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人见山

2、破镜2

　　周余听到邱遂的调侃想起来他以前的傻逼操作就后悔不已。
　　少年人的傲娇情结又出来作怪。

　　嘈杂的教室，刷题的刷题，唱歌的唱歌，扫地的扫地。
　　只有属于周余和邱遂的范围好像生出寒冰，冻结了此刻的时间。
　　“你知道我最讨厌我们班上的谁吗？”

　　千万不要是我！千万不要是我！
　　邱遂心里如是祈祷，回应她的只有周余冷冷的声音：“我最讨厌你，你知不知道。”
　　听起来蛮掷地有声的。
　　邱遂呆呆的，她脑袋有点嗡嗡声，心口谁在开窗，有冷风进去，还他妈是穿堂风，这样才能形成流通的气流，更加冷。

　　邱遂盯了周余一瞬，不似假话。
　　“嗯。”邱遂装作不在意的回答，：“无事，我先回座位了。”
　　邱遂一走，两人的氛围便随之崩塌，换而取之的是嘈杂的声音。回味了，这才是教室该有的声音。

　　周余说出来的一瞬间便已经后悔了，但是话一出口，便不能收回。
　　他本来还挺后悔的，但他看着邱遂回座位的那股洒脱劲，他有点别扭，便不再纠结会不会伤邱遂的心。

　　邱遂无所谓，回到座位开始刷题。刚一坐下，她的肩膀便塌下了。周余没有看到。
　　强装着潇洒走回座位，双腿像是灌了铅。她看着桌上的题，十分钟没翻篇。

　　缓过来已经是晚自习下课了，这一天浑浑噩噩，邱遂赶紧洗漱。室友也都睡下了。邱遂却睡不着了，难受的感觉像团黑气萦绕在心脏周围。
　　“既然他讨厌我，那我就决定不再喜欢他了！说到做到。”邱遂向里侧过身去，右眼溢出一滴泪，：“这个是为他流的第一滴泪，也是最后一滴泪。”

　　邱遂仅用了一个晚上便斩断了自己的尚未开花的藤。

　　高中时代的生活总是枯燥又有活力的，晃眼毕业，同窗们都准备各奔东西。
　　毕业的前一天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唱歌。

　　周余找到邱遂。两人从上一次交涉之后没有过多的交际。
　　有的大多是学业上的东西。周余常年霸占成绩榜第一，邱遂刚开始也是稳居第二，后来大家都在努力，邱遂也稳定在前五。也就没什么过多交流的事情。

　　邱遂正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同学们在教室交换校服签名，她没有行动。
　　“怎么不去？”周余坐在她同桌的位子上问。
　　“没有意义，大家毕业各奔东西，你明白的，校服上签的名字大概率没有再见的机会，我熟识的朋友也不需要签字我就能记住他们的名字。”邱遂解释道，已经好几个人问她怎么没有用校服签名，“就算我拿我的校服去签字，保不齐我第二天就会丢掉它。”

　　“你好像不一样了许多。”周余望着她。
　　邱遂回看他：“有吗？我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花力气去做一些对我来说没有意义的事情。”
　　“这些同学对你来说没有意义吗？”
　　“或许会有些意义，但对我来说始终是我和那么几个人才是。”邱遂道。

　　“里面包括我吗？”周余小心翼翼地问。
　　“你？”邱遂转头去看周余地眼睛，和之前一模一样，也是那般认真，邱遂不由得多看了几秒，就在周余以为有希望地时候，她平静如波的声音飘到周余的耳朵里：“你不在我的范围里，你别这么卑微问我，不符合你的人设。”说着就转头回去，继续看着多媒体。
　　“我什么人设？”
　　“高高在上的高三浪子呗。”

　　周余离开了。邱遂以为他走了，他却转身坐到邱遂前周的位子面向她。邱遂随即调整，往后靠到椅子靠背上，抱着手圈在胸前，准备审判他即将憋出来的话，虽然她觉得可能是屁话。
　　“你知道我喜欢谁吗？”一样的掷地有声。

　　邱遂瞬息间怔了怔，随即淡然道：“与我无关。”
　　“我喜欢的是你，你知不知道。”
　　“这还真不知道。”邱遂嗤笑一声。
　　“你现在知道了。”周余没有放弃，仍在追击。
　　“我不在意。”
　　周余紧盯着邱遂的眼睛，她眼中平淡的扫过教室每一个人，随即停留在周余的脸上。
　　周余明白，邱遂这是在向他展示，他与其他人并无不同，他在邱遂淡淡的眼光之下，有点无处遁形，之前的忐忑心情确确实实不忐忑了，但却有种尘埃落定的恐慌感，他改变不了了。邱遂确实对他没有多余的意思，他很挫败。

　　“可以跟我试试吗？”但是他还是决定冲一把。
　　“不行。”邱遂也有点窝火，：“周余，你有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转变，但对我来说，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你知道吗？你家里有钱，人又长得好，也可以像以前那样找别人，你前女友一大把，没有必要来打扰我。”
　　“我都是......”
　　“都是什么？都不是真心的？你好意思吗你？”邱遂压低声音，以免引起议论：“麻烦你离开。我最讨厌你，你知不知道？”
　　周余拖着双腿离开了。

　　邱遂长舒一口气：“妈的，晦气。”

　　毕业之后大家各奔锦绣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