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神降与升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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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小区发生一起火灾。
刚在附近一条街熄灭一场小火的消防车呼啦呼啦赶过去。于此同时，停在不远处的救护车也收到一条紧急求助的电话，大火引发的爆-炸震耳欲聋，周围几条街的人都能看到天空被火光照亮。
很快，调查部门里，魏江也收到了现场传来的消息，急匆匆来到监控室，正在小区里关注现场情况的钟虎转述了刚才发生的事。
“火灾发生的很快，但伤亡不大，六层楼的住户已经全部转移到地面，据说是三楼的几个年轻人跑上跑下疯狂敲门把人喊醒的，甚至还背着几个行动不便的老人成功逃离现场。”
突如其来的火灾让众人预料不到，住户们站在花坛外的空地，又茫然又生气。
钟虎的目光在住户群中扫动，压低的声音中含-着不解：“但奇怪的是，消防车和救护车来的很快。”
魏江皱眉，让负责调查监控的小杨把小区周围街道的监控录像调出来。
很快，十几分钟前的监控画面中，停放在周围几条街的救护车和消防车显示在众人面前，在夜色中，竟给人一种鸡皮疙瘩的错觉。
小杨忍不住道：“这、这不是意外？”
“恐怕是的。”
魏江又问现场的人，“阿虎，找到牧白晟了吗？”
“没有，我正在靠近目标的家人......他们正在往脱离人群？我去问问。”
而后，通话开始外放。
通话另一边，一道男音问：“哎，你们要去哪里？等会，我记得你们家不是还有一个小孩吗？难道还没出来吗？！”
随后一道女音回答，但明显带有无措的慌乱的哭腔：“我儿子不知道怎么的，受了好严重的伤，已经被救护车带走了，我们正打算开车去市医院。你别问了，我们急着走！”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啊。阿姨您别担心，我们市医院的烧伤科在全国都是排前面的，年轻人身体素质都不错，这关肯定能过......”
握着手机的人走远，压低声音对准耳麦说：“魏哥，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你的感觉没错。”
魏江盯着监控画面中那辆从小区驶离的救护车，白色的车影在各路段闪现，而那些路通往的并不是市医院。
“劫持救护车，□□，引发火灾，故意伤害普通市民，危害公共安全，还有......”
他话音骤然一顿，望着监控画面中从一条监控损坏路段冲出来的两辆救护车，脸色越发冰冷。
“恶意阻碍警方调查。”
小杨抬了下头，看到上司极为难看的表情，还是没说他们只是编外警察。
魏江让小杨继续跟踪这两辆救护车后，又打出去几个电话，一条条指令下达，没多久封-锁路段的行动开始展开，十几分钟后，两辆救护车同时被拦下，但经过搜查并没有找到伤员与救护人员。开车的司机被带走进行审问，得到的结果却让人并不满意。
两位司机全都是无业游民，被几万块钱雇佣去开车，此外一问三不知。于是线索断在了这里，只能不断地去调查监控，寻找可能存在调换伤员与伪装救护人员的路段与车辆。
这是一个大工程，小杨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忙碌，“我喊林姐来帮忙吧，她比较细心。”
魏江点头。
监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走进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语气不满：“魏江，急匆匆喊老子过来，有屁快放。”
“牧白晟被绑架了。”
魏江直接地说。
“......”年轻人用手推起墨镜，露-出那双微微睁大的浅白色双眼，愣了半拍，然后笑得不能自已，“我的天啊，那群傻-逼想自杀也用不着去碰老虎尾巴吧哈哈哈！”
魏江无奈，“我担心的是大规模的消失现象，或者是......祂的降临。”
年轻人轻啧，重新把墨镜戴回去，遮住异常的瞳色，“我去冷冻室取药剂，发现位置赶紧发我。”
“好。”
魏江应声。
室内的人员行动匆匆，他站在中间朝窗外看去，街道上空无一人，树影婆娑。
今夜无风，火势却来得太迅猛。
——
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戴着兜帽的人起身往门口走去，转椅缓慢晃动，电脑屏幕显示一片山侧树林的画面，公路上的路灯明灭闪烁，飞蛾徘徊在光线下，在天亮之前，死于炽热的光芒。
几条消息从电脑屏幕右侧的企鹅群里跳出来。
【我们成功了！！！】
【为了不老不死，为了永恒于世。敬自由，敬未来，敬命运！诸位朋友，让我们欢聚于此，见证振奋人心的最后一刻！】
砰！
门被关上了。
——
牧白晟感觉浑身都在疼，他睡得并不深，但被爆-炸引发的气流震晕的，或者也可能是被摔晕的，这会昏昏沉沉，意识并不清醒，被绑在了椅子上，身上的伤口被进行了简单的消毒与止血急救。
在他对面不远处，站着十几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三三两两靠在一起低语，面具窟窿里投出来的视线射向最中-央的位置，闪烁着贪-婪、渴-望又恐惧的情绪。
牧白晟意识模糊地睁开眼，朝着一个个将面孔隐藏在面具之下的人影看去，那些人接触到他的目光，纷纷扭开了脸。
躲避并不长久，很快其中有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子走上前，半蹲下来，与牧白晟平视，语调平缓：“你好，第一命主。很抱歉用这种失礼的方式与你见面，但我们也没办法，那些人将你保护得太好了。”
说到这，他古怪地嗤笑一声，但很快又陷入低沉的情绪中，“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最早的明晚会死，最晚的也活不过一周。明知道未来会发生极为糟糕的事，却让我们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那就太残忍了。我们只是想活着，可有些人却偏要当命运的傀儡，还想方设法阻拦我们。迫不得已之下，我们才选择了比较激进的手段。”
牧白晟艰难地张开嘴，喉咙剧痛无比，“为什么......是我？”
那个人面具上的眼眶部-位是深不见底的黑洞，冷淡的语气之下，是压抑不住的贪-婪与欲-望，“大概半小时左右，你会进入濒死状态。血液冻结，意识模糊，灵魂上浮，那个时候，你会听到一句声音。把那句话告诉我们，我们就能救你。市医院治疗火灾烧伤的医生和各种设备我们已经备齐，现场布置一个简陋的临时手术室并不难，足够带你活着回到医院。”
“......”
牧白晟闭着眼，没去看面具人，沉重地喘息。
漫长的沉默让面具人有些急迫，于是抬手推了推对方。
被打扰的牧白晟重新睁眼，满是不耐烦。
“我拒绝。”
牧白晟的声音很弱，但上扬的尾音，与眼底赤-裸-裸的嘲讽，表明了他的态度。
“我都要死了，为什么要去管凶手的死活？”他胸膛剧烈起伏，压抑不住的笑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诡异，“有那么多人陪我一起死，也不错。”
面具人缓缓起身，“十分钟过去了。我想，或许你应该也很希望你的家人来陪你吧。”
牧白晟笑声戛然而止，目光骤然冰冷。
“我们是一群濒死之人，正如你说的，都快死了哪还管别人的死活呢？”面具人摊手，“我们当中有人会做炸弹，有人会自制枪械，有人化学不错，临死前拖几十几百人一起去死，也不错，路上还能热闹点。”
“疯子。”
“命运之下，我们早就疯了。”
牧白晟冷冷盯住他，许久，说道：“把绳子松开。”
面具人亲自上前解开束缚的绳索。
牧白晟往后一靠，软皮的高椅像极了那种高档办公室的椅子，结果现在用来束缚一个濒死的可怜人。
他静静地喘息着，周围的人仿佛看到什么救命良药，离他越来越近。
眼见着牧白晟的胸膛起伏越来越缓慢，有人忍不住问：“你还好吗？”
牧白晟唇-瓣动了动，微弱的声音顺着嘴边的小型麦克风传播到整个屋子。
“活着。”
本来有些骚动的面具人群瞬间一静。
牧白晟无力地闭着眼，感觉那些人都有病，而最恐怖的是他竟然信了这群人口中的话。耳边的“滴答滴答”声越来越响了，但这明显不是这群人口中的“话语”。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人来催促。
牧白晟疲惫地说：“没有，只有嗡嗡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突然间，心脏重重一跳，失重感席卷而来，而脑海中的那种滴答声挤压了全部的思考空间，他的思维开始混乱，分不清真实与虚幻，忍不住叫道：“手表，把手表丢出去！”
离得最近的那批人中，有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人怒道：“我这可是五百多万的——”
“扔掉！”牧白晟睁开眼，冰冷地注视对方，不知从何而来的急迫感与焦虑感让他难以控制暴躁的情绪。
那个中年人咬牙，最后还是摘下手表，在远离人群和扔掉手表之间，狠狠心将手表远远地扔向后方的地面。
而这时，众人也都看出牧白晟的状态不对，纷纷左右低语。
“该死，他难道真的觉醒失败了吧？”
“他的命运节点根本不在这时候，我们还是太急了。要不还是先让医生他们去急救一下吧！他不能真的死在这里！”
“声音！声音！集中精神去听祂在说什么！”
“会不会祂在睡觉，或者是根本没靠近我们的世界，所以根本没看到牧白晟？”
“该死的！该死的！我不想死——”
听不见了，意识渐渐消失，瞳孔失焦，一群人带着工具冲上来进行紧急治疗，心电图滴滴声令氛围越发压抑，那个占据主场的面具人开始觉得事情脱离掌控，措手不及之下，他不断喃喃自语，狠狠抓着头发，一把一把地掉头发。
“不可能，不可能！天命之主怎么可能会死在觉醒前！这不可能！医生——”
他们明明只是想……趁不死者最脆弱最无助茫然的时候，窃取到成为不死者的秘钥而已！
这道念头刚刚出现在脑海中，他突然察觉到周围不正常的安静。
他侧过头，就看到躺在椅子上的闭目少年浑身皮肤裂开，鲜血迅速流淌，不过短短几息，血液由鲜红变成璀璨的金色，闪烁着神秘迷人的光芒。
面具人浑身呆住，而后疯了一样扑过去，“声音！声音！祂到底说了什么！快告诉我们！”
牧白晟慢慢睁开眼。
那是一双银白色的双眼，有金色的液-体从眼眶落下，脸颊处的裂缝仿佛有呼吸一般，微微起伏。
面具人刚要触碰到少年的双手骤然停在半空，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每一个人都仿佛被定住一般。
直到有人撕心裂肺地打破沉寂，“那不是赐福，是神降——！！”
“快跑啊！！！”
靠近牧白黎的人纷纷回过神，以各种狼狈的姿态往门口冲去。
牧白黎望着那些人远去的背影，慢慢地发出一声讽刺的笑。
他现在已经没有了痛觉，思维也被无限拉长，脑海中的那种“滴答”声不知何时已消失，内心极为平静，看着自己身上的异常，也没能让情绪产生丝毫波动。
牧白晟侧过头，看到窗外树林茂密，有微弱的阳光穿过树叶射下一束束光线，天空有飞鸟越过，发出一声清鸣。
天亮了。
牧白晟精疲力尽地闭上眼。
‘操/他/妈的世界，让一切都滚/蛋吧’
下一秒，伴随一声刺耳漫长的滴声，时间被凝固，地板、墙壁、天花板纷纷破碎，混乱地在空中飘荡，而那些面具人根本来不及逃出去，同样被未知的力量推向高空。
而后，四周的景象开始震动扭曲，被挤压，被揉-搓，短短几秒，包括屋子在内的大片树林全部消失，只留下一个深深的坑洞。
飞鸟成群结队地扑腾翅膀冲向蓝天，转眼留下小小的黑影。
——
距离树林不远处的盘山公路。
一位戴着连衣帽的人正举着望远镜朝下方树林看去，发现那个突然出现的巨大坑洞后，愉快地哼着小调，把望远镜塞进胸-前的书包，骑上停放在旁边的小毛驴，飞速下山。
狂风掀起帽子，露-出一头迎风飘扬的黄发。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神降与升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