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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蛊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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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和上前迎接他们,将他们带到集中救治病人的一个庭院,庭院中有几间屋子,屋子里摆满了床,床上的人都在痛苦的哀嚎着,空气里弥漫着腐肉的气息,肉眼可见的飞虫肆意在屋内打转,他们和昨天描述的症状别无他样。
傅凌宸走到一病患床头,坐了下来,抬起她的胳膊把脉,只见那人全身都是脓疱,有枣般大小,蚂蚁般大小的小黑虫爬在人的伤口上面,似乎在吸食人们的腐肉。
鬼魅魍魉跟在后面,捂着鼻子尽量不让自己吸入,鬼魉用袖口捂着口鼻,含糊不清地说 :“玄仙,这味道也,太难闻了吧,看这屋子里这么多腐虫,先把虫子杀光再说吧。”
鬼魅用手肘抵了他。
傅凌宸站起来,抬起手指,一只飞过的黑虫落在他的指尖,然后顺着他的手指爬到他的手背,,随后便飞走了。
鬼魍瞪了一下眼,看着再次飞向病人的黑虫,转过头惊讶地说:“不是,玄仙,您真的不怕感染吗?倒也怪了,这小虫貌似也不喜欢您,难道是感受到您身上由内而外的寒气了?哦!我知道了,寒气克这种病。”
鬼魅又用手肘抵了鬼魍一下,笑着说:“呵呵呵呵呵呵,什么寒气啊,玄仙他的意思是让您小心点。”
傅凌宸没理他们,在屋内又逛了两圈,不停地有人哀嚎着,嘶吼着让玄仙救救他们。
走出屋,傅凌宸便吩咐三鬼将小虫子都收集起来,放在一个专门的义仓里观察。
与此同时的绿水轩斋。
躺在床上的傅毓不停地喊叫,躺着情不自禁地眼角就沁出泪来,额头上浸出汗液,湿湿的,将头发都粘在皮上,像是被极细的毛笔勾勒上的,生着病的晕红脸蛋惹人生怜。
如果他不张嘴的话。
“我不要啊!我想去!我不想在这儿躺着!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师尊怎么舍得留我一个人的!”
鬼魑充耳不闻,早就听习惯了,端着一碗水走进他的床边:“我说你这小子,以前生病也没见你这么难伺候啊,鬼哭狼嚎的,还有,不是你一个人!”
停着考虑了一下,补充道:“好吧,就算我不算人。”
傅毓一个白眼翻过去,鬼魑走到床边坐下:“你自己起来喝点水,我整不动你。”
傅毓又一个白眼相送:“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我为什么会生病啊,啊,啊,啊,啊,啊。”
你一个凡胎□□,哪儿有不生病的啊,傅毓起身接过水喝了起来。
喝完递给鬼魑,鬼魑走到桌子跟前,把碗放下,背对着傅毓,小心翼翼地说:“小鬼,你能照顾好自己吗?我出去一趟。”
本已经躺下闭上眼睛的傅毓忽然睁开,扭头就逼问:“什么?你要去哪儿?你也要去跟着师尊吗?不行!我也要去。
语音都带着哭调。
鬼魑无奈:“你说的好像我把你丢到了荒郊野岭一样,我不去找他们,我就在江苔山,过不了多久。”
傅毓闭上眼睛:“随你吧,反正没人管我。”
鬼魑笑了两声,走出了屋子。
随后他便来到了鬼蜮,站在殿前,想着这还是离开父亲后第一次回到这里,不知道这次又会发生什么,不过他感觉不会发生什么父子认亲的喜事。
迈入殿内便有人来迎接他,他傲慢地说:“鬼修呢?我父亲呢?让他出来见我,说他儿子回来了。”
下人有些慌张,声音颤抖着说:“鬼修大人他,他,他正忙着其他要事呢,鬼魑大人,您可以在此等候一会儿,等鬼修他闲暇时候再见。”
鬼魑愤怒地扯住他的衣领,咬着牙说:“要事?他一个懦弱的寄生虫有什么要是,苟且偷生能有哪门子要事?还有比来阻止他儿子闹事更要的事吗?”
下人掰着揪着他的手:“是是是,大人。鄙人这就禀报鬼修。”
屏后传来声音:“魑儿,放开他,过来吧。”
鬼魑将他甩到地上,跟着鬼修走了进去。
鬼修倒了两杯酒,坐在桌前:“有生之年既然能等到我的儿子主动来找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坐下来,陪为父喝一杯。”
鬼魑没答话,走进桌子:“我可不敢,再把我迷晕关起来怎么办,况且我也不是来找你叙旧酗酒的,我问你,趁尚和圣君界地的疫病还没有大肆传播,赶紧把解药拿出来。”
鬼修皱了皱眉:“什么疫病,我有解药?尚和圣君的界地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踏过半步。”
两人大眼瞪小眼,鬼魑不在咬牙压低声音,直接喊着说:“蛊疮,你敢说不是你干的?三界只有鬼界善用毒,而且蛊疮只有鬼界有记载,你再说和你没关系!”
鬼修指着他说:“我本来为你会来而高兴,我是你的父亲!谁允许你来顶着一张要杀了我的脸来质问我,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的头上!我有必要将自己做的龌龊事装傻充愣地瞒着吗!”
鬼魑见这反应,努力平静下来:“好,好,就算不是你干的也保不定就是海界干的,我警告你,别再和海界扯上关系,否则我会和十几年前一样选择我的立场!别忘了你做过的事情!”
鬼修愣住,回忆翻腾,想到了从前种种,闷口喝了一碗酒。
鬼魑转身离开堂殿,向藏书阁走去,打开密门,这其中有几本禁书,这是他小时候发现的,这是不被允许看的书,所以他谁都没告诉,往里翻,一直翻一直翻,使劲刨出几本有印象的书,他一股脑抱着扔到书桌上,然后开始一本一本翻,翻到一本纸业发黄的书籍,上面还留有隐隐约约的书名,可以看出,确实有些年代了。
他粗略翻了翻这本《鬼疫典》,确保他是小时候看到的那一本,然后焦急地找着蛊疮那一页,找到后送了一口气。
将这本书塞到袖里转身才发现鬼修在门前看着他,他收起像发现救命稻草似的喜悦,严肃的走到门前意图忽略他直接走。
走到他面前,擦身而过,鬼修喊出一句话:“父亲道歉!”
鬼魑顿了一下,没有回应这句话,径直走了出去。
离开鬼蜮后,又回到绿水轩斋,进入傅毓的屋内想看他的情况,刚进去就看到他正在穿戴衣物。
快步走到傅毓面前,扯住了他正要穿上的衣物:“哎哟哟哟,姑爷爷,你能不能消停一会,都生病了,还想什么呢,你就好好养病吧。”
傅毓不服,又扯过衣物:“不行,我以为你已经偷偷去了,我病已经快好了,我要去。”
鬼魑知道拦他也没办法,只好先想办法安抚一下:“好,你既然执意要去,那就今天再好好睡一天,明天有些好转了我再带你去,好吧?姑奶奶。”
傅毓顶着晕乎乎的小脑袋,还拖着鼻音,兴奋地说:“好!你说的,骗人是小狗!”
鬼魑摸了摸他的头发 ,将他穿上的衣物脱了下来,又推他躺下。
今夜,鬼魑坐在亭下,挑着煤灯,伴着蝉鸣蛙叫,仔细阅读着那页蛊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