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俗共赏，金屋藏娇》秋遇安

109、彼岸花

　　“圣女，尊上现在谁都不见。”张岁安站在他书房门口，手中捧着一束铃兰花，但却被两个侍卫拦在了外面。
　　“是在与人花前月下。”张岁安歪头向往里面看，本想着他这般想要看着铃兰花，就为他摘来看了看，既然有事，看来白来了。
　　“无妨，反正花又不会跑，下次他也可以去花房自己看。”这话像是在安慰着她自己。
　　她转身要走，就听到屋中传来声音：“让圣女进来。”
　　他的声音低哑着。
　　张岁安摆了摆手，朝屋子中道：“我就不进来了，你，你自己玩的开心。”
　　若是进去又是撞见当初那一幕，实在是无法下眼。
　　“岁安，进来。”他这句话虚弱又有几分恳求。
　　张岁安顿住脚步，心中一软，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屋中昏暗，没有一丝声响，高位上，并无身影。
　　张岁安朝屋中走去，不见人影，再朝书架方向走去，唯一的一束光就是窗边透进的月光。
　　她歪头看着，嘴上轻声含着：“宋祝清猗。”
　　身后被人一抱。
　　张岁安一愣，想要转过身。
　　“别动，让我抱一抱。”
　　宋祝清猗的声音低哑着，两人站在昏暗处，他将人抱的紧，头靠在张岁安的肩上。
　　张岁安感觉到他浑身的无力和失落，手上的铃兰花依旧发着微微白光。她没在动，站在那，任由着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张岁安看着眼前通亮的窗户，不知怎么的，她竟觉得他们两人太过相似，分明那束光就在眼前，分明只要往前走一步就能触碰，可偏偏，这一步是那么的难走。
　　“宋祝清猗，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张岁安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不是过于有些矫情了，分明自己日日都在自我麻痹，却想着如何让旁人顺心些，又或许是她知道，有些事情靠自己真的太难太难走出来了。
　　她想转身看他，可却被抱的紧紧的。
　　“岁安，别回头，我会吓着你的。”他依旧是黑衣，与张岁安这声粉色裙子依旧有些格格不入。
　　他的体型高大挺拔，张岁安在他怀中显得娇小可人。
　　“吓人？”张岁安无奈一笑，他这张脸，俊美的不像话，当真姑娘家看到了，都是深入人心，春心荡漾的，“尊上靠着这张脸骗了多少姑娘家，怎么这个时候倒是谦虚了。”
　　她一边说着，也一边转过了身子，但看见他时，还是一愣。
　　他又是那副模样，两眼如血，那彼岸花在他脖颈处，如同毒液一般，让人觉得妖异。
　　“你要是怕，就别看。”他扭过头，有些躲闪。
　　“这有什么怕的，又不是没见过。你看这个，铃兰花。”张岁安将手上的花递到他面前，“好看吧。我让它开的，想着你喜欢，就像拿来给你看看。”
　　这铃兰花如她一般清冷而又绝美。
　　宋祝清猗愣住，两眼将她看在眼中。
　　“你看花，别看我。”张岁安将花拿起，挡着了自己的脸。
　　“岁安，我可是个怪物，你不怕我杀了你。”宋祝清猗拿起一朵，缓缓见她的手拿下，将花戴在了她的耳朵旁。
　　张岁安淡淡答：“你会杀了我吗。”
　　宋祝清猗沉默着看着她，道：“我之前杀死了一个至亲，因为这魔尊的位置，我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高高挂起。”
　　他弯下腰靠近，张岁安往后退上两步，整个在月光的照耀下，连眼上的睫毛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宋祝清猗以为她害怕，眼中闪过一丝的落寞，嘴角扯起一抹苦笑，却见她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宋祝清猗的目光有些微诧，无奈的一笑：“我不亲你。”
　　他这人每日靠近都是这般，她小心些也是应该的。
　　两人，一明一暗。
　　“岁安，”宋祝清猗开口，第一次为自己而辩解，“我没想杀他，是千山景战他自己，他为了保全我们，他故意第一个站出来要夺这魔尊之位，他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杀掉他，是他自己抓着我的手，自刎的。”
　　宋祝清猗盯着他的右手，语音之中带着一丝轻颤，回想起那一幕，在所有人被震慑住的眼神之中，他站起来，抓着那个头颅，高高举起。
　　他杀了很多人，只要是有忤逆之心的，他都杀了。在这般动荡的时刻，他们最不需要的就是心软，只需要杀，不服从就杀。他杀红了眼，他成了万恶之首，血液溅满全身，他真正的入了魔，两眼变红，脖颈之处长出了这彼岸花。
　　之后，只要他动了杀戮之心，这花都会显现出来。
　　两人之间安静了下来。
　　“那你一定很害怕吧。”
　　房间光线昏暗，这样的一句话，他却红了眼。
　　第一次见他哭并未看到模样，今日，张岁安清清楚楚的看着他眼眶泛起淡淡的水光，发红的眼眶湿润了起来。
　　怕他这般高傲之人会觉得难为情，张岁安手中将之前自己的白绸布变出，想要为他把眼睛遮上。
　　但手被他给按住，张岁安亲眼看着他的眼角划下了一滴泪：“如果是你，我的这一面被看到也无妨。”
　　她真就是从未见过他这一面，或是这个执念他隐瞒太久了，如今终于说出，难以平静。
　　她挣脱开他的手，宋祝清猗的目光肉眼可见的颓败了下去。
　　他轻声一笑：“也是，我不能总是强迫你来接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岁安将他抱在了怀中，手摸上他的发丝，安慰着他：“那你别怕，我在。”
　　她小小的一个，怀抱却是异常的温暖。
　　宋祝清猗想要回抱住他，她却松开了怀抱，看着手上的白色铃兰花被染红。
　　“你流血了。”
　　宋祝清猗眼眶之中带着泪：“你就不能抱久些。”
　　“你不疼吗。”张岁安担心着他，拉起手上的衣袖，把手抬起，“快，咬。”
　　宋祝清猗不知道该如何形象此刻的感受。
　　这个瞬间，他尽然在遗憾为什么没能早点遇见她，要是早些遇见她，那该多好。
　　他没说话，上前，两手抱着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他一步一步将人往后逼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在了月光之下，将人抵窗户旁，一手拦着腰，一手抵在窗户上，低头细细的吻着。
　　窗户外看，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那只手张力十足。
　　昏暗寂静的屋子，唯有他们两人在月光照耀下，张岁安两手抬在半空，手上的铃兰花依旧握在手中。少女依旧漂亮浪漫，而少儿郎已是动心，闭着眼吻了又吻。
　　他的救赎，他想要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