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向暗恋成功案例》浪漫饭桶

19、失控（二）

　　这是一个好的方向。

　　只要李洁愿意举证何敬武的罪行，警方便能展开更深入的调查。只要能查到关于何敬武与当年的随机杀人案有关联的证据，便能还当时的受害者以及家属一个更明确的公道。

　　回到s市，韦绎顾不得吃上一口热饭，便开始整理吴德明交给自己相关资料。

　　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也没看就接通免提：“哪位？”

　　“韦绎，我是任霖曜。”

　　听到这个名字，韦绎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抓起手机放到耳边：“是不是查到姜海绮现在在哪儿了？”

　　“没有，查不到。”电话那头的任霖曜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之前留给她的设备显示一直在青月祈祷月的教堂位置，很明显是被扔掉了。”

　　听了这话，韦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清了清嗓子，站起身焦灼在客厅踱步。

　　“那些设备之前的定位也一直在祈祷院吗？”

　　“对。我们三个到院内调查了，把设备在固定时间段储存的位置都对照一遍，她没有离开祈祷院，一直都在里面，直到那里荒废。”

　　沉默在房间流窜。韦绎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他握紧手机，指甲盖呈现出一半白色：“我的预感不太好。这样突然的消失，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对方也陷入无言，随后慢慢开口：“我知道。”

　　“明天你有时间吗？我们见面再详细说吧。”

　　**

　　马元甲把车稳稳开进停车位里，后座的任霖曜率先下了车，随后易菱戴上眼镜，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键。

　　“没想到你们俩还一直有联系。”易菱看着双手插袋的任霖曜调侃，“怎么？不是情敌了？”

　　任霖曜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易菱也没打算继续，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状况外的马元甲见里面的人各站一边，谁也不想理谁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门铃在第一声后就接上了开门的声音。易菱看着一头乱发的韦绎，又看了看满地资料的客厅：“熬了个大夜啊？”

　　“嗯，李洁的案子马上要开庭了。她那边也很关键，如果能顺利指证何敬武，接下来的路就会好走不少。”韦绎从鞋柜里拿出三双一次性拖鞋，“你们那儿呢？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们查了祈祷院附近的摄像头，算是有一点收获。”任霖曜接过话头，把平板电脑递到韦绎面前，“大约一周前，从青月所在的方向开出一辆大巴车和一辆黑色SUV。之后便是第一个发现青月空了的时间。”

　　“我们又顺着他们行走的路线查看，规划出一条路线。当这两辆车最后一次出现在画面里，是在这个位置。”任霖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地图递给韦绎。

　　“落叶码头？”韦绎看着上边用红笔标记好的路线，视线落在最后打上了五角星的地方，“去了码头？”

　　“对，码头。之后便找不到具体路线了。毕竟海上没有监控。我们又黑进了能照到这片海域的监控，没有任何收获。”任霖曜有些垂头丧气，“那天出海的船只太多，无法确定哪一艘船载着青月的人。”

　　接着，易菱递给韦绎一个档案袋：“这是所有公共客船的实名售票记录，没有姜海绮的名字。排除客船之后的私人船只也很多，没有办法确定他们在哪一条船上。”

　　一切好像走进了死胡同。

　　见众人不说话，马元甲抱着他的肱二头肌，小心翼翼抬起头开口：“我觉得，小姜在青月可能遇上怪事了。或许事态已经不受她控制了。”

　　“怎么这么说？”易菱问道。

　　“我模糊记得，一两周前，我曾经在后台听到了小姜的声音。起初我没在意，直到青月消失，我才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有问题，就在昨晚查了一下后台，发现她当时确实有打开对讲模式。”马元甲点开手机，放在茶几上，“只不过，她不是在跟我们对话。”

　　只见一阵滋滋啦啦的响声后，出现了姜海绮与一个中年女人的对话。大部分是一些日常问话，直到听见那句“你是神女大人，不要违抗院长的命令！快点把东西吃下去！”

　　中年女人的声音带着威胁，随后便是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破碎声。

　　“就这些。所以我才会觉得事态不受控制了。”马元甲有些担忧，是不是自己把这个消息说晚了？

　　“什么是神女……大人？在演戏吗？”易菱看向剩下三人，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这是在搞什么□□吧？这不是青月最拿手的吗？”

　　韦绎眉头越皱越紧，默认了易菱口中的说法。他想到了那个自己经历过的案件，当时的残忍程度让他对何敬武这样的狂热分子有很大的抵触。

　　他应该怎么办？应该如何去挽救姜海绮？

　　如今便是李洁出来指证也无法保证立马就能抓到青月的那群人……

　　怎么办怎么办……他慌了。

　　**

　　另一边，吴德明拿着韦绎传过来的资料，把它交到了李洁的律师手中。希望对方能帮李洁减轻罪行，并且公开青月伪善的面具。

　　三天之后，法庭上呈现的证据竟少了那部分有关青月是个邪恶教会的内容。这一刻，吴德明忍不住在庭审上破口大骂，指名道姓说出李洁律师的名字，称对方愧对“正义之士”的称号。

　　可李洁的律师却始终没朝身后看一眼，似乎没听见一般，只专注于蔡荣与李洁的关系，把这场自我保护的战斗说成爱而不得的狗血故事。

　　被驱逐出去的吴德明拨通了韦绎的电话，把庭上的所有事情说了出去，交换信息之后，他驱车前往所里，希望能借助小李的力量，调查出何敬武的藏身之处。

　　**

　　“也就是，没人会知道我们集团跟青月背后的交易？”林敏怡看着秘书，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告诉那个李洁，让她别再乱说话。不然，就得一辈子待在牢里。不管怎么样，她总归杀了人。”

　　“是。”秘书把平板电脑放在林敏怡面前，恭敬道，“这是李洁的证词。里面清楚提到了青月背后的人是您。不过，没有送到法庭上，这些就都是一堆废纸。”

　　“总之，你好好处理。现在家中以二叔为首的人都在觊觎我的股份和权利，如果被他们抓到把柄，我这位置就坐不住了。”

　　想到这里，林敏怡脸上有些不悦。她站起身，俯视车水马龙：“找到何敬武没有？”

　　“是，已经确定何先生在哪里了。”

　　“那就尽快把离婚协议书送到他面前。告诉他，乖乖签下，之后他要玩什么把戏都与我无关。最好听话些，不然我会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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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市，一个受到了经济扶持的港口城市。这几年飞速发展，无数怀揣着梦想的人聚集在这里。他们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此时站在广场上发送传单的一群人。

　　他们手中拿着统一的挂牌，嘴里说着同样的话语——“真神教会欢迎各位的到来。”

　　为首的男人看起来四五十岁，却早已经是白发苍苍。他站在一名白衣女子身边，对着众人介绍：“各位，在这样忙碌的城市中，您是否感觉到阵阵疲倦？是否会因为前途而迷茫？来我们的教会吧，真神会指引你，会带给你希望，助你不再迷茫。”

　　终于有人驻步，白发男人引导对方坐下，又递上热茶，一副神圣的模样。

　　直到对方把眼神移到白衣女子身上，有些疑惑：“这位是？”

　　“这位是我们的神女，被真神选中的天命之人。她能与凡人看不见的神明交流，一次次帮我们教会度过难关。”

　　说完，白发男人指了指桌上不停滚动播放的监控视频，编造着一个又一个悲惨、最终在教会获得幸福的故事。

　　对方终于被说服了。他当即便决定要到教会去看一看。

　　忽然，那一动不动的白衣女子甩开手中的挂牌，冲到那人面前，大声嘶吼：“快回去！这里不是好地方！没有神！没有神！”

　　一群人慌乱中上了大巴车，结束今天的“传教活动。”

　　两小时后，几个彪形大汉把白衣女绑到一间阴冷的屋内。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房中响起：“小姜，你就不能乖乖的配合大家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突然发疯，吓跑了我们多少客户？”

　　而屋内的人像是听不到她的话一般，蜷缩在角落，一言不发。

　　“又是这个死样子！你怎么就没有半年前的乖巧呢？今天没有饭吃了。”王姨转身走出房间，“既然不配合我们赚钱，那就活活饿死吧！”

　　说完，厚重的铁门紧紧关上。落了三把锁后，门外一片寂静。

　　半年了，自己离开S市已经半年了。

　　这段时间里，她不知道那些熟悉的人怎么样了，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

　　自从何敬武给她挂上“神女”的称号，她便被软禁起来，被迫配合他们一场又一场的传教。

　　最开始，她的二十四小时都是清醒的。

　　渐渐的，她只有十二小时是清醒的。

　　到现在，她只有一个人待在这冰冷的房间时，才是清醒的。

　　她与俞敏对话的样子被当作话题，一次又一次巩固她“神女”的形象。

　　那时候，她不明白。什么叫做“与空荡荡的街道对话？”

　　她的面前，明明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那是她学生时代的好友，最懂她的俞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姜海绮也开始怀疑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人……

　　直到在一次嘲笑中，她听到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什么人？我看你就是个疯子。所有人都知道你每天晚上对着一扇废弃的铁门说话。你可真适合‘神女’这个角色呢。”

　　她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

　　她的好友，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