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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清晨——

      信偶树翻了个身变成平躺着,睁着眼看天花板,漫无目的的想着,周日了,明天又该上班了啊,昨天一天怎么过的来着?

      噢,想起来了,大吵了一架,爸妈心血来潮给自己过个生日结果搞成那样,也是服了自己这运气,好多年不过生日,一过个生日比谁都热闹……

      信偶树叹了口气,又翻身侧过去,突然他听到一点不一样的响动——呼吸声,很均匀的呼吸声,昨天后半夜发生的事唰唰唰直往他脑子蹿。

      信偶树睁大着眼盯着这个占了他床一半的人。下意识连呼吸都放轻了,想着昨天晚上的种种,当时没来得及想太多,现在倒是想起来了,这人什么时候变的那么能贫了?还挺……不要脸?

      要是放在以前,这种词根本不可能跟他沾边,信偶树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然后又看着严旷野平躺着的样子,情不自禁的想着:“这家伙眼睫毛是真长啊,不像个男的应该有的,长的是真不赖,人模狗样的,这几年他都经历了些什么呢?跟以前的他真的差别很大。”

      就这么盯着他看了挺久,这人居然还没有要醒的意思,真能睡啊……

      信偶树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又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再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然后才呼出一口气。

      今天上午还有事。

      信偶树拉开了客厅的窗帘,水珠在玻璃上滑过,模糊了一片,下雨了。信偶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朵朵还睡着,难得一个周末,难得他起的比朵朵早,难得朵朵没去买早点,好难得的一个周末啊!
      信偶树轻轻关上门,转身去了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想,牙膏还有一点,该买了,朵朵的牙膏也不多了,沐浴露也不多了,还有啥?卫生纸上月囤了挺多的,不用买了,还有啥?没了吧……到时候再说……

      他漫无目的的想着,突然感觉余光被一个白色的身影堵住了,他偏头看过去,严旷野正一脸刚睡醒的样子,头发乱乱的却一点也不毛糙,信偶树突然想什么摸一摸。

      严旷野走过去:“怎么起了也不叫我?”
      “牙膏该买了。”

      信偶树往旁边挪了挪,不知道说什么,含糊道:“嗯”
      “我今天没什么事,”严旷野挤干净最后一点牙膏,连同牙刷一起塞进嘴里,含糊不清:“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嗯,”信偶树用了几秒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想了想还是道:“一会儿吃完饭去趟墓地,然后再去超市买点东西,目前就是这些。”

      “我跟你一起。”严旷野不明显的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不放心似的又问了一句:“可以吗?”

      “当然可以,”信偶树吐掉嘴里的牙膏:“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虽然昨天不怎么愉快,但是不管他们承不承认,我是认了。”说罢转身

      他这话说的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严旷野在他出去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变着相的承认了他的身份。

      说实话,昨晚上那一出他心里是很忐忑的,本来他是想温水煮青蛙的慢慢的把信偶树煮软,但是当时情突发情况,他也没想到会这样,当时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他只能赌一把——堵这么多年信偶树还是对他存有期待的,哪怕是一点。

      当然,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信偶树确实对他存有期待,而且是不言而喻,毫不犹豫。

      严旷野此时才暗自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他们的关系,两个当事人是同意的,这就够了。

      厨房里信偶树正在煎鸡蛋,外边儿传来动静,他听见朵朵哼哼唧唧的声音:“爸爸呢。”

      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听见另一个声音:“爸爸在做饭,要去看吗?”
      朵朵应该是摇头了:“我去刷牙。”
      严旷野:“好,要我帮忙吗?”

      “不用严叔叔,”朵朵咯咯笑起来:“我可以自己刷牙。”
      严旷野也笑了:“好的。”

      信偶树在里面听着这段对话,忍不住笑起来,心道:“两个人真够乖的。”

      严旷野已经换好衣服,就差个外套和鞋子,穿上就能出门了,信偶树看他穿的严丝合缝:“还没出去呢,穿这么严实?”

      “嗯?”严旷野低头看了看自己:“有吗?我想着到时候你去换衣服,我直接刷碗刷锅,等你换好衣服,我也收拾好了,然后一起换鞋,到时候整整齐齐直接出门。”

      信偶树没想到他这么能想,着实是震惊了几秒:“你真,真贤惠。”

      严旷野笑了笑。

      等朵朵收拾好自己早饭也差不多好了,饭桌上信偶树问朵朵:“昨天在奶奶家里写作业没?”
      朵朵本来开开心心吃早饭,结果一听到这话瞬间警惕,甚是心虚道:“嗯……我没写……”

      “那你今天就在家里写作业,”信偶树想了想:“我和严叔叔要一起出去办事,带着小朋友会不方便。”

      朵朵不放心地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信偶树估算了一下时间:“大概两个小时差不多,中午的时候,等你写好作业再看会电视我们就回来了。”

      “啊?”朵朵语气快哭出来了:“可是我害怕。”

      严旷野笑着摸了摸朵朵头,看着信偶树道:“带着朵朵吧,没关系的,可以让她待在车里。”

      “爸爸和我一起出去,”严旷野揉了揉朵朵的脸:“朵朵就在车里待着等我们,到时候我会把车锁住,除了我们两个,谁让你开门都不要开,可以做到吗?”

      朵朵信誓旦旦的狂点头。

      吃完早饭收拾好东西,三人一起出门了,信偶树还带着朵朵的小书包,就怕她到时候在车上没事干瞎跑。

      一路上几人都没有说话,车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周围几乎没有任何建筑商店,农田小径倒是很多,信偶树把车停在一处老旧的公交站牌前:“我去买朵花,你们稍等。”

      “我也去。”严旷野看着后座睡着的朵朵。

      两人一起下车,现在已经出了市区,到处都是小土路,秋末了,几乎见不到绿叶,但是路边却很突兀的开着一家没有名字的小卖铺。

      低低矮矮的房梁让两个高大的男人不得不弯着腰,里面灯光昏黄,视线却很清晰,两排花架排放的井然有序。

      信偶树熟练的拿了几朵花,严旷野叫不出名字,也跟着拿了一样的。走到房间花架最里面,有一个矮矮的像柜子一样的东西,没有人,信偶树直接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放在了台面上,严旷野只有手机,正琢磨着怎么付钱,就听信偶树说:“我都付过了去,这家只收现金。”

      朵朵还睡着。

      严旷野等车子开动了才问:“这家是花店?怎么开在这里?”

      信偶树:“别小瞧了这家花店,往前再开个一公里就是墓地,很多人都是在这里买花,我也没见过这里的主人,但是每一年我来的时候它都是开着的,偶尔会遇见几个同路的,这家店大概是常年做生意的,咱也不懂这种策略,但是确实挺方便的。”

      严旷野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很快,墓地就到了。

      这块地是专门用来建墓地的,很大,墓地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车,信偶树朝前开了开,挨着后面的车停下了,朵朵还在睡觉,信偶树把她叫醒,等她意识清晰了才把一切从头到位又嘱咐了一边,在得到朵朵肯定的回答后,两人才放心的拿着花走了,严旷野想起什么似的又拿了个伞。

      信偶树很自觉的在门口登记处做了个登记,写完了就要走,严旷野喊住他:“等我也做个登记。”
      信偶树没说什么,站在那里等他。

      两人一步一阶的往上走,严旷野始终他后面,信偶树今天穿的是一件驼色的大衣,他背对着他,严旷野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从他的背影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似乎他就是这样走着,已经走了很多年,在不理解和隔阂中渐渐长大,从最初的无助,变的慢慢学会自愈,到后来的一切都无所谓。

      大概走到了中间的部分,信偶树转了弯,然后继续走,直到快到了尽头,他才堪堪停住,他在一处跟别的墓碑看不出什么区别的墓碑前慢慢蹲下来,那上面的照片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姥姥,”信偶树把花放在墓碑前:“我来看你了,今天我带来一个人给你认识。”

      严旷野站在信偶树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在听到信偶树说完第一句话之后,对着墓碑点点头,然后将花跟信偶树的放在一起,挨着他蹲下,对着照片道:“姥姥好,我是严旷野。”

      信偶树擦了擦上面的照片:“姥姥,你应该不认识他,但肯定不陌生的。”
      严旷野没说话看着他,信偶树笑了一下,看了严旷野一下,又对着照片说:“对,他就是我喜欢的那个男人。”

      严旷野瞳孔放大又缩小,他的知觉告诉他,今天这一次大概事情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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