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爱与魔神》予柔

4、魔域

　　爱玉在小吾走后不久，让怜华先回神域，便启动了石棺。

　　她用石棺穿梭于这世界，就看见了未来的场景。

　　——神魔终有一场大战，最后两败俱伤，十二神陨落，魔神被灭，却留下魔胎在万年后灭世。

　　石棺变得透明，爱玉如置于茫茫星空中，她望着这一幕幕画面，神情凝重。

　　良久，爱玉收回心神，在穿梭回竹屋的过程中，石棺一阵震动。

　　待石棺平静下来，爱玉从石棺而出，却发现自己并未回到竹屋。

　　兴许是先前的震动干扰了石棺飞行的轨迹，导致她的位置错乱。

　　爱玉本要再次进入石棺，重新定位，不料，她还未踏进，就有一股力量朝她袭来，她下意识地瞥去，同时，她的面前瞬间浮现一片幽蓝的光隔绝了那力量。

　　——是玉镯的自动防御系统保护了她。

　　紧接着，爱玉便瞧见一道黑影蓦地出现，还听到她颇为耳熟的声音。

　　“你是谁。”

　　“小吾？”

　　她没想到，攻击自己的人竟然是才道别不久的小吾。

　　而且，此刻的小吾好似与之前有些不同。

　　他的装扮和神态都不一样，额间还有一个暗红的印记，颇像稷泽等十二神的神印。

　　爱玉眉头一蹙，猜到另一种可能。

　　“你不记得我了吗？小吾。”

　　“小吾……是谁。”

　　身着黑衣，目光淡漠的小吾懒懒地问了一句。

　　爱玉毫不犹豫地答：“是你啊。”

　　“吾不认得你。”小吾对她显然是陌生的。

　　“果然是你。”爱玉松了口气，都把“吾”当自称了。

　　不过，她也确定了这个小吾不是和她相处过的小吾了。

　　既然那个小吾能接受她穿越时空的事，那这个小吾应该也能。

　　“你看。”

　　爱玉干脆使用了玉镯的放映功能，将她跟小吾相处的过程都一一呈现。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小吾静静地看完，才又缓缓把视线移到爱玉身上。

　　“原是方外之人。”

　　与被困在此方世界的他不同，她竟能不受约束地穿梭到别的时空。

　　“既是无意闯入，便速速离去。”

　　这个小吾瞧着更是冷淡，仿佛对这世界了无生趣。

　　“……等等。”爱玉瞅着他就要转身，赶紧出声制止他。

　　爱玉不清楚，这个究竟是过去的小吾，还是平行世界里未曾与她相遇的小吾。

　　可他就是小吾。

　　一听到她的话，他顿了顿，抬眸睨了她一眼。

　　“小吾，这是你的家吗？”她又问了一句。

　　“家？是何物。”小吾发出直白的疑虑。

　　爱玉闻言，愣了一下。

　　随即，她冲他笑了起来，柔声道：“家就是能让你感受到开心轻松的地方，无论你在外遭遇了多少苦痛，只要回家，就可以放下那一切。”

　　“那吾没有家。”小吾理解了爱玉所说的含义，就直接否定了。

　　爱玉无奈摇头，“这里黑漆漆的，看着当然不会心情好了。”

　　小吾顺着她的话，巡睃四周。

　　他独存于此不知多少岁月，根本不曾在意这些。

　　从她的回忆来看，那个被她称之为“小吾”的确实是他。

　　而那个他隐藏身份待在她身边，大概是为了探究她的来历，所以才在她自白后离去。

　　“小吾，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过去么？”爱玉看似好奇地问，实则还含着些小心翼翼，生怕戳到了他的伤口。

　　小吾微微垂眼，静默注视她许久。

　　“吾一直在此处，未去过其他地方，所以并无什么过去。”

　　他的语气神态恍若局外者，在谈着旁人的生活般平淡无波。

　　“那你懂得什么是寂寞，什么是欢愉吗？”爱玉又问他。

　　小吾知道她问过那“小吾”类似的问题，他的回答并不相同。

　　“不懂，也无需懂。”

　　因为他永远被困于此间，不论欣喜或孤寂，于他而言，都毫无意义。

　　爱玉轻叹一声，“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觉得无聊吧。”

　　一直待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又无人交流，时间一长，不就对什么都失去兴趣了么。

　　“与你何干。”小吾这话依旧无喜无怒，只是单纯的定论。

　　“我们是朋友啊。”爱玉顿了顿，才不由得一哂，“虽然跟我交朋友的是另一个世界的你，但你也是小吾。”

　　“朋友？又是何物。”

　　这个小吾在爱玉心中，已经快变成好奇孩童了。

　　不过，她倒是觉得还存有些微探知欲的小吾很好。

　　“朋友就是可以分享快乐，亦可以分担痛苦的人。”朋友的定义因人而异，可爱玉便是这么以为的。

　　“……分担痛苦。”小吾敛下眸子，启唇低喃着。

　　爱玉听清楚了他的轻语，便再次肯定道：“没错，我想与朋友一起分享我的喜悦幸福，也愿意分担朋友的苦痛悲伤。”

　　闻言，小吾慢慢抬眼睇向她，她笑得很是明媚灿烂。

　　他不懂所谓的欣喜愉悦，而此刻，看着她的笑容，他已不自觉地把其当作与悲苦怨愤相反的一面。

　　在她的身上，他的确感受不到罪业，没有悲伤痛苦。

　　“像你对那位润玉小仙一样么。”

　　小吾想着在她回忆中见到的同他长得那么相似的神仙，她日日陪伴着那润玉小仙，跟对方一起哭，一起笑。

　　“当然，无论是润玉小仙，还是小吾你，都是我的朋友。”爱玉不知她说起润玉时的目光语态，有多么温柔。

　　小吾却尽收眼底，尽管此时的他还不明白那些所谓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