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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发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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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昱已经换好和医生们一样的手术服,稍后手术时,他将会全程待在手术室。
他也很忐忑,哪怕只是个堕胎手术,他便如此恐慌,假如真让郁心渺生孩子,他简直不敢想象,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甚至在颤抖,他悄悄握成拳。
是以他一直没有发现,郁心渺并没有在差不多的时间到达。
已经过去一刻多钟,院长走来,跟他说:“十二少爷,怎么郁先生还没来。”
元昱才醒神,抬头看向墙上的钟,惊觉已经过去这么久。
他正要让人再去看看,手术室外传来很大的吵嚷声,元昱还没起身,郁心渺已经冲进来,身后紧紧跟着李医生和一连串的医生、护士,李医生双眼微垂,根本不敢与元昱对视。
但见郁心渺这般,元昱就知道,郁心渺他知道了。
果然,郁心渺一眼认出穿着手术衣的他,大步走到面前,气都还没喘匀,郁心渺就大声问:“李叔叔说的是不是真的?!”
元昱沉默。
“是不是!你回答我啊!是不是!”
元昱依旧沉默。
郁心渺的眼眶已经充满眼泪,他强压着,一字一句地质问:“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爸爸?你想杀死自己的孩子!”
元昱的双眼微敛,不作声,也没有动作。
郁心渺心中的火越烧越旺,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你太过分了,元昱,你真的太过分了!你有什么资格做这样的决定?!你凭什么可以问也不问我,就擅自做这样的决定!”
室内紧张到他人哪怕是呼吸都要小小心心。
院长见状,颤颤巍巍地开口:“郁先生,十二少爷他也是担忧您的身体——”
“放屁!!”郁心渺怒吼,“我的身体好得很!李叔叔早就帮我做过全面检查,我完全可以生下自己的孩子!”他看向元昱,“怎么,还是不愿意说话?是也知道羞愧了?不敢跟我说话?!好,不说就不说!我自己的孩子,自己生,从今以后,这个孩子跟你元昱没有丁点的关系!”
说完,郁心渺转身就走,一大群人又齐刷刷地跟上去。
元昱还站在墙边,冷着脸,僵着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院长只得一个劲儿地问:“怎么办,怎么办?十二少爷?十二少爷!”院长擦擦汗,又道,“其实郁先生生子的事,我确实有很大把握,李院长医术也特别精湛,有他帮忙,我想——”
元昱陡然回神,一把扯烂身上的手术衣甩到地面,冲出手术室。
有人在外面候着,见到元昱出来,立即道:“快快快,郁先生去停车场了,估计都快走了,快快快!!!”
元昱跑到停车场门口,果然看到郁心渺开着李医生的车,正从停车场出来,前后左右跟着不少医生、护士,全部都是试图拦下他们的,但是车子开得很快,谁又敢真上去拦?
元昱大步跑上前,直直站在车子开来的方向,盯着驾驶座里的郁心渺看。
郁心渺双手握在方向盘,看仇人一样地,也盯着元昱。
车子越开越快,车外的人都在惊呼。
车内,李医生也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劝道:“心渺!你冷静!冷静!”
郁心渺心道,去你妈的冷静,元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大不了大家都别过了!他将车子开得更快,冲着元昱就去,大有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有人过来拉元昱,怎么拉也拉不走,元昱就是死气沉沉地盯着车子越来越近。
就在所有人都吓得都已经用双手捂住眼睛时,刺耳的声音之后,汽车停在元昱脚前,有不少胆小的人已经瘫软在地,就是李医生也是吓得直喘气。
元昱还是冷静无比地站在原地看着郁心渺。
郁心渺连喘好几口气,按下车窗,朝着元昱怒骂:“自己想死到别的地方死去!凭什么要拉上我的孩子去死!”
元昱还是没有任何言语,他几步走到车边,趁郁心渺不注意,竟是伸手从车窗进去解开车锁,又迅速打开车门,用谁也没想到的速度,直接将郁心渺从车中抱出来。
他抱上郁心渺转身就朝医院大楼走去。
所有人,包括郁心渺都已愣住,人都进了医院大楼,郁心渺才回过神,他四肢挣扎,要下来,元昱将他抱得更紧,郁心渺一开始还在骂他,后来见离那间手术室越来越近,他骂不出来了,他真的害怕。
他颤抖地哭着说:“不要这样好不好,他是我和你的孩子,你不要这样残忍好不好,你要给他一个机会,求求你了,真的……”
元昱充耳不闻,又将郁心渺带回手术室。
他冷声道:“开始手术。”
郁心渺重新开始骂元昱,将所有他能想到的恶毒的话都抛给元昱,元昱无动于衷,只是道:“快。”
院长带人上来,想要将郁心渺放到手术床上,郁心渺见躲不过去,他甚至只能凭本能、发自内心地害怕得高声尖叫,院长、医生们皆是汗涔涔的。
院长不得不告诉元昱:“十二少爷,今天肯定不行。”
元昱也知道,就眼前这个境况确实再难做手术,他也不多说,抱上郁心渺又回病房。
郁心渺仿佛刚从水里被捞上来,全身湿淋淋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被元昱放到床上,浑身都还在颤抖。
他看着阳光下肃冷的元昱,突然觉得元昱好陌生。
自从知道元昱是黎家人后,他也想办法去通过自己的圈子了解更多黎家的事,他知道元昱特别厉害,很小的时候就能赚大钱,都说他是黎家指定的继承人。
他还听说,元昱把他哥哥送进监狱,把他姐夫逼到精神病院的事。
他一直不相信,他所认识的元昱多可爱啊,那么傲娇,又那么骄傲,那么自负,即便有时候过于偏执,却也做不来这样的事吧?
然而现在,就在他眼前,元昱冷得好像是冰雕,却叫阿姨挤来热热的毛巾,弯着腰一点一点递给他擦脸,脸上明明是热的,郁心渺却是冻得一直在打哆嗦。
他哭着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不是说过要陪他一起读书,一起去游乐园玩的吗,他会特别可爱漂亮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宝宝你不要这样……我真的很害怕……”
元昱的手这才顿了顿,他低头看来,声音竟然很温柔:“我也可以陪你读书,陪你去游乐园,我们也可以过得很开心幸福,很快的,眨眼间就好,不会疼,不要害怕,好不好?”
郁心渺身上也更冷,他连连摇头:“不好,不好,我不要这样……”
元昱却再也没有说话。
郁心渺非常绝望,他知道,元昱铁了心不让他生孩子。
之后两天,郁心渺的精神一直不好,整个人怏怏的,每次检查出来的结果都不是特别好,不适合做手术,堕胎手术也只好一拖再拖。
郁心渺心中刚刚有些窃喜,觉得能够这样拖下去也不错。
元昱却站在床前告诉他:“不适合做手术,只是不是100%适合,不是完全不适合,明天,手术照样会准时开始。”
郁心渺现在已经不想看到他,这两天,郁心渺没有再与他说过任何话。
元昱说完就走,郁心渺气得拿起床头柜的花瓶砸他,元昱的后背全都湿了,花瓶也碎了,但元昱还是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阿姨走来,哭着劝他:“渺渺,元昱他也是为你好,我没想到男的生孩子那么危险,要不,咱们就真的别生了吧?好不好?”
“你怎么也帮元昱说话?!李叔叔说了,我没有事!院长也说了,我的身体真的很好!这是一个生命!怎么可以杀了他!”说到这里,郁心渺的眼睛也红了。
孩子都快四个月,小小一团肉,怎么忍心的?
阿姨听到郁心渺这话,更是哭得不能自已,这就是一个永远无解的问题。
郁心渺却在想着刚刚元昱的话,这次估计逃不掉了,他们一定会想发设法地逼他去做手术,只可惜他现在没手机,无法与外界联系,李医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根本没法逃走。
但是明天就要做手术——
郁心渺看向窗台,暗暗咬紧牙关。
凌晨时候,郁心渺悄悄爬起来,效仿自己拍过的电影,试图用床单拧成绳子,从窗户离开,元昱不愿让任何人偷窥他,因此他的病房没有监控,这几天郁心渺拒绝与元昱同床共枕,元昱也不多说,夜里就睡在隔壁。
所以刚开始,郁心渺的计谋非常顺利,他当初演这段时也没有用过替身,练过很多次,此时还算熟练,他甚至已经成功翻到窗外,滑下半层楼,忽地他就听到尖叫声,这是半夜来看他的护士。
郁心渺脚上的动作更快,却已听到头顶各种动静,他再仰头看去时,就看到元昱探出的上半身,他微顿,元昱已经又迅速在窗边消失。
他眨了眨眼,还想继续往下滑,下一层病房的窗户猛地被人打开,他往下看去,元昱直接攀上窗户,站在外面的护栏,郁心渺很担心,这样很危险啊!
元昱朝他伸手,冷声道:“过来。”
郁心渺气上心头,同样冷冰冰道:“我不过去!反正你不让我好过!不过算了!大不了掉下去——”
“我让你过来!”
郁心渺被吼得一个激灵,莫名地不敢再说话。
元昱单手伸来抓他,郁心渺四处躲避,吊在“绳子”上晃来晃去,终于,元昱即将抓住他,郁心渺躲得更急,也一头撞上另一边的护栏,郁心渺痛呼,瞬间就闻到血的味道,应该是手臂被护栏上面的尖刺戳破。
郁心渺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元昱疯了一样,双腿卡住栏杆,直接双手伸来,用力抱住郁心渺的腰。
手臂很痛,手也在发抖,郁心渺无力做反抗,元昱将郁心渺从窗户抱进去。
窗边聚集了不少医生、护士在,个个都很紧张。
元昱抱着郁心渺落地,翻过郁心渺的手臂就看,看到满手臂的鲜血,元昱眼前一片片地变花,其他医生、护士已经抢着过来帮郁心渺处理手臂上的伤。
伤口不深,却很长,是以才流了挺多血。
也好在不深,他们很快帮郁心渺止血,上了药水,并用绷带绑上。
便是如此,郁心渺也痛得不时吸冷气,他这辈子就是娇生惯养的命,很少受伤。
他雪雪喊痛的声音落在元昱耳中,元昱已经快要爆炸,但他看起来越发冷静。
郁心渺就不时打量他,觉得他平静得有些奇怪。
郁心渺很害怕,元昱是不是气疯了,会不会今晚就要拉他去做手术?
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正当他心中慌乱时,手臂的伤口包扎好,元昱也突然往他走来,郁心渺一个瑟缩,元昱抱上他就往外走,却不是回病房,郁心渺以为是去手术室,又开始挣扎,却见元昱直接从电梯下到一楼,大步往医院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郁心渺脸上还有泪渍,不解地问:“要去哪里?”
冬天的夜里,风很大,郁心渺有点冷,就在他不自觉地要往元昱怀中缩时,元昱已经更用力地抱紧他,用长风衣的整个下摆包围他。
元昱如此珍惜他。
郁心渺更难过,为什么孩子这件事,元昱就是不能通融一下呢?
这件事根本就没有那么夸张,为什么一定非要和孩子过不去?
郁心渺胡思乱想了一通,回过神时,他听到巨大的噪音,他定睛看去,看到面前的一架直升机,他愣着喃喃:“这、这是要做什么?”
元昱已经抱着他直接上直升机,郁心渺尚未反应过来,飞机便已起飞。
郁心渺反应激烈:“你又要带我去哪里?!你说啊!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元昱面色冰冷,任他骂,任他咬,任他掐,就是没有任何话语。
三四十分钟后,飞机降落,哪怕有很多大灯照着,郁心渺还是不知道这是哪里。
元昱并不跟他解释,直直带着他穿过一大片绿色植物,最后走进个玻璃房子,房中明亮,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的星星,元昱将他放到其中一个房间的床上,“好好休息。”,说完,元昱竟要离开。
郁心渺反身爬起来,朝着他的背影喊道:“你到底要干什么?!这又是那里?!你是不是要彻底逼死我才算完事?!”
元昱背对着他,不动不言不语。
郁心渺拿起枕头砸他:“混蛋!畜生!你要是再逼我堕胎,我就先自杀!先死了算了!我——”
元昱忽地回眸,距他几步远,看着他,慢声道:“你就非要说这些话气我吗。”
郁心渺微怔,旋即回过神,气道:“是你先气我!为什么不可以和我好好商量这件事?!为什么要私自做决定!”
元昱深吸口气,平静问他:“那好,我和你商量这件事,你要生下他,然后呢。”
“……然后我们一起好好陪他长大啊,我们会非常幸福。”
“你想过没有,万一生孩子的时候,出现意外。”
“不会的,李叔叔说我很健康,院长这么说——”
元昱眼前出现一大片鲜血,是记忆里鲜红鲜红的鲜血,也是郁心渺手臂上的鲜血,他突然整个人陷入一种完全无法自制的癫狂的状态,他大步走到床边,拉起郁心渺的手臂,横在郁心渺眼前,一字一顿地说:“只不过是几公分的伤口,都能流这么多的血,你痛成那样,眼睛里都是眼泪,你想过没有,万一生产失败,万一大出血,那是多少的血?!你想过没有?!”
元昱的声音也突然放大,类似怒吼:“那会流很多很多的血,满地的血,是会死人的!你想过没有?你到底想过没有?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郁心渺吓到,好一会儿,才小声道:“不,不会的,现在的医学很发达……”
“再发达的医学也都是假的!郁心渺,我直接告诉你,我绝不会让你生这个孩子,我知道你好奇这是哪里,我也不瞒你,因为你喜欢月季花,我先前买下一面山坡,种的全是你喜欢的花,这座山,还有这座房子,本来是想在夏天开满花时送给你做生日礼物。
“现在提前送给你,这里四面没有居民,公路都没有,你别再想着逃跑。我今天就让院长他们过来布置,直接在这里布置手术室,你就在这里做手术,在这里休养,电影也别再想着拍,你不是想跑吗,你以后就给我待在这里,哪里也别想去。”
郁心渺消化很久,才明白这句话,喃喃道:“你是疯了吗。”
“我本来就是疯子,我十几岁就把我哥送进监狱,把我姐夫逼进精神病院,你才发现吗。”
“元昱,你这个疯子!!!”
“是你先招惹的我,我告诉你,郁心渺,你生是我的人,死也要跟我葬在一起,你的命是我的,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跑。”
“疯子!你这个疯子!”
“你老老实实待着,明天就把孩子拿掉,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一辈子不让我碰你我也愿意,只要你好好的,我们以后再也不可能有任何孩子。”
“滚!!”郁心渺拿起床头柜的台灯砸他,元昱的额头被砸出血,郁心渺回过神,又开始心疼。
看到他心疼的眼神,元昱弯腰抱住他,任额头的血往下流,他则是低声道:“老婆,我真的特别感谢你能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真的不能失去你,你不要讨厌这样的我,好不好。”
郁心渺也蒙了,听到元昱软声说话,他就会很心疼。
他茫然,不解,他也很着急,他的眼泪急得掉下来,他说:“那你不要这样,他都四个月大了,你不要这样啊,他也会疼的,他会很疼的,我们好好商量好不好,好不好,呜……”
“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可以妥协。”
郁心渺用力推开他,倒在床上哭。
元昱握了握拳,还是转身走了。
整整一夜,元昱没有再来,房间很安静,郁心渺能听到外面的动静,不时有直升机开过来,看来是真的在布置手术室,一旦布置好,他就真的要做手术了。
他现在连这是哪里都不知道,根本无从可逃。
他就真的要这样了吗?
白天的时候,元昱进来喂他吃饭。
为了孩子,郁心渺还是将饭都吃了,他没要元昱喂,自己大口大口地吃。
元昱告诉他:“明天可以手术。”
郁心渺的手微顿,根本就不搭理他。
元昱走时,留下手机给他:“没想过会提前住进来,这里什么娱乐也没有,网也还没有连,你将就着先玩玩小游戏。”
郁心渺不想跟他说话,要是能上网,元昱也不可能给他手机!
打开手机,郁心渺收到李医生和小鹿的很多短信,他们都问他在哪里,显然都想救他,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没有wifi,手机自带的流量也不知道被什么给屏蔽掉了,无法定位。
他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了看,除了山,什么也看不到。
中午时,元昱走来,沉着脸看不出心情,元昱告诉他:“老婆,我爸找我有点事,我去去就回,我让人接来阿姨陪你。”
郁心渺根本就不想理他,元昱也不气,低头亲亲他,转身出去。
元昱刚走没多久,李医生给他打来电话,郁心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失踪后,李医生不得不把这件事告诉傅立旸,希望傅立旸能有办法找到他,无奈元昱这个地方太隐秘,谁也找不着,傅立旸倒是另辟蹊径,直接就去找黎家老爷子去了,把郁心渺有孩子却要被元昱强逼着堕胎的事告诉老头。
老头一听急了,立即把元昱给骂回去。
元昱再疯也得回去一趟。
因为老头是有那个能力找到他的,他只能回去安抚老头。
郁心渺倒是松口气,他惆怅地看着窗外漂亮却又陌生的景色,对于元昱这种态度,他能理解,却又不能理解,他甚至也为此而感到深深的悲哀。
但是此时的他,也不想再去思考这些理解不理解的。
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孩子。
这个时候,傅立旸打来电话。
郁心渺思考片刻,还是接了。
傅立旸沉默一瞬,问他:“还好吗?”
郁心渺苦笑:“不太好。”
“头回跟他打交道时,我就知道,他是个很偏执的人,越是压得狠,爆发的时候,越是夸张。”
郁心渺已经下意识地反驳:“他平常不这样,这次也是特殊情况,他只是太担心我了。”
傅立旸苦笑:“你真的非常喜欢他。”
“……”郁心渺也很郁闷,闭嘴不想说话。
傅立旸沉吟片刻,说道:“我已经让人去顺着电话信号找你现在的位置,渺渺,我有个博士时候的同学,他的妻子在S国正好是做男性生子研究的,业内非常有名望,经她手生产的,全部都成功了。
“你小的时候就很喜欢S国,其实十年前,我在那里买了个房子,是你喜欢的那种红色尖顶别墅,院子里全是花,一直不敢告诉你,这些年我一直在担心这个、害怕那个,不知不觉蹉跎这么多年。
“渺渺,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你会平安地生下孩子,我会待他如己出,我没有来自家庭的任何负担,我的父母那样喜欢你,我情绪稳定,我会照顾、爱护你们一辈子。”
说完,傅立旸又快速道:“你曾经问我,‘这辈子,你有为任何人不顾一切过吗’,渺渺,三十年了,我想不顾一切一次,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