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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初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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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河中女尸的案件一无所获。
锦衣卫张贴寻人告示没有人来揭。
尸体身穿的衣服是定安有名的紫烟纱,价格不菲,非普通人家。这样的人家一般有仆从跟随,但失踪那么多天,没有人来报案。
锦衣卫对定安不熟悉,只能耗时耗力摸排。
今日陆商凌不知道去了哪里,温辞一人在府衙内转了半圈,天色晴好,适合出门。
定安繁华,冬日仍一派盛景。
说话吴侬软语,街边的争吵都像在撒娇。
温辞凑过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争吵的两名男子。
两人吵得很凶,为一件玉佩争执不下,脸红脖子粗,出口却软绵绵的。
这软调子他想学一学,对付京陵那些糙汉子应该有用。
温辞睁着闪亮的大眼睛,囧囧有神盯着他们。
两名男子吵着吵着就吵不下去了,愤愤的瞪了一眼看热闹的温辞,各自作罢。
温辞遗憾的往前走。
黄昏时分,眼前的巷子像是没有尽头,拐了一个弯,下一个还是。
温辞揉了揉额角,脚要废了。走了小半时辰还没走出去,巷子里都没什么人。
前方出现两个人影,温辞高兴地欲上前问路。
走了两步,猛然间看到这两人脸上蒙着黑布,手里拿着长刀,和寻常百姓衣着不同。
打劫的?
温辞悄然后退,那两人随之跟上。
很明显,冲他来的。
“我给你们钱,放我走。”温辞掏出钱袋晃了晃。
回答的是黑衣人铮亮的长刀。
脑袋轰然炸开,温辞夺路而逃。
啊啊啊啊肯定是陆商凌招惹的人,竟然找他寻仇,柿子挑软的捏吗?!
巷子里放着一些枝条篓子等物,温辞一边碰倒,一边大喊道:“着火啦!着火啦!”
“着火了?哪里着火了?”巷子里一户人家听到喊声,一个汉子打开门,看清追赶的三人后,砰的一声立马关上门。
温辞:“……”
说好的大喊着火有用呢?
极窄极深的巷子,心脏快要爆裂开,一个拐弯处冲的太猛,肩膀狠狠撞上墙,阻了一瞬,下一秒,寒光闪过,手臂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他们是真的要他的命!
疼痛的刺激下,肾上腺素上升,温辞跑出今生的最快的速度,甚至来不及捂住手臂,任由鲜血滴落。
来不及了!
又拐过一条巷子,仍然不是大街,温辞眼里闪过浓重的失望,难道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陆狗贼!害死他了!
一腔怒火燃烧,温辞恶狠狠的在心里痛骂陆商凌。
黄昏余光散尽,巷子里暗了下来,凭着一腔愤懑冲出巷子,一条河横亘在温辞的面前。
来不及思考,温辞飞身而入。
河水冰冷,只来得及屏住呼吸。
刚游出几米,身后传来的噗通的声音。
温辞亡魂皆冒,定安临水,大多数人都会水。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追着不死不休。
后背一痛,昏暗的水面鲜血散开。
温辞目光涣散,不知哪来的力气往后一蹬,正好蹬在身后的黑衣人身上。
借这一力,往前冲出几米,堪堪避开下一个刀锋。
紧接着,温辞猛然下沉,手脚被冰冻的河水封印一般,划拉不开,冬日的衣裳浸了水,沉甸甸的,像水鬼将他往河底拖。
慌乱间,双手无力的划拉,徒然翻了一个身,更往深处沉去。
视野里,黑衣人没有追击,静静的停留在原地。
等待他的死亡……
噗通……
心跳越来越沉,肺部快要爆裂,窒息的感觉如同被鬼锁喉。
温辞伸着手,看着水面越来越远……
要结束了?
还会有下一世吗……
手腕突然被握住,热度透过冰冷的河水熨烫在肌肤上。后颈在被另一只手覆上,将他往前一压。
“唔。”
唇被含住,一股气息吹进喉咙深处。
温辞骤然睁开眼睛,手脚不受控制的紧紧缠上对方。
唇部相接,温辞急切的往他口中探去。
急躁的想要更多的氧气。
唇齿碰撞,为了惩罚温辞不安分的索取,对方含住他的舌头,轻轻一咬。
温辞吃痛,神色间含着委屈。
覆在后颈的手缓缓摩擦,似安慰……似掌控……
温辞柔顺的收回舌头,对方突然猛烈的对他撕咬。
唇舌被探进,躲闪间,被压住,一寸寸舔吮。
空间被严重侵犯,还要依赖对方提供的气。
温辞被锁在怀里,口腔一点一点的浸润对方的湿度。
“唔……”
到底是谁?
眼前的人充斥着极强的压迫感,挤压着他无路可逃。
眼前的人禁锢着他,牢牢地,挣脱不掉,温辞抬脚蹬了对方两下,招来更粗暴的对待……
温度急速流失,又慌又气之下,温辞眼前一黑,陷入一片黑暗。
·
蒋平山站在门外探头探脑,忍不住想念胡关锦,若是他在,就丢给他去汇报。
若是温书令在也好啊……
蒋平山视死如归的踏进临时办事的厅堂,拱手汇报道:“大人,女尸有人认领了,是一个举人,名叫庞炳优,他的妻子妙娘在七日前回娘家的路上失踪,他前两日到岳家接人,才发现妻子没有回去,而岳家以为女儿还在定安城。”
陆商凌冷淡的批阅公文,眼皮都不抬,“为何而亡?”
“疑似自杀,马车行至半途,死者突然遣走贴身侍女和车夫,令他们原地等待,随即消失在定安河边,不见踪影。其侍女和车夫寻了半天,只在岸边找到一只绣花鞋,两人怕怪罪,就躲起来了。”
“身怀六甲,自杀?”
“属下也觉得奇怪,听说庞炳优夫妇伉俪情深、家中和睦,原因还在追查。但……”
陆商凌:“嗯?”
蒋平山再次低头,“庞炳优不愿继续查此案,想带回尸体安葬。大人,您看?”
陆商凌眉眼如刀,“怎么看?还用我教?”
蒋平山额上冒汗,“是是是。属下这就去查。”
蒋平山退出,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明明是寻常的回报,但指挥使这两日气压越发的低,像回到了以前刚来北镇抚司的时候。
好不容易有了丝人气,不会又打回原形吧。
蒋平山叹气,温书令快点来救命吧。
...
被蒋平山念叨的温辞正处于一个梦魇之中。
梦里,一个看不清脸的鬼追了他十条街,永远跑不出去的巷子,没有尽头,直到他躲藏进一个棺材里。
外面静悄悄的,应该安全了,一条缝隙透着光,温辞凑了上去。
突然,一只黑漆漆的手在眼前逐渐放大……
温辞吓醒了。
睁眼,被褥柔软、安全。
他回来了。
一切都是梦吗?
有脚步声靠近,房门打开又合上。
屏风拐角处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抬手碰了碰他的额头,“退烧了,要喝水吗?”
温辞舔了舔唇,有些渴但还好,嘴唇不干裂,显然受到很好的照顾。
“我怎么了?”
陆商凌端起一杯水,就温辞趴着的姿势撑着他坐起来,将水凑到他的唇边。
“你烧了两天,没事了。”
温辞喝完水,前胸凉丝丝的,低头一看,肚皮光溜溜的,白乎乎的胸膛缠着一圈圈软布,里衣不翼而飞。
脸颊一红,温辞伸手环住自己,想要维护白斩鸡的尊严。
左手一动,温辞嘶了一声。
陆商凌扶着他稳住身体,淡声道:“不用遮了,两天,该看的都看了。”
嗯?
一句话把温辞干沉默了,怀疑陆商凌是不是被夺舍了。
“你……不对劲,你说,大橘是什么?”
“一只黄色的肥猫。”
“我喜欢吃的坚果?”
“山核桃,但怕麻烦。”
温辞又沉默了,他说的都对。
陆商凌拉起滑落的被子盖住温辞光裸的肩背,那只手仍牢牢贴着他的后腰,固定住他。
温辞不自在扭了两下,前胸蹭过陆商凌的衣服,倒抽一口冷气。
“别动,后背的伤口有点深,要养些日子。”
温辞想到什么,抓着陆商凌的衣服,“大人,有人追杀我!”
“嗯,抓到了,一死一伤。”陆商凌淡漠的说。
“哪个死了?”
“砍伤你的。”
温辞吸了一口气,眼圈微湿,“我这一生与人为善,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想起被追杀的绝望,温辞觉得异常委屈,仰头看着陆商凌的……下巴,眼睛带着控诉。
“你不知道他们为何追杀你?”
不是因为你吗,温辞差点脱口而出。
“这两个皆是定安人,身手一般,勉强做个护院,还活着的招供,是一个年轻女子雇他们,蹲了你两天。”
温辞:“不可能,我是第一次来定安城,怎么可能与人结怨。”
“嗯,我信你。”语气淡淡。
感觉自己像‘出轨’了,在解释。
温辞甩了甩头,感觉自己真的昏头了。
“那……救我的人是谁?”
声音低低的。
他没有失去那段濒死的记忆,冰冷的水下,唇舌如此炙热,是唯一的救赎。
就是……太凶猛。
也超霸道。
只是控制不住探进对方的口中,就被咬了一口追着压回去,舌头紧紧缠着他的,一寸寸的碾过,舔|吮到舌根发麻。
还越来越过分,扫遍整个口腔。
登徒子,即使救了他,也是登徒子!
……他两辈子的初吻没了,给了一个男人。
“是我。”
温辞七想八想,上方的话传入耳中。
哦……是指挥使。
那没事了。
指挥使这样克制的人,估计是因为蛊虫吧。
他遇到危险,控制不住,它们本来就是情侣虫来着。
耳垂被轻轻蹭过,一只手探进被子覆在温辞脊背上,避开伤口,由上往下,若有似无的抚摸……
暖气蒸腾而起,夹带着微湿的汗味,陆商凌用内力烘干了被褥。
“你刚退烧,先忍忍,不要洗澡。”
“好,但我想吃饭。”温辞乖巧的任由动作,指挥使人真好,真细心。
“吃什么?”
“大鸡腿。”
“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