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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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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族十三部联合,派遣使者以关外九州之地为聘礼,求娶公主和亲。眼下,使者已经在大殿了,陛下说明您和摄政王已有婚约,可那蛮子依旧不依不饶,陛下都被气晕了。这可怎么办呀?公主。”素水急的直跺脚。
沈归荑却不急不躁,心下了然,这是暗的不行,就来明的了。
大殿之上。崇明帝被气得脑仁疼,这些人是不是听不懂话啊,一个个号称忠臣良将,却见利眼开,个个大道理一堆,话里话外却都是逼着自己的宁安去关外和亲吃苦。不是自己的女儿不心疼是吧。
“宁安公主到。”
“摄政王殿下到。”
随着通报的两声传来,大殿上哄闹的争执声马上就停止了,毕竟谁也不想触谢时安这个瘟神的霉头。只剩下蛮族使者伊思德一脸傲慢站在殿上。
“参见父皇。”
沈归荑来到殿上,先是恭敬地向父皇行了礼,才将目光转向身旁的糙脸大汉。沈归荑微挑眉,傲慢自大,此人倒是不足为虑。
“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
“哼,公主愿意远嫁,臣下为可汗办成婚事,自然不觉辛苦。”话中的挑衅意味十足。
“本宫好奇,敢问使者,可汗选妻可有什么标准?”沈归荑故作俏皮,似乎真的只是对蛮族习俗好奇的少女。
伊思德听沈归荑似乎有答应的意思,热络介绍道:“本部可汗威武,自然需要一位贤德尊贵的妻子。”
“呵,那使者可就选错人了。可汗心中的妻子与本宫相差甚远啊。”沈归荑话风一转。
“中秋宫宴,本宫有幸得父皇赐婚,已被许配为谢氏宗妇,若是因为使者的聘礼丰厚便另嫁他人,那本宫可就成了不贤无德的恶人。与可汗并不般配。使者还是另寻他人吧。”沈归荑语气冷淡,条理清晰,一席话堵得伊思德哑口无言。
“公主巧言令色,可是决意挑起两国之争?”伊思德辩不赢沈归荑只能出言威胁。
“是啊,若是公主不嫁,两国开战,生灵涂炭啊。”大殿上又开始议论纷纷。
沈归荑凝眉不解,“明明是使者误解可汗心意,本宫好言相劝,为两国邦交着想,使者何必如此固执呢?难道贵邦求娶是假,开战是真?”
“你!你……你……”伊思德气的满头大汗,口不择言。“既然公主不嫁,可怨不得我国开战了!”
谢时安顺势添上一把火,“使者莫不是欺我朝中无人,打算强娶他人之妻?开战又如何,本王的王妃岂是尔等可以觊觎的!陛下,臣愿辞去摄政王之位,亲自率军,荡平蛮族。”
崇明帝一听女婿愿意带兵替自己解救女儿,热泪盈眶,“好好好,不愧是宁安的驸马,朕准了,愿爱卿早日凯旋,我大梁也不是好欺负的。”
“臣领旨,谢陛下隆恩!”谢时安此时春风得意,一双桃花眼中盛满了自信,定定地看着沈归荑。
沈归荑听见父皇的旨意就知道中计了。谢时安少年从军,靠军功封王,至今北境仍然流传着他的威名,荡平蛮族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当年六部联名上书,靠着老王爷之死才将他拖在京城,用摄政王之位褫夺兵权,可眼下不费吹灰之力,他利用自己又夺回了兵权,这份算计真是和前世一般无二。
沈归荑忍不住笑了,沈归荑,你真傻,竟然真的相信他只是为你出头。
伊思德听到谢时安亲自领兵时就吓得瘫坐在地。这下完了,宁安公主娶不到,还惹了谢时安这个煞神。
退朝后,
沈归荑独自往朝阳宫走去。
谢时安却也厚脸皮地跟了上来。
沈归荑没有耐心和他周旋,先前的好感此刻荡然无存,“王爷留步。”
“公主可真狠心,先前地牢之约,公主可是说过要助我达成所愿啊。”谢时安没有被沈归荑的冷漠吓退,反而兴味正浓。
“达成所愿,王爷的愿望不是已经实现了吗?兵权在手,无限风光,何必再提先前本宫的愚蠢念头。”沈归荑怒火中烧,这人怎么这么无耻,还是觉得自己聪明就可以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宁安,救你是真,兵权也是真,这两者并不冲突,不是吗?你信我,我结盟的心意是真的。”谢时安伸手拉住沈归荑,语气中透露着郑重与认真。
“王爷终于承认了,多谢坦诚,如今危机已过,盟约也就过时了,本宫不比王爷聪明睿智,担不起王爷的盟友。”沈归荑重活一世,来之不易,本就难以付出真心,如今好不容易愿意相信一个人,却立马就遭到背叛,此刻已经打算封闭心门。
说罢,便甩开谢时安的手,往朝阳宫走去。
留在原地的谢时安眸色幽深,盟约不成,婚约成就行,自己本就是这样野心勃勃之人,既然想要她的心,倒不如一开始便让她见识自己的真面目,谢时安有自信,沈归荑不是养在宫中的金丝雀,而是和自己一样野性难驯的孤狼,认准一人,便绝不松口。眼下,先把人绑在身边才是正事。
连着几日,沈归荑都窝在朝阳宫中,不问世事。
谢时安却主动找上门来。
沈归荑穿过九曲十八弯的抄手游廊来到正殿前,谢时安仍站在原地不曾挪动过分毫,他身穿玄色织锦长袍,更显得丰神俊朗,沈归荑脚下顿了顿,不得不说,谢时安与大多数男子是不同的,他虽然长得清隽俊朗,君子无双,身上却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君临天下的气质,淡定而从容,让人难以忽视。
”王爷来朝阳宫有何贵干?“沈归荑来到他身边刻意阴阳怪气道。
谢时安抬起头来,眼中迅速流转过一抹惊喜,他淡然的笑了笑,“本王听闻公主心情不好,特意带公主出宫解闷,马车在宫外等着,我们这就起程吧。”说完也不管沈归荑的反应为何,伸出左手将她柔若无骨的右手紧握住。
出宫,说实话,沈归荑心动了,自己历经两世,还从来没有机会好好游览一下京城。可谢时安会这么好心?
凌小染诧异的抬头望去,瞧着他略显紧张的双眸,她淡淡的笑了,还是决定随着他一起走出朝阳宫。
玄武大街上,
街道两侧占满了摆摊的小贩,香包绣品,各色珍馐,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极目远眺,还可以看见街头杂耍,人流如织,热闹非凡。这对沈归荑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体验了。
沈归荑与谢时安并肩走在街上,谢时安侧身护住自己,避免身旁行人相撞,更是细心周到地向沈归荑介绍街上的各种商品。
一旁卖平安扣的铺子吸引了沈归荑的注意,店名的平安二字正和沈归荑的心意。重活两世,平安是自己最大的心愿了。
谢时安静立在一旁,看着她在摊前认真挑选,拿了一个又一个的可爱模样,唇边也不自觉的泛起一抹宠溺的微笑,片刻后,他促狭道:“宁安,拿了这么多平安扣,可有我的一个?本王不挑,只要是王妃选的,本王都满意。”
“啊?”沈归荑正挑得兴起,没听到他的话,回头细思他的话,她俏脸上浮现一片醉人的酡红,她羞恼的垂下头,急忙反驳道:“谁是你的王妃,这是我给自己挑的,你想得美!”
谢时安扬睫轻笑,他施施然走到沈归荑身边,半真半假的道:“宁安放心,本王必定平安凯旋,迎娶王妃进门。”
不要脸的话语在耳畔响起,温温热热的呼吸撩起的麻痒感一直浸入她心底,她的神思蓦然一片恍惚,心微微沉醉之际,谢时安腰间的兵符却又提醒了她,此人心机深沉。
她猛然清醒过来,同时向后退了一大步,脱离他的控制范围,她巧笑道:“王爷还是专注战事吧,此时商议婚事还为时尚早。”说完,就丢下平安扣向前走去。
谢时安扔下一锭银子,买下所有的平安扣,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细长的狐狸眼中一派柔和,他笑道:“王妃可是害羞了?”
“害羞个鬼。”沈归荑恼羞成怒的低吼道,就像一只被人踩中尾巴的猫,她竟然不知道,谢时安耍无赖的天赋也高的吓人。见识过他的危险后,自己绝不会对这样的人动心。还是早点说清楚比较好。
沈归荑急走了一阵,突然停了下来,她回头瞪着悠然跟在自己身后的谢时安,咬牙道:“王爷,本宫有一事相求。”
谢时安眯了眯狐狸眼,褐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沈归荑还从未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过他呢,他倒是好奇极了,“宁安,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假若我能办到,必当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沈归荑笑了笑,“此事定不会让王爷赴汤蹈火,本宫只是想说,本宫对王爷无情无爱,即使因意外而成就一段婚姻,也不能因此坏了王爷的姻缘。”
谢时安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去,连带褐眸中也闪烁着幽幽冷光,他冷冷的看着沈归荑,薄唇抿得紧紧的,“宁安,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归荑见谢时安脸色泛青,身上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她困难的咽了咽口水,不怕死的继续捋老虎的胡须,“王爷应该明白,本宫想要的就是名不副实的挂名夫妻。先前在大殿上的三项要求,也是为了让王爷知难而退。”
“挂名夫妻?”谢时安轻声开口,清冷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可听在沈归荑耳里,却又造成另一种意思。
他这是同意的意思?
“对,挂名夫妻。”沈归荑继续不怕死的道。
自己与谢时安立场不同,所求不同,原本就不是一类人,挂名夫妻是最好的选择,到时候找个时机,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不是更好?
谢时安细长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不愠不怒的道:“如果本王的记忆没出差错,之前在樱园中,我们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公主这是想始乱终弃?”
沈归荑顿时羞愤交加,她红着脸怒瞪着谢时安,“如果本宫的记忆没出差错,那天本宫之所以失态,完全是有人在茶中做了手脚,王爷与本宫都是受害者,两不相欠,何来始乱终弃。”
面对沈归荑的反驳,谢时安只是和煦一笑,略带悲伤的道:“宁安,如果我说求娶你发自本心,没有掺杂任何利益,你可相信?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因为在你心中早已给我贴了狼子野心的标签,可是事实如何,我们就让时间来证明。”
沈归荑哑然,谢时安说得没错,她是从心里给谢时安贴上了狼子野心的标签。
而事实也证明,谢时安确实有着狼子野心的迹象,她不能信任他。
“王爷,我们还是好好逛街吧,人们常说日久见人心,今儿好不容易出来,既然我们无法说服彼此,我们就放开心里的成见,好好的玩上一玩。”几经纠结,沈归荑决定暂时放下心里的包袱,好好的玩一玩,不辜负这盛世繁华。
谢时安笑了笑,从善如流,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退婚,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绝不可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