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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危机初现 ...

  •   宫宴散去,已是深夜。

      夜凉如水,皇宫中侍卫刚刚巡视过朝阳宫,朱红的宫墙上就出现一道黑影,他警惕的梭巡了一圈,然后认准目标,如大鹏展翅急速掠向宜园。

      宜园内,沈归荑静静的躺在床上,壁上的鎏光凤灯散发出暖暖的光芒,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她似被什么惊醒了倏然睁开眼,目光接触到窗户前倒映的黑影,她快速爬起来,在床上用枕头做了个人形,再用锦被盖住,然后轻手轻脚靠近屏风,拿起案几上一柄寒光烁烁的水果刀护在胸前。

      前世在大漠,沈归荑经常露宿荒野,草原上的狼可比人更狡猾,慢慢地,一般的刺客都逃不过沈归荑的耳朵。

      重生回来后,沈归荑一直想找到前世下药的真凶,更是万分警惕,眼前这场危机反倒成了她的机会,这个刺客说不定就是背后主使的突破口。

      沈归荑一边想着一边紧张的看着那黑影移到门前,她屏住呼吸,紧紧的盯着对方将一柄雪亮的大刀探进门来,然后撬动门栓。沈归荑的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上了,此时再唤人来已经来不及,她只能靠自己。

      耳边传来门栓被撬开的轻微声响,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鼻而来,门被人自轻轻推开,只见有一道高大的身影闪身进来,沈归荑双手双腿已经不受控制的地颤抖起来。

      这就要来了吗?

      黑影飘过沈归荑身边,直奔向那张香木雕花大床,看那人举起刀狠辣的向床上猛砍,她惊得双腿直打哆嗦,她知道自己此时不跑就再没机会跑出去,跳起来就向外狂奔。

      她边跑边叫,“来人,抓刺客。”

      喊出口时,她才发现自己声若蚊吟,身后人察觉到床上是假人后,狂怒的提刀向沈归荑追来。

      沈归荑边跑边回头去看,见那人举着刀向自己刺来,她着急之下踩到了自己的裙角,扑通栽倒在地,也正因为这样,她才避过了那人直刺而来的第一刀,当她抬头惊惶的看着那人时,那人已经举起刀再次砍了下来。

      她骇得心魂俱裂,双手下意识的捂住双眼,大声尖叫,“啊.....”凄厉的惨叫声直入云霄,一股温热的液体喷在沈归荑脸上,声音嘎然而止。

      四周死寂,隐隐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片刻后沈归荑听到一阵急过一阵的滴嗒声,就好像春雨般一会儿就淅淅沥沥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身畔传来跪地声,沈归荑下意识的侧头,透过血红的视线,她看到一名黑衣少年俯跪在地,“十七救驾来迟,请公主恕罪。”

      清冷沉静的声音响起,那名自称十七的少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似在等候沈归荑的惩治。

      十七,原来他叫十七,前世拼死护卫自己的人现在才知道名字,沈归荑有些感触。梦回前世的惊魂,只记得在荒原之上,恶狼撕咬着少年的残肢断臂,漫山遍野的鲜血染红了双眼。沈归荑发誓,这一世,自己绝不会再让身边人受到伤害。

      经过大难,沈归荑很佩服自己还能镇定的爬起来,镇定的看着那名黑衣人濒临死亡的双眼,镇定的看着他心窝被人从后一剑贯穿,锋利的剑尖在月色下散发着幽冷的光。

      此时有四名锦衣卫急速冲了进来,看清房里的景象,众人大惊,齐齐跪倒在地,“奴才救驾来迟,请公主恕罪。”

      沈归荑眸色渐冷,她在心中粗略计算了一下,从刺客入殿到他们来时,至少已经过了三分钟,而这三分钟之内殿外的锦衣卫谁也没能赶到,可见他们平日里是怎样玩忽职守。

      这群酒囊饭袋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前世自己被害,未尝没有吃管教不严的苦果。

      “哼,若不是十七及时赶到,躺在地上的便是本宫了,来人,将这四人拿下,杖责三十大板以儆效。"

      沈归荑怒火冲天,想到自己差点被人劈成两半,她就吓得直打冷颤。她不能放任朝阳宫的侍卫如此散漫。一时间抬尸体的、清扫大殿的丫鬟太监们都小心翼翼,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惊扰如今这位严厉的主子。

      “公主,夜深露重,奴婢陪公主移步侧殿歇息吧。”前世陪自己去大漠的丫头素水正贴心地为沈归荑擦去脸上溅上的血迹,一如前世一样沉稳。

      躺在床榻之上,沈归荑极度紧张,寂静无眠。闭眼之后,眼前浮现这刺客的冷血和剑锋的寒光,这宫墙之内危机四伏,似乎比前世更加惊心动魄。镂金香笼内染着缕缕沉香,甜腻的香气将纷繁的思绪带回重生后的那一幕,谢时安答应娶自己,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想了许久,也没有答案。终是抗不过睡意,思绪放空。

      次日。

      担惊受怕了一夜,沈归荑清醒时头疼欲裂,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眼前人却又将她吓了一跳。

      “啊!……你……你怎么在这?”沈归荑裹紧被子,跳起来似的连人带被缩进床角。

      谢时安正靠在床头含笑望着自己,慵懒的神态不知看了多久,见沈归荑惊慌失措,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沈归荑意识清醒,这里明明是自己朝阳宫,谢时安是怎么进来的。

      “臣听闻公主昨夜遇刺,担忧万分,特请示陛下,来朝阳宫探望,公主脸色不好,可是没有休息好?”谢时安站起身理理衣袖,温声细语地关怀道。

      沈归荑忍不住瞪他,一肚子怨念,一大早被你盯着睡觉,睡得好就怪了,当下言语就刺了过去。

      “摄政王消息如此灵通,本宫是不是可以猜测摄政王与那刺客有什么渊源?”沈归荑端坐在床上,努力挺起腰肢,让自己的气势更足一些。

      听完,谢时安盈盈笑意中多了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神色,他走到沈归荑身前,凑上前去,不顾她紧绷的身子,低笑道:“臣身为准驸马,公主的事就是臣的事,公主既想知道那刺客的来历,不如随臣去天牢亲自审问如何?”

      “你捉住同伙了!什么时候?”沈归荑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不对,他在试探自己吗?不管怎样,自己都要去天牢一趟。

      等素水为自己穿戴完毕后,沈归荑走出殿外,谢时安准备的马车已经等在门外了。

      上车时,沈归荑看着谢时安扶过来的手,特意侧身躲过,刚想借着十七的肩膀使力,却不慎被谢时安握住,身体倾倒,竟像是被他扶着坐进了马车。

      “你……”沈归荑气急,伸手指着谢时安。

      “公主与臣不必客气,道谢就不必了。”谢时安就势握住沈归荑的手,满脸促狭。

      沈归荑推开他坐好,闭目养神,这人就不该理他。

      天牢与昭阳宫一南一北,两两相对几乎贯穿整个皇城,坐马车也要走上一个时辰。马车内一片寂静,沈归荑实在无聊,悄悄睁开一只眼,却不妨撞上谢时安的眼神,被抓了个正着,心下一慌,又立马闭上了眼。自然也错过了谢时安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情。

      到了天牢,沈归荑难得没有抗拒谢时安,搀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天牢内多关押着罪大恶极的犯人,为防止逃跑,一律关押在地牢之中。绕过长长的石阶,沈归荑一行人一层一层地向下走去,越往下,空气越是阴湿,空气中弥漫着腐霉和血腥气。时不时刮过的阴风让两旁的烛火微晃,平添了几分森冷恐怖。

      再走下一层,血腥气越来越浓,男子的惨叫声也越来越清晰,衙役手上的鞭子上沾满了血肉,十字架上绑着一个清瘦男子,身上的黑衣与昨夜刺杀自己的人一模一样。看来他就是昨晚的刺客同伙。

      沈归荑忍着恶心,准备上前,却被谢时安拉住。

      “打打杀杀的粗活,公主就不必做了。”谢时安站在沈归荑身前,神色竟异常的认真。
      他这是关心我?不忍心让我看见血腥的场面?沈归荑努力回想前世,难道自己有偏见,谢时安其实是个暖男?

      “审的怎么样?”

      “回大人,刺客嘴严,还没有消息。”挥鞭的衙役说完便抱拳,站立一旁。

      谢时安也不恼,慢条斯理地用手中的匕首挑开刺客的衣物,手臂上的黑鹰印记便显露出来。

      “黑鹰低首,说吧,你是蛮族那个部的?”谢时安冷淡的语气暗含杀意,让人心头一凛。

      蛮族?竟然是蛮族的人想要杀了自己。可是,究竟为什么?沈归荑想起前世嫁入蛮族的遭遇,一朝公主被人驱赶着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难道自己身边有什么蛮族人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宝贝值得他们不折手段陷害自己和亲?还是这一切其实是谢时安给我做的局?沈归荑看向眼前的死对头,没有理由第一次想要相信他。

      “宁安放心,不就是蛮族,本王替你覆了他如何?”谢时安的一半侧脸隐入黑暗,轻挑的眉眼附和着张狂的语气,炽热的偏爱让沈归荑一瞬间有那么一丝动心。

      这份自信感染了沈归荑,蛮族又怎样,这一世我不惧万险,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谢时安,不管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我们暂时结盟。”沈归荑伸手与谢时安击掌,“你助我躲过这次危机,我助你达成所愿。”

      “荣幸之至。”谢时安欣然应诺。

      双掌相合时,二人相视一笑。

      “不好啦,公主!”素水慌慌张张跑来向沈归荑汇报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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