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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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假期里面所有人哭嚎着日子过得无聊但是真到了迈入新的校园的时候还很不舍得。
至少顾思淳是这样的。
一个假期不为所动到了快开学他开始铆足了劲势必要把草稿完善，已经定好了要画什么就差参考。
来来回回在网上搜各种各样的夕阳图片就是没有内天晚上的带感觉。
啧，出去散散心。
运动场那边儿同样一伙准高中生已经在篮球场泡了一个礼拜了。
韩旭和打了鸡血一样，逮着空就去付言家问他妈要人打球。好悬没要给三年的量打出来。
“不行了，打不动了，歇会儿。”
付言第一个往地上一坐，两只手撑着地面望天。
“珍惜吧！打了这场没下场的，上了高中哥几个想打都难！”
“放屁咱俩一个高中。”
付言捞起旁边的球就扔到韩旭身上，不过瘾拿脚勾回来又砸了几下。几个人摊地上笑成了一团。
笑着笑着韩旭就和对面的镜头对上眼了。
“嚯，这还有人偷拍呢？给他摆个耶？”
“那叫街拍，谁没事拍你啊。”
不远处顾思淳低着头整理相机里的素材是不是咂咂嘴摇摇头转着身子再拍两张。
这边付言看着他在原地转来转去，中心逐渐向右偏移向右……没倒！
怪可惜的。
“喝饮料吗？我请。”
“请就喝。”
“冰可乐？”
“白喝的不挑。”
“行，等哥们去卖个血就去给你买。”
转手拎了手机就往顾思淳的方向走。
“偷拍呢？”
“是，偷拍你放网上供富婆欣赏。”
他走过来之前顾思淳都没看见他，尤其这句出来他连道歉解释的草稿都打好了看见这张脸又咽回去了。
“那你可得好好拍，别把富婆姐姐吓跑了，后半生还指望你飞黄腾达呢。”
“一般是奶奶。”
付言愣了一会儿，转而乐的停不下来。
“你过来干嘛的？找奶奶？”
“嗯，这会儿还要给奶奶买冰可乐去。”
“好潮的奶奶。”
付言略过顾思淳钻进小卖部顺手领了一兜冰可乐出来扔给他一瓶。
可口的。
“能换百事吗？”
“不能。”
“为什么？”
“我只喝可口。”
是不是该打一架了。
两个人和小学生一样一脸严肃的看着彼此然后一起绑不住捧着肚子笑。
太二了吧！
高中对于学生的剥削是没有止境不分彼此的。
付言说的。
早上六点半，他的熟睡时间学校要求团员到校开会作新生指引准备下午新生入校和老生返校。
甚至不管早饭。
荒谬啊！
走的时候不忘把昨天晚上老妈犯病的残局收拾一下，家里仅剩的碗碟又让她摔了几个。再不购新估计他就要抢若鱼的小罐罐小罐罐。
早会开得很迅速，基本上安排好时间和每个人的岗位大家就依次上岗了。
八点钟高三就已经陆陆续续返校，说是暑假对于高三来说可能更像是周末。他们上个礼拜三才刚刚被遣送回家这会儿回来懒一点的甚至没带行李回去。
不到九点高二也差不多到齐都在操场上看分班了，老同学还在一个班的互相庆祝一下，新同学互相认一认也没用团员们操什么心。
付言最关心的是高一入学情况。他掐了下时间，如果他们按照学校发的通知返校12点前必然结束不了，他的午饭也得泡汤。
焦虑，真的很焦虑。
果然如他所料，高一新生基本卡着通知的时间来的，但是由于各种手续，费用还有领校服的问题大部分学生都被卡在了校门口寸步难行。
还好有先见之明。
顾思淳在校门口的大梧桐树下面的阴凉地手里捧着冰奶茶拎着零食看着学生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
他闲的没事翻付言朋友圈的时候翻到了十中官方微信里的入学通知，下面各种需要到场签字的表格电子版他都印了一份提前写好了，学费也提前打到官网里了，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他就站在那乱瞟，瞟着瞟着就和门口接待的付言对上眼了。
一个在阴凉地儿喝着冰奶茶，一个在阳光下连早饭都没吃一口。
真巧。
顾思淳一点也不低调地冲他挑了下眉。
付言挑回去。
卧槽？挑回去，然后不忘猛吸了一口奶茶，差点让突然冲出来的珍珠呛死。
付言骗了一下头挑了回去。
二逼。
原来不是自力更生的艺术青年。
午饭到底是没有赶上，等到把所有学生引进校园安进各自的班里食堂差不多都关门了。
晃晃荡荡忙到下午两点多把所有学生集中到操场上进行演讲，为了宣传照拍着好看，所有高一新生都被要求套着校服外套。
30度左右的天气，太阳卷着热浪，一排新生穿着红色外套，头发上散发着糊味。
荒谬啊。
顾思淳因为穿的长裤被顶到第一排为后排的短裤挡摄像头，快把怨气两个字写到脸上了。台上呜呜啦啦几个能当他爷爷奶奶的领导排队说话，他愣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无非就是新学期新气象云云。
终于爷爷奶奶方队走下去，轮到教官，好在学校很人性化，因为今年的反常高温军训被移到十一后，教官上台也就是走个过场。
然后高三学长寄言，学生会会长寄言，终于压轴的新生代表讲话，走上去的人他认识，是付言。
应该是因为他是省级第一。
付言的发言也很敷衍，可以称得上是全场最简短发言，句句精华，敷衍但又不失礼貌。
走下台的时候身后留下的只有全场雷动的掌声。
其实他本来背了稿子来着，是校领导塞给他的，让他照着读。但是为了拍着好看就背了一下，结果一上台就和第一排的顾思淳对上眼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人习惯就这样，听人说话一定要盯着人看，怨气大的好像周围全是黑的，几率悠悠的紫色不明气体在他背后张牙舞爪威胁付言快点说。
最后盯的他稿子全忘了，现编了一个。
解散令下男生恨不得给衣服从身上撕下来，女生直接把衣服拉高盖在头上挡着太阳一窝蜂往教室里冲。
顾思淳蔫吧的往最后一排的桌子上一趴过了一会他感觉他旁边的位置挪了一下，侧头一看又是熟悉的脸。
“D市真小。”
“确实。”
班会开始前班里基本上就是初中同学相认，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或者相见恨晚的新室友或同桌，互加微信然后彼此感叹。
此时此刻以任何一个同学为中心点画一个树状图每一个人都能有一个自己的小树杈。
“顾思淳？你是不是顾思淳！”
“谁？我？”
前桌和一只欢脱的猴子一样。
顾思淳在大脑里检索了半天从比较常联系的小学同学到刚刚道别的初中同学，甚至是老杨工作室那几个合伙人都想了一遍都没想起来。
“我啊，侯羽康！”
连名字也检索不到，顾思淳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好像问到了一股焦味。
“南山小学，你是二班的我是你隔壁七班的。”
这上哪认识你啊！
“啊！你啊！”
侯羽康人如其名，活泼的和猴一样，刚认识不到半天同桌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猴王，他也不在意，抓着顾思淳就把班里的小树杈给他介绍了一遍，听得他头疼。
——你的点心还有剩吗？
——？有，你要吃？
——嗯，早上六点半出来打白工，资本家连饭都不管一口，连纯净水都没进。
——好苦的命。
付言趴在他边上的桌子上下巴垫着手背另一只手打着字。
顾思淳看着字乐……幸灾乐祸。
猴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说完了就把头转回去继续和同桌唠去了。
“你就坐我旁边，为什么不直接说？”
“我不好意思。第五次见面就问你要吃的显得我很没品。”
“你们学霸想的真多。”
“要不怎么是学霸呢。”
班会内容就是自我介绍和班规校规的朗读，也没什么可圈可点的。
班主任叫秦淑云，是个身材丰满四十岁上下的女人，带着一个扁框眼镜。一脸笑容，但是就是让人不寒而栗。
“我姓秦，叫亲姐就行，你们学长学姐都这么叫的。”
说着又往窗外校门口的发现指了一下。
“咱班地理位置不错，正好看见校门口，那个乐乐超市看见没有，我对象开的。告诉你们这个就是提醒一下逃课的时候注意点，一不小心就自首了。”
顾思淳两个的位置靠门看不见窗子但是也撑个头往外看，余光一撇就看见秦姐笑里含刀。
靠，我看着就那么不像好学生？
后面就是班委的事，其他班委都没选，秦姐点了付言和李袁圆做代理班长说等下个月在投票选择班长的正式人选。
李袁圆是办里另一个团员，坐第一排的一个高瘦的女孩。今天付言在校门口打工教学楼门口打工的就是她。
顾思淳用胳膊垫着下巴趴在桌子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校规班规朗读，用手在桌子上划来划去想事情。
“大智。”
付言一愣转过头来看着他。
顾思淳还是趴着的，头歪过来看着他。两个人眼对眼。
“你是不是叫大智来着。”
“要是我听错了当我没说。”
顾思淳恢复了之前的动作。
“是，但是你怎么知道的？”
“篮球场，篮球砸我内天你身后的小弟叫的，我听见了。”
小弟？付言脑子里闪现了些奇怪的东西没忍住乐了一下。
“这你都记得？”
付言自己都不记得内天韩旭说了点什么，他只记得顾思淳拿脸刹球。
“不记得了，但是会突然想起来。”
尤其那天夕阳那么好看，没拍下来太可惜了。
秦姐是卡点结束的，最后一个字落音放学铃响起高中的第一天正式结束了。
一行人拎着书包往校外涌。
付言不紧不慢地去车棚推车出来。
他不想回家。
今天他妈轮休回家很早。但是无论他现在怎么溜达，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哎。
突然好想打球啊。
顾思淳站在路边倚着电线杆，手里拿着手机，眉头快拧成两个八字了。
“沿着条路直行一直到最宽的十字路口过马路后右行500米，就到了。”
顾思淳让付言吓了一跳，熄了手机屏利用反光照着镜子。
脸上没有不认路三个字啊。
“你会开挂吗？”
“不会。”
顾思淳顺着付言指的路看了一会，道了声谢就往下走，付言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一路无言。
“不骑？”
“什么？”
“自行车，你不骑吗？”
“啊？”
“我说！你！不骑！自行车！吗！”
靠！这人是硬件的问题，还是软件的啊。
付言伸手摘了右耳的无线耳机。
“……”
“晚饭吃的有点多，走几步消消食。”
“你食堂都没去。”
“……”
“……”
妈的。
真想给自己一下，尴尬死了。
但是很爽。
不知道爽点在哪，就是很爽。
可能是付言吃瘪了。
爽到想乐。想着想着，真的乐了。还是乐的停不下来那种扶着付言的肩膀乐，付言扶着自行车和他乐。
笑够了又恢复到无言的状态继续走。
看到小区门口顾思淳才意识到付言陪他走了一路。
怪不好意思的。
“这往后我就认识路了。”
“嗯。”
嗯什么？没带耳机啊！
“我说，这往后，我就认识路了。”
“哇！你好棒！需要小红花吗？”
啧，给他一拳。
“你不回家？”
“回啊。”
直到付言从兜里掏出钥匙链刷了门禁卡倚在门上他才反应过来。
靠！早该想到的！
付言憋着笑，冲他挑了下眉。
顾思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了，反正回家了。他恨不得是挖地洞回的家，太尴尬了。
付言把自行车锁在楼下，一开家门就看见齐悦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手机应该是要给他打电话。
“今天回来有点晚啊。”
“嗯，开学第一天，事多。”
“我还以为你也不要妈妈了。”
“我不会走的。”
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哽上喉头。
“我只有你了，言言。”
这句话就像什么梦魇一样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付言伸手拉了拉那只无形的手解了一个扣子。
“妈，我饿了，吃饭吧。”
两人全程无言，餐具换了新的，身后的门帘也被换了新的。齐悦偶尔会往付言的碗里加菜问问他学校的事，付言尽可能不去回她齐悦也习惯了儿子的不回应，只是唱着独角戏。
下午吃过点心的原因他现在并不饿，但是他必须吃饭才行。不然齐悦会担心。
他恐惧齐悦的关心，更不如说是他恐惧齐悦的任何情绪波动。
吃过晚饭便回了房间里给若鱼换水换粮若鱼也很乖只是赖在他脚尖滚了一会然后飞快地钻回猫窝里。
付言坐在课桌前，望着外面。他的桌子是背对着门正对着窗户的，这会儿外面的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只有残存的一点紫色，周围安静的能听见风声。
半晌终于能听见客厅里传来的电视声那哽在嗓子的感觉终于消退了一点，若鱼从窝里探出了黢黑的小脑袋轻轻一跃到床上撒起娇来。
他可以确定刚刚他妈就站在那，看着他，可能现在也在。
但是他不敢回头确认。
他不敢。
“你这是逃避现实！”顾思远坐在沙发上不停地翻电视栏目。
“屁现实，那是她的臆想我只是逃避她的臆想。”
顾思淳嘴里叼着牛奶挤到单人沙发里横躺着。
“你妈今天开会的时候两句一抬头，我都要被她盯穿了！”
“你要是告我小状我给你一拳。”
找好之前没看完的电视剧顾思远起身去拿刚刚洗好的大果……盆。
顾思淳伸手精准把上面几个草莓全都挑了出来顾思远把手指并在一起把他手背都抽红了硬是没抽掉。
“我告屁，一下会她拉着我前前后后就是你弟，你但凡给她打个电话呢？”
“从实招来，收了多少好处。”
“你要还不理她，她能让我精分一个二儿子出来。”
电视里狗血八点档女主妈妈抱着本是双胞胎的女主痛苦地哀嚎着“妈妈只有你了”。
咦，鸡皮疙瘩。
顾思淳终究是没能陪顾思远看完电视转身进了卧室。坐在床上和那幅草稿面对面，心里左右互搏后决定拿出手机。
“喂。”
马宁玉的声音很干，应该是最近会开多了的缘故。
“你不是想我了吗？顾思远让我给你打个电话报平安。”
“嗯，你做好成为高中生的准备了吗？”
“……”
他想回答没有。
“这是你人生很重要的阶段，你不是油盐不进的坏小孩，你中考成绩非常好，你既然可以做到那就要一直保持……”
“妈。”
“怎么了？”
“你不累吗？”
“……什么？”
“你嗓子都哑了，早点休息，多喝点温水。我困了。”
说完挂了电话。
再多两句就又要呛起来了。
他想她了。虽然他是因为烦她才报了这么远的学校，但是从小到大没有真的离开过妈妈。
即使这通电话不完全是他想听的，但是足够了。
希望一夜无梦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