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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命运中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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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准备开口说话,他却主动抢先了。
“下班了?”
“嗯……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加班。”他回答。
“对了,今天没有饭团了,但是新上了辣炒年糕,你可以试试,还挺好吃的。”
“我今天不吃。”
“哦……好吧。”看来是我想太多。
我才发现他一直拉着玻璃门,我迅速从店内走出来,给他让路,他刚上了一个台阶又回头叫住我。
“你稍等一下。”
说完他走进店里,他没有目标明确地奔向热气腾腾的炒年糕,而是走向冰箱。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特别想了解这个人,他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班,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还有,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晚才吃饭呢?
对他的好奇越多,我的心情就会越复杂。
等他的时间,我就坐在门口的塑料凳上,避免夜里的冷空气吹进身体,我裹紧了厚厚的外套。
天气预报说最近迎来新一轮冷空气,可能会带来今年的初雪,我既期待又忐忑,因为我一到换季就很容易感冒,所以这几天我都穿得特别多。
他推门出来,我转过头,看见他手里拿着两瓶香蕉牛奶。
他递给我一瓶,“还你的。”
我有点愣住,但还是接过牛奶,难以置信地问:“你……不会连这个都要礼尚往来吧?”
他朝我浅浅笑了笑,说道:“职业病,算吗?”
什么职业连一瓶香蕉牛奶都要礼尚往来?这俨然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欸!你是附近的白领吗?我看你每天加班都这么晚。”
“你不也是这个点才下班?”
我顿时哑口无言,分不清是我的问题太难回答了,还是他故意把天聊死了。
他似乎也察觉到有一丝尴尬,于是又开口说:“你给我这牛奶,挺好喝的。”
我注意到他今天没有买任何食物,又问:“你今天吃晚餐了吗?”
“算是吃过了吧,出来前喝了杯咖啡。”
“咖啡?”我表示震惊,“这么晚你还喝咖啡啊?”
“所以我来买瓶牛奶稀释一下咖啡因。”
“噗嗤……”我被他的话给逗笑了,同时又觉得有些高兴,本以为他是个性格冰冷的人,但现在看来,他或许只是有一点闷骚而已。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我实在太好奇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但我说完就后悔了,我瞥见他眉头略微皱了一下,难道是对我刚才的问题表示冒犯?
“不好意思,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他咬着吸管吸了几口,继续说:“做项目、看数据、写方案,谈合作,和人际关系打交道,和数据报表做斗争。”
他回答得倒是很清晰,但还是没有说到重点,可是不重要了,对我这个失业人群而言,这些工作我都想去做。
“真好啊……”我发出一声感慨。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仿佛我说错了话。
“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加班真好。”我连忙解释,“因为我最近一直都在投简历找工作,但是都没有回应,也没收到offer,所以比较沮丧。”
真是奇怪,明明他只是一个陌生人,我却愿意和他分享自己的事。
他似乎抓到了关键词,“你不是在这里上班吗?”
“哦你说便利店呀!这是我姑妈的店,我妈嫌弃我在家里没事做,就让我过来打兼职了。”我笑了笑,继续说:“之前是在上班来着,但是……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我也低着头咬着吸管,右脚在地上玩着石子。
他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我本来也没期待他听了之后会给我安慰或是跟我分析情况,我就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会找到的,不要着急。”
“谢谢你的安慰。”
他的目光看向我,说道:“其实找工作就跟谈恋爱一样,有时候你不知道它就在什么时候出现了,所以,等一等总没错。”
他的话像是这夜里突然卷入的一阵暖风,我的身体顿时一点也不冷了,我抬起头,用一双崇拜又惊讶的眼神看着他。
“看什么?”他问。
“你安慰人的方式还挺管用。”
他笑了笑,咬着吸管看向前方。他两三口就把牛奶喝完了,把瓶子丢掉后又走回来。
“有打火机吗?”
“有!”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给你。”
他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问道:“你……抽烟吗?”
“我不抽。”我用力摇摇头,像极了被教导主任训斥的样子,“你不信啊,我真的不抽烟!”
“那你为什么随身带着打火机?”
“哦……你说这个!”我笑起来,“因为我值夜班的时候会有客人跑进来借火,你知道的嘛,有些人就是不舍得多买一个打火机,借的人多了,我就干脆准备了一个放在口袋,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习惯了。”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拿过我的打火机,点燃。
室外有风,他点了好几次才成功,烟草被点燃后冒出白烟,同时亮起红色的火光。
他把打火机还给我,手指夹着烟,嘴里吐出白色的烟雾。
他抽烟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气质,沉静中带着一丝忧郁,就像他总喜欢穿深色系的衣服。
此时刮来一阵风,将浓烈的烟气吹向我,他抓着我的外套将我拽到他的另一边,解释说:“站过来,是逆风。”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没有再对话,他只是安静地抽着烟,凝望远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一条极为安静的街道,和偶尔经过的车辆。
他在想些什么呢?他看上去好像有心事。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来看,是琳姐的电话。
我示意他接个电话,他点点头。我走到一旁,按下接听。和他交谈的时间里,就像被施了魔法的沙漏,我总以为时间流得很慢,却发现已经是深夜一点半了。挂了电话,我走到他身边,他已经抽完第二根烟了。
“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家了。”这是他对我说的话。
“嗯,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
走之前我跟他说了晚安,他点点头。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有好几种说辞,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是缘分,第三次或许就是命中注定。
我很懊恼自己为什么不问他叫什么,明明我们已经见过6次,说过三次话,但从未问过对方的姓名,电话以及对方身上的故事。
自从上次和夏琴说过这个人,她那些言论严重干扰了我对他的判断。
什么一见钟情,什么命运的羁绊,这些统统都是胡扯。我可不是什么浪漫主义,更不是恋爱脑,我才不会对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男人就生出奇奇怪怪的情愫。
至少,我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最近姑妈招了一位新的全职店员,将我兼职的时间大大缩短了一半,我现在不仅不需要值夜班,而且每天只需要上下班高峰期去帮忙四个小时就可以了。
难得可以休息一天,我自然不会好好错过这个假期。我已经太久没有放松了,打电话约夏琴一起去新开的商场购物。
她最近新交了一个男朋友,比她大两岁,看照片是一个很阳光的男孩,笑起来嘴巴会变成一颗爱心,感觉是一个从里到外都透着灿烂的男孩。
“你瞧你那儿没出息的样,你怎么一谈恋爱就这么花痴啊?”
“你懂什么,谈恋爱多快乐啊,我们家这位可是有颜有才又会照顾人。”
我不禁起了鸡皮疙瘩,“你有完没完,明明是我要你陪我出来放松,你倒好,一直给我秀恩爱,你是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我这是在跟你分享我的甜蜜。”夏琴挽着我,她突然想起什么,停住脚看着我,“你和你那个……命运中的男人什么情况了?”
“哈?”我整张脸都要皱在一起了,“什么命运中的男人,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别装傻,就是你那个便利店的老熟客啊!”
我抽出手推开她,表情都是无语。
“真是受不了你,你真的,还是少看点偶像剧和言情小说吧!”
“就没下文啦!你的爱情怎么死的这么快!”
“你能不能说点好话!”
“那我就祝你死灰复燃!”
“你还是闭嘴吧,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