大家是互相知根知底的，不过各人总归要有一些隐私，何况你们都对那一点守口如瓶。我尽管满腹疑团，但也只当那是你们的隐私而不作深究。”
　　金铭又打开一瓶酒，倒了大半杯，一饮而尽，然后开始讲他和星月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