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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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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demort盯著跪在地上的叛徒,俊美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不同於生活用的莊園,為戰爭建造的城堡並不舒適,石造的牆壁只有最少量的開口,狹窄的不足以讓那怕孩童鑽過。石頭無法留住溫度,寒氣與被困於建築內的濕氣帶來疾病與痛苦,所謂城堡也不過是座石制的監獄。
他不想說話,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要他來一趟。
對付叛徒,處死一直是他唯一的選項......也許加上酷刑,但現在是不可能實現了,他需要按照劇情完成故事。但死亡是不可免除的,與將死之人會面沒有任何意義。
除非他想聽聽叛徒如何為自己辯解。
哈,就像他會相信似的。
就算他相信,魔藥大師明天也必須死,所以他能回去繼續統治魔法界。
......還要找個新的魔藥大師。
也許私下與他最後見一面只是出於對對方能力的婉惜,可惜了那顆腦袋,它的主人是如此懦弱,浪費了他的天賦。
貪戀所謂的陽光,被無用的感情拖累,他原本對魔藥大師有更好的期待。
他的天分甚至讓Voldemort願意提供私下指導。
是了,他教導過年輕的魔藥大師。
Voldemort回憶,冠冕給他的不只是未來的影像,還有他過去的記憶,隨著分裂的靈魂分割出去的記憶。
他記得是在Lucius介紹他是在魔藥大師五年級的聖誕假期,之後的每次長假他都會邀請尚未畢業的魔藥大師到Voldemort莊園。他們會討論魔法、魔藥方面的問題或是一些局勢分析與魔藥大師的未來規劃,一起吃飯、閒聊,比起未來的上司和下屬、導師和學生,他們可能更像是兩個對等的人。
他不會否認對對方的欣賞,那時他就決定在對方畢業時進行標記了。
安排持續到六年級的夏天,他再次創造魂器,忘了這段記憶。
無論如何,畢業後魔藥大師確實加入了食死徒,但在他證明自己的價值前,他沒打算賜予他黑魔標記。
魔藥大師沒辜負他的期待,畢業一年後依靠改良狼毒藥劑獲得了最年輕魔藥大師的稱號。
然後是該死的小布萊克!
在那之後他立刻標記了魔藥大師,確保他的忠誠與歸屬。
Voldemort越想越氣憤,質問幾乎脫口而出。
他們就這麼好? 為什麼背叛我!
“Lord?”
久久沒聽見動靜的Severus疑惑地抬頭。
陷入回憶的Voldemort循聲望去,半期待看到記憶中那雙閃爍光芒的黑眼睛,然而迎接他的卻是一片混濁,屬於死人的眼睛。空洞缺乏情緒、對一切漠不關心、失去期望,Voldemort曾見過同樣的眼睛,那是在阿茲卡班度過大半輩子的人,多年來被催狂魔帶走所有快樂。
他覺得那雙眼睛在譴責他,好像他知道誰是罪魁禍首一樣。
不,Severus不可能知道。小布萊克是他親自處理的,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Voldemort突然想到,或許小布萊克只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沉痛的背叛,很容易將人推向過去擁有的美好記憶,並不是說Severus有很多選項。
所以,童年的陽光。
他可能比預想中的更了解孤僻的魔藥大師,即使失去相處記憶,他也下意識注意對方,如過去那般猜測面癱魔藥大師的微表情。
翻閱記憶後他自然也注意到了早在小布萊克以前那雙眼睛就失去了光芒,在黑魔王殘酷的逞罰與食死徒越加暴力偏激的行動之間,偏離初衷、遠離理智。
他想起Abraxas,食死徒到了後期,似乎任何擁有選擇與理性的人都想脫離。
我沒有錯!
混濁如死水的眼睛仍在無聲的譴責,Voldemort只能從中看見自己的罪惡。
是他們不夠忠誠!
Severus凝視坩堝的眼神依然有溫柔與眷戀,卻不再有狂熱或憧憬,除了短暫的平靜,他不再渴求其他東西。
他背叛了我!
但誰先背叛了他? 背棄他們的期待與理念?
他終將死去。
“......”Voldemort秉住呼吸。
Severus終將死去,所以他能回去,而Voldemort不會為任何人或事放棄這點。
“你可以離開了。”最後看了眼魔藥大師,Voldemort揮揮手移開視線。他的死亡已定,沒有什麼能改變這點。
他終將死去,而Voldemort會負責確保這點。
灰白的石牆在向他迫近,空氣變的稀薄,他下意識望向王座的左側。
那裡空無一人。
“梅林!”
*
小巴蒂現在很絕望,他已經回來了,雖然在亞瑟王的世界待了幾個月,但對魔法界來說似乎只有幾分鐘,他回來時會議上大多數的人都還在。
經過了三分鐘的質疑與疑惑,小巴蒂堅定的守口如瓶。
想想傳過去的都是什麼人,一個也得罪不起好嗎!
但他的堅持並未得到獎賞,五分鐘後一面雙面鏡大小的水鏡突兀的出現在他眼前。
“我聽見他的聲音,他來自心底的哭喊。那是國王的痛苦,他迷失於所去之處。”
然後他又又又開始唱歌了。
在食死徒會議上。
在全部的同事面前。
喔,梅林。
“可我只是一道影子,是那高牆內的囚徒。它使我與世隔絕,我已輸掉這場戰鬥。”
小巴蒂死死瞪著水鏡,拒絕抬頭面對他社交權利的死亡。
“我曾對他發誓,我將照看他的一生,可對於我的警告,他已棄之不顧。”
水鏡顯示出另一個世界的畫面,亞瑟王.Voldemort面前同樣飄著水鏡,裡面是魔藥大師的影像。
“理智與勇氣兩者皆具,可面對愛情,依然無助。”
等等,他剛剛說了愛情兩個字嗎?
“全盤皆輸。”
小巴蒂開始回憶lord與魔藥大師的互動──
“遊戲結束。”
在同事的注視下,小巴蒂面目扭曲。
“萬事具休。”
不,他什麼都不知道!生存技能滿點的小巴蒂一口咬定。
“殘局已定。”
現在社交死亡可能是他最小的問題了。
*
“──媽媽謄出劇本,總之,教父你一定要小心!”Draco拉著他教父的手不放心的交代,見他點頭後才不甘不願地離開。
確認Draco走遠後,Lucius從樹後走出來:“小龍和你說了?”
“我希望你不是來進行注意安全的演講,因為你兒子才剛完成它。”
“這很嚴重,Severus!”
“那你要我怎麼做,”Severus厭惡的皺眉,自從來這裡就沒一個好消息,“逃跑讓我們都困在這?”
“你必須離開,我們另外找辦法。”Lucius回答,Draco帶來了茜茜作為旁白最後讀到的劇本,他知道事情會如何發展。他當然想回去,但不是建立在摯友的死亡上。
“好像lord會放過眼前簡單、萬無一失的方法似的。”Severus也很煩躁,十五分鐘前才得知他可能的死亡。
他還有事情沒完成,該死的,他不信任鄧不利多能保護莉莉的兒子。他必須思考,但梅林,所有選項都被打了叉。
“法國?亞瑟王的勢力還沒擴及到那裡。”
“沒有時間,”Severus指出Lucius計畫的缺陷,事實上,所有他想出的計劃的缺陷,他甚至沒有一天的時間回到湖邊,“冷靜點,Lucius。”
“你怎麼還能冷靜!”
尖促的哨音打斷兩人的談話,Lucius瞪大眼注意到人群前方的Voldemort。
無聲嘆了口氣,Severus拍了下摯友的肩膀,在他慘白的臉色中開口:“走吧,Luc。”
“你不會想看到這個。”Severus說完便推了他一把,回過神的鉑金貴族順著Severus的視線看去──
那是Draco離開的方向。
他背後有個家族。Lucius明白好友的意思,他不能魯莽行事。
深深看了眼他的摯友,Lucius張開嘴又閉上,最終鉑金貴族趕在人群抵達之前離開。
Severus能理解,Lucius脆弱的心靈大概承受不住看著好友被砍頭......
或一劍穿心、抹脖子,他可能不會有選擇的機會,如果可以他希望痛苦還是短一點比較好。
身著盔甲的騎士很快將他包圍、壓制,舉起劍指向他的脖子。魔藥大師數了一下,加上lord一共五人,他沒有機會。
“我屈服於沉重難逃的痛苦,它正殘忍折磨我的靈魂。無望的祈禱時間能被抹去,瘋狂的憤怒啃食我的靈魂。”
Voldemort站在他的魔藥大師面前,只要一個指令,他的人頭就會落地。
一個指令,他就能回到他們的時代,取回他的魔法,處死這個叛徒。
一個天殺的指令!
“可我怎能仇恨他,”Voldemort望向被魂器包圍的Severus,魔藥大師的表情很平靜,似乎已經預料到死亡的到來,“我深愛的那個人,勝於我自己?”
此時,Voldemort才精準的認識到,這會是他最後一次見到他的魔藥大師。
“應該扔進火中焚去,所有恥辱和謊言,可否免於痛苦?”
冠冕出現在人群後方,鮮紅的眼睛盯著他。
【他不愛你。】
“我在冰甲的重壓下彎曲,它無休止的灼燒我的身體。他話語的回音像一道咬痕,將我吞噬殆盡。”
理智告訴他做正確的事情,但感覺如此錯誤。
他很久沒有理智過了,為什麼必須是現在?
【你也不愛他。】
“可我怎能仇恨他,我深愛的那個人,剩於我自己?”
一切都錯了,他該死的下不了手,說不出話。
“找到一種力量遺忘所有過去與記憶,可否免於痛苦?”
所有人都在等他,但他到底要怎樣殺死他才剛意識到他愛的人!
他還沒準備好這個!
Voldemort一直知道他對Severus不同尋常的關注,即使他忘記了他們曾經相處的經歷,他的眼睛也在下意識的尋找他。
“願神終有一日使我寬恕他,”第一次見面時Voldemort就發現了他們很相似,他們應該屬於彼此,那感覺像是他靈魂的另一半,“因為他使我成為完整的人。”
“黑夜、空虛和分離,無趣、缺失與遺忘,你用沉默回應我的喊叫,而我,只能哭泣與祈禱。”
他永遠無法準備好殺他,就像準備好殺死他自己。
Voldemort緩緩開口:“我們從不相信命運,這是我們能活著走到這裡的原因,我們會拼命抓住任何一線生機。”
“我不會殺他,”Voldemort轉向冠冕,“我會改變我們的命運。”
“我愛他。”
舉起手,看見指示的魂片們垂下劍,退至一旁。Voldemort走向中央的Severus,伸手將他扶起。
“願神終有一日使我寬恕他,因為他使我成為完整的人。”
隨手將薩拉查的掛墜盒拋至地面,掛墜拍了拍身旁矮個子魂片的肩膀安慰他。他不是很理解少年的不甘,對掛墜來說消失與否沒什麼不同,比起在山洞的水盆中渡過永恆的時間,回歸本體會是更好的選項。
掛墜舉起劍,毫無猶豫刺向自己的魂器。
日記本在頭盔下噘起嘴,還是照著對方的動作毀掉作為載體的日記。
“願神終有一日使我寬恕他,因為他使我成為完整的人。”
戒指扔下還魂石戒指,他不認同本體的決定,他們遲早會被他害死。瞪了眼冠冕,戒指氣憤的將劍刺入石頭。
與右側的戒指相反,金杯一向懶散的臉上滿是笑意。好吧,誰能怪他,他是那個帶走兩人相處記憶的魂片。輕輕放下赫夫帕夫的金杯,金杯滿足的將鋒利長劍戳入魂器。
“我願意相信這是我的過錯,若他今晚留在他人之側。”Voldemort紅色的眼睛越過Severus的肩膀看向站在後方的冠冕。
冠冕沒有說話,只是垂下頭,單膝下跪,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效忠禮,放在心臟上的手背浮現出複雜的符文。
符文啟動的瞬間,隱藏在四人劍上的符文亮起,將魂片化為一道道白色光球。光球繞著中央的兩人旋轉,在一陣刺眼的光芒中融進本體的靈魂。
Voldemort被白光閃的閉上眼睛,等刺痛感消退後才再次睜開。
他們回來了。
看著幾個月不見的會議廳,Lucius還有點矇,Bellatrix在驚訝過後轉向她坐在她旁邊的丈夫詢問狀況。
Voldemort望向左側,他還抓著Severus的手臂,魔藥大師睜著黑色的眼睛驚恐的盯著他。
好吧,他們之間還有很多事情要彌補。
Voldemort對他的魔藥大師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