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向暗恋成功案例》浪漫饭桶

20、什么是友情？

　　大概是很久以前，那时候的自己和俞敏都还是学生。

　　当那个永远都开心笑着的女生跟自己打招呼，主动要成为她生命中的好友。那一刻，姜海绮被这份温柔的心意打动了。

　　她无法接受，自己生命中最绚丽的一笔是假象。

　　“你来了。”姜海绮抱着双腿，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可脸缺抬了起来，“敏敏。”

　　“你怎么这么傻呀…”

　　俞敏就蹲在眼前，心疼看着自己的状态。就像半年前的自己一样，嘴里说着责怪，脸上却全是担忧。

　　“你本来有机会可以逃走的。”俞敏伸出手，把姜海绮搂在怀里，“为什么不离开呢？”

　　“我还没拿到证据。没有拿到能让何敬武垮了的证据。”姜海绮把头埋在好友肩头，闻着她身上十年如一日的皂香，仿佛时间又回到了过去，“敏敏，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不会忘掉你。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

　　安泽熟门熟路输入门锁密码，熟门熟路走进韦绎的家。

　　他环顾四周的狼藉，拨通了妻子的电话：“我在韦绎这儿，他家乱七八糟的，你把上回给咱爸妈家叫的保洁阿姨电话发给我。”

　　说完，他弯下腰把带着“青月祈祷院”、“何敬武”、“林欣”这些字样的白纸叠在一起，放进了电脑桌旁的深色大柜子里。

　　或许是听到了客厅的动静，韦绎打开卧室门走了出来，一副刚睡醒的模样。随后他坐到沙发上，拿起昨晚剩下的啤酒，一股脑全倒进了嘴里。

　　早已经没有气泡的酒越发的苦。他皱了下眉头，还是把剩下的喝完了。

　　“兄弟，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咱们高中那一届，那位不爱洗澡的留级学长！”安泽坐到韦绎身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继续找她就好了。没有保持好状态，你怎么继续找她？”

　　“我没信心了。我找不到了。”韦绎瘫坐在沙发上，“我后悔，过去，有那么一次机会，我能拉住她。可我没过去，我想要在暗中帮她完成心愿。”

　　“可我错了。大错特错……只要人在身边，心愿可以稍后。只要人在身边……我什么都可以帮她、为她去做。”

　　听到这话，安泽心中不免也有些难受。

　　几个月前，心理诊所的人电话联系自己，说韦绎已经好几天没上班了。

　　担忧的自己跑到韦绎家，见对方在客厅崩溃、抓狂，一副从未见过的模样。

　　“韦绎，发生什么事了？”

　　此后，他便听到了有关姜海绮的一切。

　　他开始对这个从前有些奇怪、沉默寡言的同学产生巨大改观。自己就住在姜宅的旁边，竟然从来没有发现姜海绮的坚韧和那股有仇必报的侠女性格。

　　当时，韦绎说了一句话令他印象深刻——“姜海绮是孤独的，姜婆和那位俞敏是她的全部。”

　　“你不是说她是孤独的吗？”安泽看着韦绎，语气有些激动，“那就不要放弃，不要让她感受一辈子的孤独啊。”

　　沉默在杂乱的客厅中蔓延开，两人都没有动作。直到玄关处的门铃响起，安泽率先打破局面，走过去迎接保洁阿姨。

　　而韦绎，就这样在沙发上一直坐着，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要怎么办。

　　手机屏幕在十分钟内闪烁了两回。他拿起查看，一条是易菱，内容只有简单两个字——没有。

　　另一条是曹玉珍。

　　他盯着短信看了一会儿，随后点开通讯录，拨通了曹玉珍的电话。

　　短暂的忙音后，曹玉珍熟悉带着担忧的声音传了过来：“儿子，吃饭了吗？”

　　一瞬间，韦绎鼻头一酸，忍不住流下眼泪。

　　即便是自己，都有偶尔倍感孤独的时候。那么姜海绮呢？她是怎么承受得住这个世界对她的漠不关心？

　　“嗯，吃了。你和爸爸吃了吗？”

　　“吃了吃了，我们今天到爷爷奶奶家吃的饭。他们说起你，问你什么时候能去看看他们？”

　　“有时间我就回去。”

　　“儿子。”曹玉珍在电话那头喊了一声，随后温柔继续，“如果觉得在那个地方生活太累了，就回来休息休息。再对将来做打算。不着急的。”

　　“我知道了。妈，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等做完了，我就回去。”

　　挂断电话，韦孝民连忙凑了过去。他看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焦急道：“怎么？儿子说了什么？”

　　“他说他有什么时候没做完，做完就会回去了。”曹玉珍转头看向丈夫的样子，有些好笑，“怎么？是谁昨天说要好好把韦绎骂一顿，一天到晚也不开门诊，也不好好吃饭，也不好好生活。”

　　“那他都说有事要忙了，就等他做完事情吧。”韦孝民笑了起来，拿起遥控器靠在沙发上，心中的担忧减少了一些。

　　曹玉珍笑，随后又把视线落在手机上。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知道韦绎要干什么。

　　第二天，曹玉珍找了个借口，出门就直奔区域的派出所。进门询问后才知道当初管理案件的吴德明所长已经退休。

　　就在要离开之际，小李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听见了曹玉珍的问话。

　　于是，他喊住曹玉珍：“您好，请问您找吴所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有一些私人的事情。”曹玉珍不知道怎么去描述自己心中的想法。她深知没有接触过那起案件的人，不会懂得当时的轰动与害怕。

　　“这样吧，我正好要跟吴所见面。要不，您跟我一起去？”

　　S县城的城市广场在前几天正式开启，许多小年轻都到这里打卡拍照。吴德明走进一家饮品店，找到了坐在角落的韦绎。

　　不过几个月而已，韦绎的憔悴肉眼可见。

　　“对不起小韦，我迟到了。”

　　“没关系，我也刚到不久。”韦绎把眼前的龙井推到吴德明面前，“吴所，码头那边有消息吗？”

　　吴德明摇了摇头：“一无所获。所以我想，何敬武他们会不会已经不在国内了？”

　　“国外？如果是这样，那找到的机会不是更渺茫了吗？”

　　“是啊，希望这只是我的猜想。”吴德明叹了口气，又像是不想再给眼前的年轻人施加压力，换上了另一种语气，“一会儿我的徒弟就回过来。他手里有一些资料，我们一起来看看是否有用。”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风铃声。

　　小李大老远就发现了吴德明的身影，他转过身，指了指位置：“曹女士，吴所就在那儿。”

　　顺着小李手指的方向，曹玉珍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凝固了。看见韦绎坐在那里，神情落寞，她便知道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她跟着小李走了过去，在韦绎惊讶的眼神中坐了下来。

　　“妈，你怎么在这里？”

　　摸不着头脑的吴所和小李只能安静不插话。

　　只见曹玉珍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一些责怪：“先别管那些，你们先说正事。”

　　一场谈话下来，曹玉珍也听了个大概，也越发明白了儿子憔悴的原因。

　　夜幕降临，吴所和小李前后离开，曹玉珍坐到了韦绎对面，一言不发。

　　“妈，让你担心了，对不起。”韦绎自知理亏，率先为报喜不报忧的举动而道歉。

　　“所以，你们现在能确定小姜在什么地方吗？”

　　没想到曹玉珍的话头是这里，韦绎有些意外，随后摇了摇头：“不能确定。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

　　“那就把自己照顾好，照顾好了，才能找到小姜。”

　　安泽和曹玉珍说了一样的话，韦绎心里冒出一大罐歉意。他抬起头，看着鬓边银丝却依旧如同过去那样温柔善良的曹玉珍，忍不住再次道了歉。

　　“现在，跟我去把头发剪了。再跟我回家吃饭！”曹玉珍站起身，看着乖乖跟着一起起身的韦绎，叹息道，“妈妈希望你快些把她找回来，到时候回到家一起吃饭。同时，妈妈也会担心你的安危。所以，为了能吃上那顿饭，你自己不能先垮了。”

　　像是知道喝过苦药过后，就能吃到了蜜饯。

　　韦绎心中增添了来自母亲的强心剂。

　　**

　　回到S市，韦绎找来诊所的工作人员，跟他们说明自己要关门一段时间，至于未来还会不会再度开启，他也不知道。

　　散伙饭后，韦绎坐在电脑前给每位职员转完赔偿，随后拨通了安泽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很快就赶到了他家。

　　“怎么？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

　　“我想你帮我管着这栋房子，时不时过来看一看，检查一下家里的水电。”说完，韦绎把一楼诊所的门禁卡递了过去，“包括诊所。”

　　“你要干嘛？要跑路啊？”

　　“对，要跑路。”

　　**

　　凌晨两点，任霖曜坐在KFC，看着背着一个超大旅行包的韦绎，他疑惑：“找我什么事？”

　　“我想，你们之前给姜海绮的定位器，能不能卖给我一个？”

　　“你要这东西干什么？”

　　韦绎笑了笑，眼睛亮亮的：“我要去找她。全国找，国内没有就到国外找。每一个地方都去。我要找到她，然后请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