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角獸之夢》》糖醋狸吉

9、三分之一.pt3

　　“棠？”他的声音很低沉，一下把我拉回到很久以前，“那个，你有我家钥匙吗？”
　　“钥匙？”我一时惊讶于彼此之间没有叙旧，而是如此鲁莽的单刀直入，“好像在床头柜，和空调电池一起。”
　　“我昨天没有去卧室。”
　　“嗯？”
　　“呃，我是说，两把钥匙都在屋子里，而现在我人在外面。”
　　他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喝多酒的醉汉，跌跌撞撞走到终点。片刻的迟疑后我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在原地等着，我一会儿就过来。”
　　“哈？”
　　“要么等我，要么露宿街头。”
　　说完我挂了电话，没给他辩驳的机会。
　　自己，还是怕被拒绝。
　　以前一直觉得出门忘带钥匙挺可笑的，现在看来，有时候出门忘带的又何止是钥匙。可笑的，又何止这一件事。
　　随着离他越来越近，我心中泛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情感，有些惶恐，也有点怀念。越来越多熟悉的景色从窗外掠过，跟从前一样，却不相同。

　　这家伙，居然在楼道睡着了吗……

　　“这是在哪喝成这样？”看着他睡在楼道里，房东一脸鄙夷。
　　“应酬，工作嘛，难免……”我笑着应付几句后，费尽力气把他弄上床。这里，还是和从前一样啊。
　　只是都积了灰，很厚很厚的一层灰。
　　明明把他叫醒后就可以走的，自己却被莫名被钳住脚步，眼前熟悉的一切触目惊心。
　　衣柜里放着当初忘记收走的衣服，它们依旧合身，只是在失去它们的日子里我已经换了新的，那些高跟鞋也再没有用的上的场合。一切都像古墓里的葬品一样沉睡着。
　　我惊讶于这一切的无损，也惊异于他的残忍。除了沙发上灰色的人形，他不肯往别处一步。
　　自己，还忘不掉这个地方吗。
　　床头柜里果然躺着钥匙，还有电池。电池兴许要互换位置才能用，钥匙已经覆了绣。我感到今天不同于往，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明明故事已经结束，自己却想添上续章。
　　“让我们画一幅最后的晚餐。”
　　有个声音如是说……

　　……

　　最后的晚餐是人造的，现实的晚餐亦是如此。兴冲冲买了菜回来最后却是一团糟。我记得他爱吃辣，结果就只放了辣。他爱的味道把我呛得不轻，熏出眼泪。辣是一种痛觉吧，要是自己没有痛觉的话，就可以陪着他了吧。
　　回忆与现实总有出入，点完外卖的话，大概是掩饰的最好方法。
　　那些碗筷不是上了锈就是发了霉，清洗它们费了番大力气。他究竟是有多不想看见我，这里的一切都未曾动过。
　　“噢……”
　　卧室的门开了，我听见他惊呼。
　　“醒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说呢。”
　　也许铁勺的激励可以是他清醒。
　　“别像只受气的松鼠似的站在那儿，洗手，准备吃饭。”
　　“是，松子大人……”
　　“诶，松子，什么松子？”
　　“因为能掌管松鼠生死的，就只有松子啊。”
　　要不是被他用浴室门给挡住，汤勺绝对能是让他睡意全无！
　　“现在的年轻人哟……”
　　是楼下房东的抱怨。

　　……

　　饭桌上他只提有限的从前，越界的现在一言不发。趁他睡觉的功夫我寻找着他的碎发，还莫名其妙在这个地方过了一晚。第二天醒来时他依旧熟睡着，跟从前一样。本应走的更决绝，却被驱使着做了许多自己也不明白的事，最后还藕断丝连般的留下一张逐纸条。尽管是我想让画更完美，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

　　回忆追溯了太多时间。明天，又是个雨天。我想起和那个女孩的约定，自己能否再遇见她。
　　我一直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