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终生的夏天》幽人弄樵

13、第13章

　　这一晚，江柔和张禾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在张禾提出这个问题后，江柔慢慢慢慢地移开了视线。这种回忆和痛苦的眼光也像针一样刺在张禾的身上。
　　她沉默地去洗漱。

　　躺在床上，只能听见蝉叫声。和刚来时候一样大的蝉鸣声，听的人心境却大为不同。最开始江柔是感到吵闹，现在听着蝉鸣觉得心安。
　　“张禾姐。”
　　“嗯。”

　　“后来谢晴死了。”
　　“抱......”张禾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没什么好抱歉的，张禾姐。我本来也不喜欢她。但是某种意义上，她确实是因我而死的。”
　　江柔背对着张禾，月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过来，张禾只能看见江柔的头发散在肩头，月光和她的身子形成一个模糊的轮廓。
　　“我在高二时，被父母发现性取向为女，那个时候，谢晴正好对我表白，我拒绝了她。我的父母在我的房间里搜到了她的信，撕碎了，然后把我送去了美国的疗养院。我在那里被当做一个畸形对待，每天要填数不清的表格，要做电疗、吃药。像一个真正的精神病人。”
　　张禾听江柔静静讲她的过去，心里泛起了心疼的涟漪，她难以想象如此瘦弱、安静的江柔会被当做精神病人粗暴地对待。
　　谈到过去的事，江柔的声音很平静。
　　“回来以后，有人告诉我谢晴死了，我也再也没有见过谢晴。她好像消失了。”

　　张禾的喉头紧绷，她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良久，张禾俯身，轻轻抱住了江柔。

　　“张禾姐，为什么要抱我？”江柔的身躯一点点放松下来。
　　氤氲的气息在两人之间一点点逸散开来。

　　永宁乡不能说带给了江柔太多的惊喜，但张禾确实是这些惊喜里面最耀眼的一环，耀眼到江柔克制不住自己。江柔知道自己还有不久就要离开永宁乡了，但她还是忍不住一点点靠近、一点试探。
　　如果有一天，江柔回想起永宁乡，她想最多的一定是关于张禾，关于张禾的短发，张禾的拥抱，张禾做的饭菜，张禾带她在长椅上吹风、坐摩托车，她们意外地相撞、意外地红脸。青春含蓄的风会吹到她心中的每个角落。

　　“张禾姐，晚安。”江柔想，到此结束吧。
　　闭上眼，却听到张禾无奈的声音：“江柔，我还没说话呢。”
　　“因为，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