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被迫重生后》言予予言

64、第 64 章

　　“她出北洲了？”叶兴言问前来报信的小妖。

　　小妖是他到北洲之后，成为他的部将的。

　　“是的，出北洲之后一路往东。”小妖道。

　　“无妄海……”叶兴言囔囔道，“你先下去吧。”

　　“等等！”叶兴言又道。说着，还将自己的令牌与大氅拿上，“若是大君问起，就说我去中洲了。”

　　*

　　望着眼前的茫茫大海，柳滢将避水珠拿出来看了看。

　　五洲史中，曾被吴信然镇压在五仙山底的无妄海中的蛟龙，应就是东淮了。

　　柳滢含着避水珠，走进水中。

　　无妄海与五仙山有一道天然的屏障，无妄海中的妖祟，是无法走出无妄海的。这也是吴信然将东淮封印在五仙山底的原因。

　　可惜，他算错了一步。东淮有锤光镜。拥有上古神器的，不会受到这道屏障的影响。尤其，他还是一条从小生活在水中的蛟龙。

　　柳滢现下有追魂弩，又有避水珠，去水中是轻而易举的。

　　走进水中，避水珠化成一个大圆球，将她保护起来。

　　她在避水珠的保护下，祭出法阵搜寻东淮。

　　幽暗的无妄海水中，柳滢走到了东淮曾在这里搭建的宫殿。

　　此处富丽堂皇，还有水妖看守。

　　柳滢真是气笑了。这条蛟龙，明明是被镇压在此处，却在此处修起行宫。看着样子，完全有将此处变成自己的王国的打算。若是吴信然看到这一切，怕是得气吐血。

　　果真，绝对不能小看绝境的创造性。

　　柳滢含着避水珠，小妖们是看不见她的。

　　她在宫殿中没有寻找到东淮的身影，只得往宫殿中央走去。

　　越往中央走，宫殿便越是华丽，盆大的夜明珠，珍惜珊瑚，应有尽有。遥遥地，便能见到一张高大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黑发、赤瞳、白衣。

　　柳滢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明白，他是跟着她来的。

　　柳滢阔步走到他跟前，拿出避水珠。

　　叶兴言看着她，微微笑道：“看来她将追魂弩给了你。”

　　“我若没有法器傍身，怎敢独自来找你们？”柳滢冷冷道。

　　虽然知道她一定会这样说话，可他心里还是失望了一下。

　　“我是我，他是他。”

　　叶兴言这话，更是惹得柳滢愤怒，“他养了你不是么？在东洲北洲追杀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将对你好的人，一一背弃的？”

　　他赤色的瞳孔急剧收缩，脸色却是机器平静的。良久，他才道：“是啊，所以呢？”

　　“我不明白，为何你报仇，要搭上那么多的人？”

　　“为何？”叶兴言表情变得难看，眼眶已经红了，“吴信然攻北洲，你帮他守五仙山；吴熠阳被抓，你飞身来救；吴熠阳现下寻死觅活的，你就敢来无妄海。柳滢，你很在乎他们吧？你为什么这么在乎他？难道是因为喜欢他？可是他不喜欢你啊。一步晚，步步晚，他喜欢的，永远只可能是弥珂。”

　　他这话忽然点醒了柳滢，“是你……是你将追魂弩在他身上的消息……是你告知北洲，追魂弩在中洲？”

　　“不然呢，谁会未卜先知地等在那里？”叶兴言道。

　　叶兴言失望地望着下意识躲着自己，步步后退的柳滢，又道：“我本来……想要让吴信然在渊水畔时，就看到吴熠阳对阿珂失魂落魄的样子的。我想告诉他，他的儿子就在他眼前，为一个妖族做掩护。可是我看到紫宸建造的水下宫殿那一刻，就觉得不能这样便宜他。所以，我带着弥珂，去罗浮山取了紫宸的信件。”

　　柳滢明白了，见到紫宸在渊水畔的下场，叶兴言定是想到了自己。这才拐这么大一个弯，又去了北洲。

　　“可你不该把他牵扯进来。”柳滢道，“他也活得很痛苦的。”

　　叶兴言眉头微蹙一下，唇角的肌肉止不住颤抖，“怎么，心疼了？可是同为他的儿子，为什么吴熠阳天生便有这么多人愿意守他护他，而我却只能躲在这不见光的海水下苟且偷生！我想杀谁，我想害谁？若他们天生没有害我的心，我为何会害他们。吴信然也好，弥珂弥菁也罢，甚至吴熠阳，他们哪一个不是对我产生了杀心，我才对他们下手的？偏偏他们可以杀我，我却不能反击，这便是你们的规矩么？”

　　柳滢从未听见他为自己的境遇抱怨一次。他的艰难，总是藏在他的笑颜之下。他双眼含泪，固执地望着她。

　　“不是这样的，吴熠阳——”

　　“够了！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来人，将她押下去，关入水牢！”说罢，他以自己的妖力，抢去了阿珂给她的追魂弩。

　　“叶兴言，你听我说，吴熠阳——”是你父亲给你取的名字，他也是期待着你的降生的呀！

　　可惜，柳滢的话永远说不完。时光轮转，她从前用在叶兴言身上的哑术，今日被他还回来了。

　　柳滢被押出去后不久，殿中管事才姗姗来迟。见了叶兴言，当即跪下道：“原来是公子来了。不知此次公子回来，是要做什么？”

　　叶兴言望着眼前的管事，道：“你们不是回南洲了么，如何又到无妄海来了？”

　　管事叹一口气，道：“我们已经在无妄海中住了近五百年。第一批半妖越过业火山之后，大君便要求其他的妖族也跟上我们在业火山死了很多亲友。剩下的到了中洲，亦是被中洲仙门追杀。大君不管我们，我们只得又躲到无妄海中。”

　　“无妄海中的法阵太过厉害，不利于你们生存，你们才搬出去的。现下，你们还是回南洲比较好。”

　　“公子有所不知，南洲魔君兴起，如今我们要在南洲，就得加入魔族。魔族对我们欺负打压，大家没有愿意回南洲的。”

　　叶兴言此行，一是为了挡住柳滢去往西洲的步伐，一是为了带母亲的骨灰去青丘林安葬。可现下，无妄海底的这些人，便又成了他头疼的。

　　“住在此处并不是长久之计，你们该早些做打算才是。”叶兴言道。

　　管事长叹一口气，“我们不过是一群没有人带领的半妖罢了。五洲之中本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

　　想到自己也是半妖，等到一切事情做完之后，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叶兴言便叹道：“希望有一日，我们也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之下。我是来取东西的，你将那位仙族女子看住，等我将北洲的事情办完，就来带她走。”

　　“是，公子敬请放心。无妄海的大牢是神族修筑的，纵使仙族来攻，也救不出她。”

　　说到仙族，叶兴言便又有些担心。他单向的倒不是仙族，而是东淮。东淮可是很想杀柳滢的。或许，追魂弩在她手里更好。

　　只是，有了追魂弩，她便有了破开无妄海大牢的法器。

　　正当他头疼的时候，却听有小妖来回报，道：“大君来了。”

　　“他怎来得如此快？”叶兴言说着。

　　“不知是为何，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次来。”管事说道。

　　先前在东洲的时候，他曾见过东淮的，原来那次他没回这里。

　　“那便是冲着我来的。”叶兴言刚要走出去，东淮便迎面走了进来。

　　“稀客呀，你怎么来了？”东淮笑着问道。

　　“我这便走了。”叶兴言越东淮。却听东淮道：“这可不是离开的路。”

　　叶兴言停下脚步，站定说道：“我去接母亲的骨灰，大君连这个也要拦么？”

　　东淮绕到叶兴言跟前，道：“她在此处好好的，为何要带她走？”

　　“不是大君说的，我的母亲是北洲公主，应该回到北洲去才是？”叶兴言问道。

　　“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北洲既不让她回去，那她还回去做什么？在无妄海也蛮好的。”

　　叶兴言冷笑道：“大君对我，真是一句实话都没有。从前说要为母报仇，诳我去到中洲找飞升者。后来说南洲魔君屠杀半妖，让我带半妖渡过业火山。如今，又说不要带我的母亲回家。这无妄海一点阳光走看不见，我的母亲是最怕黑的。今日，我定是要带她回北洲的。”

　　“那我就杀了牢中的那人。”东淮威胁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与北洲达成了什么合作。你与北洲妖族不一样，他们永远不可能接纳你。”

　　“这话你倒是错了，我已剔去仙骨，如今只剩妖骨，自然是妖族。”

　　“那你体内的琉隐丹呢？”东淮追问道，“她不是想要拿出琉云丹么？你为何不帮她？把琉隐丹还给她，她就可以安全无虞地取出琉云丹了。”

　　“她永远不会取出体内的琉云丹。”叶兴言坚定地说道。

　　叶兴言不再言语，而是转道，去了大牢。

　　柳滢见了叶兴言，便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可能阻止我去救他。”

　　“是，你想做的事情，总会想尽办法去做成。不过，你为何这么拼命地，要救他？你与他的关系何时这么好了？”

　　柳滢望着叶兴言，道：“他是唯一一个，会真心救我的人。”

　　叶兴言失望一笑，“真心救你的人，只是因为这样？那我今天真心放你走，你会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