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人见山

15、过隧道3

　　雨停了，成都的大雨总是一阵大一阵停的，但天色还是像乌青色的纱笼罩般，不见阳光。
　　邱遂还是任由周余背着她走回去。刚刚下楼穿的凉拖鞋，这雨一下就有些感冒的迹象，狂打喷嚏。

　　“我之前做梦梦到过你。”邱遂抱紧周余的脖子。

　　“什么时候，怎么不跟我讲？”周余背着她避开积水的地方。

　　“就在酒吧见过你之后。”邱遂脸贴着宽广的肩膀；“我梦到你在看我眼睛，说我的眼睛好看。说我眼睛快把你吸进去了。”

　　“我就在梦里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邱遂没说活，等周余发问：“因为什么呢？”

　　“我在梦里说：因为我在看你。”

　　邱遂这一番话把周余迷的头开始晕晕的，他好像醉了。

　　邱遂看着周余的耳尖‘噌’一下红透，从脖子开始到下巴的地方也开始红了，像颜料浸染一般，水红水红的，可爱极了。

　　她使坏去亲了周余的耳尖：“周余，你害羞亲来真可爱。”

　　周余顺势一颠，吓得邱遂更加抱紧他；“周余！”

　　站在阳台上，周余看着一台的玫瑰道：“我再给你一批新的玫瑰吧，这些都开始谢了。”

　　“等他们都谢了再换吧，我想看完一个过程。”
　　“要不我们去谢敛的玫瑰培育基地看看吧，就在郊市。”周余把冲好的感冒药剂端给她。

　　她一口气喝干：“你朋友？你怎么朋友到处都是，亏我还以为你没什么朋友。”

　　“我就这几个朋友。”周余抱着她坐到吊床上，手指玩着她的头发：“谢敛女朋友开花店的，于是他就给她建了一个花苗培育基地，他自己本身就是这农业这方面的人才，培育新品种对他来说是时间的问题。”

　　他沉默了半分钟，然后说道：“我是不是没有他两好？束刀为了彭绘开了家纹身店，谢敛为胡希建了培育基地。要不我也开家医院吧？”

　　“你有病吧？周余。”她笑骂道。拉过他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你听好了，你不比任何人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不是别人怎样，我就要怎样。我是我自己的，我想看雷暴就去追雷，想去爬山就去爬山，这些对我来说才是有意义的。你懂吗？”

　　“你很温柔周到，我就喜欢你这种温柔周到的人。”

　　“我其实内心很脆弱的，我对外都是把门锁起来的，对你我才打开门的，门内都是一地的玻璃碎片。”周余剖开内心，：“但我现在开始愈合了，你就是我的粘合剂。”

　　暴雨洗涤后的天空乌青色层云退去，留下像琉璃一样清澈的空气。最后，黄昏还是出现了。
　　照在两人的脸上，宛若下凡的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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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遂把电脑放在沙发上，她坐在地毯上，打开电脑准备敲定最后一个研究课题要选取的病例模版时，旁边的邮箱跳出一个红点。

　　“给一年后的邱遂。”
　　“邱遂，你好。”
　　“我是周余，你还记得吗？”
　　“我硕士研究生要毕业了，听说你选了医生这条道路。其实我是在和我姑姑那里视频的时候偶然看到了你的一个侧脸，陡然间与我的高中生活重合了。穿着白大褂的你更加的冷清了，让我想起我独自在这边求学时每个晚上的月光，那么伥凉，那么遥远。我没想到你跟了我姑姑的组，成为了我姑姑的学生。”
　　“我开始收集你的消息，这对你来说应该十分冒犯。抱歉。”
　　“我想回来重新认识你，带你去爬山，带你去喜欢的地方。以前高中的时候，我偶然间听说了你喜欢冥王星，你说冥王星神秘又寂寥，那个时候我就想要做你的卡戎星。”
　　“我以前说讨厌你的话都是在试探我自己，我想着是不是让你远离我，我就会明白到底什么是喜欢。对不起，伤害你了。”
　　“我喜欢你，很多年了。可能一会问我到底是因为高中的遗憾还是我的花心，我只知道我一直喜欢你，从你第一次跟我讲话开始。抱歉，以前我的事迹给你我不良的印象。”
　　“今天写这封邮件给你，定期是一年。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追回你，也算表达我的心意了，用一封信换你一次想起。如果已经追到了......,算了，我不敢想象。”
　　“现在离我毕业回国还有96天，离你看到这封信还有365天。”

　　邱遂疑惑地点开这封邮件，看到周余的名字的那一刻，她眼眶瞬间蓄满泪水，要落不落。
　　她紧闭牙关，死忍着颤抖的嘴皮，双手抓着沙发上的绒毛，喉咙石哽的不行。她已经看不清后面的信，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睛，一颗颗滴落在键盘上。

　　她终于放声哭了出来，滑倒在地毯上，伏在沙发上哭的此起彼伏。

　　周余在进门的那一刻就听见邱遂嘶哑的声音，他心一紧，慌慌张张赶上前去查看。
　　“宝贝，怎么了？”他扶起坍塌在沙发上的邱遂，揽到自己怀里。

　　“周余，你怎么什么都不说！”邱遂哭的涕泗横流。

　　周余拿纸给她擦掉眼泪鼻涕，看到电脑上的邮件，还有点不可名状的羞耻：“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找到你了不是？”

　　邱遂收紧圈着他腰的力度，啜泣道：“我告诉你一件事，我那天在酒吧发错消息是故意的！”

　　“毕竟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睡了你。”

　　周余抱起邱遂，兜着她的大腿朝卧室走去，温柔又危险的低沉嗓音响起：“现在就让你睡。”

　　邱遂始料未及，惊呼道：“周余......”但全都被他吞进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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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星星点缀着夜空。
　　邱遂看着沉睡的周余，俯身亲吻他的额头：“我爱你，周余。”

　　“我喜我生，独丁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