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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39及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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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门又被轻轻敲响,我酝酿好情绪,哽咽着道:“谁呀?”
“眠眠师姐,你还好吗?”
是温清寻!
“你别伤心了,为这种人不值得,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南瓜饼、桂花糕、五香茄盒,还有……”
有吃的!还是温清寻懂我!
我跳下床去开门,他怎么一脸心碎的样子?也是,男主和女主在一起,女主更不会多看他一眼了。
不过,这倒是提醒我千万别露馅。
我收起期待的表情,低头接过,“有劳清寻了。”
正要关门,他又急急道:“你不是平日很洒脱吗?怎么遇见他就成了这副样子,他不值得!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你多看看别人啊,说不定你就喜欢了。若是,若是你喜欢天上的仙人,我也想方设法为你绑来。”
我急着吃东西,只连连点头,“清寻说得对,让我静静想想。”
他做得东西果真好吃,演了一天,好累呀,没多久我就困倦了。
第二天,我推开门想透透气,却看见温清寻靠坐在门口,低垂着眼帘。
听到声音,他转头看我,显得有些委屈巴巴,那么高的人,缩在地上一团,也是难为他的腿了。
“眠眠师姐……”他说话间的热气氤氲。
“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昨天没回去?”
山中寒气重,这一晚上会冻坏的。
我摸了摸他胳膊,衣服都沾染着沁骨的寒意。
我为他输了灵力驱寒,“快进来暖暖!”
“不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回去。”
看着他落寞的背景,我觉得有些难受。
尘远师尊的殿上,江蔼愧疚地看着我,云萦噙着眼泪。
“夏姑娘,我,我不是有意的,只是突然发作,我也无法控制。耽误了你和江公子的婚事,是我的过错,不管你怎么打我骂我出气,都无妨,你别怪江公子了。”
“这个月还有好日子,你们补办婚礼的时候,我一定当众陈情,向你们道歉。”
只听江蔼隐忍压抑的声音,“阿萦,不要再说这种话!”
我走过去,江蔼一脸防备,云萦视死如归,笑发财了,我又不会对她怎么样。
我凄切地看着他俩,一把拉过云萦的手放在我的心口,“云姑娘,我此生唯一心愿就是希望师兄幸福快乐。既然他已寻到真爱,我自然是祝福的。希望你们不再掩藏心意,爱就要说出来,祝二位幸福!”
我把她的手放在江蔼手心,如释重负。
“师尊,事已至此,我们婚契解除了吧!”
尘远师尊叹了声气,一道绢帛飞出,我和江蔼同时滴下指间血,刹那间绢帛灰飞烟灭,从此再无婚契。
师尊做主,以前的聘礼就不退了。
江蔼欣然同意,“师妹,是我有愧于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我义不容辞。”
我灵机一动,“那师兄不如答应我三件事!”
他定定看了我良久,“好!”
24
我待在房里一整天,仔细回忆小说情节,这三件事可要用对地方才行。
我是没什么需要的,倒是可以给温清寻洗筋伐髓找些东西,这样他淬魂炼体剔除浊质,也能好好修炼了。
“师兄,我要澶迟花!”
那边传讯过来,有些不太情愿,我当然知道江蔼有,小说里他是为女主准备的。
“师兄,这就是你要为我做得第一件事,以你的能力,既能找到第一株,便也能找到第二株,把它让给我又有何妨?”
采澶迟花凶险至极,不是男主的话,真的很难拿到。
江蔼还是把它送给我了。
太好了,把它炼成丹药,日后带着温清寻去找丹戚寒潭淬体。
正要休息,却听到旁人传讯,温清寻挑战江蔼上了演武台。
什么?他哪里打得过江蔼,登上演武台非伤不得出。那里的结界,让人无法轻易出入。
我急匆匆赶到那里,已经开始了。
结界水幕笼罩演武台,让人无法完全看清里面的情形,只有浅显的影子。
通过身形,我辨认出温清寻。
他一次次被江蔼击倒,那伏在地上的身影却依然挣扎站起,朝江蔼扑去。
他这么不要命的打法,不怕激怒江蔼吗?为什么要找江蔼比斗呢?难道是为了云萦?
江蔼和云萦已经心意相通,再无温清寻的位置。
我心里酸涩不已,普通人想追求点什么为何那么难?
温清寻修炼难,情路也难,我只想看他平安无忧地过完这一生,良善的人总要有个好结局才对。
看着温清寻被江蔼完全压制,我的心揪着疼,这次的伤要养多久才能好呀。
似乎是一口血喷在水幕上,胜负已分,比试结束,结界消失了。
温清寻趴在地上,在人群中看到我,神情有些懊恼。
我扶他坐起,喂他吃了丹药。
“师兄,你明知他修为低微,何必下重手?”
江蔼十分冷淡,“是他自己找事!”
我还要理论几分,温清寻拉着我的衣袖,“眠眠师姐,我们回去吧。”
回到他房中,为他处理伤后,我问他为什么,不希望他再做自不量力的事反伤自己。
他低垂眉眼,不言不语。
看他这样子我又有点不忍心,“就算,就算你喜欢云萦,也要量力而行。何况她现在和江蔼情投意合,你还是别在此时介足了。”
“眠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云萦!”
我十分困惑,怎么会呢?小说里明明是深爱她的呀。
我以为是他的自尊心太强,只道:“好吧。”
我告诉江蔼,要他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力所能及保护温清寻,不可看到他受磨难而无动于衷。以后有男主护着,或许可以改变他被困在魔界而死的结局吧。
灵讯牌里,江蔼嗤笑一声,“第二件事,我便答应你了。”
25
师尊云游散心去了,江蔼移情凡女抛弃我的事如今正是御霄宗和修真界茶余饭后的谈资,虽然江蔼和云萦处于风口浪尖上,但也难免有人会提及到我。
我索性闭关一段时间,等风波平息。
入洞府前,我嘱咐温清寻好好修炼,待在御霄宗哪里也别去,若是被人欺负,及时找江蔼,也要给我传讯留言,我出关后好能第一时间知道。
“嗯,我等眠眠师姐出关给你做好吃的。”
真是温柔又贴心的人呀!
再出关时,已是一个多月了,我却迟迟没有见到温清寻。
灵讯牌里没有他任何留言,其他人的我也顾不上听,整个御霄宗都没有他的气息,任务记录也没有他的名字。
我去找江蔼,没想到他正焦头烂额,原来他带着云萦下山玩时,被妖族在食物里下了毒。
江蔼修为高倒是没什么,可云萦一介凡人,伤势恢复才不久,却又中了剧毒,魔界茯蕖草也能解毒,可现在江蔼每四个时辰都要为她输入灵力续命。
“这又不是长久之计,师兄,你总要去找茯蕖草的。”
我回忆起书里所写,“难道是温清寻去魔界找解药了?”
他默认了。
“我不是让你顾好他的安危吗?他修为这么低,怎么能身犯险境,是你让他去的?”
江蔼眼神躲躲闪闪, “不是,你走吧,我没空和你说这些。”
在江蔼眼里,只有云萦的命才是命吗?温清寻的命就不是了?亏我之前还提了第二个要求。
原来温清寻已离开十天了,这么久没回,想必出事了。
若按书里写的,他会被迫入魔,最后又被杀死。
不应该是这个时间才对啊,怎么我闭个关就出事了呢?他怎么总做些不自量力的事?
我急切地赶往魔界,还没飞出御霄宗,就碰到了几个师妹。
“师姐,你终于出关了!这么急是去哪?对了,温清寻还没带回解药,师姐最近可要小心江蔼师兄。看来师姐没白对温清寻好,他还是向着你的……”
几个师妹叽叽喳喳地说着,我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云萦的毒还有种更简单的解毒方法,一开始江蔼是想取我的心头血的。
木系灵根的人结丹后,心头血可解此毒。恰好我和云萦是同性别,恰好我是木系灵根,恰好我结丹了,所以江蔼想冲进洞府让我给出一点心头血。
是温清寻阻止了他,并承诺一个月带回解药。
一路上的景象朦胧模糊,落霞似残血,潇潇风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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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尘远师尊告了一状,让他回来管管男主吧,若是被他强行取了心头血,我可是会修为大损。
他对女主情真意切没问题,但凭什么让别人来承担苦痛?
到了魔界,我匿息潜行,混进他们从人界掳掠来的一众舞女之间。
魔尊慕容谶高坐殿上,纵情歌舞,他怕是不知道他以前在人界玩乐时,那个邻家小青梅中毒奄奄一息了吧。
我避人耳目,搜寻着温清寻的气息,一路来到潮湿昏暗的地牢,不费力气就弄晕那些守卫。
里面血腥味浓重,各种各样的刑具看得我心惊肉跳,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
在里面一个小牢房,我找到了温清寻。
他趴在血污中,衣衫褴褛,原本雨过天青色的衣服此时已经辨认不出,只有深浅不一的血痕。
温清寻身上没一处好地方,皮开肉绽,手脚筋俱断,灵根已毁。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应该入魔的吗?
我眼泪簌簌流下,这非人的折磨怎么忍得住啊,满身是伤,好疼呀,为什么不听他们的入魔啊?
“清寻”,我泣不成声。
他艰难地扭过头来看着我,脸上鞭痕重重,眼里却光芒万丈,可下一瞬又黯然了。
“师姐,你怎么来这里,太危险了。”
“我带你走,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可是我还没拿到茯蕖草……师姐,别管我,你快走,也不要回御霄宗。”
“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给江蔼心头血的!”
“眠眠师姐,我没有入魔,我还是干干净净的。”
“我知道,我知道!”若是他入魔就好了,就不会遭这么多的罪。
我抱起他,才十天而已,他却已经虚弱不堪了。我辛辛苦苦养好他的身子,怎么就被魔族欺负成这样?
出了牢门,还是被巡逻的魔族发现,我背着他奋力厮杀,漏网之鱼却逃脱通传去了,我只得加快速度。
好不容易来到界边,魔尊率人来了,凌空倨傲地俯视我们,“你们这些修士当我这魔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我放弃,我打不过,“魔尊难道不想救小云儿了吗?”
他俯冲下来,差点没站稳,攥着我的衣领急切问道:“你知道小云儿在哪?快说!她怎么了?”
“她中了妖族的毒,如今身在御霄宗,需要魔界的茯蕖草才能解毒。我二人便是来寻解药的,你却伤了我的师弟。”
“如若不信,魔尊带着茯蕖草去御霄宗找江蔼便知。小云儿身娇体弱,怕是撑不了许久,这毒得赶快解。”
我说了许多关于她的细节,“小云儿常跟我提起那个邻家哥哥,她画像里的人就是你!”
他一瞬间目光猩红,面色戚然,“本尊就信你们一回!”
我拒绝了带他去御霄宗的要求,毕竟温清寻伤这么重,得先去丹戚寒潭治疗。
毕竟温清寻的伤是慕容谶害的,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放出狠话,如若我骗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们。
他一去便知真假,到时候就是他和江蔼争夺女主的修罗场,更没空想起我们了。
临走前,我苦苦哀求,他看在云萦的面子上,给了我们许多魔界药物和密图,倒是有点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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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破解了那个密图,又根据以前看过的古书记载,终于带着温清寻到了落邑雪山,找到那方可淬体炼魂、重塑灵根的丹戚寒潭。
“清寻,不管有多么难受,多么疼,你一定要坚持,不能前功尽弃。”
他在丹戚寒潭中浸泡一个月,疼痛不亚于将所有骨血揉碎,温清寻此时这么虚弱,我担心他撑不下去。
“嗯,眠眠师姐,如果我坚持到最后,可以给我点奖励吗?”
他眼带期许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好呀,你能坚持一个月是很了不起的事,想要什么师姐都给你。”
他下水了,里衫被潭水浸湿,紧紧贴在他身上,原来不知不觉间这个小豆芽菜长了这么多肌肉,我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
刚开始还好,可慢慢他紧紧蹙着眉咬着唇,攥着潭边石块的手青筋暴起。
“清寻,是不是很难受?”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冷汗涔涔。
他眼里泛起雾气,“眠眠师姐,我又冷又疼。”
他的手指已被锋利的石块磨出了血,我侧靠在石壁间,抱起他的手,用灵力温暖着。
不知不觉,他枕着我的腿,昏睡了过去,脸上挂着泪痕,紧闭的眼帘不经意地颤动,楚楚可怜。
几天下来,我发现每当晨昏和子午时他会剧烈疼痛,这时候,我就不断与他说话分散注意,输着灵力调和他淬体炼魂的疼痛。
我给他讲起我的小时候,有一次在兴头上不小心说漏嘴。
他发现了不寻常,紧紧追问,“眠眠师姐,可是你五岁的时候被尘远师尊从你爹娘手中救出,为何八岁还会被父母带着去游玩呢?”
我忘了,我讲的是在真实世界的事,“那,那可能我记错年纪了吧。”
我在真实世界里,小时候真的很幸福。
只是从妈妈去世后,爸爸再娶继母,他眼里只有继母和弟弟,再也没有我了,只会用钱来打发我。
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是没有我的位置。
所以,穿到书中来对我算是一种解脱。
他低敛着眼帘,若有所思。
只是他为何听得这么认真,让我说话时不得不考虑再三。
我讲以前看过的神话传说、童话故事,他的下巴搭在交叠的手上,专注地看着我。
江蔼传讯来,语气疲惫,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原来我的好师尊果然教训了他一顿,谁让他惦记我的心头血,自己的爱人自己护啊,我才不平白奉献。
慕容谶径直找到江蔼,还约他打了一架。
御霄宗上下虽然看出他是为女主云萦而来并无战意,但还是十足戒备。
慕容谶一心想让云萦跟他离开,可云萦满心满眼都是江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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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灵讯牌发着呆,隐约记得小说里是慕容谶听说云萦在修仙门派,逐一上门翻个底朝天,引起诸多门派不满,这才造成正魔之战。
这下慕容谶已经找到云萦了,还会再发生这种事吗?
“眠眠师姐……”
我一回神,只见面色苍白的温清寻正紧紧盯着我。
“眠眠师姐要回御霄宗了么?”
我挪到他身边,“不呀,我在这里陪着你。”
他嘴角漾开笑意,“师姐再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我讲完了白雪公主的故事,温清寻抿着唇,“眠眠师姐,这个公主喜欢王子什么呢?为什么会爱上他而不是小矮人?”
这个……细节我都忘记了,只记得大概,“可能,因为写书人就这么安排的吧。”
“江蔼师兄隽逸温雅,惊才绝艳,眠眠师姐,是因此……喜欢他的么?”
江蔼?他是很好,可是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量谁对着一张每日恰到好处的假面能产生涟漪呢?
江蔼的真性情只对着云萦才有,他本无情,我也无意。
倒是可怜原主,以为终会守得月开见月明。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呀!”
温清寻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我,须臾,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其他的倒是不重要了!”
“什么其他的不重要了?”
“没什么,师姐听错了”,他笑吟吟地往潭中央游去。
一天天过去,温清寻已适应了疼痛和寒冷,只要挺过剩下的时间就好了。
到那时他会有绝佳的根骨,再无浊质,修炼日进,也会有自保能力。
过了丑时,我正在入定休息,心里突然七上八下,强迫自己出定,却发现水面上没有温清寻的影子。
在潭底!我用灵识探去,感知到他昏迷过去的样子。
怎么会?剧痛的子时已经过了,这时候正该喘口气,却没想到……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会在无意识中溺亡的。
我咬咬牙,往身上施了几层结界,跳入潭中。
沁入骨血的寒冷,像有刀在剐又像无数箭刺穿一样地疼,他生生忍受这么久啊。
我颤抖着身子向下游去,费了好大力气终于将他捞起来。
他的衣服破碎不成形状,我把他的头托出水面,用灵力迫出他呛入的水。
“咳咳……眠眠师姐……刚才好疼,后来我就没知觉了。”
温清寻失落又忧惧,“好险,差点就见不到眠眠师姐了。”
“清寻,忍不了就出来吧,虽然没到时候,但这个程度的淬炼,也会比你以前好太多了!”
“不,眠眠师姐,我要变强”,他眼神坚定,“我也有想保护的人。”
他始终坚持着,明明那么疼,却不哼一声,死死咬着嘴里的软肉,流出血来,他的手一直在颤抖。
我别过眼不忍心看他,哽咽地哼着我喜欢的那些歌曲。
最后一日,我突然收到江蔼的传讯。
慕容谶率魔族攻击御霄宗,护山大阵已开启,各派有的观望有的在赶来的路上。
江蔼让我速速回去支援,我心里很担心师尊和其他相熟的师妹。
我心神不宁,迅速入定做好作战前的最后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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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时,居然已过子时,温清寻呢?水面没有他的踪影,不会又昏过去落入潭底吧?
我急急起来,往那探去,却被回拽了一下,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无意间用手撑在了满是块状肌肉的腹部。
“温清寻?你熬过去了,太好了!怎么你,你……变化那么大?”我越说声音越小。
他又高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无比劲健,四肢肌肉分明。此时袒露着上身,只用外衣围着腰腹。
他笑盈盈地看来,我一时分不清是夜空的星星闪烁,还是温清寻的眼睛明亮璀璨。
“眠眠……师姐,我的储戒还在你那,等我先换个衣服。”
“噢,对”,我脸登时热了起来,被烫到似的把手缩回来,心跳得厉害,连忙摘下储戒给他,转过身走远了一些。
“眠眠……师姐”,身后传来他的声音,背后一阵酥麻。
“你,你这就筑基后期了呀,好厉害,看来坚持一个月还是收获很大。”
他走近过来,“眠眠……师姐,你之前还说要给我奖励呢!”
“噢,你,你慢慢想,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我不会食言的。不过,我现在要回一趟御霄宗,你就在这里好好修炼,哪也别去!”
“眠眠……师姐,刚才我隐约听到了,是慕容谶攻上御霄宗了吗?我是定要与你同去的!”
我哄着他,本来就是要避免他的死亡结局,怎么能让他去送死。
可是这个人怎么说不听的,我平静下来,慢慢靠近他,“师姐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毫无防备,只是当我站到他身前时显得有些紧张。
我仰头看向他,那澄澈的双眼还是那么纯善,他的喉结轻轻滚动。
我的手伸向他的耳朵,“我保证……”
“眠眠……”他微微俯下身来,眸湾深邃。
没等他说完,我迅速捻个昏睡诀,“这是最后一次骗你了。”
我在灵讯牌里留下口信,让他在这里等着,好好修炼。
之后,我便御剑飞往御霄宗。
快到时,我远远放出灵识探去,昔日庄严恢弘的山门如今已是断壁残垣,随处可见血迹。
我在人群中找到尘远师尊,他看上去有些疲惫。
“你怎么回来了,快点离开,别再卷入这些是非。”
他还是那么关心我,亦师亦父,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在真实世界失去已久的父爱。
如今魔尊慕容谶开启法阵,强行召出上古被封印的魔神,御霄宗众人被围困,只能做困兽之斗。
即使这样,江蔼也没有想把云萦带出来,她仍被重重结界保护得很好。
明明他们三个人心平气和找一个地方私下解决就可以的,偏偏要毁天灭地,累及旁人。
紧要关头,定要先把魔神重新封印,不然后患无穷。
尘远师尊和一些峰主长老及其他门派相助之人已耗费太多灵力,江蔼此时却还和慕容谶缠斗在一起。
御霄宗上下一心,共同御敌,虽然本可避免这场不必要的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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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挟持着云萦凌空放话。
“慕容谶,让你的人都停下,你们三人的爱恨纠葛自行找地方解决,不要污了御霄宗的净土。”
我小声对云萦说:“对不起,我也没办法,只有你能劝动慕容谶,我只是装装样子,扰乱他心神。”
江蔼愤怒地看着我,趁慕容谶分神,狠狠刺中他一剑。
“啊!慕容哥哥,求江公子别伤了他!”云萦咬着唇。
“你清醒一点行不行,现在是慕容谶非要来带你走,你不走就杀我们的人啊!”
我摇晃着云萦的肩膀,这个间隙,被江蔼寻到机会向我扫来剑风,我迫不得已闪避开来。
慕容谶看着相依相偎的云萦和江蔼,怒火冲天,拖着血流如注的身体,蕴蓄着魔气。
我和尘远师尊对了一下眼神,他立刻甩出一个物件,分出一丝精力施法开启一个小秘境。
我之前悄悄贴在云萦身上的符箓起了作用,她被吸入秘境中。
“阿萦……”
“小云儿……”
江蔼和慕容谶也随她进了秘境,就让他们在里面清醒清醒吧,没有物主的术法召出,他们暂时都出不来。
魔界小喽啰眼见形势不对,纷纷逃窜,这下可以安心封印魔神了。
魔神以前曾与凤族公主相恋,后来他的弟弟为争夺天帝之位与凤族达成一致,利用公主引骗魔神中了圈套。
危急之际,公主为魔神挡下致命一击而殒身,他却自此堕魔,成了魔神。
魔神一怒而伏尸千里,他弟弟顺利成为天帝,带着众人围剿。
趁着魔神新降,心念不稳,终于封印了魔神,企图让他慢慢消磨在日复一日的灵气涤荡中。
虽然万年来,他的修为已损耗许多,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他此番怀着怨念出来,势要遇神杀神,凤族公主已逝,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是无足轻重的。
一个又一个长老一不留神被魔神反吸修为而倒下,法阵中的魔神双目猩红,怒目而视,拼命挣扎着。
“天帝狗贼在哪,区区鼠辈敢尔?”
尘远师尊肉眼可见变得苍老,我在后方只能为法阵输送灵力。
八方之位中,东南角的一个门派掌门轰然倒地,魔神抓住时机,向东和南攻来。
31
师尊在南,可他依旧坚守位置,脸上毅然决然不肯撤出,一旦出来,此角必废。
他打算生生扛下这一击,可我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了。
往昔他对我的好历历在目,我把他当成父亲一样,这个宠我关心我超过了我真正父亲的人。
虽然他的关爱是对原主,但我也实实在在冒领享受着。
我用尽全力最快速地瞬移过去,挡在尘远师尊身前。
“徒儿快走”,他想把我推开,为时已晚。
“噗”,我吐出一大口血,感觉有什么在撕扯着我的意识,好疼呀。
“眠眠……”
闭上眼之前,我看见温清寻绝望的神情,向我这里扑来。
真好,他结丹了……以后鲜少有人能欺负他了。
这里如此危险,来做什么?“傻子……”我连气音也发不出了。
32
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寂静,我极速地下坠,却看到一团缥缈的白影在上升。
“滴……滴……”
我感觉眼前有光芒,耳边传来规律的声响,我努力地睁开眼,瞬间大亮,有些不适应。
这周遭的环境……我是在医院?
我努力摸到桌子上的手机,落了一层薄灰,也没电了,我充着电开机。
这时间,才过去半个月?
可我在书中世界已经度过五年了。
“呀,你醒了?我打电话告诉你爸爸一声。”
一个漂亮的护工小姐姐端着盆进来,匆匆放下东西便出去了。
巡房医生来看我,和善笑着,“小姑娘,运气挺好的,被车撞飞也没骨折,就是撞到头才昏迷这么久。没事了,以后必有后福!”
“谢谢医生。”
当时,因为跟着爸爸继母和弟弟出来吃饭,餐桌上弟弟不停地用玩具打我的胳膊,我不胜其烦,把玩具扔到一边。
弟弟哭了,继母没好气地抱着他哄着。
而我,却被爸爸一顿数落。
我积怨已久,一气之下不管不顾跑出了饭店,不慎被车撞到。
说起来那个司机还挺可怜,遇上了我,希望他的车没事。
护工小姐姐说她一直陪着我,我爸爸出的钱很多,很大方。
“看你爸爸对你多好呀,舍得花大价钱来请我24小时照顾你。我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发现他气质实在好极了,你还挺像他的,只是感觉你不太爱笑。”
是啊,他对我多好呀!好到让24小时陪护的小姐姐只见过一面。
他风度翩翩地来了,虽然是中年男人,但正散发着成熟的魅力,端正儒雅又温柔,连护工小姐姐这么漂亮的人都多看了他几眼才出去。
“绵绵醒了?”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很有威严和压迫感。
“以后不能再这么任性了,说你两句就跑出去,出事了吧?气性这么大,都是你自找的!也不知道你这脾气像谁?老大不小了,只会意气用事,以后进社会怎么办?明年就高考了,现在落下这么多课,等你到暑假哪也别去,好好跟着家教学习!”
“嗯……”
我心里哼笑着,这样的父爱,我可无福承受。
33
我不想再待在这里,央求他办理出院。
我提出回祖屋,安静的环境才能让我好好学习。
他想了一会,便欣然同意,又想给我派保姆,被我拒绝了。
手机短信铃响,原来他又给我转了一大笔钱。
我跟他回家收拾了一些常用的,无意间看到那本小说《无上仙尊》,把它抓在手里不敢打开,犹豫许久,还是放进了行李箱。
晚餐跟着他们一起,他们几人有说有笑,互相夹菜,多幸福的一家人。
我从继母言谈中得知,爸爸没有为难那个司机,宽慰了几句让他离开了。
“要不说呢,我就喜欢你爸爸这样处变不惊,永远都是温和的样子!”继母捂着嘴娇羞地笑着,与他深情对视。
是啊,亲生女儿被车撞,他也可以处变不惊。
只是,以前继母在厨房做饭烫到时,那个慌里慌张的男人去哪了?他当时不是着急地为继母冲冷水敷药膏,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吗?
这顿饭真是五味杂陈,我迫不及待想去祖屋。
饭后,我几次提出送我去祖屋,可他和弟弟玩得开心,只让我等一会。
后来,他终于不耐烦,让司机开车送我过去,早这样不就好了。
以前他和妈妈有时去外地谈生意,我常常会和奶奶住,这里也充满了我幸福的回忆。
后来妈妈走得早,奶奶没多久也去了,对我好的两个人都不能长久地陪着我。
我看着屋里的摆设,摸着奶奶的那些东西,好像她没有离开过一样。
为什么又回到这个世界呢?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了。
按我当时的修为,扛下那一击不过是重伤而已,补些丹药躺些时日就能熬过去了,没想到又回到这里。
34
也不知道后来魔神有没有被封印,虽说他很可怜,可他现在满心仇恨失去理智,极其危险。
师尊又如何了,本来可以一直逍遥快活,却遇上这种事。
我想起晕倒前温清寻的眼神,心里一阵一阵揪着疼,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还记得他非要跟我学做吃的,有一次兴冲冲拿来一盘糕点,可脸上却粘了许多面粉,煞是可爱。
有时他受委屈了,就会揪着袖子低着头,不吭声,我要用力夸夸他,温清寻才会高兴起来。
可他是那么纯善,有一次我要为他出头教训欺负他的人。温清寻却拉着我,“师姐,你这样别人会认为你太凶了,将来江蔼师兄不愿娶你怎么办?”
我当时怎么说来着?我说,“那我就先把他踹了!”
当时温清寻笑得好开心。
我带温清寻去人间时,尝遍许多美食,还在花灯节带他买了兔子灯,放了河灯,看了烟花,哄骗他喝了点烈酒。
犹记得温清寻当时醉醺醺的样子,脸红艳艳,嘴唇粉嫩嫩,嗫嚅说着醉话,也不知说的是什么,还是我背他回去的。
我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看着窗外的明月,又仿佛看到那天。
在丹戚寒潭,我撞进他怀里,那肌肉手感,还挺好。
我苦涩地笑了笑,他未来会更好的,漫漫仙途,以后温清寻必证大道。
只是,他不会再需要我的保护了。
也好,与其在他身边拖后腿,还不如就这样。
只是,我还是有点……想他。
这几天,我找了许多小说来看,又刷着那些搞笑综艺视频,却丝毫没能转移我的心神。
我盯着角落里的那本书,踌躇着打开,翻到讲温清寻结局的地方。
35
看到书中他的结局,我还是情难自已,流下泪来,眼泪滴在温清寻的名字上,视线变得模糊,一瞬间又突然变得黑暗。
我发觉整个人都被拉扯着,好痛啊!
“扑通”,我掉落在坚硬的地面。
“啊,我的脚……”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皱着脸看向前方,一个个穿着黑袍的魔修围坐一圈,正惊讶地看着我。
我低头一看,这是个法阵?我怎么会在这?
这里好像慕容谶的魔宫啊!
还没来得及细看四周,突然,我被从天而降的一块布盖住。
旋即,我被一双有力的臂弯轻柔抱起,腾空而飞。
谁?
我胡乱扒着盖住我的布,终于那人停住坐了下来,把我托在腿上。
眼前明亮起来,只是那块布被人在我身上围了一周,让我只露出个头。
我看到面前离我极近的人,棱角分明,瑞凤眼里晦暗汹涌,紧紧盯着我。
是温清寻!我高兴极了,我又回来了?太好了!
几天没见到他,怎么变化这么大,看上去成熟一些,这装扮也是暗黑风的。
我身上原来是件披风,这么暗的颜色,以前我都不会给他买的。
他使了个眼色,殿上的人纷纷离去。
“你是谁?”他的嗓音也是略微深沉的。
“我是夏……”
我从他眼中看到我的样子,不是御霄宗的夏竹眠,而是真实世界里的夏绵绵。
我怎么带着自己身体穿过来了?那该如何表明身份呢?
以前跟他的那些往事都是夏竹眠的身份,现在的我对他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我心里有点酸胀,他不认识我。
“夏什么?”他一眨不眨注视着我,迫切想要找到答案的样子。
“夏……夏天挺热的……”
他笑了出来,“夏竹眠是御霄宗忘澜峰大师姐,她人现在跟着江蔼下山历练。”
啊?真正的夏竹眠回来了?那之前我被魔神击昏时,看到的那团白影就是她的魂魄吧?难道她一直在身体某个角落昏沉着?
是我抢了她的位置,她才无法归位,还好,终于拨乱反正。
我也没用她的身子做些太过偏离人设的事,应该没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吧?
我正盯着烛花沉思,突然被一只手托着下巴扳过脸。
温清寻看上去好急切,可是我是谁呀?
我想告诉他,我是曾经的夏竹眠,可又该怎么说现在的夏竹眠是谁?
我开不了口,无法告诉他这里就是一本书,他的人生都是假的,他的苦难都是被人安排的,他原本的结局是那么凄惨。
36
我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不觉急红了眼眶。
身上的手臂紧了紧,温清寻看上去紧张不已,“怎,怎么哭了,我吓到你了么?”
他越温柔我越想哭,回到真实世界的那几天我好委屈。
温清寻轻柔擦着我的泪,像哄小孩一样拍着我,轻晃着,“别哭,是我不好,我太急了。我知道你是谁,不说也没关系。”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啊?他知道我是谁?骗人!怎么可能?
我吸吸鼻子,“我叫夏绵绵,绵绵无绝期的绵绵。”
他扬起嘴角,唇齿间缓缓研磨而出缠绵的音调,“绵绵”。
哼,这个名字,他怎么会可能知道是谁?
“你好无情,居然捻诀让我昏睡,又让我眼睁睁看着你重伤,离去……”
我诧异地盯着他,我这个陌生的样子,他竟然知道我是谁?
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语调伤心失落。
“你知道我等了多久?终于等到夏竹眠醒来,可她却不记得我!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救江蔼的那年,十二岁的时候。”
“我知道她不是你,我每天都在找你,找了你三年……”
三年?我回到真实世界也才待了九天。
“你不是说要永远保护我么?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不管我了么?”
温清寻好像个被人遗弃的小狗狗,看起来好让人心疼。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很突然就……我也不想的,我也想时时刻刻与你在一起。可是,我也不知道……”
温清寻突然抬起头来,紧紧揽着我,眸湾潋滟,“你这样说,我会当真的……可是,你总骗我。”
嗯?我刚才说什么了?“我刚刚没骗你呀,以前也只是小骗一下而已。”
我缩了缩脖子,有点心虚。
“小骗?游神的事是编的吧?你说会来丹戚寒潭找我却食言了,还有……”
“好好好,以前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骗你了。”
温清寻挑了挑眉,“既然这样,那证明给我看。”
证明?
“怎么证明?”
“以前你答应过我的,我熬过丹戚寒潭的一个月,你会给我奖励,无论是什么。”
“我当然说话算话,你想要什么我都为你取来”,我尴尬地笑了笑,“只是,你要给我时间,我现在没修为,没什么能力……”
“这件事,你无需修为就能做到……”他小心翼翼又期待地看着我。
“什么呀?”
37
他犹豫片刻才开口,“亲亲我!”
我脑海中好像有烟花炸开,亲亲他?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是脸吗?还是唇?他这样,是什么意思呢?
见我久久不回应,他的眉眼耷拉下来,满是失落。
“亲,亲哪里?”
他的眼神重新亮了起来,有点扭捏地凑近,抬起下巴,将嘴唇对着我。
还有这种好事?我在真实世界的时候,总会想他,总会梦见他,我以为是对朋友的依依不舍,可后来我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我会在梦里压着他亲亲,使劲欺负他,看着他眼神迷离,皮肤泛着粉红。
我还一度觉得自己可耻,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觊觎他。
我闭上眼靠过去,浅浅啄了一下他粉嫩的嘴唇。
正想离开时,他却摸着我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空气被尽数掠夺,我整个人软绵绵地在他臂弯里迎合着他的吻,晕头转向,好像在游乐场玩着刺激项目,心也突突直跳。
他停下来,在我耳边轻声说,“用鼻子呼吸呀,傻绵绵。”惹得我一阵酥麻。
“好热”,我挣脱开来,甩掉披风。
“你……”温清寻别开了眼。
“我?怎么了?”
温清寻脸红通通的,“你,你穿的是什么……”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我的丝绸吊带和短裤。
他喉结动了动,起身又重新把披风捡起来给我围好,让我坐稳。
“你等着我,我去给你买衣服。”
刚走出去一步,他又回头抱起我,“我带你去,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了。”
路上,我手指缠着他的头发玩,“温清寻,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顿住脚步,神情认真庄重,“是,我喜欢你,从你带我回院子的时候开始,越来越深。”
那时候么?我还装作对江蔼深情的样子,岂不是会伤他的心?
怪不得有时候他那么落寞。
我摸着他的脸,也认真地告诉他,我也喜欢他。
他的脚步都变得雀跃起来。
“温清寻,为何你这么会亲人?以前和谁练过呀?”我不怀好意地笑着。
“当然是你,每天晚上,在梦里,从你挽起袖子为我熬药的那一天开始。”
那时候他伤病着,居然还想着这种事?
38
温清寻告诉我,他娘所在的合欢宗有种合修术,还有可窥探人魂魄的作用。
术法存于识海,代代相传,他因此而觉醒此术法。
有一次他意外发现我的身体角落里还有一团沉寂的魂魄,与我的大不相同,他一时生疑好奇,记在心里。
大战时,他赶到我身边却发现我已经昏迷过去了,只得先护住我心脉和丹田。
在一时伤心激愤下,爆发力量,助力师尊他们封印了魔神。
因为夏竹眠醒来的反应和变化,温清寻联系起以前的事情。
我离开书中世界后,他一一查证以前我不小心透露的东西,才发现并不是这里应该存在的。
后来,他到处寻找秘法,想要重新召回我。
在师尊的那方秘境中,江蔼杀死了慕容谶,两人出来后,女主云萦拜入御霄宗,正式成为御霄宗外门弟子。
温清寻趁机掌控魔界,终于在魔界找到秘法,带着人在阵法四周注入力量,日复一日。
终于在第三年,我回来了。
一想到他形单影只为我东奔西走,我就难受得不行,他这么专一执着,值得被人好好爱护。
夏竹眠似乎接受了江蔼与云萦相爱的事实,从此冷情冷性,专修无情道。
师尊也察觉夏竹眠十二岁前后有很多不同之处,知道温清寻一直在找我。
他托温清寻,若是找到我,便告诉我一句话,我也永远是他的好徒儿。
我穿着温清寻买来的漂亮衣服,“怎么办?落地时扭到脚都痛得不行,我什么时候能修炼成以前那样呀?也不知道我这身体资质如何。”
温清寻勾起嘴角,低沉着声音,“还有个捷径可走,定会事半功倍。”
“是什么呀,教教我!”
“与我双修!”
我羞红了脸,这人现在怎么好不正经。
他急了,“我说的是真的,没有哄骗你,合欢宗合修术还是挺厉害的,双方自愿就不算是邪术。我如今化神期,会对你很有助益的。”
“况且,况且我早就想娶你了,当时在御霄宗我还想着要是有朝一日赢得你芳心就好了。后来……你与江蔼成婚时,我想着,我要是江蔼就好了……”
我以吻封缄,“你就是你,不用想着成为谁。”
39
我嫁给了温清寻。
温清寻天罗地网地搜寻尘远师尊的身影,好不容易找到四处游历的他,把他请来主婚。
尘远师尊放出话去,从此修真界的人都知道,他有两个女弟子,一个在御霄宗,叫夏竹眠。另一个在魔界,叫夏绵绵。
如温清寻所说,我炼气后与他双修,修为蹭蹭蹭往上涨。
只不过到了结丹期后,我开始自行修炼,认真感悟修为和身体上的变化。
有温清寻镇守魔界,不会再有正魔之战,更不会有生灵涂炭的事发生了。
因为,他一直都是那么纯善的人。
只是,他有时候也太磨人了。
经常缠着我,说些没羞没臊的话。
“绵绵,刚才我端碗烫到手了,要亲亲才能好。”
“绵绵,去泡温泉吗?我教你新的法术。”
……
每当我想生气的时候,他就睁大眼睛,无辜又可怜地看着我,让我瞬间没了脾气。
和他一起笑,一起闹,日子很有生趣。
留在此间山河,甚是值得。
温清寻视角
“温清寻”这个名字,我是既爱又恨的。
小时候的印记消磨差不多了,依稀记得我最喜欢坐在爹爹的肩头,与他逛集市。
回家时,娘会笑着来迎我们,温温软软的手捏着我的脸,叫着“阿寻”。
可后来,全都变了。
爹娘惨死,娘的友人看上去很和善,可却也只能把我送到别的人家抚养。
那一户人家表面上老实厚道,与邻里相处和谐,实际成天在背后搬弄是非。
明明娘的友人给了他们一笔钱,托他们照料我。
可那些人非但没有做到,还把我当成仆人,当成牲口,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是我做。
温清寻这个名字,意味着乞丐、坏种、野孩子、邋遢鬼。
在我十七岁之前,或者说,在我遇到她之前,我没有一件完整又合身的衣服,没有吃上一口肉。
在御霄宗山阶处遇见她的那天,阴云密布、昏天暗地,连地上的雪都不算清白。
她从天而降,眼里充满怜惜,我第一次在外人眼中看到这种情绪。
怜惜我?我这样一个被正道认为血脉肮脏的人,她要是知道我是谁,定会后悔的。
她为我出了头,若是所有人都像她这样该多好。
“温清寻”三个字从她嘴里念出来,竟让我觉得很好听,第一次没有产生自我厌弃的感觉。
我甚至觉得此间云蒸霞蔚,单调苍白的风景都极美。
那方绣帕质地绝佳,她却想用来擦拭我脸上的污渍。
她没有因为我的躲闪而生气,又送了我许多东西。
一瞬间,我想请她带我走,我想她这样心地善良的人不会拒绝帮人帮到底的。
可是,我说不出口,就连注视她的背影,我都觉得这是一种亵渎。
还好,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夏竹眠。
后来我打听到,御霄宗忘澜峰峰主尘远,有一男一女两个弟子,皆于剑道天赋极佳。
听那些外门弟子凑在一起闲聊时,总会讨论御霄宗的美人,经常会提到她的名字。
这些人怎么敢这样轻佻,不怕神明降罚么?
呵,不会有神明的,因为我从未看到过一丝神迹。
如果从没有得到过温情,我尚可在泥淖中温吞挣扎。
可如今,我心有不甘,凭什么是我,凭什么我要承受这一切。
我的扫把被那些人弄坏,只能用手捡拾枯枝落叶,即使手指磨出了血,也必须继续下去。不然完成不了任务,他们不会允许我回房。
而这样的寒冬,是会冻死人的。
以前在人间沿街叫卖时,我有一次差点被冻死,还好,我爬到破庙里,燃起稻草取暖。
我看着长长的山阶,何时才能打扫干净?
没想到竟再次遇到她,那些繁重的清扫对她来说不过弹指间就能做到的事。
她看起来很生气,还想为我出头。
那是我第一次站在剑上凌空而飞,因为有她,我心里有了勇敢的底气。
没想到她看上去一本正经,却很有趣,逗了我之后又马上懊悔,还说要永远保护我。
永远这个词,我从来不相信,没什么能够永远。
我只怕她是一时善心大发,转头就会把我忘了。
我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竟然匿形跟着我。
那样窘迫的情形,却被她撞见了,我只想缩到地缝里。
可听到那些人不怀好意地想要中伤她,我还是气愤地站出来,不能让这些腌臜东西辱没她的名声。
我从没想过她会带我离开,更没想到她会把我安置在她的院子里,简直像做梦一样。
从那天开始,我才真正过上作为人的生活。
她为我做羹汤,炼丹药,助我修行,一如既往地对我好,我却不知道为什么。
她告诉我,我是世界上最善良可爱的人。
我是吗?
她讲了游神的托梦,难道真的如此?
我选择相信她,毕竟,又能有什么损失呢?我除了此身,再无他物。
更何况,她是那样好的人,不会害我的,只要是她讲的,我都记在心里。
我见到了江蔼,夏竹眠和江蔼这两个名字,在别人的交谈中总是联系在一起。
这次,我远远看到他们并肩而立,的确般配极了。
可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就好像是我从前捡到一块玉坠,我把它藏到衣服里,不想让别人夺走,别人看上一眼,我都心惊胆战。
因为有了隔院的山石,我找她更艰难了,我迫切地想要提高修为,我想变得有本事,以后能保护她。
当我炼气期后,我高兴极了,终于等到她回来,迫不及待地告诉她。
我长了个子,也不再瘦弱,她还会关心我吗?
通过观察,我发现她很喜欢炽烈的红色,这颜色像她一样明媚,我也甚是喜欢。
所以,我在大雪纷飞的时候,穿着红色裘衣,带着好不容易烤好的红薯去找她。
可是,每次江蔼找她,她都会跟着过去,就这么喜欢他么?
我看着她只咬过一口的红薯,心里难受极了,盼着江蔼能消失。
可是,我叫温清寻啊,她说我纯善可爱,“清心以寻”。
所以,我只能清正做人,不能让这个形象破灭。
她竟然为我争取来参加集学的机会,这可是很多内门弟子都参加不了的。名义上是作为她的伴读,我更开心了,可以和她坐在一处。
她又为了我和别人起了冲突,我看着她的伤痕,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成为参天大树,为她遮风挡雨。
我知道了她答应尘远峰主三个月结丹的事,若是无法结丹,我就要被送走。
可她若是结了丹,就会与江蔼成婚。
左右我都会与她分离,那一刻,我起了恨意。
这命运,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些时间呢。
若是,若是我修为极高,像江蔼一样,也能和他争上一争。
可是我身世不好,又没有能力,我凭什么呢?
我日以继夜,抓紧一切时间修炼,才堪堪提高一小步。
我求她带我去秘境,我希望在那里能有更大的提高,更重要的是,我想和她站在一起。
她一路上找到什么好东西都会送给我,还护着我去剑林。
她有把泽墟剑,为了和她的剑相配,我特意找了一把焰集剑。
之前那方绣帕我一直妥帖地放在心口处,差点被她发现这是她的东西了。
我不想她和江蔼传讯,也不想加入他的队伍。若是永远只有我们两个人,慢慢走着,不问世事,该多好。
魔主偷袭,她为了救我,突破结丹,那就意味着,她就要与江蔼成婚了。
我只恨我自己不中用,没有能力对抗魔族。
我害怕,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我变得比以前更加厌弃自身。
直到她一遍遍承诺,一遍遍肯定我。
我想通了,只要她不放弃我,即使我走得慢一些,也要努力追上她的脚步与她并肩。
即使她嫁给江蔼,有朝一日,我还是可以争上一争。
江蔼对别的女子好,她变得失落。
明明他们的感情产生裂痕我该窃喜的,可我不舍得看她难过。
可恨的江蔼,为什么不能从一而终,有点界限感,偏要招蜂引蝶,惹出流言蜚语。
她说要撮合我和云萦,我的心仿佛沉到谷底。
若我能得到云萦青睐,恐怕江蔼就会一心一意了吧。
可是我做不到,我对着云萦,即使是假装,也无法产生一丝一毫的感情。
我只好对云萦说,让她离江蔼远一些,他是夏竹眠的未婚夫。
可云萦却质问我,与我何干。
是啊,我苦笑着,与我何干。
她和江蔼大婚那天,我不敢凑近,只远远看着。
红色的嫁衣衬托得她更是娇艳动人,如果站在她身边的人是我就好了。
江蔼又一次欺负了她,众目睽睽之下,抛下她去找云萦。
我听着她的哭声,心碎如残叶飘零,可我又能做些什么?
我只能做些她喜欢吃的,在门口安静陪着她。
我恨江蔼,明明沟渠得明月映照,却偏偏被一方碎石惹起涟漪,破了月影,风也无情。
在演武台上,我拼尽全力也伤不了江蔼分毫,我可真没用啊。
我无颜面对她,可她却以为我是为了云萦才这么做的。
为什么她会以为我喜欢云萦呢?明明我喜欢的就是她啊。
她去闭关了,我希望她再出来的时候,情伤已愈。
江蔼眼里只有云萦,出事了只想着让夏竹眠牺牲,凭什么要用她的心头血来救人呢?
我打不过江蔼,无法阻止他,但是我可以去魔界找可炼解药的茯蕖草。
被魔尊抓住的时候,我毫无惧意,只担心解药没拿到,江蔼还是会去打扰她伤害她。
我被百般折磨,但丝毫不肯松口入魔,她那么纯粹,眼里不揉沙子,若我入魔了,会被她厌弃的。
可惜,我想错了,她只想让我活下去。
她怎么知道云萦和魔尊的往事呢?云萦必然不会对她说起这种事。
在丹戚寒潭,是我最快乐的一个月,那是只属于我们二人的时光。
虽然我很痛,但是有她陪在身边。
每当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只要看见她那担忧心疼的眼神,就没那么疼了。
她给我讲了很多故事,我从中发现了很多不寻常,很多事物是我从未听过的,但是我没有打断她。
她说错年纪的时候,很慌张,这么小的事本不必放在心上,一点不像她的性格。
还有,她说,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江蔼。
让我想起,之前无意间用合欢宗术法窥探到在她身体里还有另一个灵魂,难道?我不敢想,我只怕她忽然消失。
在水潭里,她为了救出沉入水底的我,我们有了近乎相拥的亲密接触。
我嗅着她身上清甜的气息,情难自抑。
尤其是看到她羞红的脸,更是想让我去摸一摸。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我果然如她所说,成了全新的我,我有信心以后将成为强者,来守护她。
她骗了我,为什么不带上我,我只想生死与共。
当我冲破阻碍强行清醒赶到御霄宗的时候,只看到她如折翼的蝴蝶,轻轻坠落,那流出的鲜血刺痛了我的眼睛。
求你,别离开我,我还有重要的事没告诉你。
我守在御霄宗,终于等到夏竹眠醒了过来,可她不是她。
她不是那个怜惜我心疼我的人了,即使夏竹眠的记忆停留在十二岁的时候,但我知道,此时的夏竹眠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我求尘远峰主解惑,他对夏竹眠前后不同之处也有所察觉,只告诉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他还告诉我,游神是假的,这里没有这种神仙。
我遍访五湖四海,找她曾提过的东西。
她说她小时候吃辣条,一打嗝都是辣条味,吃不下饭。
她说她以前长得不高是因为缺钙,后来补了之后长高了些。
她说因为一块橡皮跟一个小孩打架,结果两人都脏兮兮地各回各家,又被打了一顿。
她说为美人鱼感到不值,还是不要恋爱脑。
这些,这里都没有。
我拼命修炼,终于到了化神期,无极天地,到处都搜寻不到她的魂魄。
终于,我找到召唤之术,每天都在尝试,每天都在失败。
我感觉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在左右我的人生。
我像是提线木偶,走在既定轨迹上,我想追寻的,总是棋差一着,终究不得所愿。
究竟为什么?
我只想要一个她而已啊,为什么上天不垂怜我?
这天又要过去,凭空坠落一个穿着单薄的少女,模样陌生,声音也陌生。
但是那魂魄,是她的。
看到我时的眼神,是那么熟悉。
我发觉她满是喜悦,又察觉到那不可言说的担心。
没事的,没关系的,只要能回来,其他都不重要。
她叫夏绵绵,和她人一样温软。
我抱着她,这就是心里的整个世界。
我怕她不知道我的心意,循循善诱,索要奖励。
好甜,比我想象的甜,再也不会让她离开了。
好在,君心似我心,我从未敢想过两情相悦这种事,我只要时时都能看到她就好了。
没想到她心里也有我,这三年的辛苦等待,都是值得的。
幸好,上苍没有亏待我,只要有她就好。
我如愿地娶到她,绵绵喜欢用各种花样叫我。
她会勾住我的下巴,坏笑说道:“小寻儿,叫声姐姐来听听。”
姐姐,呵,她可比我小,这是什么乐子。
不过无论什么,我都如她意。
我悄悄做了一件事,始终没告诉她。
有一天趁她沉睡时,我设下神魂印记,这样生生世世,我们都会感知到对方。
无论流落在何处,都能找到彼此。
我终其一生寻找存在的意义,后来才发现,她就是我的全部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