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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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艾德里安喊了一声，目光依旧紧盯着阿诺德，“没事吧？”
“没事。”西泽尔迅速站起身。他向艾德里安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再度上前，一人吸引阿诺德的注意力，另一人就趁机进攻。
血猎们所使用的剑术与寻常人与人之间对抗的剑术不同，是根据吸血鬼在战斗中的特点进行过调整的。艾德里安与西泽尔在加入教会的猎人协会时都受过专门的训练，在两个人的共同作战之下，阿诺德也并没有完全占到上风。
在西泽尔的掩护下，艾德里安再度向血族少年刺出一剑。这一击过后，他与西泽尔同时后退，借此略作休整。
“不能这么跟他耗着——”西泽尔双眉紧锁。忽然，他猛地伸手推开了艾德里安。
与此同时，一缕红光自阿诺德的指尖弹出。它在艾德里安颈侧不到几寸的地方划过，击在两个人身后的那堵矮墙上。一半的墙体瞬间垮塌下来，发出绝对足以把人从睡梦中吵醒的一声巨响。
“见鬼。”艾德里安低声骂了一句。
“……”西泽尔意识到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可能要发生了。
不远处的一片棚屋中已经响起了些许说话的声音，再这么下去，西泽尔很难不怀疑那些居民很快就要过来查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试试用‘白焰’吧。”艾德里安低声说，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我拖住他，你射箭。”
“好。”西泽尔握紧了手中的弓弩。他和艾德里安缓步移动着，从两个不同的方向靠近阿诺德。
“你们还是换点手段吧。”阿诺德语气轻快地说，“再拖一会，对你们可就更不利了吧？”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小弟弟。”艾德里安双脚一踏地，疾步冲到血族少年面前。
他举起短剑自下而上斜着劈砍上去，阿诺德将身体以一个不小的幅度向后仰去，同时避开了他这一击以及西泽尔射出的一枚弩箭。
艾德里安再度出手，西泽尔也在另一侧再次射出数枚箭矢。剑刃与箭矢紧贴着阿诺德的身体划过，但是都没能击中他的要害。
“你们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阿诺德歪了歪头，显然他并没有把这两个吸血鬼猎人当成什么有威胁的对手。他抬起手，指尖再次亮起一抹红光。
血族少年话音刚落，艾德里安便迅速半跪下去，他双手举起短剑，剑身上忽然浮现出银色的光芒。艾德里安将流动着银色光芒的剑尖用力刺入脚下的地面上。
那些在之前被西泽尔射出的，插入泥土中的箭矢尾端忽然全部亮了起来。更多银色的光芒从箭矢尾端逸散出来，以艾德里安为中心，在一瞬间形成了一个略微透明的银白色钟形结界，将阿诺德笼罩在了里面。
一旁的丽贝卡看见这一幕，神色瞬间凝重起来。她试图过去帮助同伴，被安柏的挥出一道黑色烟雾逼退了回去。
丽贝卡咬了咬牙，她微微俯下身子，准备再一次冲上前。
几乎是同时，西泽尔抓住她因同伴落败而有些慌乱的瞬间，抬手射出了弓弩中的最后一支弩箭。
丽贝卡没来得及躲开，弩箭呼啸而过，正中她右肩。血族女性身形一个趔趄，安柏抓住这个机会，上前一步扼住她的咽喉，用力将她按倒在地面上。
另外一边，艾德里安快步退出结界的范围，一边提高音量喊了一句：“安柏，你那边没问题吧？”
“不用担心。”安柏向他点了点头。
艾德里安走到西泽尔身边：“幸好之前塞缪尔讲白焰用法的时候我认真听了，我可真有先见之明。”
西泽尔看了他一眼，神情略显复杂：“艾德，你该不会以前基本不听他讲课吧？”
“倒也不能这么说。”红发青年煞有介事地摇摇头，“我是有选择性地听。你胳膊上的伤要紧吗？”
“还好，伤口不深。”西泽尔从腰间的革囊里找出一块还算干净的方巾，将它按在伤口上。随即，他将目光投向结界之中。
这个名为“白焰”的结界需要消耗很多体力，也不像其他的法阵那样拥有比较大的作用范围。但是只要黑暗生物被关进这个结界之内，就绝对无法逃离，除非结界被人为解除。
“磨坊街那些人的失踪也是你们干的吧？”艾德里安沉声问。
“是又怎么样？”血族的少年冷笑一声，“你不会还想着去救那些人吧。”
西泽尔没理会他的挑衅：“你们掳走人类到底为了什么？”
“你真觉得我会告诉你？”阿诺德嘲讽道，“别高兴太早啊，你们这些……卑贱的人类马上就要完了。”
西泽尔对他这态度倒并不意外，他抬起手在空中用力一划。
随着他的动作，结界内蔓延出更多耀眼的银色光芒，阿诺德的身体部位一接触到那些光芒，就会在瞬间被腐蚀成灰色的烟雾。
血族少年凄厉地叫喊着，目光中充满恐惧与怨恨。他伸出手用力向结界四周抓去，然而这并没有任何作用。
“距离你完全消失还有一段时间。”西泽尔将短剑收回剑鞘之中，蓝色眼睛仿佛结了冰的湖泊一般，“你要是告诉我们血族的目的，我们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别以为我和你们一样。”阿诺德声音嘶哑地说，他死死地盯着西泽尔与艾德里安，一刻也没有移开目光，“你们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任何事情……”
他没有再说什么。片刻之后，结界中炫目的银光彻底吞没了他。
“他倒是还挺忠心的。”艾德里安略微皱了皱眉，他转头看向一旁被安柏制住的丽贝卡，“这下有些麻烦了，这么看来……从她嘴里我们大概也问不出什么。”
血族女性露出一个微笑：“你能明白这点就好，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
她注视着安柏，轻轻咳嗽了一声，“其实你何必站在人类这边呢？你应该很清楚他们的弱小和无能。”
安柏收紧了扼住她咽喉的手：“这和你无关。”
“随你怎么说吧，叛徒。”丽贝卡闭上了眼睛，“动手吧。我和你们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安柏抬起手，她手心的黑色烟雾化成一道尖刺，瞬间洞穿了丽贝卡的心脏，殷红的血随之飞溅而出。
她自地面上站起身，侧过身注视着艾德里安与西泽尔。三个人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凝重神色。
让这些吸血鬼宁可死也没有说出的目的，到底会是什么？
有那么一刻，他们都没有说话。西泽尔用力攥紧右手，借此让自己定下心神：“我们——”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远远传来的一个少年的喊声打断：“西泽尔，艾德里安！”
帕特里克从远处向他们跑过来。他身后跟着一些人，大部分人手里都拿着木棍或者火把。西泽尔向安柏点了点头，后者会意，随即变化成黑色渡鸦落在他肩上。
帕特里克在他们身前停下脚步，他抬起头望着西泽尔与艾德里安：“我刚才拦着不让大家过来，但是我实在没拦住……你们没事吧？我刚刚听见了很大的声音。”
“别担心，我们都没事。”艾德里安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
与此同时，跟在帕特里克身后的流民街居民注意到了丽贝卡：“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她是吸血鬼，但她已经死了。”艾德里安说，“把磨坊街的人们掳走的就是她和她的同伴。”
“什么？吸血鬼？”居民中的一名青年略显惊恐地问，“那……他们不会再来吧？”
“不用太担心，我想短时间内吸血鬼不会再来。”西泽尔看着那名青年，“我们会尽快把这件事上报教会的。”
他的话并没有完全消除人们的恐惧，一些居民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杰奈特城作为规模比较大的城镇，在此之前几乎很少发生与吸血鬼相关的事件。这些居民大概从没想到过自己还能碰上这样的事情。
帕特里克忽然开口：“你们刚刚说，是她抓走了磨坊街的人？那亨利他们……”
“我们没法把他们找回来。”西泽尔轻声说，“我和艾德只知道这件事是吸血鬼做的……但我们不可能查到吸血鬼把他们送到了哪里。”
帕特里克愣了几秒，似乎是难以置信。随后他有些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站在他身后的一名高大的中年男子伸出手按在他肩上，扶住了他。
“我是帕特的父亲，雷蒙德。”他对西泽尔和艾德里安说，“你们来我家休息一下吧，处理一下伤口。”
“那就麻烦您了。”西泽尔说。黑色渡鸦在他肩上轻轻鸣叫一声。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端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